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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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海关下

第十五章山海关下

回到蓝海心的别墅时,蓝海心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竟然还是喝酒之前的时间。

“别吃惊,我们只是回到过去,对现在的时间,没有改变。所以,时间在我们回去的这一瞬间里,是静止的。我们喝酒的那一段时间,就快要到了。”覃明笑着说完,接着又问,“我们还喝吗?”

蓝海心突然扑进覃明的怀里,“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感觉我们在一起,太不真实了。如果可以,请你杀了我,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我只希望死在我所爱的人怀里,安然而去,不要让我再去经受未来的风风雨雨,我害怕!”

蓝海心哭了。

覃明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却有无比坚定地说:“傻孩子,我们别无选择。”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杀了我,因为我是你未来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你杀了我,你就可以一路高歌猛进,毫无阻拦了。我已经是一个罪人了,你就替法律处决了我吧。我不想生活在这种虚幻里。我是一名医师,制造者拯救人类的药,却又为了爱情,挥舞着屠刀,我受不了了。”蓝海心崩溃了,泪水湿透了覃明的肩膀,覃明也能感觉到,那泪水从他的心脏上,缓缓流过。

“不,我不会杀你的。我爱你!即使你是我的绊脚石,我也相信,我既然能够改写千年的历史,也能够改写自己的历史,改写你的人生。”覃明平静地说着,用嘴唇吻去了蓝海心的泪水,“除了感动,不要再流泪,那些苦涩的泪水,会侮辱我们的幸福,不许再哭了,不许……”

蓝海心干嚎了两声,终于止住了呜咽,也止住了泪水,却在覃明的怀里,进入了疲惫的梦魇。

当她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别墅,已经成了一个聚义厅。客厅里,全是人,而且,是盘着发髻的古代人。

其中,有四人分两列坐在覃明的左右两侧,分别穿着青、红、黑、白四色锦袍。身后分别竖着青龙堂、火狐堂、黑豹堂和白鹤堂。显然,他们是四堂的堂主。青黑两堂是男的,而赤白两堂均为女侠。

四堂堂主下列,又站了四列各堂的香主,每列四人,一共一十六人,人人精神饱满,眉宇间紫气隐隐,印堂发亮,显然都是一流的高手。

这些香主身后,则全是些手执各种兵刃的得力好手,个个斗志昂扬,武功自也不弱。他们,全都恭恭敬敬地跪在覃明的面前。

“教主!”模样俊朗的黑豹堂堂主刘天豹抱拳恭敬地禀报说:“吴三桂那厮已经和鞑子密约打开了山海关,要让鞑子入关了!教主,鞑子一旦入关,我汉家河山,就要沦丧了啊。”

“诸位,有什么办法吗?”覃明问道。

刘天豹的牛高马大,一身横练功夫,倒也英气逼人,豪气干云。他朗声道:“教主,卑职刘天豹不才,愿意带领我黑豹堂弟兄,刺杀吴三桂,夺取山海关,堵住满贼,不让他们入关。”

“教主!”坐在刘天豹上方,手持金笛,身着青衣的中年道人站起身来,“我青龙堂也不甘落后。如果刘堂主去刺杀吴三桂那奸贼,我青龙堂众弟兄,就直捣鞑子老巢,将那群狗日的一锅端!”

这青龙堂堂主,叫做龙青云,本是修行的道人,因为满人四处扰民,侵袭边关,眼看国之将破,黎民将要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愤然弃道而从戎。所以他的座下,大多数人均为道士、僧人。

黑豹堂则均为江湖游侠义士,个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侠,每个人都身怀绝技,绝非等闲之辈。火狐堂堂主,名叫苏蔚然,本是青楼女子出身,琴棋书画诗词音律无不精晓,而武功也绝非寻常。她的座下,均是青楼出身的女子和被丈夫遗弃的怨妇,或是惨遭歹人**的女子,在苏蔚然的**之下,武功也不算末流。

白鹤堂虽然也全是女子,身世则与火狐堂截然不同。她们都是出身名门、富商巨贾的小姐、太太或是姨太太,最不济也是大丫鬟,无不知书达礼,仪态万方,文武兼备,风姿卓越,让人赏心悦目。若非不说出她们全是杀人无数的侠女,谁都会以为,她们不过是弱质女流。

看着青龙堂和黑豹堂慨然请缨,两位女堂主也按耐不住,想要起身请命,覃明却扬手示意她们坐下。

“好,刘堂主和龙堂主既然已经请缨,本帮主就一乐你们。众弟兄听令!”覃明嗖地站了起来。

蓝海心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突然之间,齐聚一堂,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斗志昂扬,一副为了国家安危,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视死如归的样子,却也明白了他们并非恶人,而是一群精忠报国的好汉。所以,她只是一个个地打量着他们,想要记住他们的模样。因为他们即将奔赴前线,“古来征战几人回”,也许他们将永远不会再回来。蓝海心要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容。

而近百人的队伍,他还没来得及看完,覃明已经发出了“出发”的命令。众人在顷刻之间,已经烟云一般消散。

这时候,邱暝风走了进来。

“王爷,他们能取胜吗?这可是在改写历史啊,要是他们把满清鞑子驱逐出境,或是把皇太极、多尔衮他们给杀了,大清朝可就没有了。”邱暝风说,“王爷三思啊。”

“军令一出,怎可更改。只要把清朝消灭在萌芽状态,我们再逆历史潮流而上,回到元朝、宋朝、唐朝,一直回到大汉,回到商山四皓出山之前,杀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承袭高祖大位了。”覃明说,“再说了,转世刘盈已经珠胎暗结,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我们只有一个朝代一个朝代地打回去,才能够抢在他出生之前,将他杀死在汉朝,我们才能成功。周昌,相国,老师,我的仲父啊,这一切,孩儿不都是按照您的推算,按照您的部署去做的吗?难道,您又后悔了吗?”

“不,绝不后悔。只是,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在刘盈出生之际……”

“我知道!”覃明打断了他的话头,“可是我们的法力,根本无法探知刘盈和吕雉现在身在何处,我们根本没有完全的把握,在他出生的时刻,把他杀死。我们对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对未来却无法预知。我们必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打回汉朝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我们的力量,足以打回去吗?就算打回去了,我们能够杀死有神灵护佑的商山四皓,能把吕雉母子杀死吗?别忘了,他们都是非凡人物啊。”

“仲父不必再提。事事优柔寡断,谋而不决,行而不果,我们怎么可能成功。”覃明说,“好了,我们不要再争执了,把宝贝拿出来吧。”

“好。”邱暝风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小方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夜明珠。

“你发功吧,送我去山海关,我一定要手刃吴三桂、皇太极、多尔衮和小顺治,保住大明。”

“这事情很简单,可是,回到大明,王爷切记,不可重蹈李自成的覆辙啊。”

“仲父,我心里已经有了海心,怎还会去招惹陈圆圆呢。放心吧。”

“有一条老臣必须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老臣看到你对她恋恋不舍,请恕老臣之言,老臣将摧毁夜明珠,王爷就永远回不来了。而中国的历史,也就模样大清,一切又是另一个样子了。王爷,别人的历史我们可以不管,可是,大汉,您的大汉,您还要不要?”

“仲父,孩儿虽然沉迷女色,可是,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孩儿分得清楚。仲父不必再多言,发功吧!”覃明打坐在地上,看上去心平气和,不一会儿,已经入定。

邱暝风将夜明珠取出来,捧在两手之间。只见邱暝风十指之间十道淡蓝色的幽光缓缓溢出,袅绕着夜明珠。夜明珠被唤醒了,一个绿色的光点,在夜明珠里渐渐闪烁起来,那个亮点越来越大,邱暝风发出的功力,也越来越强。突然,一声巨大地爆裂声,随着一团五光十色的火焰的爆开而来,覃明已经不见了。

“覃明!”蓝海心惊呼一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可是,哪里还有覃明的影子。

邱暝风收了功,将夜明珠拿在手中。那颗夜明珠,几乎变大了三倍。

“覃明呢?大师,我丈夫呢?”蓝海心着急地问。

邱暝风指了指夜明珠,“在这里呢!”

蓝海心看着夜明珠,果然,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衣袂飘飘而去。

“这是覃明吗?他……他怎么穿了古人的衣服?”

“这是我的师傅传给我的轮回珠。它可以让人回到自己的过去,而且,必须是一世一世地逆流而上。他要回到明朝去,自然要穿上明朝服饰。”邱暝风说,“刘如意,也就是覃明没有死过,所以,他必须从明朝回到过去。”

“为什么不是清朝,不是民国呢?”

“清朝时满清鞑子的天下,不是汉人的江山。他身为汉高祖之子,第一件事情,理应驱除鞑虏,光复汉人江山。”

“他还能回来吗?”蓝海心问道。

“那要看他的造化了。”邱暝风说,“我会时刻守护在他身边的。”

“你在现代,他在明朝,你怎么守护他?出了问题怎么办,我们怎么救他?”蓝海心焦急万分。

“他的一举一动,我可以从这颗夜明珠里看的一清二楚。这是我们先人的伟大发明,只要功力足够高强,意念高度集中,我可以监控任何人。这相当于一个监视器,一个gps,不过,远比监视器和gps强大得多,它不但可以监视当下,更可追踪过去,让人在过去与现在的时空里穿梭。”邱暝风平静地说。

蓝海心终于放下心来。看到邱暝风用那么平静的样子介绍一个如此尖端的产品,蓝海心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么好的东西,大师你怎么像是不当一回事一样呢?”

“遗憾啊,我用了两千一百多年的时间,也没能取得任何研究突破,它还不能预知未来啊。”邱暝风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痛苦。

“大师,千万不要分心,覃明在里面呢!”蓝海心再好奇,但是心中牵挂着爱人,也只好打住。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我启动全景模式,可以同时兼顾各方的动向。”邱暝风说,“集中精力,看着夜明珠,你就可以随时看到覃明的动向了。”

说着,邱暝风盘膝而坐,老僧入定一般。夜明珠在他的双手手心之上,静静地进行着“实况直播”。

蓝海心依言,在邱暝风的对面盘腿坐下。

因为她只全神贯注于覃明的安危,所以注意力也高度集中,在意念的指引下,她看到了覃明。

覃明穿着一身华丽典雅的绸缎衣服,腰佩宝剑,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潇洒俊朗,真如同潘安再世。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向塞外奔驰。

一道关隘,隔开了中原与塞外,山海关像一把大锁,将长城牢牢锁住,扼住了大明江山的咽喉,没有官文,关内的人们出不去,塞外的人也进不来。

覃明勒马关前,高举宝剑,朝城楼上的守将高声喊道:“尚方宝剑在此,吴三桂立马出来接旨!开门!”

守关士卒见覃明英气逼人,衣着华贵,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尚方宝剑,但是但看这架势,也不敢怠慢,马上抱拳作揖行了一礼,说:“大人请稍后,小的立马去通报。”

一会儿工夫,城门开了。一队步兵手持长戟,快步冲出,分列城门两侧。一匹高头大马昂扬而出,像是盛装舞步表演的名马一般,颇有架势。马上,端坐着一员戎装大将,只见他金盔闪闪,银甲泛光,手中一把月牙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此人面方口阔,看起来年不过三十五六,却无比沉着稳重。尤其是一对大眼睛,闪出两道猛虎一般的霸气与威严。

“吴将军果然是一员虎将,久仰大名啊。”覃明拱手作礼。

吴三桂看了一眼覃明手上的宝剑,认出是尚方宝剑,也在马上报刀作礼,朗声问道:“敢问天使此来,有何贵干?”

“吴三桂接旨。”覃明说着,手中已魔术一般展开一道圣旨来。吴三桂见状,只得飞身下马,跪地而拜,说道:“臣山海关守将吴三桂接旨。”

覃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东总兵,平西伯吴三桂,世受皇恩,然不思精忠报国,与胡虏勾结,意图献关卖国,罪在不赦,敕令钦差大臣王烨持尚方宝剑,斩立决!钦此。”

吴三桂听罢,起身大笑不住。

“吴三桂,你有何可笑。”

“我笑你王烨不知天高地厚,以卵击石。就凭你一纸空文单枪匹马,就想要了我的命?……对了,大人连枪都没有。”吴三桂说罢,众兵士都大笑起来。

“不见得吧。”覃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这不是抢是什么?”

手枪,吴三桂自然见过,他与俄罗斯人(当时俗称红胡子)打过交道,俄罗斯的部队里就有不少火枪。

“你笑话本总兵没有枪吗?”吴三桂手一挥,身后立马冲出三四十人,人人手持火枪。“信不信,本总兵一声令下,你就会变成筛子,变成蜂窝?”

“哈哈哈哈,吴三桂,你要当卖国贼,却要杀我。你想想,我死在你这个汉奸的手里,是死了,还是永生?”覃明泰然自若。

“王烨,你口口声声说,本总兵卖国,你有何证据?”

“证据,你这语气,不就是证据吗?”覃明说,“假若你不是卖国贼,早已经喊冤了,而你却镇定自若,那是因为你心意已决,而且你密约鞑子,请他们入关,有强大的鞑子骑兵做你的后盾,你有恃无恐。吴三桂,本钦差说的,对与不对!”

吴三桂听罢,大笑。“我吴三桂是何等人物,岂会如同那些鼠辈,听风就是雨。清者自清,争辩即浊,本总兵无需辩驳,只要这关口在我手里,就不会丢!”

“当然不会丢,吴大总兵的文韬武略,深的乃父和三位舅舅的家传,怎会让大好河山有任何闪失呢!”覃明冷笑道。

吴三桂听罢,大怒:“匹夫!看我不杀了你。”

说罢,驱马挥刀,直扑覃明面门砍来。

吴三桂驱马、挥刀,只是一瞬之间,只见骏马凌空而起,犹如当年刘备被陷檀溪,的卢马的龙跃而起。足见马之精良,更见吴三桂马术精湛。而吴三桂那举重若轻的臂力和雄浑的气势,也可堪当年的美髯公关云长相提并论。

这个武举出身的边关大将,单看这架势,也绝非泛泛之辈。覃明看在眼里,也不禁暗自佩服。

月牙刀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闪着寒光,带着犀利的风声,顷刻之间,已经距离覃明的脖子不到一寸。

“纳命来!”吴三桂一声暴喝,手上加满了力道,直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