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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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资本雪球的直推手(5)

在融资模式上,杜邦并购的资金来自于自有资金、股市、基金、银行等多条渠道。而华源的并购资金却面临着如下瓶颈:一是自有资金不足;二是渠道来源单一,主要依靠银行。华源的这种资本模式显然无法克服以下风险,即当负债和利息高到不能承受时,或者当并购整合不能按时达到目标时,资本的轮子就会失去控制,而资本一旦出现问题,就足以使整辆战车抛锚。

除了资金的瓶颈,在组织和体制上,华源也难以模仿。杜邦的组织是一种哑铃形的结构,企业更多地关注两头,即更多地把资源集中在研发和采购销售环节,而对于生产环节,则采取外包。同时,杜邦的企业组织结构高度扁平化,这样有利于信息的快速流动与反馈,使并购整合能以高效率运作。华源尽管也在组织架构上进行过调整,尝试成立了若干事业部,促使组织结构扁平化,但组织和流程运作的高效,绝非是一日之功就能达到的。华源在组织流程上的能力,还无法对大规模的并购提供强有力的支撑。

此外,人才的瓶颈也是华源难以跨越的一道障碍。人才一般可以来源于以下两个渠道:一是在人才市场上有丰富的人才储备,企业可以通过招聘的办法来弥补人才的缺口;二是企业内部具有高效的培训和学习机制,通过内部培养和选拔,可以为并购输送相应的人才。华源在这两方面都难以做到,人才的瓶颈实际上构成了最大的风险。

不只是华源,对于任何一家企业,在模仿标杆企业进行战略转型时,都要反复地审问自己:我在资本、体制和人才这三方面都做好充分准备了吗?如果不能,那么大规模地跟进就是盲目的,而盲目跟进极可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会引发致命的风险!

盲目跟进代价高

“报告长官,敌舰本来驶向大西洋,但现在突然转向,直袭我基地而来。”这句描述二战海战的经典台词,竟然会发生在杜邦的身上。

杜邦在近20年来,在战略方向上,捉摸不定,已经连续发生了三次大的仓促转型,如图1?5所示。

图1?5杜邦的战略转型图

第一次大的转型是石油业务的大迂回。时间是在1981年,杜邦收购了大陆石油公司。为了这次昂贵的收购,杜邦开出了80亿美元的天价,这次收购是当时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收购,这次收购使杜邦的资产和收入增加了一倍。但杜邦公司很快意识到能源业务与其新的发展方向并不一致,1998年杜邦决定开始分离其所拥有的大陆石油公司。1998年4月,杜邦公司宣布将生命科学作为公司的核心业务,一个月内,其股票上涨了12%。1998年5月,杜邦宣布将大陆石油公司出让,将获得的收益用于成立一家基因研究公司。从介入石油到退出石油,杜邦用了17年的时间。但这17年,杜邦战舰仿佛是走了一个大大的迂回,从起点又回到了原点。尽管杜邦公司卖掉大陆石油公司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而且卖掉工厂后使杜邦有了相当大的收入,但这种仓促决断,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次大的转型是医药业务的大撤退。尽管杜邦早在1964年就进入了制药业,制造出了抗病毒药物与治疗巴金森氏症药物,并于1982年成立了制药公司。但真正大手笔进军医药业务,只是近十几年的事情。1990年,杜邦与merck公司合资成立制药公司。1998年,杜邦买回了 merck公司持有的股份,而且开始逐步退出纺织业务。杜邦结束与华源在纺织业务上的合资,也是在这一时间。退出纺织业务后,杜邦大力发展医药业务,并作出了使全球医药市场重新洗牌的架势。但杜邦很快发现,它的药业行销通路不佳。在2001年初,也就是即将迎来杜邦200年华诞的前夕,杜邦手起刀落,以78亿美元把杜邦公司的医药运营部门出售给了必治妥施贵宝公司。目前杜邦对制药业务仅保留两项药品 cozaar与hyzaar的所有权,并把全球行销及制造专属权授权给了merck公司,只收取权利金。

第三次大的转型是杜邦百年蜕变的转型。这次转型被杜邦人称为每百年才一变的大转型。在杜邦人的眼里,之前杜邦在石油、医药、纺织的进退,虽然动辄以近百亿美元的大手笔来操作,但这些都是为了百年蜕变而作的铺垫。在杜邦人的眼里,在杜邦真正称得上大变化的只有三次。一次是在1802年,即公司第一个百年的开始,公司生产火药。二次是在1902年,第二个百年的开始,公司开始生产非火药产品。三次是在2002年,即第三个百年的开始,公司重新定位。杜邦公司决定将其业务重组成5个“行销和技术成长平台”。这5个平台是:农业与营养、涂料与颜料科技、电子与通信技术、高性能材料和安全防护,如表1?2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