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话:新生活
在去向我的诸位教授报到之前,我汗流浃背地吞了一锅水煮牛肉,又嘎嘣嘎嘣嚼了两口袋花生,之后又拉着徐恩来了两小时情歌对嗥,其中,还不乏山歌。就这样,我如愿以偿的哑了。徐恩去给我买金嗓子喉宝了,挂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而我,去见教授了。
教授个个如出一辙,乐着问完我的旅程后,就开始乐着问那堆他们布置给我但我翻都没翻的读物了。这时,我的哑嗓子开始发挥作用。我用我的破锣声音回答完我的旅程后,就只剩下嘴型了。教授们也个个心慈手软,见我病恹恹的,便放我回家了,还说,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我利用了教授们的同情心,心里也着实过意不去,于是暗暗下决心:下学期一定好好学习。
徐恩的爸妈要来芝加哥了。徐恩对我说:“你准备一下。”他话音一落,我那正在往耳朵上挂的耳环便从我手中落了下去,叮啷砸在了洗手池的边沿上,又扑通落进了马桶里。我蹲下身,对着马桶,看着我的耳环,颤颤巍巍地说:“你先去给我准备一副新耳环。”
我心中惴惴,不知道是该准备鱼翅燕窝,还是该准备去做做头发做做脸。我缠着徐恩问:“叔叔阿姨是什么样的人?”徐恩丢给我俩字儿:“好人。”我又问:“他们喜欢什么?”这次,俩字儿变成了一个字儿:“我。”我长舒了一口气,说:“我也是好人,我也喜欢你。所以我和叔叔阿姨是同道中人。”
新学期的房地产投资分析课程让我感到非常孤独,全班二十余人,单单我一个女的。第一堂课,我推开教室的门后,看了一眼,就砰的又给关上了。事后我对徐恩说:“你知道吗?当时我还以为我进了男厕所。”徐恩揶揄我:“你知道进男厕所是什么感觉?”
新学期的期货投资课程,由一位德国女人讲授。这德国女人高高大大,天天单穿着秋衣来给我们上课,同款式,不同颜色,一律扎在牛仔裤里。我一看见她,就会想起“艰苦朴素”四个字。我心想:要是我今后在期货界闯出一番名堂,我一定要给她买件像样的上衣。但就在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在我在名牌店里过眼瘾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她用两根手指拈着一张卡,递给店员,店员拿着卡轻轻一刷,再把卡递还给她时,还捎带递了一大两小三个袋子。就这样,我便再也不想给她买东西了。
新学期的其它课程,其他教授,也都有趣至极。总之,新生活美好至极。
在徐恩的爸妈来芝加哥之前,另一个人先来了。
彭其身边的那个三十岁女人给我打电话,说她想见我,还说,她已经在芝加哥了。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她问我:“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嗯了一声,她便自问自答了:“我叫夏青青,青草的青。”她挂了电话,我还兀自怔着。青青,青草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