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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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桂香夫人

第四十五章桂香夫人

“好一个无可复加啊。”邱暝风笑道,“让我来为丞相回忆回忆。汉定天下,论功行赏,高祖皇帝封你为酂侯,在诸位功臣之中,你的封地最多,你可以带剑上殿,上朝不跪。并增封食邑两千户。丞相献计谋害了韩信大将军,高祖皇帝拜你为相国,又加封五千户,赏五百士卒为卫兵。高祖皇帝在外打仗,你在朝中留守,没有刀枪之险而加封置卫,丞相,这五百卫士,都是刘邦监视您的眼线啊。高祖皇帝对您的防范,那才真的是无以复加。”

萧何不置一言。

“英布造反,高祖皇帝亲率军攻击,随时派人问,相国您在作什么事情。您一心一意为国家筹备军饷,把自己的家产都拿出来捐给国家,可是,高祖皇帝却疑心您要造反。反而是您强买民田,弄得民怨沸腾,高祖皇帝却只让您写了一封告罪书了事。这就是高祖皇帝对您的无以复加?”

这正说到了萧何的痛处,萧何又是一语不发。

“汉初,天下初定,人心思安,百姓种地积极性很高,土地却很少,尤其是京都长安,百姓无地可种。丞相请求把上林苑交给百姓种地。高祖皇帝大怒,把你打入大牢,说你萧何沽名钓誉。当时,有一个王卫尉替您求情,说为民请命是相国之职,楚汉相争、平韩信乱之时相国独守关中,相国尚且不替自己谋取私利,又岂会沽名钓誉。高祖皇帝才释放了你。萧丞相,刘邦对您的好,真是无以复加啊!”

邱暝风说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萧何也大笑起来,“周昌,为人臣子者,功高震主乃千古不变常事。比起那些死去的英雄,老朽得以善终,已经足够了。”

“你就不恨刘邦?”邱暝风说。

萧何道:“天下没有无过的主子,臣子理应包容。高祖皇帝乃一代圣君,杀几个功臣,也无可厚非,何况,汉初功臣,各个骄横嚣张,那些被杀、被灭了族的,哪个不是自己惹的祸?周昌,就算是您做天子,同样会过河拆桥,上楼去梯。”

“你就这么做了缩头乌龟,还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是吗?”邱暝风说道。

“老朽即使是缩头乌龟,也能够流芳百世,而有些人,自以为忠心可昭日月,依然是遗臭万年。”

“丞相这是在说周昌吗?史书上,没有说周昌不忠啊!”邱暝风说。

“你以为躲在历史背后胡作非为,就没有人看得见了吗?”萧何说道,“你这种小人,比起光明正大造反的英布、彭越和韩信,都显得太卑微、猥琐!”

“萧何,这里不是汉朝,不是你权满天下的地方,少到这里来婆婆妈妈,给咱家布道。有什么伎俩,就使出来吧。”邱暝风怒道。

萧何手摸长须,哈哈大笑。“对付你这种人,只要你自己出马就够了,何须老夫动手!后会无期了。”萧何说完,又化作一群蜜蜂,飞走了。

“下次见你,我给你备好灭害灵!”邱暝风大喊道。

覃明来到邱暝风的家里。

“仲父,您那么急急忙忙地叫我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邱暝风说:“王爷,三天前,萧何来了。”

“萧何?”覃明问道,“他来干什么?”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计划,已经被萧何知道了。这个汉廷的忠实奴仆,必定早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汉廷。那些死鬼们,必定会采取行动,捍卫历史,不容许我们去篡改,建立绝世的功勋。所以,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仲父请讲。”

“我们的计划,还是不变,只是,提早动手而已。”邱暝风说,“大宋已经安定,我们的目标在五代十国。五代与十国并存,乃是自春秋战国、三国两晋南北朝以来,最复杂的乱世。梁唐晋汉周,是为五代,前蜀、后蜀、吴、南唐、吴越、闽、楚、南汉、南平和北汉,是为十国。北汉建国于山西,其余九国都在南方。十国与五代并存,各国存在时间长短不一,是历史更迭最为频繁的时代。其中吴越国建立于唐末,最后为北宋所灭,五代、十国共经历八十年。从疆土上看,南平最小,南唐最大,从国力上看,则北汉最大。王爷,何时动手,如何动手,您心里有什么打算呢?”邱暝风说道。

覃明说:“当然是立即动手,如何动手,孩儿不知,还望仲父指点。”

邱暝风说:“王爷是主人,应该有自己的主张。”

覃明说:“仲父,我的意见是……”

覃明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主张,邱暝风听着,不住地点头。

听罢,邱暝风说:“王爷,如此行事,大事可成。”

“孩儿见识浅薄,仲父过奖了。”覃明谦逊地说。

“来,咱们俩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谈天说地了,我这里有两瓶朋友送来的好酒,咱们喝几杯。”邱暝风朝厨房里喊道,“桂香,出来给王爷斟酒。”

邱暝风说完,一名身着古装的女子,翩翩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托着一只檀香木的食盘,盘上,一只青花酒壶,两只做工精细的青花酒盅,还有三样热气腾腾的小菜。

桂香步履轻盈,所过之处,脚踝上的裙褶,如同莲花一般,开了满地,那一股淡淡的幽兰之气,沁人心脾。覃明看着她那若有若无的笑容,陶醉地轻声念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美,美极了。”

“王爷谬赞了。”桂香向覃明施了一礼,道:“民女桂香,拜见王爷。”

“哈哈哈,好了好了。”邱暝风说,“王爷,此女名叫桂香,乃是南唐皇帝李煜宫中的一名歌女,能歌善舞,王爷,何不让桂香给王爷来上一段舞蹈呢?”

桂香给覃明和邱暝风斟好了酒。

覃明道:“那就请桂香姑娘为孤舞上一段,以助酒兴吧。”

桂香道:“是。”走上前几步,双袖甩出,如同两道开满鲜花的彩虹,飞向天空。只一瞬间,那美轮美奂的彩虹从天而降的刹那,又如一场缤纷的雨,温柔地洒落。

覃明看得目不暇接,心旷神怡,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南唐的风华。

桂香的舞蹈,骤然间变得幽怨而温软,桂香丹唇微启,唱道:“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这正是一曲《诗经•小雅•隰桑》。

曲终,舞未尽。

“好歌,好舞!”覃明站起来,鼓起了掌,“桂香,为何如此期期艾艾呢?”

“王爷,民女没有不快乐,民女是高兴。”桂香低头施礼。

覃明双手扶起桂香,“‘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桂香是见了孤,才不快乐吗?”

桂香抬起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刚好与覃明的目光相撞。四目相对,桂香立刻低下了头,低声说:“民女不敢。”

“快乐与忧愁,岂有敢与不敢之理。”覃明伸手,用指尖抬起桂香的下颌,道,“看着孤。”

桂香终于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覃明。

“从今日起,你不可以再自称民女。孤赐你为桂夫人,你就是孤的女人了。”覃明说。

“桂香,还不快快谢过王爷?”邱暝风忙说。

“谢王爷!”桂香微微一笑。

“来,夫人,陪孤好好喝上几杯。”覃明拉起桂香入座。

三人落座之后,邱暝风突然站起身来,道:“王爷,臣突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妥当,请王爷和夫人稍座,臣这就去处理。”

覃明知道,这是邱暝风在给他们制造二人空间,也不挽留,说道,“仲父办好之后,请速速回来,孩儿等着您呢。”

“臣尽快处理,不会让王爷和夫人久等的。”邱暝风说完,就向外走去。

覃明满意地坐下,举起酒杯,欲与桂香共饮。

“王爷,妾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吧!”桂香酒还没有喝,脸颊上,已经飞来两朵红云,益加妩媚动人了。

覃明也不勉强,自饮了一杯,看着桂香,说:“夫人如此美丽动人,在南唐宫中,可曾有过封号?”

“王爷,唐皇李煜乃是圣明君主,于女色很少亲近,终日忙于朝政,很少到后宫。即使去了,也只和皇后和一两名贵妃亲近。妾只是宫中一名普通歌女,唐皇就更没有正眼瞧过妾了。”

“李煜的后妃,姿容与夫人相比如何?”覃明问道。

“王爷,妾怎能与唐皇后妃相比呢?”桂香说,“她们都是出身名门贵胄,妾比不上。”

“王爷,妾的体香,好闻否?”桂香嫣然一笑,把头枕在覃明的肩上。

“夫人的体香,沁人心脾,勾魂夺魄,孤已经醉了。”覃明轻吻桂香的耳根。

“王爷……”桂香嗲嗲地轻哼了一声,任由覃明在她娇美的身体里探索着宝藏。

覃明的吻,如同一团火焰,烙在桂香的唇上,桂香已经说不出话来,而内心的冲动,却无法被封存,她的全身,都情难自禁地蠕动起来。她像一条青藤一般,缠绕在了覃明的身上。

覃明的右手,在桂香丝绸一般光滑的皮肤上,如同一滴清泉之水,缓缓滑过。桂香的欢乐,如同刚刚掘开的喷井,她张开嘴巴,“啊”的一声由轻柔,渐渐高亢,而至于歇斯底里。

覃明在她的激励之下,如同狂狮猛虎,一场海啸似的欢剧,让两人如同置身仙境,早已经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就在覃明就要决堤的那一刹那,突然,一柄冰冷而锋利的匕首,“刷”地一声,快速地刺进了覃明的后腰。

“你——”覃明怒叫一声,一个耳光掴到桂香满是汗水的脸上。

桂香拔出匕首,一股血箭从覃明的腰上喷出来。桂香一掌推出,直击覃明的胸口。

覃明腰上疼痛难当,哪里还有招架之力,被桂香一掌推出一丈开外,重重地撞在墙上。同时,一条白色的液柱,也喷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覃明一边运气封住伤口,一边问道。

桂香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说道:“我乃是李煜的妹妹,李桂香,桂香公主。”

“你为何杀我?”覃明问道。

“你这逆贼,居然意图夺我皇兄的江山,我唐国岂能容你?”李桂香怒道。

“你以为,就凭你,能杀死我吗?”覃明问道。

“哼哼,你已经被我刺中要害,我的匕首之上,有天下无人能解之毒——化骨散,此毒从你的肾脏进入体内,三日之后,你全身的骨骼将全部软化,成为骨灰,你的肌肉将全部萎缩,最后,你将缩成一片肉干。”

覃明怒道:“你真够狠毒的。”

“你这种好色之徒,理应受到如此惩罚!”

“我好色,那也是你自投罗网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下来,那也是个陷阱!”李桂香说着,从裙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覃明看罢,差点儿吐了出来,那是一块修理得极其小巧,薄如蝉翼的猪阴-肉。

“哈哈哈哈,你以为占到什么便宜了吗?与你合欢的,不过是一头母猪而已!”李桂香笑道。

覃明也笑了:“那刚才,也是一头母猪在叫唤吗?哈哈哈哈,你可知道,在现代,你那玩意不叫猪阴-肉,而叫安全套。不过,我就当是和一头唐国母猪交-欢而已,这头母猪,皮滑肉嫩,多才多艺,我还挺喜欢的。”

李桂香笑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逞口舌之利,真是不知死活啊。”

覃明道:“小小化骨散,岂能难得倒我?你可知道,我乃是仙人,百毒不侵!就算我餐餐吃的是毒药,也不过当是蜜糖。不信,你就留在我身边,看看三日之后,我会不会死?桂香,我的夫人,我不会杀你的,我舍不得。我会带你回南唐,看着你哥哥的龙椅,被别人夺去,看着你的国家,成为别人的地盘,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覃明说着,从地上一下子弹了起来,“突”的一下,已经点了李桂香的晕眩穴。

“这回,我倒看看你还有几块猪肉!”覃明说着,剥下了李桂香的裙子,再次进入她的香体。她封住了李桂香的手脚穴道,令其不能自由活动,这才解开李桂香的眩晕穴。

李桂香全身酸软无力,连抵抗的叫喊声,也显得软绵无力,倒像是在呻吟一般。

“卑鄙——”李桂香无力地骂道。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我当着你的面非礼你,也算是正大光明!”

李桂香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她很想咬舌自尽,可是,她连把舌头伸到牙齿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哪里想得到,覃明居然是百毒不侵之体,身受重伤之后,依然如此雄姿英发,丝毫不见颓势。

如果这是她的爱人,那该多好,可惜,覃明却是她的仇人,虽然,只是未来的仇人。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欲爱更不能,想到这里,李桂香的眼泪滑落下来。她终于知道,眼泪最为脆弱,却也无比强大,在一个人再也无力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的事情,居然可以轻易地流下眼泪。

覃明的腰上,血还在流,可是,他早已经忘记了痛,反而觉得用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坐在那愤怒的火山口上,越是觉得李桂香怒气难平,他越是感到快乐,极度的快乐,让他神威大显,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感。

天色向晚。

邱暝风还没有回来。

李桂香在他的体下,渐渐地没有了动静,肢体似乎也僵硬了。

覃明探了探她的鼻息,李桂香的鼻孔里,已经没有了气息。

覃明一惊,“死啦?”

他翻身站起,穿好了衣服,拉起李桂香,为她整理好了衣装,擦干了她的泪痕。

覃明的眼角,却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落泪。

或许是李桂香太美丽了,太聪明了,太高尚了。

或许,是因为他太后悔了,因为在初见李桂香的那一刻,直到她的匕首刺进他的肾脏的那一刻,他还是爱她的。

或许,这眼泪,只是对一名爱国者的祭奠。

他突然觉得对不起李桂香,深深地躬下身去,向她鞠了一躬。

“如果你不是李煜的妹妹,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的,可惜,我们却身不由己,最后,只能走到这步田地。”覃明说,“桂香,你既然已经来到了现代,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国仇家恨,和我厮守终身呢?”

可是,此言一出,他立刻嘲笑自己,如果仇恨那么轻易地就被替代,那么,他又何苦在历史中倒行逆施呢?

覃明抱起李桂香已经僵硬的尸体,默念着邱暝风刚教给他不久的轮回口诀,进入了轮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