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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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决战关外

第十六章决战关外

吴三桂何以一怒如此?那是覃明说到了他的痛处。

原来,吴三桂的父亲叫吴襄,字两环,明天启二年武进士,崇祯年间先后任都指挥使、都督同知、总兵、中军府都督等重要职务。

祖大寿,字复宇,宁远(今辽宁兴城)人,祖家世代为辽东望族,是吴三桂的大舅,更是威震四海的大将袁崇焕麾下的得力干将,在宁远保卫战、宁锦大捷、北京保卫战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祖大寿、祖大乐、祖大弼三兄弟皆辽东将领。崇祯四年,祖大寿筑大凌河城。八月,皇太极兵围大凌河,孙元化急令孔有德救援,至吴桥时,发生兵变,孔有德倒戈回山东,登州城陷;孙承宗派宋伟、吴三桂的父亲吴襄救援大寿,宋吴两将不和,在长山坡遭遇溃败;祖大寿四次突围均失败,明军4万多人分两路出击,全军覆没,祖大寿粮尽而投降满清。虽然不久之后,以内应身份又回归大明,但是,最终在崇祯十五年,祖大寿驻守的锦州被清军围困年余,粮尽援绝,祖大寿再次降清。

吴襄是祖大寿的妹夫,自幼习武,善于骑射。吴襄耳闻目睹了明朝在天启二年如何丢失广宁,辽东经略熊延弼如何被传首九边,辽东巡抚王化贞如何下狱而死的惨剧,心中对大明朝廷已经产生了恐惧和厌倦。崇祯四年大凌河之战中,团练总兵吴襄率马步四万余往援大凌河祖大寿,结果吴襄临阵逃脱,被削职。后来虽然官复原职,可是心中死结,却怎么也打不开。祖大寿投降之后,吴襄也投降了皇太极。祖大寿是世居辽东的望族,祖、吴两家的联姻,使吴襄,吴三桂父子找到了坚强的靠山,也使祖氏家族的势力更加壮大。吴三桂在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等的教诲和影响下,文武双修,不到二十岁就考中武举,从此跟随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开始他的军旅生涯。

覃明说起父亲和舅舅向鞑子投降的丑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他怎还按耐得住。

然而,愤怒的他,低估了覃明的能耐。就在刀锋已经碰到覃明脖子上的绒毛的一刹那,覃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子突然一缩,吴三桂的大刀,带着一股飓风,空刀而回。吴三桂还来不及反应,覃明的宝剑已经出鞘,剑鸣之声,久久不绝。听得吴三桂胆寒。吴三桂用力过猛,大刀差点儿脱手。然而毕竟他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立马收住了刀,又反扫回来。

这一反扫,仍然势大力沉。覃明手中虽有宝剑,可是毕竟太过轻巧,怎敢与之硬碰。只见他左手按了一下马背,身子已凌于空中,旋转起来,如同在进行鞍马、平衡木表演的体操运动员。而他不是在表演,这是生死之搏,岂可儿戏?他飞旋而起,在空中旋了两圈,双脚已经在吴三桂脸上、胸口和腹部腰部连踢了十几脚。吴三桂的衣甲,也被他那无坚不摧的宝剑,连割了四剑,鲜血长流。

覃明翻身下马,稳稳地站在地上。而吴三桂,大刀早已脱手,身子伏在马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吴三桂,我不杀死你,是要你死得瞑目。你看,我手上的是什么?”覃明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封信,“这两封信,一封是你舅舅祖大寿写给你的劝降信,写得不清不楚,不咸不淡。他可是在那边日子过得不错啊。而这一封,则是你的亲笔回信,你可认得。”

覃明说完,两封信已经脱手而出,如同抛石子一般精确地抛到了吴三桂的手里。

吴三桂只看了一眼,早已面无人色,“怎么会在你手上?”说着,口中涌出一口鲜血。

“还有什么说的呢?这,算不算证据。”覃明说,“虽然你言辞闪烁,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吴三桂无话可说了,只是阴森地一笑。

“你是不是以为,杀了我,就可以保住大明?”吴三桂说,“你错了,大清的军队,已经近在咫尺了。我一声令下,士兵就会开关,请大清皇帝入关,大明马上就要灭亡了。我死,也要拉上一个王朝垫背。还有你这个貌似文臣,实乃侠客的钦差。开枪——”吴三桂向士兵命令道。

“啪啪啪啪……”数十只枪,同时响起。

蓝海心看到这里,顿时心惊肉跳,叫出声来。他这一叫不打紧,一旁的邱暝风的静息,却已被打破。夜明珠里,刹那间什么影像都没有了。

“大师,覃明怎么样了?”蓝海心焦急地问。

邱暝风呼出一口因惊扰而郁结于胸的浊气,调匀了气息,缓缓地将夜明珠再次启动。“海心,不要一惊一乍的,你这样会毁损我和王爷的功力。我倒无所谓,我在局外,不过是气息不调。王爷在境中,情况大大不同,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肉身不保,会被时光抛出,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很不用意心意相通,他在古代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很难救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前功尽弃的。”

邱暝风虽有怒气,但是为了维系于覃明的沟通,他坚毅地压制着。蓝海心则羞愧难当,懊悔不已。

这时候,夜明珠里又有了图像。

山海关前,出现了很多人。城门已经打开,塞外,万千铁骑,如同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喊杀声一片。

关内,四大堂主则护着受了枪伤的覃明,其余帮众,全部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吴三桂已经被覃明一剑削去了头颅,血流了一地,一队士兵,正抬着尸体,向城楼里走去。

蓝海心不敢相信,历史,居然被覃明改变了。

“帮主,没事吧!”黑豹堂堂主刘天豹关切地问。

“没事。”覃明虽然肩上、臂上、腿上挨了三枪,但是都不是要害之处,脸色虽然铁青,依旧镇定自若,不失帮主威严的风度。

火狐堂堂主苏蔚然和白鹤堂堂主柳卿卿两人,正悉心地为帮主疗伤,苏蔚然一边取弹头,还一边哼着江南小曲,为帮主减轻痛苦。

“帮主,都怪我等办事不利,先发而后至,让帮主受了伤,属下该死。”青龙堂堂主龙啸天一副痛心疾首,满是自责的神情。

“此事与诸位无关,本帮主只是突然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就从空中摔了下来。不过幸好,没有错过了刺杀奸贼的时机,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伤。”覃明和蔼地一笑。

“弟兄们——”龙啸天大喝道,“帮主待我们恩重如山,该是我们报答帮主的时候了,听好了,给我使出浑身解数,让山海关的大门,成为鞑子的墓碑,给我杀啊——”

数千帮众,如同一场空前绝后的流星雨一般,向咆哮着的鞑子铁骑冲出去。

鞑子的部队,称为满洲,八旗的主体是骑兵。清太祖努尔哈赤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正式创立,初建时只设黄、白、红、蓝四旗。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因“归服益广”,也就是归附、降服的军队越来越多,所以将四旗改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并增设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合称八旗,统率满、蒙、汉族军队。

八旗之中,又以正黄,镶黄和正白旗的兵勇最为精锐。他们是满清的上三旗,乃是皇帝的嫡系部队,他们都是马背上的勇士。他们骑着快马,个个勇猛无畏,武器为弯刀、斧头、长枪、长戟、斧头、流星锤、狼牙棒等。看上去,个个魁梧强悍,打杀起来,有如凶神恶煞,似乎不要命一般。

汉八旗,则是重装部队,满文称为“乌真超哈”,主要是炮兵。这些炮兵因为负责火炮、辎重,故而大多在部队末尾,是步兵。

冲杀之时,自然以骑兵为主力。当鞑子的骑兵潮水一般冲杀而来,四堂的勇士们毫不畏惧,他们虽然都是“步兵”,可是,个个都是武林中有些名头的人物。他们知道自己的短处,却也有鞑子骑兵缩不及的长处:武功高强。

平日里,这些侠士都是正人君子,可是,面对豺狼一般的侵略者,绵羊也会在瞬间化作猛虎。他们奔出一段路程,在距离鞑子骑兵百余步的地方,突然一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暗器:标枪、金钱镖、飞镖、掷箭(甩手箭)、飞叉、飞铙、三棱刺、峨眉刺、飞剑、飞刀、飞蝗石(鹅卵石)、铁橄榄、如意珠、乾坤圈、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镖刀等,向汹涌而来的骑兵挥洒而去。

暗器大多是武林中人创造出来的,它们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大多有尖有刃,可以掷出十几米乃至几十米之远,速度快,隐蔽性强,等于常规兵刃的大幅度延伸,具有较大威力。在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上,暗器很难发挥作用,所以古代战将很少有练暗器的。暗器最适宜近身搏斗时偷袭。

可是,他们的暗器既多且毒非常小巧,他们又均为臂力非凡的武林豪杰,所投掷出去的暗器,鞑子骑兵根本无法挡拨。只片刻间,数千只暗器飞出去,两千多鞑子骑兵已经跌落马下,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则被后面的军马踩踏而死。鞑子骑兵顿时乱了阵脚。

这时,帮众之中擅长射术的一二百人纷纷拿出强弓硬弩。他们的弓弩,都是连弩,一次就可以射出十几只箭。在暗器和弓箭的两拨攻击中,鞑子骑兵已经死伤将近三千人。

这时,突然传来了鞑子收兵的鸣金声。于是,鞑子兵前队立马转身撤退。四堂帮众乘机掩杀过去,又是暗器利箭齐飞,鞑子兵又倒地无数。

龙啸天也下令撤兵,众勇士们意犹未尽地退了回来。千余人中,死了五六人,伤者百余人。可以说,取得了大胜。

吴三桂一死,手下将士失去了主心骨,只是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两边不插手。

清兵退去,而且损失惨重,守关将士立马将覃明等人迎入关内,似乎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杀主之仇。

守关副将将覃明请到了吴三桂原先的起居室。覃明在两名堂主的照料下,伤口已经包扎,气色已经恢复,行动已经无碍。四堂堂主和十六名香主护卫着覃明进了吴三桂的起居室。房间很大,有客厅有书房还有餐厅,陈设还比较雅致。看来吴三桂还是比较会享受生活的。

覃明对这二十名心腹说:“诸位,今日之战,目前我帮虽然占了上风,但是,鞑子人多势众,你我武艺再高强,终究是血肉之躯。我们只适合于单打独斗,并不习惯于战阵冲锋。鞑子少说也有六七万人马,他们折损三五千人,于实力并无大碍,而我们牺牲不起。善战者,伐其谋,取胜之道,并不全凭实力。我们要打赢这一仗,看来原定的暗器、毒药等计谋,实在是无法将鞑子一网打尽。我们所缺的,是人。所以,我们必须改变方略。”

说到这里,覃明悄悄地靠近窗子,侧耳倾听,果然,门外有第二十二个喘息声。

覃明悄然回到原处,给部下一个手势,示意有人偷听,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必须撤离,回到关内,上报朝廷,然后请示陛下,派遣重兵抵御鞑子。各位,事不宜迟,本钦差这就给皇上奏报,龙先生,烦请您星夜赶往京师,亲自呈给陛下,陈说当前形势,并力争大军援助。本钦差这就写奏折。”

果然,覃明在书案上俯身写起奏折来。

一会儿,他就写好了,交给龙啸天,说道:“拜托了,入夜就启程吧。”

接着,他对众人说:“现在,我们以尚方宝剑,接管吴三桂的城防,紧闭城门,任何人没有本钦差的首肯,不许出入,连一只蚂蚁,都不能任意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众人道:“遵命!”

“分头行动吧。”覃明说罢,遣散了众人。

夜幕降临。

山海关外,鞑子的大营连绵数里,各个营蓬各自倚靠险要地势而建,营营相连,互成堡垒。

关外天高地阔,山川雄峻,月亮似乎也比关内要大得多、圆得多、亮得多、美得多。

一骑骏马出了城,是肩负使命的龙啸天,驰骋而去。

而另一边,一个瘦小的身影也从城墙隐蔽的一角悬绳而下,鬼鬼祟祟地向鞑子大营而去。此人,正是将覃明等人请入城关的守将。

看着他远去,守在一旁的刘天豹也从暗角里出来,走下了城楼,径直来到覃明的书房。书房内,除龙啸天外,其余十八人都在。

“帮主,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夜袭鞑子,刺死贼王!出发!”

一行人在覃明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展开轻功,向敌营全速而去。

鞑子已经得到细作密保,知道关内虚实,守备比较松懈。

在皇太极的大帐之中,其弟多尔衮,其妻大玉儿均在,三人正在大块吃肉,大碗饮酒。

多尔衮说:“哥,你说这吴三桂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开了关之后,被一个什么破钦差杀了,害得我们损兵折将。眼下,我们怎么办呢?”

“你不用急。那个狗汉奸不是说了吗,大明朝廷没有派兵增援,关内只有吴三桂的亲兵三千,他们都把钦差当成敌人,时刻准备给主子报仇呢。再说,我大清八旗子弟,向来所向披靡,折损区区三千兵马,不足为虑。我们的士气,虽然有点折损,不过,给他们一点打击也好让他们沉住气,将来进了中原花花世界,再让他们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那还等什么,我们应该立马杀入城中,夺取中原,早日称雄天下,好好享受大好河山啊。”多尔衮说。

“不急。区区小关,何足挂齿。让疲惫的将士们休息休息,也好恢复元气。”皇太极说着,端起酒碗,“来,咱们干。哈哈哈……”

“皇上。”大玉儿放下酒碗,说,“汉人诡诈,小心那个奸细靠不住啊。”

“我们当初不是也怀疑吴襄、祖大寿不诚吗?这不,吴三桂这王八蛋都投诚了。可惜啊,福薄命浅,我许诺的平西伯,以及天下大定之后的平西王之位,他还没有到手就一命呜呼了。”皇太极说。

“死了也好,免得以后老子看不惯这些贰臣汉奸,以后还要杀了他。汉人不杀,我也要杀。这可好,免掉了咱们杀戮功臣的恶名。”多尔衮大笑起来。

“可是,我心里老是不踏实。”大玉儿说。

“嫂子,皇后,你就放心的吃肉,快意地喝酒,打仗,咱和皇上哥两,可是无人能敌的。还有,咱们的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他可不是吃素的,任大明再出来十七八个袁崇焕一两百个祖大寿这样的武将,也不是一个鳌拜的对手。”

大玉儿说:“皇上、皇弟,成大事者,不可轻敌,更要注重细节。你不觉得那个王烨太不简单了吗?他可以单枪匹马杀了千人护佑的吴三桂,在几十只洋枪枪口之下,居然现在还安然无恙……我们的勇士,都心有余悸,以为他是天神下凡,护佑大明,大明命不该绝啊。”

“别听他们瞎说。”皇太极说。

“可是,军心比什么都重要,军心畏惧,何以制敌?”大玉儿说,“我们得多派细作,把关内情形探个究竟。毕竟,只有咱们自己人,才靠得住。”

皇太极、多尔衮两兄弟听烦了,只是互相劝酒。

突然,大帐里飞进一个人来,手中宝剑早已出鞘,怒喝道:“你们这两个王八蛋,纳命来!”

是覃明。

覃明话音刚落,皇太极的左胸,已经被利剑刺中,长剑从铠甲刺入,如同刺进豆腐泥浆一般,剑已没柄,皇太极当场毙命。

“来人啊,有刺客!”大玉儿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