第52章 身世过往
“我就是荒村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常震低着头说道。
刘通半响没有说话，常震缓缓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刘通惊讶地看着自己，目瞪口呆。常震笑笑，目光穿过烛光，不知飘到何处，语气低沉道：“我是随着我的祖父母一起留在村子里的，当时我生活的村子大约走了一半的人吧，或许更多些，那一年北面需要垦荒，所以比往年征调的人数更多，连六十岁的老人都被带走了，村子里老人孩子加在一起，也剩下一百多人吧，不过半年时间，村子里就死了大半的人。当时只记得祖父几乎每隔两日就要出殡一次，那时祖父身体还算硬朗，半年后粮食丰收，但被附近的守备军征调大半，缺衣少粮，又快到冬天，最后祖父也死了。”常震目光似乎回转过来，看向院子里噼啪作响的柴火，缓缓道：“祖父死的时候因为村子里只剩下几个人了，所以没有入土，是祖母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把祖父火化了。”
常震平缓的语气在这阴暗背影的衬托下，竟有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刘通似乎沉浸其中，此时呼吸都有些急促道：“那你呢，你怎么活下来的。”
常震挪回目光，身体靠在墙上，一缕发丝垂下，刘通竟然有一种感到常震此时好像垂暮老人的感觉。常震叹道：“后来村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敢出去，只能每天在村子里找吃的，不过，总算过了年，就在春天快要到来之时，总算有人路过了村子，然后我就得救了。”
见刘通一副想问个明白的表情，常震也不多掩饰，直截了当的答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师父，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习武，就养成了坐着也能睡觉的本领。”
刘通叹道：“想不到常大侠你平日里疯疯癫癫，喜怒无常，原来你还有这样一段伤心往事。”听到刘通这样说，常震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恼怒道：“你小子枉我耗费真气助你练功，你居然说我疯疯癫癫。”刘通有些鄙视的看了常震一眼，“你我那日刚刚遇见，我看你还算是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所以才勉强相信你，与你同行这几日，你是愈发的疯癫起来，不过常大侠，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似乎是不满刘通的说法，常震自顾自的啃着干冷的馒头，刘通也不去讨好常震，只是问道：“那位顾大侠是什么人啊，他的剑法几乎是我见过的第二厉害的了。”
常震本来不愿搭理刘通，但听到刘通评论顾丛云剑法高低，不禁来了兴致，问道：“刘通，你说顾丛云剑法是第二厉害，那第一是谁啊，不会是你的师父吧。”刘通见常震这样问，回应道：“不是，我师父并不精通剑术，其实那第一厉害的剑法我也只是看过大概而已。”见常震几乎要出声嘲讽，刘通连忙补充道：“我见过的那位剑法第一厉害的人，想来你也见过，最起码也听说过。”常震不禁疑惑道：“剑术比顾丛云还高？这人虽然没什么礼貌，不过剑法的确举世无双了，与他不相上下的是有几人，不过你也绝无可能见到啊。”
刘通不屑道：“枉你还是大侠呢，你知道曾经的剑神宁老么。”常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冷，缓缓道：“宁丰城老匹夫？莫非你认识那个老东西。”刘通有些愕然道：“他武功那么高，难道你俩有仇，那你还能活到现在。”常震冷哼一声，“那个老东西最是自私，自己认准的东西就容不得旁人改变，一把年纪还为老不尊。”刘通心中思量，想来自己初入幽州，恳求他带自己一程，他也只是带到边界便离开，刘通这么想着，倒是有些认同常震的话，不禁问道：“那，你们俩有什么仇啊。”
常震此时面色阴沉，缓缓道：“那****看到顾丛云脸上的伤疤了，那就是宁丰城干的好事。”刘通有些震惊，不过再转念一想，顾丛云那么厉害，能伤到他的世间恐怕也没有几人。
刘通还想再问，常震却是已经打坐修炼了。看来常震没有再谈的想法，刘通缓缓走出屋子，往火堆中添了木柴，转身进屋，准备歇息，这时身后却是传来微弱的声音，刘通惊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后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缓缓回过头，并没有人，刘通仔细听过，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从院外传来，刘通心中此时如坠冰窖，这里不是荒村么，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流，深夜故地重游？
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刘通不敢大力推搡常震，只得悄声呼唤常震，“常大侠，常大侠，快醒醒。”常震眼睛也未睁开，没好气的道：“我还没睡着呢。”刘通连忙道：“常大侠，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这里不会有鬼吧。”常震缓缓睁开眼睛，“这荒村就许你进来，别人还进不来了？”刘通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有些羞愧自己的多疑，但还是问道：“常大侠，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常震刚想说话，外面声音却是大了起来，隐隐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马匹走过，赶车人的吆喝，声音有些嘈杂，似乎人数不少。
常震缓缓起身，背好自己的那把长刀，拍拍刘通肩膀，“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
二人走出屋，刘通拿了一枝火把，出了院子，似乎是早有准备院子中会出来人，院外的土路上站着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壮汉，向前望去一队马车缓缓前行，想来刚才的声音就是那些马车产生的。
这十几个壮汉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两人，有几个壮汉握着兵器的手悄悄地挪移，将锋利的一面对准了二人。刘通有些紧张，却不害怕，这段时间自己进境还算不错，只是一直未有实战，而且有常震这样的高手在身旁，自己是断然没有生命危险的。常震则是一脸轻松，看着这十几个一脸戒备的大汉，抱拳道：“我二人路过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各位有何指教啊。”听到常震如此说辞，这十余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一个大汉朗声道：“今夜我们也要在此休息一晚，你们速速离开。”
常震眉头微皱，依然和声道：“这村子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你们的人住了，我二人不过挤在这个小院子里一晚而已，不如行个方便如何。”
大汉没有说话，两旁的几个大汉却是悄悄挪动脚步，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冲杀上去，常震依然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察觉，而刘通则是带着一丝兴奋与紧张，握着火把的手微微有些出汗，众人一时僵持起来。
(本章完)
刘通半响没有说话，常震缓缓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刘通惊讶地看着自己，目瞪口呆。常震笑笑，目光穿过烛光，不知飘到何处，语气低沉道：“我是随着我的祖父母一起留在村子里的，当时我生活的村子大约走了一半的人吧，或许更多些，那一年北面需要垦荒，所以比往年征调的人数更多，连六十岁的老人都被带走了，村子里老人孩子加在一起，也剩下一百多人吧，不过半年时间，村子里就死了大半的人。当时只记得祖父几乎每隔两日就要出殡一次，那时祖父身体还算硬朗，半年后粮食丰收，但被附近的守备军征调大半，缺衣少粮，又快到冬天，最后祖父也死了。”常震目光似乎回转过来，看向院子里噼啪作响的柴火，缓缓道：“祖父死的时候因为村子里只剩下几个人了，所以没有入土，是祖母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把祖父火化了。”
常震平缓的语气在这阴暗背影的衬托下，竟有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刘通似乎沉浸其中，此时呼吸都有些急促道：“那你呢，你怎么活下来的。”
常震挪回目光，身体靠在墙上，一缕发丝垂下，刘通竟然有一种感到常震此时好像垂暮老人的感觉。常震叹道：“后来村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敢出去，只能每天在村子里找吃的，不过，总算过了年，就在春天快要到来之时，总算有人路过了村子，然后我就得救了。”
见刘通一副想问个明白的表情，常震也不多掩饰，直截了当的答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师父，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习武，就养成了坐着也能睡觉的本领。”
刘通叹道：“想不到常大侠你平日里疯疯癫癫，喜怒无常，原来你还有这样一段伤心往事。”听到刘通这样说，常震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恼怒道：“你小子枉我耗费真气助你练功，你居然说我疯疯癫癫。”刘通有些鄙视的看了常震一眼，“你我那日刚刚遇见，我看你还算是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所以才勉强相信你，与你同行这几日，你是愈发的疯癫起来，不过常大侠，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似乎是不满刘通的说法，常震自顾自的啃着干冷的馒头，刘通也不去讨好常震，只是问道：“那位顾大侠是什么人啊，他的剑法几乎是我见过的第二厉害的了。”
常震本来不愿搭理刘通，但听到刘通评论顾丛云剑法高低，不禁来了兴致，问道：“刘通，你说顾丛云剑法是第二厉害，那第一是谁啊，不会是你的师父吧。”刘通见常震这样问，回应道：“不是，我师父并不精通剑术，其实那第一厉害的剑法我也只是看过大概而已。”见常震几乎要出声嘲讽，刘通连忙补充道：“我见过的那位剑法第一厉害的人，想来你也见过，最起码也听说过。”常震不禁疑惑道：“剑术比顾丛云还高？这人虽然没什么礼貌，不过剑法的确举世无双了，与他不相上下的是有几人，不过你也绝无可能见到啊。”
刘通不屑道：“枉你还是大侠呢，你知道曾经的剑神宁老么。”常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冷，缓缓道：“宁丰城老匹夫？莫非你认识那个老东西。”刘通有些愕然道：“他武功那么高，难道你俩有仇，那你还能活到现在。”常震冷哼一声，“那个老东西最是自私，自己认准的东西就容不得旁人改变，一把年纪还为老不尊。”刘通心中思量，想来自己初入幽州，恳求他带自己一程，他也只是带到边界便离开，刘通这么想着，倒是有些认同常震的话，不禁问道：“那，你们俩有什么仇啊。”
常震此时面色阴沉，缓缓道：“那****看到顾丛云脸上的伤疤了，那就是宁丰城干的好事。”刘通有些震惊，不过再转念一想，顾丛云那么厉害，能伤到他的世间恐怕也没有几人。
刘通还想再问，常震却是已经打坐修炼了。看来常震没有再谈的想法，刘通缓缓走出屋子，往火堆中添了木柴，转身进屋，准备歇息，这时身后却是传来微弱的声音，刘通惊得寒毛都竖了起来，后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缓缓回过头，并没有人，刘通仔细听过，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声音是从院外传来，刘通心中此时如坠冰窖，这里不是荒村么，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之流，深夜故地重游？
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刘通不敢大力推搡常震，只得悄声呼唤常震，“常大侠，常大侠，快醒醒。”常震眼睛也未睁开，没好气的道：“我还没睡着呢。”刘通连忙道：“常大侠，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这里不会有鬼吧。”常震缓缓睁开眼睛，“这荒村就许你进来，别人还进不来了？”刘通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有些羞愧自己的多疑，但还是问道：“常大侠，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常震刚想说话，外面声音却是大了起来，隐隐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马匹走过，赶车人的吆喝，声音有些嘈杂，似乎人数不少。
常震缓缓起身，背好自己的那把长刀，拍拍刘通肩膀，“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
二人走出屋，刘通拿了一枝火把，出了院子，似乎是早有准备院子中会出来人，院外的土路上站着十几个手持刀枪的壮汉，向前望去一队马车缓缓前行，想来刚才的声音就是那些马车产生的。
这十几个壮汉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两人，有几个壮汉握着兵器的手悄悄地挪移，将锋利的一面对准了二人。刘通有些紧张，却不害怕，这段时间自己进境还算不错，只是一直未有实战，而且有常震这样的高手在身旁，自己是断然没有生命危险的。常震则是一脸轻松，看着这十几个一脸戒备的大汉，抱拳道：“我二人路过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各位有何指教啊。”听到常震如此说辞，这十余人也没有放松警惕，一个大汉朗声道：“今夜我们也要在此休息一晚，你们速速离开。”
常震眉头微皱，依然和声道：“这村子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你们的人住了，我二人不过挤在这个小院子里一晚而已，不如行个方便如何。”
大汉没有说话，两旁的几个大汉却是悄悄挪动脚步，似乎只待一声令下，便冲杀上去，常震依然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察觉，而刘通则是带着一丝兴奋与紧张，握着火把的手微微有些出汗，众人一时僵持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