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重点培养对象
sun aug 14 06:35:03 cst 2016
研究生毕业，戚雅瑜争取到省委组织部选调生的名额，当然，也离不开她那干爹——原来的副县长现在的县委书记刘特的支持。
一个炎热的下午，戚雅瑜拿着县委介绍信兴冲冲地到离县城三十公里的和平乡报到。好不容易找到乡政府办公的地方，却见所有的门几乎都关着，门上一律贴着一张二指宽白纸条：下乡去了。那纸条像极了招魂的鬼符。戚雅瑜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不就是乡下吗？还到哪里去下乡？装神弄鬼！看来只要吃上皇粮，就是窝在乡里也不把自己当乡下人了。
倒是乡政府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个年轻人正埋头写着什么。
戚雅瑜轻咳了一声，那人抬头望了她一眼，目无表情，又埋下头去。戚雅瑜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这样，来了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只好伸手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开口说，同志，同志，打扰你一下，我是来报到的。
那人眼皮慢悠悠往上一翻，头也不抬地说，有话就说吧。
戚雅瑜本性高傲，几年大学生活，她已经从一个原汁原味的农村丫头脱胎成一个视野开阔的城市女性，到这偏远的乡镇来工作，往高处说那是她要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往实在处说她是要干点事出人头地的。哪里受过如此怠慢。遂把县委介绍信拿出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拍说，我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这是县委的介绍信。
那人斜了她一眼，根本没有为她这几句话所动，仿佛只是因为忽然发现面前的女孩的确有几分姿色，才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但眼光很纯正，没有猥琐，纯粹好奇，然后是似笑非笑地一笑，仍然没有理她。
戚雅瑜这时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她不知道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这样对他不恭敬的年轻男人，按照她的脾气，修理一顿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考虑到自己这是第一天报到，先忍气吞声再说吧。就走近了她，吸了口气缓声说，同志，我是县委派来报到上班的。
没想到那人竟模仿着她的声调说，同志，你没看见我在给易书记写材料？易书记的事重要还是你的事重要？一边还把双手五指捏拢搓着，头晃过来晃过去两边看着：哪个大？哪个小？完全是一副捡了鸡毛当令箭的小官僚摸样。
戚雅瑜知道他说的易书记就是和平镇的党委书记易发奎，心里堵得慌，抓起桌上的介绍信就走。
走到门口，想起一句老话：阎王易过，小鬼难缠。怎么说自己还是要过这一关的，又想起古装戏里的“差狗子”，自己差点笑出声来。只好回头，尽力挤出笑，问，您，您呢？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打发我啊？
那人品一口茶，很有表情地吞下去，咂着嘴唇慢悠悠地说：下午，下午吧，ok？故意把尾音长长地拉上去，不知是轻蔑还是嘲讽。
戚雅瑜依然带着笑，和他点头招呼，出了门，心里恨恨地道，狗日的，哪天撞在姑奶奶手里，不让你蛋痛死我不叫戚雅瑜！
下午去的时候，她早抱定了好好教训那小子一顿然后“出门一笑朝天去”的决心。
她不信这小小的乡政府，一个屁大的书记在这帮屌样的年轻人眼里竟然皇上一般。她才不信邪，大不了不在这鸟地方干，此处不留姑，自有留姑处。谁知，她刚在办公室门口出现，那年轻人竟然像等久了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又好像有人按了迫击炮的机关，一下子冲到门口来迎接她，做了个伸手要握的动作。忽然意识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地道的标准美女，加之戚雅瑜没有给予应有的反应，手一直垂着没动，他才略显几分尴尬。
然后是哈着腰，点头，满脸堆出毫不精彩的笑，在戚雅瑜纳闷的眼神中，把她让到沙发上，又把落地扇对着她吹，再倒了杯冷开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十分恭敬地说：“您好您好，我是刘小牛，以后叫我小牛就是了。”整个一个马屁精的嘴脸。
戚雅瑜忍俊不禁，你他妈的还小牛，小猪还差不多。又弄不明白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才几个小时呢，自己就狸猫变太子了，面前的小牛也变成“小狗”了。
遂掏出介绍信，硬邦邦地说，办了吧。刘小牛哈着腰说，不急不急，肯定办肯定办。先凉快凉快，易书记要亲自跟你谈谈，县委刘书记吩咐的。
他自我介绍说是前两年从省农大毕业的，作为选调生派下来的（难怪他不屌起自己“选调生”几个字），但是自己因为上头没人，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年了，根本无人问津，当初还不如去搞农学专业。
戚雅瑜没想到他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早在腹诽：这样的鸟人实在只配放在这样的鸟地方。嘴上道，这里虽然偏僻些，但毕竟是政府机关，三年也不算长嘛，也许领导对你别有安排，今后会前途无量呢。
戚雅瑜说着，脸上带着应景的微笑，举起一根白嫩修长的手指往上戳一戳。刘小牛却像要把脑袋从脖子上甩脱似的拼命摇头说：“前途无亮，真的一点亮都没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搞个副科级退休，还不知这个理想能不能实现。”
刘小牛和戚雅瑜说着话，说来说去说到县委刘书记身上去了。
县委刘特书记认戚雅瑜为干女儿多年，只是这父女两人从不对外人说起。所以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
正在他们交谈中，门外传来一阵厚实的脚步声，刘小牛说：“易书记来了，易书记来了。”遂躬身把门大开，退至一边，脸上是殷勤的笑。话刚落音，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长得铁塔似的。进了门一直走到戚雅瑜跟前。
戚雅瑜刚站起来，手就被握住了，忙说：“易书记您好，您好！”铁塔说：“小戚啊，欢迎欢迎啊，原来是个大美女啊。你的情况我们知道，县委刘书记当时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却坚决要求到一线，好啊，研究生，不贪恋机关，到一线基层，难能可贵。这是看得起我易发奎啊。刘书记亲自点了你的名，咱们全县都没有几个研究生，而你小戚却选择了咱们和平乡，这个全县最偏远的乡镇，好，你来先担任副乡长吧，你是我们和平乡的希望啊。”
戚雅瑜感到意外说：“易书记，我刚来还是先熟悉熟悉吧，副乡长的担子太重，我怕一下子干不了。”
易书记兴奋地说，小戚你不要担心，下面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三担牛屎六簸箕，慢慢干就干上了。他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个红花姑娘，一开口就是干干干的，整一个土鳖样子却拽死人。补充道，你一个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还是研究生，参加工作就把你安排到副乡长的位置上，这充分体现县委对咱们乡的特别关心啊，同时体现了了咱们和平乡对人才的高度重视嘛。说着，又把头扭向刘小牛：“是不是？小牛同志？”
刘小牛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声音响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自己干了三年了还在原地踏步，人家一来就是副乡长，还是个女人！站着拉尿也不过一尺远，真他妈是个拼爹还是拼什么**的年代！
易书记接着说，我马上给县委刘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你的工作安排情况，怎么样？
戚雅瑜心里瞧不起他一土鳖样，却又欣赏他一路官腔打得的溜转。忙说，易书记，我担心刚来做不好行政工作。
他说：“谁说的？我们不这样看。让你在副乡长的位置上是刘书记亲自提出来的，县委的刘书记！说着身体前倾，右手食指在茶几上点了点，生怕戚雅瑜没有听清楚似的。
刘特书记点名要戚雅瑜当副乡长，难道是干爹针对她有那么点私心？或者几年来自己真的给他留下了理当从政的印象？还是自己几年学生干部的档案履历？想到这里，戚雅瑜感觉受到了意外的尊重，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但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说，易书记，要不我明天决定吧。
刘小牛在心里骂她憨妹，组织上给你封官了，马上接旨谢恩是正着，哪里见过这样蠢不带发的女人呢！到手的副科级还他妈假客气！到底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易发奎倒没有喜怒形于色，他看问题的角度比刘小牛高多了，说不定这个小女孩是想到刘书记那里映证一下自己的话！这样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应该是可圈可点了，还有，刘书记和这个姓戚的女生到底什么关系，不去管它。既然把她交到了自己手上，那就是对我的信任，今后就是自己的一张好牌。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再细细看了戚雅瑜一眼，咦，小丫头长得蛮精致嘛！皮肤白净，大长腿，莫不是······
说明天决定，戚雅瑜是一时口不择言，根本没有刘小牛和易发奎想的那么复杂。她也根本不知道，一入官场，只要你和上级搭上一丁点联系，你随便一个举动，人家都会有多个合理的解读。她打电话给李斌。几年前他分到省电视台，一直在那里做《法制纵横》栏目，碰巧在邻县做节目。两个小时后开车过来了，一起回到省里，叫上在中南大学教书的胡求先，这三位昔日的学生会同僚，再次碰面，已经面目全非，在小餐馆落定，戚雅瑜还是快人快语，把自己要求去乡镇，而且一去就安排副乡长的位子的事说了。想请两位大哥指点。
胡求先一副看破红尘样，说，行政有什么搞头？带头来两手空空，一辈子连一本做枕头的书都没有，还是搞业务好些。
李斌说，雅瑜你这丫头是当官的料，当年在学生会我就发现，你非长字不干，只是你去了那么远的乡下，虽说一去就是副科级，但是依然起点低了很多啊。要是能在省厅，那多爽啊，往上一站，全省都看到了。
戚雅瑜说，老兄，你说的那是厅长！
他反驳道，宪法上哪条规定了戚雅瑜就不能站？要办大事，小地方办得成？
胡求先抢着说，你一个研究生，还是个大美女，去给别人做狗腿子干什么？
李斌翻了他一眼：谁不是狗腿子做上去的？雅瑜不要信他这学究的，人家给你帽子赶快接过来戴上！
次日戚雅瑜到乡政府上班，心里还没拿定注意。易发奎见到她，很恭敬地说，哎呀，小戚啊，你晚了几分钟，刚才县委刘书记亲自来电话，点名要你接。他原本今天要来看你的，因为市里有个会临时走了，嘱咐我好好和你谈谈呢。戚雅瑜心里好笑，自己来这边故意不让干爹参合，干爹会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不由自主地说，谢谢领导关心，我愿意······话没说完，易书记抢白道，你是研究生，又是全省优秀学生干部，安排你一个副乡长有点委屈你了，但是，刘书记讲了，你是重点培养对象！培养对象！先熟悉熟悉基层情况总是好的，对吧？
正在这时，刘小牛打开水过来，附和道，当然，当然。神色不太自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报到就被自己怠慢的女生，人长得不错，来头也会如此了得，遂打起了点小主意。
研究生毕业，戚雅瑜争取到省委组织部选调生的名额，当然，也离不开她那干爹——原来的副县长现在的县委书记刘特的支持。
一个炎热的下午，戚雅瑜拿着县委介绍信兴冲冲地到离县城三十公里的和平乡报到。好不容易找到乡政府办公的地方，却见所有的门几乎都关着，门上一律贴着一张二指宽白纸条：下乡去了。那纸条像极了招魂的鬼符。戚雅瑜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不就是乡下吗？还到哪里去下乡？装神弄鬼！看来只要吃上皇粮，就是窝在乡里也不把自己当乡下人了。
倒是乡政府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个年轻人正埋头写着什么。
戚雅瑜轻咳了一声，那人抬头望了她一眼，目无表情，又埋下头去。戚雅瑜心里嘀咕，这人怎么这样，来了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只好伸手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开口说，同志，同志，打扰你一下，我是来报到的。
那人眼皮慢悠悠往上一翻，头也不抬地说，有话就说吧。
戚雅瑜本性高傲，几年大学生活，她已经从一个原汁原味的农村丫头脱胎成一个视野开阔的城市女性，到这偏远的乡镇来工作，往高处说那是她要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往实在处说她是要干点事出人头地的。哪里受过如此怠慢。遂把县委介绍信拿出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拍说，我是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这是县委的介绍信。
那人斜了她一眼，根本没有为她这几句话所动，仿佛只是因为忽然发现面前的女孩的确有几分姿色，才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但眼光很纯正，没有猥琐，纯粹好奇，然后是似笑非笑地一笑，仍然没有理她。
戚雅瑜这时心里已经不是滋味了，她不知道也没有想到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这样对他不恭敬的年轻男人，按照她的脾气，修理一顿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考虑到自己这是第一天报到，先忍气吞声再说吧。就走近了她，吸了口气缓声说，同志，我是县委派来报到上班的。
没想到那人竟模仿着她的声调说，同志，你没看见我在给易书记写材料？易书记的事重要还是你的事重要？一边还把双手五指捏拢搓着，头晃过来晃过去两边看着：哪个大？哪个小？完全是一副捡了鸡毛当令箭的小官僚摸样。
戚雅瑜知道他说的易书记就是和平镇的党委书记易发奎，心里堵得慌，抓起桌上的介绍信就走。
走到门口，想起一句老话：阎王易过，小鬼难缠。怎么说自己还是要过这一关的，又想起古装戏里的“差狗子”，自己差点笑出声来。只好回头，尽力挤出笑，问，您，您呢？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打发我啊？
那人品一口茶，很有表情地吞下去，咂着嘴唇慢悠悠地说：下午，下午吧，ok？故意把尾音长长地拉上去，不知是轻蔑还是嘲讽。
戚雅瑜依然带着笑，和他点头招呼，出了门，心里恨恨地道，狗日的，哪天撞在姑奶奶手里，不让你蛋痛死我不叫戚雅瑜！
下午去的时候，她早抱定了好好教训那小子一顿然后“出门一笑朝天去”的决心。
她不信这小小的乡政府，一个屁大的书记在这帮屌样的年轻人眼里竟然皇上一般。她才不信邪，大不了不在这鸟地方干，此处不留姑，自有留姑处。谁知，她刚在办公室门口出现，那年轻人竟然像等久了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又好像有人按了迫击炮的机关，一下子冲到门口来迎接她，做了个伸手要握的动作。忽然意识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地道的标准美女，加之戚雅瑜没有给予应有的反应，手一直垂着没动，他才略显几分尴尬。
然后是哈着腰，点头，满脸堆出毫不精彩的笑，在戚雅瑜纳闷的眼神中，把她让到沙发上，又把落地扇对着她吹，再倒了杯冷开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十分恭敬地说：“您好您好，我是刘小牛，以后叫我小牛就是了。”整个一个马屁精的嘴脸。
戚雅瑜忍俊不禁，你他妈的还小牛，小猪还差不多。又弄不明白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才几个小时呢，自己就狸猫变太子了，面前的小牛也变成“小狗”了。
遂掏出介绍信，硬邦邦地说，办了吧。刘小牛哈着腰说，不急不急，肯定办肯定办。先凉快凉快，易书记要亲自跟你谈谈，县委刘书记吩咐的。
他自我介绍说是前两年从省农大毕业的，作为选调生派下来的（难怪他不屌起自己“选调生”几个字），但是自己因为上头没人，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年了，根本无人问津，当初还不如去搞农学专业。
戚雅瑜没想到他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早在腹诽：这样的鸟人实在只配放在这样的鸟地方。嘴上道，这里虽然偏僻些，但毕竟是政府机关，三年也不算长嘛，也许领导对你别有安排，今后会前途无量呢。
戚雅瑜说着，脸上带着应景的微笑，举起一根白嫩修长的手指往上戳一戳。刘小牛却像要把脑袋从脖子上甩脱似的拼命摇头说：“前途无亮，真的一点亮都没有。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搞个副科级退休，还不知这个理想能不能实现。”
刘小牛和戚雅瑜说着话，说来说去说到县委刘书记身上去了。
县委刘特书记认戚雅瑜为干女儿多年，只是这父女两人从不对外人说起。所以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
正在他们交谈中，门外传来一阵厚实的脚步声，刘小牛说：“易书记来了，易书记来了。”遂躬身把门大开，退至一边，脸上是殷勤的笑。话刚落音，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长得铁塔似的。进了门一直走到戚雅瑜跟前。
戚雅瑜刚站起来，手就被握住了，忙说：“易书记您好，您好！”铁塔说：“小戚啊，欢迎欢迎啊，原来是个大美女啊。你的情况我们知道，县委刘书记当时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却坚决要求到一线，好啊，研究生，不贪恋机关，到一线基层，难能可贵。这是看得起我易发奎啊。刘书记亲自点了你的名，咱们全县都没有几个研究生，而你小戚却选择了咱们和平乡，这个全县最偏远的乡镇，好，你来先担任副乡长吧，你是我们和平乡的希望啊。”
戚雅瑜感到意外说：“易书记，我刚来还是先熟悉熟悉吧，副乡长的担子太重，我怕一下子干不了。”
易书记兴奋地说，小戚你不要担心，下面的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三担牛屎六簸箕，慢慢干就干上了。他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个红花姑娘，一开口就是干干干的，整一个土鳖样子却拽死人。补充道，你一个省委组织部的选调生，还是研究生，参加工作就把你安排到副乡长的位置上，这充分体现县委对咱们乡的特别关心啊，同时体现了了咱们和平乡对人才的高度重视嘛。说着，又把头扭向刘小牛：“是不是？小牛同志？”
刘小牛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声音响亮，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自己干了三年了还在原地踏步，人家一来就是副乡长，还是个女人！站着拉尿也不过一尺远，真他妈是个拼爹还是拼什么**的年代！
易书记接着说，我马上给县委刘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你的工作安排情况，怎么样？
戚雅瑜心里瞧不起他一土鳖样，却又欣赏他一路官腔打得的溜转。忙说，易书记，我担心刚来做不好行政工作。
他说：“谁说的？我们不这样看。让你在副乡长的位置上是刘书记亲自提出来的，县委的刘书记！说着身体前倾，右手食指在茶几上点了点，生怕戚雅瑜没有听清楚似的。
刘特书记点名要戚雅瑜当副乡长，难道是干爹针对她有那么点私心？或者几年来自己真的给他留下了理当从政的印象？还是自己几年学生干部的档案履历？想到这里，戚雅瑜感觉受到了意外的尊重，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但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说，易书记，要不我明天决定吧。
刘小牛在心里骂她憨妹，组织上给你封官了，马上接旨谢恩是正着，哪里见过这样蠢不带发的女人呢！到手的副科级还他妈假客气！到底是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易发奎倒没有喜怒形于色，他看问题的角度比刘小牛高多了，说不定这个小女孩是想到刘书记那里映证一下自己的话！这样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应该是可圈可点了，还有，刘书记和这个姓戚的女生到底什么关系，不去管它。既然把她交到了自己手上，那就是对我的信任，今后就是自己的一张好牌。想到这些，他忍不住再细细看了戚雅瑜一眼，咦，小丫头长得蛮精致嘛！皮肤白净，大长腿，莫不是······
说明天决定，戚雅瑜是一时口不择言，根本没有刘小牛和易发奎想的那么复杂。她也根本不知道，一入官场，只要你和上级搭上一丁点联系，你随便一个举动，人家都会有多个合理的解读。她打电话给李斌。几年前他分到省电视台，一直在那里做《法制纵横》栏目，碰巧在邻县做节目。两个小时后开车过来了，一起回到省里，叫上在中南大学教书的胡求先，这三位昔日的学生会同僚，再次碰面，已经面目全非，在小餐馆落定，戚雅瑜还是快人快语，把自己要求去乡镇，而且一去就安排副乡长的位子的事说了。想请两位大哥指点。
胡求先一副看破红尘样，说，行政有什么搞头？带头来两手空空，一辈子连一本做枕头的书都没有，还是搞业务好些。
李斌说，雅瑜你这丫头是当官的料，当年在学生会我就发现，你非长字不干，只是你去了那么远的乡下，虽说一去就是副科级，但是依然起点低了很多啊。要是能在省厅，那多爽啊，往上一站，全省都看到了。
戚雅瑜说，老兄，你说的那是厅长！
他反驳道，宪法上哪条规定了戚雅瑜就不能站？要办大事，小地方办得成？
胡求先抢着说，你一个研究生，还是个大美女，去给别人做狗腿子干什么？
李斌翻了他一眼：谁不是狗腿子做上去的？雅瑜不要信他这学究的，人家给你帽子赶快接过来戴上！
次日戚雅瑜到乡政府上班，心里还没拿定注意。易发奎见到她，很恭敬地说，哎呀，小戚啊，你晚了几分钟，刚才县委刘书记亲自来电话，点名要你接。他原本今天要来看你的，因为市里有个会临时走了，嘱咐我好好和你谈谈呢。戚雅瑜心里好笑，自己来这边故意不让干爹参合，干爹会说什么我还不知道。不由自主地说，谢谢领导关心，我愿意······话没说完，易书记抢白道，你是研究生，又是全省优秀学生干部，安排你一个副乡长有点委屈你了，但是，刘书记讲了，你是重点培养对象！培养对象！先熟悉熟悉基层情况总是好的，对吧？
正在这时，刘小牛打开水过来，附和道，当然，当然。神色不太自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报到就被自己怠慢的女生，人长得不错，来头也会如此了得，遂打起了点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