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当然是领导指挥的好
fri aug 19 09:09:46 cst 2016
舒平烨提拔搬走之后，老孙的状态一落千丈。
官场就是这么残酷。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吊，直接提拔正处级的希望如同海市蜃楼，虽然就在眼前，却是一片破碎的虚空。
老孙开始撂挑子。戚雅瑜的压力骤增。
她刚来不久，遇见难题只有找舒平烨。而这段时间，舒平烨也很忙。筹委会不好进，进去了就得好好把握，好好表现。筹委会主任是罗厅长，而他还要主持全厅工作，不能事必躬亲。几个副厅长都想替他分担些。常务副厅长老张，副厅长老葛最积极。筹委会需要撰写的材料浩如烟海，有些是老张分管，有些是老葛负责，周旋在两位厅长之间，舒平烨不得不越发小心翼翼。老张管规划处，是他的顶头上司，伺候的日子不短了，还算得心应手。
而他跟老葛接触不多，不够了解，便多揣了一份谨慎，一有动静就跑去汇报。次数一多，老葛皱眉说小舒，别动不动就来请示，这点事用得着吗？
舒平烨就笑，笑过之后，该请示还是照请示，也没看出老葛有多厌烦。
――这是多年的经验，作为领导，有几个不喜欢下属来请示？请示你是尊重你，不请示领导你敢擅自做主？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一做主那就变成大事件了。
一次汇报完毕，老葛满意道，对，这事就得这么办，小舒干得不错。
舒平烨当然说，这是领导指挥得好。
老葛说，这么优秀的同志，提拔得太晚了，就这党组里还有人不同意呢！我当时就堵回去了，有能力就要破格嘛。你今年三十几了吧？
舒平烨赶紧说，三十四了。
按说也不算太晚。可你也知道，在建设厅这种单位，有时候错过一次提拔，不知得等多少年才有机会。像老孙，今年五十二了，也就错过了两次，只两次，十年就过去了。
感谢领导关怀。
老葛挥挥手，说我还是那句话，该提的就要提。不但你，小戚我看也不错。我向罗厅长提议过，一个女同志，又是研究生，不妨破格。
舒平烨老老实实道，小戚最近很积极，工作压力也很大。
是老孙撂挑子了吧？老葛喷出一笑。唉，不说他了。小戚跟你是校友，业务上你得多帮助她。你和小杨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协调的，尽管说。我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显得自己也不那么老。
言毕，老葛哈哈大笑。舒平烨赔笑站起、告辞。
回到办公室，他对戚雅瑜简直肃然起敬。
老葛是厅里巨头，连他也向杨雅瑜示好。看来这妞的底细自己掌握的还不准确。她肯定不仅仅跟罗厅长关系近，不然老葛也不会如此说话。难道是关系源自省里？不过他看过她的档案，她出身单亲家庭。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父，那么，就是亲戚？师生？他自失地一笑，反正都是裙带关系，至于是裙是带，没有追究的必要。
转而一想，老葛为何点破他和她是校友？又为何通过他来转达关心？
对于雅瑜的主动，他一直是态度混沌，既不拒绝也不接受，难道这也被别人看出来了？看来，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与戚雅瑜都成了暧昧的代名词。他想，无论如何，这次暧昧都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何况已经有了精彩的伏笔，不利用太可惜。
如果说第一次共进午餐是意外，第二次是试探，第三次是心照不宣，第四次就成了习惯。而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
老葛谈话的第二天，厅工会有活动，雅瑜代表处里参加，回到办公室已经快一点了，盒饭却安安静静地在桌上，她看着盒饭，心里有些慌乱，想了半天还是打了电话。很有些不自然地说，谢谢师兄，吃了吗？说过之后，她简直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舒平烨在那边笑起来，说没有啊，你进入跳棋快赛啦？
都一点了，你在加班？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低声道，等你呢。
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直爽。他明明在暗示她什么，可又无法深究，只怕说穿了彼此都不自在。她马上说，那我这就过去。
舒平烨果然在噼噼啪啪地打字，一堆文件小山似的摊在手边，封面的发文签上密密麻麻全是批示。戚雅瑜莫名地有些失落。遂坐下笑道，以为真在等我呢，原来还是在加班。他头也没抬，说不能这么讲，应该说真是在等你，顺便加加班。两人一起笑了。戚雅瑜垂头打开盒饭。舒平烨拦住她说，先别打开，猜猜今天是什么菜色，猜错的请对方打球。她抗议说这太不公平了，你肯定早就看过。舒平烨这才抬起头来发誓说，我保证没有看过。
两人看着对方，房间里一时很安静。戚雅瑜凑到盒饭前，闻了闻，抢着说这简单了，一定是鸡腿，谁不知道后勤公司都成养鸡场了。舒平烨笑着摇头，说不对，是西葫芦，不信打开看，她微笑着朝他努努嘴，舒平烨就打开，得意地看着她。戚雅瑜难以置信地打开自己那份，里面却是两个鸡腿。她马上明白了，脸颊顿时润红，说你耍赖，明明是你换过了。
你代表处里参加比赛，责任重大啊。多吃一个鸡腿，保证你决赛得第一名。
戚雅瑜忍不住笑，说我参加的是跳棋，又不是跳远，再说了，这有联系吗？
小鸡蹦得多快啊。舒平烨说这句话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她细细的腰身。
这几句话奠定了愉快的气氛。吃完饭，舒平烨扔了空饭盒回来，脚步放的很轻，因为他注意到雅瑜没有回去。
戚雅瑜出门之际，舒平烨瞥见她黑色牛仔裤下精致而轻颤的臀部，转过头来。啜了一口滚烫的茶。心里闪过一种理念：暧昧其实不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而是贴了一层纸的窗玻璃，想一捅就破那就错了。
由于午饭吃的晚，午睡也不现实了。舒平烨索性真的打起了文件。文件是老张要的，说实话真还挺着急。罗厅长对筹委会的前期工作很不满意，会上点名说了老张几句。老张有些委屈，又有些得意。你又没明确究竟谁负责，怎么板子打到我头上了？反过来一想，这等于是将此事交给自己，既然变相排除了老葛，就不能说不是好消息。老张精神一振。一上班就召集筹委会的几个骨干开小会。既然是开小会，老葛就不必参加了。小会上，老张让八处赶紧拿个考察方案出来，他再报给罗厅长。舒平烨明白，说是八处起草，老姜贵为处长，肯定不会亲自动笔，老陈忙着落实去设计院，所谓方案，说到底还是落在自己头上。果然，老张一边给大家发烟，一边对他说，怎么样小舒，有难度吗？
这么大的材料，姜处又要去党校学习，我一个人怕是能力有限。最好是陈处和我一起搞。
老陈说走就走，帮不上你。老张弹了弹烟灰，笑道，你们处我还不知道，老姜就指望你了。对了，不是还有个研究生小戚吗？
老姜忙说，小戚才来不久，业务上还不很熟。
老张皱眉道，都好几个月了，还叫不久？业务也该熟悉了吧？你和小舒得多帮帮她嘛。她是罗厅长挖来的人才，重点人物，得好好培养。罗厅长说过，我分管的处室，有几个人才，小舒和小戚都不错。
下楼的时候，老姜的脸色有些难看。舒平烨赶紧敬烟，点火。到了办公室，老姜坐下叹道，这个小戚！几位厅长都夸她，真真喜欢，直接调秘书科算了。搁在我处成尊佛了，不敬她不行，不用她也不行。接着就不说话，抽烟。一开始，舒平烨心里也不疼快。大凡下属，都渴望受重用，更渴望受专用。本来这个狗屁方案并不难，他一人足以搞定，为何加上这个戚雅瑜？难道是不信任？可看见老张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又平衡了。人家戚雅瑜原本就有背景，老张也好，老葛也好，各个场合都表示看好她。老姜都被噎了几句，自己一个刚刚提拔的小副处长，吃什么醋？
舒平烨斟酌着说，我看张厅这次明确负责筹委会，也有小戚的因素。罗厅长说八处有人才，他又分管八处，协调起来方便。
也不尽然。老姜苦笑。小戚再有能力，也是个小科长（戚雅瑜的副处级待遇并没有剥夺，只是上级不让她宣扬，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而已。别的不说了，方案要紧！
那小戚呢？
你就受点委屈，方案你写，上报时说是你们俩搞的。
靠，真他妈的麻烦。
舒平烨提拔搬走之后，老孙的状态一落千丈。
官场就是这么残酷。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吊，直接提拔正处级的希望如同海市蜃楼，虽然就在眼前，却是一片破碎的虚空。
老孙开始撂挑子。戚雅瑜的压力骤增。
她刚来不久，遇见难题只有找舒平烨。而这段时间，舒平烨也很忙。筹委会不好进，进去了就得好好把握，好好表现。筹委会主任是罗厅长，而他还要主持全厅工作，不能事必躬亲。几个副厅长都想替他分担些。常务副厅长老张，副厅长老葛最积极。筹委会需要撰写的材料浩如烟海，有些是老张分管，有些是老葛负责，周旋在两位厅长之间，舒平烨不得不越发小心翼翼。老张管规划处，是他的顶头上司，伺候的日子不短了，还算得心应手。
而他跟老葛接触不多，不够了解，便多揣了一份谨慎，一有动静就跑去汇报。次数一多，老葛皱眉说小舒，别动不动就来请示，这点事用得着吗？
舒平烨就笑，笑过之后，该请示还是照请示，也没看出老葛有多厌烦。
――这是多年的经验，作为领导，有几个不喜欢下属来请示？请示你是尊重你，不请示领导你敢擅自做主？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一做主那就变成大事件了。
一次汇报完毕，老葛满意道，对，这事就得这么办，小舒干得不错。
舒平烨当然说，这是领导指挥得好。
老葛说，这么优秀的同志，提拔得太晚了，就这党组里还有人不同意呢！我当时就堵回去了，有能力就要破格嘛。你今年三十几了吧？
舒平烨赶紧说，三十四了。
按说也不算太晚。可你也知道，在建设厅这种单位，有时候错过一次提拔，不知得等多少年才有机会。像老孙，今年五十二了，也就错过了两次，只两次，十年就过去了。
感谢领导关怀。
老葛挥挥手，说我还是那句话，该提的就要提。不但你，小戚我看也不错。我向罗厅长提议过，一个女同志，又是研究生，不妨破格。
舒平烨老老实实道，小戚最近很积极，工作压力也很大。
是老孙撂挑子了吧？老葛喷出一笑。唉，不说他了。小戚跟你是校友，业务上你得多帮助她。你和小杨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协调的，尽管说。我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显得自己也不那么老。
言毕，老葛哈哈大笑。舒平烨赔笑站起、告辞。
回到办公室，他对戚雅瑜简直肃然起敬。
老葛是厅里巨头，连他也向杨雅瑜示好。看来这妞的底细自己掌握的还不准确。她肯定不仅仅跟罗厅长关系近，不然老葛也不会如此说话。难道是关系源自省里？不过他看过她的档案，她出身单亲家庭。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父，那么，就是亲戚？师生？他自失地一笑，反正都是裙带关系，至于是裙是带，没有追究的必要。
转而一想，老葛为何点破他和她是校友？又为何通过他来转达关心？
对于雅瑜的主动，他一直是态度混沌，既不拒绝也不接受，难道这也被别人看出来了？看来，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与戚雅瑜都成了暧昧的代名词。他想，无论如何，这次暧昧都有必要继续下去了，何况已经有了精彩的伏笔，不利用太可惜。
如果说第一次共进午餐是意外，第二次是试探，第三次是心照不宣，第四次就成了习惯。而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了。
老葛谈话的第二天，厅工会有活动，雅瑜代表处里参加，回到办公室已经快一点了，盒饭却安安静静地在桌上，她看着盒饭，心里有些慌乱，想了半天还是打了电话。很有些不自然地说，谢谢师兄，吃了吗？说过之后，她简直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舒平烨在那边笑起来，说没有啊，你进入跳棋快赛啦？
都一点了，你在加班？
他沉默了片刻，继而低声道，等你呢。
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直爽。他明明在暗示她什么，可又无法深究，只怕说穿了彼此都不自在。她马上说，那我这就过去。
舒平烨果然在噼噼啪啪地打字，一堆文件小山似的摊在手边，封面的发文签上密密麻麻全是批示。戚雅瑜莫名地有些失落。遂坐下笑道，以为真在等我呢，原来还是在加班。他头也没抬，说不能这么讲，应该说真是在等你，顺便加加班。两人一起笑了。戚雅瑜垂头打开盒饭。舒平烨拦住她说，先别打开，猜猜今天是什么菜色，猜错的请对方打球。她抗议说这太不公平了，你肯定早就看过。舒平烨这才抬起头来发誓说，我保证没有看过。
两人看着对方，房间里一时很安静。戚雅瑜凑到盒饭前，闻了闻，抢着说这简单了，一定是鸡腿，谁不知道后勤公司都成养鸡场了。舒平烨笑着摇头，说不对，是西葫芦，不信打开看，她微笑着朝他努努嘴，舒平烨就打开，得意地看着她。戚雅瑜难以置信地打开自己那份，里面却是两个鸡腿。她马上明白了，脸颊顿时润红，说你耍赖，明明是你换过了。
你代表处里参加比赛，责任重大啊。多吃一个鸡腿，保证你决赛得第一名。
戚雅瑜忍不住笑，说我参加的是跳棋，又不是跳远，再说了，这有联系吗？
小鸡蹦得多快啊。舒平烨说这句话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她细细的腰身。
这几句话奠定了愉快的气氛。吃完饭，舒平烨扔了空饭盒回来，脚步放的很轻，因为他注意到雅瑜没有回去。
戚雅瑜出门之际，舒平烨瞥见她黑色牛仔裤下精致而轻颤的臀部，转过头来。啜了一口滚烫的茶。心里闪过一种理念：暧昧其实不是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而是贴了一层纸的窗玻璃，想一捅就破那就错了。
由于午饭吃的晚，午睡也不现实了。舒平烨索性真的打起了文件。文件是老张要的，说实话真还挺着急。罗厅长对筹委会的前期工作很不满意，会上点名说了老张几句。老张有些委屈，又有些得意。你又没明确究竟谁负责，怎么板子打到我头上了？反过来一想，这等于是将此事交给自己，既然变相排除了老葛，就不能说不是好消息。老张精神一振。一上班就召集筹委会的几个骨干开小会。既然是开小会，老葛就不必参加了。小会上，老张让八处赶紧拿个考察方案出来，他再报给罗厅长。舒平烨明白，说是八处起草，老姜贵为处长，肯定不会亲自动笔，老陈忙着落实去设计院，所谓方案，说到底还是落在自己头上。果然，老张一边给大家发烟，一边对他说，怎么样小舒，有难度吗？
这么大的材料，姜处又要去党校学习，我一个人怕是能力有限。最好是陈处和我一起搞。
老陈说走就走，帮不上你。老张弹了弹烟灰，笑道，你们处我还不知道，老姜就指望你了。对了，不是还有个研究生小戚吗？
老姜忙说，小戚才来不久，业务上还不很熟。
老张皱眉道，都好几个月了，还叫不久？业务也该熟悉了吧？你和小舒得多帮帮她嘛。她是罗厅长挖来的人才，重点人物，得好好培养。罗厅长说过，我分管的处室，有几个人才，小舒和小戚都不错。
下楼的时候，老姜的脸色有些难看。舒平烨赶紧敬烟，点火。到了办公室，老姜坐下叹道，这个小戚！几位厅长都夸她，真真喜欢，直接调秘书科算了。搁在我处成尊佛了，不敬她不行，不用她也不行。接着就不说话，抽烟。一开始，舒平烨心里也不疼快。大凡下属，都渴望受重用，更渴望受专用。本来这个狗屁方案并不难，他一人足以搞定，为何加上这个戚雅瑜？难道是不信任？可看见老张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又平衡了。人家戚雅瑜原本就有背景，老张也好，老葛也好，各个场合都表示看好她。老姜都被噎了几句，自己一个刚刚提拔的小副处长，吃什么醋？
舒平烨斟酌着说，我看张厅这次明确负责筹委会，也有小戚的因素。罗厅长说八处有人才，他又分管八处，协调起来方便。
也不尽然。老姜苦笑。小戚再有能力，也是个小科长（戚雅瑜的副处级待遇并没有剥夺，只是上级不让她宣扬，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而已。别的不说了，方案要紧！
那小戚呢？
你就受点委屈，方案你写，上报时说是你们俩搞的。
靠，真他妈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