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一梦
字体: 16 + -

第二十八章 草原牧歌

第二十八章草原牧歌

“王爱卿,朕殡天以后,劳烦你在朕的脸上,盖上一块布,不要让天国的列祖列宗,见到朕的面目。”崇祯皇帝说。

“嗯。奴—才—遵—旨——”王承恩几乎嚎叫一般悲痛万分地答应下来。

“朕去了!”崇祯皇帝说着,把头套进了马缰绳。

正在这时,突然,从树丛中的巨石后,飞出一柄匕首。匕首来得极快,只听得“嗖”的一声,崇祯皇帝已经掉到了地上,把王承恩压得“哎哟”直叫。

崇祯皇帝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喊道:“是谁,胆敢阻拦朕奔赴极乐世界!”

翟婧婷和克里斯蒂安姐弟一起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翟婧婷和克里斯蒂安姐弟都是一身现代装扮,崇祯皇帝和王承恩哪里见过如此打扮。

崇祯皇帝问道:“尔等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朕?”

“哎朱由检,我说你怎么回事,连紫禁城里到底怎么样了你都不清楚,这么就死了,你就不后悔吗?”翟婧婷说。

“小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不想活了吗?”王承恩阴声阴气地斥责道。

“死太监,你有没有眼睛,是他要死,不是我!”翟婧婷指着朱由检说。

“你,你,你你你……”王承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我?你巴着他死了,你就可以拿着大内的金银宝贝溜之大吉了是吗?”翟婧婷笑着说,“你看,那匹马驮着你的宝贝,都已经跑啦!”

王承恩抬眼望去,果然,马已经走远了。他大叫起来:“回来,回来……”可是,叫出声来,才后悔莫及,因为他拿的都是宫里的东西,而皇帝就在他的身边。他马上跪地求饶:“奴才请皇上开恩呐……”

崇祯皇帝却打断了他,说道:“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了,朕连江山都丢了,命都不想要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吗?”

“皇上——”突然,煤山下来了一大队人马,领头的,正是袁崇焕袁大将军,左右两侧分别是覃明与蓝海心和杜诗。身后,则是旗帜鲜明的卫队。他们的旗帜上,都写着大大的“明”字。

转眼间,队伍已经来到眼前。

“臣袁崇焕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罪臣罪该万死!”袁崇焕跪在崇祯皇帝面前,五体投地。

“袁大将军,袁大将军——”崇祯皇帝也跪在地上,扶起了袁崇焕,抱住袁崇焕,痛苦不已,“朕这不是在做梦吧,朕这不是在做梦吧!”

覃明最明白他的心思,忙说:“陛下,您不是做梦,袁大将军已经解除了紫禁城之围,大明光复了。”

“李自成呢,李自成呢?”崇祯皇帝连连问。

袁崇焕说:“回陛下,李自成已经在乱军之中,被罪臣斩首了。”说着,他手一挥,麾下走出一名小将,手托一只方盘,盘上盖着一块血淋淋的白布,小将掀开白布,李自成怒目圆睁的头颅,就出现在了崇祯皇帝面前。

“真的是李自成,真的是闯贼!”崇祯皇帝大喜,从地上跳将起来,结果方盘,大笑特笑。

“陛下,袁大将军解除了紫禁城之围,陛下可以班师回朝了。”覃明说。

此时,早有袁崇焕部将抬来一乘大轿。大轿之后,十来名宫女太监拿着皇帝的龙袍等物,准备给崇祯皇帝更衣。

“皇上,请上轿更衣,班师回朝吧。天下太平了。”袁崇焕道。

“江爱卿为朕除了汉奸吴三桂,灭了满清鞑子七八万精锐,为朕扫除了外敌。而今,袁大将军又为朕荡平了内寇,朕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崇祯皇帝说,“两位爱卿,你们忠勇为国,乃是大明的中流砥柱,是再造乾坤的社稷肱骨之臣。回京之后,朕一定重重有赏!”

说罢,一行人等护送着皇帝,向紫禁城行进。

崇祯皇帝在太和殿朝见百官。

太和殿,俗称“金銮殿”,是紫禁城中最高达胸围的建筑。一般只有皇帝举行登基大典、重要庆典、接受文武百官朝贺、拜将出征,或是举行殿试点状元,才在此举行仪式。

崇祯皇帝的江山失而复得,当然要到此处举行大典,接受百官朝贺。由于江山得失之间太过突然,所以来朝的官员不是很多。本来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大殿,只有数十人。

崇祯皇帝颁布了几道安民、赈灾以及重建战火中毁坏的农舍、轻徭薄赋之类的圣旨,又令人立马逐一排查各州县是否出现“官荒”现象等诸多事宜。最后,他分别封了袁崇焕、覃明为乾王和坤王,意为平定天下,安定国家,功高无极的大王,让袁崇焕和覃明拟定进一步扫清起义军残余的计策。

袁崇焕说:“陛下,臣以为,民之所以反,乃是因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现在天下初定,陛下不应再追缴余寇,而应当宽恕他们,应当铸造大量农具,购置大量种子,发给他们,让他们用手中兵器来交换,只要陛下让他们得以安居乐业,那么,天下就不会有战乱了。”

覃明道:“臣极为赞同袁大将军的看法,臣以为此法可行。”

崇祯皇帝说:“铸剑为犁,则天下太平,朕准了。朕这就颁布诏书,令各府衙照办。朕还要到各州县,亲自给老百姓发农具、发种子!”

散朝之后,众人各自回府。

覃明回到崇祯皇帝赐给的府宅,第一件事情,就是为死去的唐潇置办丧事。蓝海心、杜诗、翟婧婷等都去为唐潇送行。

唐潇就埋在煤山脚下,没有立碑,也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他们在煤山脚下,挖了一个坑,坑旁,堆了一大堆柴草。

唐潇静静地躺在担架上,面容平和,似乎没有一丝的苦痛,就如同在一个美好的睡梦之中一样。

覃明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去。三月的春风抚弄着她的青丝,吹拂着她的衣角。覃明拉了拉她的衣服,拉的齐齐整整。他从唐潇的口袋里,抽出一把小梳子,那是唐潇每次外出,都要带着的小梳子。他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唐潇的柔软、乌黑、秀丽的头发。

“潇潇,你的头发,是最美的,从今天起,你将再也不用梳头了。到了那边,自然会有无数的仆人为你梳理。别再等我了,找一个好郎君吧,他会比我更懂得疼你、爱你。这把梳子,我会一直留着,一直带在身边,就好像,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去吧,去吧……”覃明说完,亲自把唐潇抱上了柴草堆,整理好她的遗容,点着了大火。

看着熊熊的火焰,将一个美好的女子烧成火烬,众人无不痛心,无不痛哭流涕。

覃明将柴草灰和唐潇的骨灰一起,装进了一只元青花的罐子里,放进了坑中。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它安置好了。

这时,半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两个道姑。二尼脚步轻快地走了下来。

“陈圆圆……”众人都轻声叫了出来。

“圆圆早已消失,不在人间。贫道乃是‘寂静’,你们可以叫贫道‘玉庵居士’。”陈圆圆说罢,行了一礼。

“陈圆圆,你本来就是陈圆圆!”覃明说。

“何为本来?人本从尘土草木中来,当回尘土草木中去,这就是本来,就是天地之道。”玉庵居士说。

“那居士来此,有何指教?”覃明目不转睛看着陈圆圆的眼睛。

玉庵居士避开了他的目光,说道:“贫道不知施主用了什么法术,请来了早已死去的袁大将军,攘内而安外。但是贫道是替天下百姓,来谢各位的。谢谢你们,给百姓送来了天兵,送来了太平。”说罢,深深鞠礼。

“居士以后,又将何去何从?”覃明问道。

“风里来,雨里去,风可沐我心,雨可浴我意,自然之中,自有大自在,何处不是安身之处,何处不是出家之所。”玉庵居士说罢,道了一声“告辞”,便带着小道姑,走了,消失在夕阳的光辉里。

“覃明,我们现在去哪里?”杜诗突然问。

“回家。”覃明无心地说。

“哪里才是你的家?”蓝海心问道。

覃明突然抬起头,看着杜诗和蓝海心。“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回家。”杜诗说。

“对,我们得回家去。大明朝不是我们的家,那是皇帝朱由检的家。”覃明说,“现在,宇内基本太平了,这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但愿这次能够好好治理国家,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我们回去吧,回到我们的2012年去。”

“可是,我们该怎么回去呢?”翟婧婷问。

“和我一起坐下来,心一定要静。”覃明说着,盘膝坐下,说,“现在,我发功和邱大师感应,他收到我的信号,就好打开时光之门,接我们回去。”

众人依言静静地坐着,心无杂念。

一会儿之后,覃明身上发出冷冷的蓝色之光,蓝光丝丝缕缕,如同细细的狼烟,飘向天空。

不一会儿,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来,众人突然顺着闪电的光芒飞升而上,转眼间,就没有了踪影。

众人感觉如同进入了无穷无尽透明的黑色里面,互相看得见对方,却无法看穿同伴周围的东西,大家似乎都被黑暗包围着,又像是被黑暗突显了出来。除了覃明之外,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

突然,眼前一下子亮起来了。可是,眼前的世界却和2012年完全不一样。

眼前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汽车、街道,只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草原。

天空无比高远,无比湛蓝,无比澄澈,就像没有丝毫忧伤的,无邪质朴的童年时光。

“真美啊!”杜诗张开双臂,似乎想要和草原、和蓝天来一个诗意的拥抱。

“这是哪里?覃明,这是我们书上说过的‘敕勒川,阴山下,天丝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西北吗?”蓝海心问。

覃明四周看了看,说:“这是蒙古。”

突然,一队骑兵手持马鞭,腰上别着弯刀,朝他们这边飞驰而来。

这队足有二三百人,全都是蒙古装扮。

为首的一名壮汉一挥马鞭,众人便被骑兵们包围了起来。那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覃明一语不发,其他人也没有吱声。

“把他们带走,带去我们的铁木真大汗。”

此人话一出口,众人都吃了一惊,原来,他们不是回到了家,回到了2012,而是穿梭错了时空,来到了成吉思汗的蒙古大草原。

“走!”

他们还没来得及惊讶,蒙古骑兵已经赶羊赶马一般,把他们从草原中心,像边缘赶去。

他们来到一个大帐篷里。

“铁木真安达,我们抓到了一群陌生人,我怀疑他们是奸细。”为首的壮汉说。

“别勒古台安达,坐下来,咱们哥俩喝酒。”铁木真完全没有理会那些衣着古怪的“刺客”。

“安达,这些人衣着奇特,恐怕不怀好意,我看,还是杀了算了。”别勒古台说。

“哈哈哈哈,别勒古台安达。你说说,自从你我少年之时将自己的亲兄弟别克贴儿安达杀死之后,怕过任何人吗?”铁木真站起来,端了一大碗酒,走到覃明的面前,说,“小伙子,你是汉人,怎么来到了我的大草原?”

覃明看着铁木真,此人长得一个大圆脸,胡子已经花白,看上去已经将近七十岁。可是,身体仍然非常健壮,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浑身肌肉将他的体型显得非常健美。

覃明说:“大汗这话,我不爱听。我们汉人的土地城池,蒙古大军可以任意践踏,为什么蒙古的大草原,就不许汉人来呢?大汗的军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汉人的土地上烧杀劫掠,我们来看看美丽的大草原,就成了刺客了吗?大汗既然已经早将中原,早将天下当成自己囊中之物,那么,您的子民在您的土地上,哪里不可以任意走动?您的牛羊马匹都可以在草原上撒欢,您的子民,难道还不如畜生吗?”

铁木真听罢,哈哈大笑。将酒递给覃明,“好样的,喝了我铁木真的马奶酒,从今以后,你我就是朋友。你,我喜欢。哈哈哈哈……”

覃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安达,快,去把几位安达和我的儿子们都叫来,我要他们见识一下中原的能言善辩之士。”铁木真对别勒古台说。

别勒古台起身出去了。

空空的大帐蓬之内,就只剩下了覃明一行人等和铁木真。铁木真对覃明说:“现在,我的士兵们,都在帐外。而你的人马,大多数都拿着武器,就在你的身后。我看得出来,你,武功不凡,和我的金刀驸马郭靖不相伯仲。现在,我手无寸铁,你要刺杀我,你就杀吧,必能成功!”

覃明听罢,一言不发,“砰”地跪在了地上。

铁木真迅速地伸出双臂,将他扶起,“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同凡人。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铁木真拉着覃明,坐到了主座。

一会儿,别勒古台领着拙赤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四兄弟,以及铁木真的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兀鲁赤,察兀儿,术儿彻等人走了进来。

众人都向铁木真行了礼,按照长幼辈份依次坐到了铁木真的左右两侧。

“各位安达,孩子们。今天是个好日子,上天借别勒古台之手,给我带来了一位奇才。拖雷,你看看,他和你的郭靖安达是不是同样的英武过人?”铁木真说。

拖雷已经年过四十。他来到覃明面前,仔细端详一番之后,说:“父汗,此人的确高大神俊,一看就睿智过人。不过,郭靖安达却无人能及。儿最佩服的汉人,就郭靖、文天祥二人,虽然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

说罢,拖雷倒了两碗酒,自己先喝了一碗,然后递给覃明一碗,说:“父汗说你像郭靖安达,那么在拖雷心中,你也是英雄,喝吧,我敬你!”

覃明起身,一饮而尽。“诸位英雄。”覃明倒了一碗酒,举在手中,说,“我乃大宋子民覃明,久闻各位乃是人中豪杰,随大汗东征西讨,统一蒙古各部,更在野狐岭一战以少胜多,击败金国主力军,灭西辽,横扫花喇子模,军威震动天下,你们是大草原的雄鹰。这一碗,我敬各位!”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好,说得好!”窝阔台站起来,也倒满了酒,众人也都站起身,各自倒满美酒,一齐举到平胸,遥敬覃明,一饮而尽。饮罢,一齐哈哈大笑。

龙啸天等人也大笑起来。

顿时,帐篷之内,笑声一片。

“走,咱们到外面去,大家一起唱歌、跳舞,痛痛快快地玩他个三天三夜!”铁木真大声笑着说。

“好!”铁木真的兄弟、儿子们都齐声喝彩。

铁木真亲热地拉着覃明的手,向帐篷外走去。

拖雷先一步出去,已经吩咐下人,置备一切所需。

不一会儿,在铁木真的带领下,大家挑起了舞来。

起初,只是几十人,接着就是数百、数千人,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来了,足有四五万人。

他们的舞蹈丰富多彩。不过,大多数都是动作豪放、威武的白鹰舞、熊舞、狮子舞、鹿舞等。这些舞蹈,与他们平常的狩猎、游牧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都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与大自然打交道领悟而来的。

他们载歌载舞,哪里知道时光飞快。似乎只是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深夜。

天上,月亮高高地挂着,似乎被他们的歌舞吵得不敢靠近。那些胆小的星星,则早已躲进黑蓝色的夜空睡觉去了。

“阿勒塔伦,阿勒塔伦,过来!”突然,铁木真叫他和孛儿帖皇后所生的幼女阿勒塔伦来到自己的身边,说,“塔伦,你给父汗最珍贵的客人覃明跳一支舞吧。”

年轻不过十八九岁的塔伦应了一声,从覃明的案几前,取了一只装满了酒的碗,顶在头上就跳了起来。

她跳的,是盅碗舞。哥哥拖雷又抛给她两只盅,那盅飞也似的朝她飞来,她轻巧地接住了。众人都起身喝彩。

只见她头顶瓷碗,手持双盅,在音乐伴奏下,按盅子碰击的节奏,两臂不断地舒展屈收,身体或前进、或后退,整个舞蹈中,她始终端庄娴静,而舞蹈中却柔中有刚,本来质朴简单的舞蹈,经过她“软手”、“抖肩”、“碎步”等优美的表演,她跳得精彩绝伦,赏心悦目,赢得众人齐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