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男人在道上
wed aug 24 00:00:00 cst 2016
这天傅晓平正在办公室向郝阿姨请教怎么做砂锅鱼头，电话响了。郝阿姨接了电话就给了傅晓平，捂着嘴说：“可能是你婆婆，一听就是官太太的口气，拉长声。”
傅晓平就接了电话。婆婆说：“晓平啊，兰香市长来电话了，已经和你们的戚局长说了，戚局长基本同意了。我的意思呢，毕竟她是你领导，你和子明晚上去人家家里看看，表示一下感谢。”
傅晓平拿不准是到谁家，就问：“妈，是去李市长家还是・・・・・・”话没有说完婆婆那边就勃然大怒：“晓平你一点政治素质都没有。”电话随即“啪”地一声被挂了。
傅晓平放下电话，心里还在发麻。郝阿姨正装着织毛衣，好像没听见一样。
傅晓平这才意识到不该当着人说事，就到走廊上给苏子明打手机，却一直占线，就和郝阿姨告假提前回家等着。路上苏子明的电话过来了，说：“我去接你，中午在咱妈那吃。”傅晓平不想去，就说：“你去吧，我中午自己吃点就行了。”苏子明就生气地说：“玩蛋操去。我马上到。”
一会儿苏子明的摩托车就到了。傅晓平青着脸训斥道：“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一天到晚不是蛋啊就是操的，还记者呢，整个一流氓。”
两个人都呈口舌之快，撒娇厮打和白眼暧昧一样不少，话题在苏子明中午要傅晓平好受的扯淡中收尾。
傅晓平最后捶着苏子明的肩膀说：“是妈说让咱们去她家看看，是去李兰香家啊，还是戚雅瑜家，我搞不清嘛。”
苏子明回头坏坏一笑，说：“我很想看妈跟你发脾气的样子。也该有人治治你了。”
傅晓平还不明就里，苏子明提议去买只烧鸡，谁知买完烧鸡回来，摩托车不见了。
苏子明竟然毫不吃惊，骂骂咧咧道：“我操，偷到大爷我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来了三辆摩托车，下来五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苏子明一一给傅晓平介绍，一个叫江山，一个喊张哥，还有几个傅晓平没记住。江山的手臂上文了一条青龙，傅晓平就知道这伙人不是好来头。苏子明说了丢摩托车的事，江山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明哥你放心，三个小时之内我让他们把摩托车送到你面前。”
苏子明说：“哥儿几个辛苦了。晚上咱们在南浦云喝一杯。”
江山说：“好嘞，嫂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一扭头，三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傅晓平盯着苏子明说：“你怎么和这些人来往？”
苏子明说：“别小看他们，社会上的事没他们摆不平的。等着吧，晚上咱的摩托车就回来了。”
傅晓平还在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报案？”
苏子明看着她说：“派出所那帮孙子没工夫管你这破事。”
傅晓平心情很不好，苏子明倒没事似的。到家婆婆问：“摩托车呢？”
苏子明说：“朋友借去了。”
傅晓平叫了声妈，婆婆倒没有生气的意思，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晚上你们去戚局长家看看。”
傅晓平还在问：“不去李市长家吗？”
婆婆傲气地说：“要看也该是她来看咱。没有你爸，她现在早就是棉纺厂的下岗职工了。现在人五人六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苏子明的同事小邓开着一辆奇瑞来接她。车上，苏子明突然说，要不你就别跟着去了，男人的事你少参合。
傅晓平头一歪、眼睛一横，说：“我就去，我要看看咱们的摩托车坏了没有。”
苏子明说：“吓死她。”
傅晓平忽然摸摸车座，说：“邓老师，这是你的车啊？”
小邓说：“刚买的，也是摩托车丢了，一赌气就买了这车。”
傅晓平拽了苏子明一把，小声说：“等咱有钱了，也买一辆。”
苏子明说：“你想要啊？”
傅晓平说：“想啊。”
苏子明问：“要什么颜色？”
傅晓平不假思索：“红色的。”
苏子明说：“行，回头我把车开过来。”
他们很快到了南浦云，傅晓平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摩托车。那几个人都站在摩托车跟前，江山抽着烟，另外一个人跟在他身边，那情景充满杀气。她打开车门，急忙向摩托车跑去，被苏子明一把抓住了。
苏子明拉着她的手，连看都没看一眼摩托，径直向那几个人走去，江山看苏子明的表情，叫了一声“明哥来了”。也没有说摩托车的事，跟着苏子明进了包厢。
傅晓平还是第一次领略古丘男人喝酒的气势。苏子明被推到正座上，她挨着苏子明，江山和另外四个人分两边落座。小邓原是湘潭大学中文系的大学生，此刻成了小马仔，坐在最外面，负责端茶倒水。大家称兄道弟，俨然梁山好汉一般，苏子明和大家喝酒都是一干二净，也不看别人，但大家都是豪饮状，不像其他酒场，有很多说辞。江山敬傅晓平酒，晓平说：“真对不起，我不喝酒。”苏子明就说：“跟别人也就算了，跟江山这个酒得喝。”傅晓平迟疑着，也一干二净。大伙一阵惊呼，其他几个弟兄都蜂拥而至，傅晓平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有酒量，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就回敬了一圈。江山说：“嫂子真是女中豪杰。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傅晓平终于意识到，喝了这么半天酒，还没有说到摩托车上的事。苏子明好像没听见，吃了一口羊腿肉，说：“今天少了位弟兄啊。”
江山就说：“明哥就看在兄弟的面上，放他一马。他还有脸来啊？不过明哥，这小子还算地道，听说今晚你来，这场是他安排的，他说了，等你消了气，他再安排一场。”
苏子明就独自喝了一杯酒，说：“车嘛，就是女人，别人骑过的女人，谁他妈稀罕？”
江山愣住，很快反应过来，说：“明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兄弟办不好就不来见你。”
傅晓平对苏子明的话很愤怒，但这个场合也不便发话，就有些尴尬，借口喝多了不再喝酒。又闹腾了一阵，苏子明说：“今天的场，是我苏子明安排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江山说：“明哥你就别争了，该他妈他安排，也该他倒霉。”
苏子明大声说：“兄弟，今天要不看你的面子，我他妈废了他。”
傅晓平出去后回来告诉苏子明，已经有人结账了。苏子明已经喝多了，大着舌头还在喊叫着要自己结账。傅晓平忙招呼小邓、江山几个人送他回家，苏子明骂骂咧咧叫他们滚，除了小邓，江山几个人吓得不敢送。
次日下班后，傅晓平回家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万块钱，苏子明解释是人家偷摩托车赔的钱。他不认为这样做不合适。
傅晓平劝他少跟这些他人来往。
苏子明说：“跟他们这帮人，近了不行，远了也不行。小邓的摩托车丢了，他丈人还是公安局的行财科长呢，也没找到。没他们行吗？可近了也不行，那天他们送我我为什么骂他们？不能让他们进门，连家都不能让他们认得。放心，我知道怎么调兑他们。下午能告假吗？”
傅晓平告诉他下午不能请假，可等她下班的时候，苏子明正站在一辆红色桑塔纳前面等她。晓平欣喜地跑过去，亲了苏子明一下，眼睛都红了。
回家之后，傅晓平看见院子里放着几塑料袋肉馅，看样子足有几十斤，婆婆见他们进来，就招呼苏子明去埋了。傅晓平不解，婆婆告诉她，吃不了，只能埋。晓平说，吃不了可以送人啊。婆婆瞥了她一眼，说，晓平啊，你那点心眼，今后怎么当官？
当官该有什么心眼呢？傅晓平陷入了沉思。
这天傅晓平正在办公室向郝阿姨请教怎么做砂锅鱼头，电话响了。郝阿姨接了电话就给了傅晓平，捂着嘴说：“可能是你婆婆，一听就是官太太的口气，拉长声。”
傅晓平就接了电话。婆婆说：“晓平啊，兰香市长来电话了，已经和你们的戚局长说了，戚局长基本同意了。我的意思呢，毕竟她是你领导，你和子明晚上去人家家里看看，表示一下感谢。”
傅晓平拿不准是到谁家，就问：“妈，是去李市长家还是・・・・・・”话没有说完婆婆那边就勃然大怒：“晓平你一点政治素质都没有。”电话随即“啪”地一声被挂了。
傅晓平放下电话，心里还在发麻。郝阿姨正装着织毛衣，好像没听见一样。
傅晓平这才意识到不该当着人说事，就到走廊上给苏子明打手机，却一直占线，就和郝阿姨告假提前回家等着。路上苏子明的电话过来了，说：“我去接你，中午在咱妈那吃。”傅晓平不想去，就说：“你去吧，我中午自己吃点就行了。”苏子明就生气地说：“玩蛋操去。我马上到。”
一会儿苏子明的摩托车就到了。傅晓平青着脸训斥道：“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一天到晚不是蛋啊就是操的，还记者呢，整个一流氓。”
两个人都呈口舌之快，撒娇厮打和白眼暧昧一样不少，话题在苏子明中午要傅晓平好受的扯淡中收尾。
傅晓平最后捶着苏子明的肩膀说：“是妈说让咱们去她家看看，是去李兰香家啊，还是戚雅瑜家，我搞不清嘛。”
苏子明回头坏坏一笑，说：“我很想看妈跟你发脾气的样子。也该有人治治你了。”
傅晓平还不明就里，苏子明提议去买只烧鸡，谁知买完烧鸡回来，摩托车不见了。
苏子明竟然毫不吃惊，骂骂咧咧道：“我操，偷到大爷我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来了三辆摩托车，下来五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苏子明一一给傅晓平介绍，一个叫江山，一个喊张哥，还有几个傅晓平没记住。江山的手臂上文了一条青龙，傅晓平就知道这伙人不是好来头。苏子明说了丢摩托车的事，江山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说：“明哥你放心，三个小时之内我让他们把摩托车送到你面前。”
苏子明说：“哥儿几个辛苦了。晚上咱们在南浦云喝一杯。”
江山说：“好嘞，嫂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一扭头，三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傅晓平盯着苏子明说：“你怎么和这些人来往？”
苏子明说：“别小看他们，社会上的事没他们摆不平的。等着吧，晚上咱的摩托车就回来了。”
傅晓平还在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报案？”
苏子明看着她说：“派出所那帮孙子没工夫管你这破事。”
傅晓平心情很不好，苏子明倒没事似的。到家婆婆问：“摩托车呢？”
苏子明说：“朋友借去了。”
傅晓平叫了声妈，婆婆倒没有生气的意思，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晚上你们去戚局长家看看。”
傅晓平还在问：“不去李市长家吗？”
婆婆傲气地说：“要看也该是她来看咱。没有你爸，她现在早就是棉纺厂的下岗职工了。现在人五人六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苏子明的同事小邓开着一辆奇瑞来接她。车上，苏子明突然说，要不你就别跟着去了，男人的事你少参合。
傅晓平头一歪、眼睛一横，说：“我就去，我要看看咱们的摩托车坏了没有。”
苏子明说：“吓死她。”
傅晓平忽然摸摸车座，说：“邓老师，这是你的车啊？”
小邓说：“刚买的，也是摩托车丢了，一赌气就买了这车。”
傅晓平拽了苏子明一把，小声说：“等咱有钱了，也买一辆。”
苏子明说：“你想要啊？”
傅晓平说：“想啊。”
苏子明问：“要什么颜色？”
傅晓平不假思索：“红色的。”
苏子明说：“行，回头我把车开过来。”
他们很快到了南浦云，傅晓平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摩托车。那几个人都站在摩托车跟前，江山抽着烟，另外一个人跟在他身边，那情景充满杀气。她打开车门，急忙向摩托车跑去，被苏子明一把抓住了。
苏子明拉着她的手，连看都没看一眼摩托，径直向那几个人走去，江山看苏子明的表情，叫了一声“明哥来了”。也没有说摩托车的事，跟着苏子明进了包厢。
傅晓平还是第一次领略古丘男人喝酒的气势。苏子明被推到正座上，她挨着苏子明，江山和另外四个人分两边落座。小邓原是湘潭大学中文系的大学生，此刻成了小马仔，坐在最外面，负责端茶倒水。大家称兄道弟，俨然梁山好汉一般，苏子明和大家喝酒都是一干二净，也不看别人，但大家都是豪饮状，不像其他酒场，有很多说辞。江山敬傅晓平酒，晓平说：“真对不起，我不喝酒。”苏子明就说：“跟别人也就算了，跟江山这个酒得喝。”傅晓平迟疑着，也一干二净。大伙一阵惊呼，其他几个弟兄都蜂拥而至，傅晓平第一次发现自己很有酒量，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就回敬了一圈。江山说：“嫂子真是女中豪杰。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傅晓平终于意识到，喝了这么半天酒，还没有说到摩托车上的事。苏子明好像没听见，吃了一口羊腿肉，说：“今天少了位弟兄啊。”
江山就说：“明哥就看在兄弟的面上，放他一马。他还有脸来啊？不过明哥，这小子还算地道，听说今晚你来，这场是他安排的，他说了，等你消了气，他再安排一场。”
苏子明就独自喝了一杯酒，说：“车嘛，就是女人，别人骑过的女人，谁他妈稀罕？”
江山愣住，很快反应过来，说：“明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兄弟办不好就不来见你。”
傅晓平对苏子明的话很愤怒，但这个场合也不便发话，就有些尴尬，借口喝多了不再喝酒。又闹腾了一阵，苏子明说：“今天的场，是我苏子明安排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江山说：“明哥你就别争了，该他妈他安排，也该他倒霉。”
苏子明大声说：“兄弟，今天要不看你的面子，我他妈废了他。”
傅晓平出去后回来告诉苏子明，已经有人结账了。苏子明已经喝多了，大着舌头还在喊叫着要自己结账。傅晓平忙招呼小邓、江山几个人送他回家，苏子明骂骂咧咧叫他们滚，除了小邓，江山几个人吓得不敢送。
次日下班后，傅晓平回家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万块钱，苏子明解释是人家偷摩托车赔的钱。他不认为这样做不合适。
傅晓平劝他少跟这些他人来往。
苏子明说：“跟他们这帮人，近了不行，远了也不行。小邓的摩托车丢了，他丈人还是公安局的行财科长呢，也没找到。没他们行吗？可近了也不行，那天他们送我我为什么骂他们？不能让他们进门，连家都不能让他们认得。放心，我知道怎么调兑他们。下午能告假吗？”
傅晓平告诉他下午不能请假，可等她下班的时候，苏子明正站在一辆红色桑塔纳前面等她。晓平欣喜地跑过去，亲了苏子明一下，眼睛都红了。
回家之后，傅晓平看见院子里放着几塑料袋肉馅，看样子足有几十斤，婆婆见他们进来，就招呼苏子明去埋了。傅晓平不解，婆婆告诉她，吃不了，只能埋。晓平说，吃不了可以送人啊。婆婆瞥了她一眼，说，晓平啊，你那点心眼，今后怎么当官？
当官该有什么心眼呢？傅晓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