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第一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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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辅机

    辰鸿知道自己麻烦大了,也许今天,也许明天,王辅机的家仆们就会恶狗闻到肉一样凑上来了。但他没什么不开心的,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这一刀必须斩下去。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柳若珺被调戏了。这其实不关乎柳若珺是美是丑,而是因为如果同伴受了欺负,自己忍气吞声咽下去,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记这件事。



    



    至于后面的遭遇,那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而已。后备箱里还有两把突击步枪跟霰弹枪,同时还有一把军用钢驽,辰鸿有一段时间痴迷军工,扎实的研究了一番。而这两把枪,也只是在国外的一个痴迷武器的朋友家顺过来的。不仅如此,在国外研究古物,经常会跟一些雇佣兵打交道,那群人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改装车是必不可免的,辰鸿甚至在车顶加装过重机枪,就连玻璃其实也都是防弹的。



    



    辰鸿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了,雇佣兵的追杀可比这吓人多了。



    



    实在不行,直接开着铁将军,哪儿去不了?



    



    麻烦谁不怕,但沾上了就没什么好说的,解决就是。



    



    李侯跟王羽心里十分苦涩,他们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情了,也许明天,他们二人就会被革职,被抛尸荒野。毕竟王家,在这江北城中可是个庞然大物,除了有朝廷背景的聂家,还有区区可数的世家大族之外,城中再无抗手。



    



    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跟辰鸿打一架,或者是押了他去王家赔罪?



    



    不说他二人做不做得出这种事,单是从王二那充满愤恨的眼神中,他们就知道,今日之事再无办法脱了干系,顿时恶从胆边生。



    



    “辰小哥,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宰了他。”



    



    “啊。”柳若珺在一旁听见了这话,不禁失声惊呼。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但更不曾想到,这么快,就要杀掉王二了。她根本就想不到,她能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出来,此刻,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躺在地上捂着手臂哀号的王二,此刻深深的打了个冷噤,颤抖着身体,连声都不敢出了。



    



    辰鸿眯起了眼睛,他其实不嗜杀,毕竟很大一段时间生活高度文明的法治社会,他并没有什么曹营人命的坏习惯。但是,麻烦还是要去解决掉的,毕竟找上门来的人,是没有办法谈判的。



    



    “不用了,我们去还给王家,顺便解决下问题。”



    



    王羽跟李侯闻言大惊,刚想劝说辰鸿不要鲁莽行事,却见他干脆利索的从王二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王二包扎了一下,避免他失血过多而死。然后又跑到一辆黝黑巨大的马车后面,噼里啪啦的翻出了一挺黑色的金属物,看样子像是一管独门暗器。



    



    辰鸿穿好了作战服,他不能估计古代的这些流矢是怎么样的威力,但是也不敢小觑,为了保重起见,还是穿上了防弹作战服。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他上了吉普发动车子,慢慢驶到王羽跟李侯二人面前来。



    



    “上车,或者是呆在这等我回来吃饭。”



    



    王羽跟李侯二人一愣,瞬间脸庞涨得通红,呆在这回来吃饭,那是娘们做的事!大不了,也就豁出去了这一回,反正人死卵朝天,不死活万年。



    



    也许今天不遇见辰鸿,就不会有这一劫难,但是事情已经如此了,懊恼又有什么用,直接干他娘的才是真的活路。



    



    “走!”二人提起兵器,拉开车门就上。



    



    天堂也许无路,地狱未必无门。



    



    柳若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决定要在青天白日去袭击别人的府上,现在还是六神无主的模样。直到听到铁将军驶动的声响,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冲到车旁。



    



    “辰大哥,我也要去。”



    



    车窗缓缓地摇下来,辰鸿盯着她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睛,里面有对王家的恐惧,有对自己的懊恼,也有认真的坚定。



    



    忽而,他戛然一笑,挥挥手摇上车窗。



    



    “你留下,晚上我要吃虾。” 



    



    铁将军如一匹黑色的巨兽,猛然扑到了前方,飞快地奔跑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留下柳若珺无力的倚靠在一棵树边,望着慢慢消失不见的铁将军,忧心忡忡。



    



    ....



    



    王辅机坐在堂厅里,咳个不停,伸手一指,示意婢女给他斟茶。这该死的女贼,竟敢如此恫吓他,下手忒狠了些。重点是,起因竟然只是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这女贼。前些日子里,竟然青天白日就敢入府袭击他,一掌劈得他五脏六腑受伤,只留下轻飘飘一句日后好自为之,着实是丢人。



    



    这偌大的江北城里,他遭袭受伤,可是件大丑闻。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虎视眈眈的对手推波助澜,搞得谣言四起,不论丢人这一份,到时候就连他手下的那些赌坊妓院都会受到影响。  



    



    这该死的王二,怎的还没回来,若不是那大夫开了独门药方中的草药,唯独少了那一味,满城都搜寻不到。为了保密,那大夫又是从外地请来的,怎会害得他捱到现在。 



    



    正在斟茶的婢女,突然听闻一声巨响,茶不慎打翻,沾染了王辅机满满一身。瞬间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得如丧考妣,眼泪水瞬间就被吓了出来。



    



    “啊!老爷,饶命啊!”她脸色惨白地连忙趴伏在地上,向王辅机告罪。



    



    王辅机不闻不问,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杀人,是哪来的耗子吃了豹子胆,敢到老猫家里撒野?



    



    他一脚踢开婢女,起身踱步至庭院门口,这一瞧可不得了,气得他是血往脑门子上冲。



    



    烟尘飞舞中的庭院,一辆黝黑的巨大马车停在中间,旁边是已经给撞得零星散架的宅门,还有几块砖头散落在一旁。一个身穿黑色奇服的男子,偕同两名军士杵在车旁,车前还给扔下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王辅机睁着浑浊的老眼,定睛一看,这不是给他去寻草药的家仆王二吗?



    



    好家伙,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这是打了狗,专登上门给主人瞧吗?



    



    “你等是何人,害了老夫家仆,还竟敢擅闯老夫府上。” 



    



    辰鸿哂然一笑,杵在车旁斜着眼睛瞧着他。



    



    “这狗才调戏了我的家眷,扬言是你府上家仆,我来找你要个解释。”



    



    “老爷!救命啊老爷,你可要替小人报仇啊,这厮,这厮,竟斩断小人一臂啊老爷。”王二满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吃了一脸的灰,他看到王辅机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涕泪四流的呼喊着。



    



    看着众多家丁此刻拿着木杖围了上来,虎视眈眈,王羽跟李侯是真的有些佩服辰鸿的胆量了,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到王辅机的府上扬言找他要个解释,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此刻,他们也不害怕了,左右是这般境地了,还不如留点力气多死拼一番,也算留了个勇武之士的口碑。 



    



    王辅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墨,嘴角两旁的胡须气得高高扬起,他方才已经看到了王二的手臂确实被斩掉了。此人,要么就是不知他王辅机,要么,就是着实是一狠人。



    



    “解释?要何解释?老夫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来人,给我杖毙他们!”



    



    王辅机气极生怒,不管你是什么人,斩了我家仆一臂,此刻又撞碎老夫宅门,焉有活命之理?更何况就算是这江北城中的各世家大族,也无一人敢这般羞辱老夫,先杖毙了再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



    



    辰鸿拿着霰弹枪,对着冲上来的众多家丁就是一枪。



    



    只闻一声惊天怒响,火光一掠而过,整个庭院中血溅一地,一群的家丁痛苦的捂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剩余的家丁已经懵了,满脸惊恐,连手中的棍子都已经拿不住,纷纷扔在了地上。



    



    “谁还敢上?是你?还是你?”



    



    辰鸿哂然一笑,拿着霰弹枪,对着剩余的家丁发问。



    



    一个个被问到的家丁面如土色,惊恐的丢掉了棍子,跪在了地上。



    



    混口饭吃,不必要死得血肉模糊。



    



    瞬间,局势马上扭转了过来。



    



    偌大的庭院中,烟尘滚滚,硝烟味与血腥味弥漫着,辰鸿笑着傲然独立。



    



    王羽跟李侯虽然身体还保持手执兵器,欲拼死一搏的模样,脸上却已经是惨白一片。他们距离最近,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辰鸿手中暗器火光一冒,巨声一响,一群家丁的血就溅射到了他们脸上。 



    



    王辅机也受惊了,从听见那一声惊天怒响起,再看见那一抹火光,他就心里一沉。还来不及反应,一群家丁们就血溅当场,横瘫一地。



    



    认真的,王辅机脚有点软了。



    



    “阁,阁下,究竟是何人。”



    



    辰鸿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扬起枪,眯着眼睛瞄着王辅机。



    



    这一刹那,王辅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撺住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落在了他僵硬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示好的微笑,连汗都不敢伸手擦。



    



    一时间,气氛很沉默,众多家丁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门外一些好事者,早就在辰鸿大开杀戒的时候一哄而散,就像逃难一般跑了个精光。



    



    青天白日,偌大的王府,竟是连一丝声音都找不出。



    



    倏然,一阵风扬来。辰鸿哂笑着,缓缓地收起了枪。



    



    “这事,我能要个解释了吗?”



    



    王羽跟李侯脸色惨白,口微微张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辰鸿。 



    



    “当然,当然,请入座,老夫必定阁下一个解释。来人,赶紧斟茶,看座!”



    



    王辅机佝着身子,一脸谄笑,看似不经意的扬起袖手,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一定要解释,老夫就怕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只要别拿那暗器指着老夫,你要什么解释老夫就给你编什么解释! 



    



    辰鸿拉着王羽跟李侯,面色从容的踏进了堂厅,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可此刻却没一个人敢动,家丁们全部趴在地上,恨不得把脸埋进这青石板中去,索性是装了死了。



    



    王辅机苦着脸,张来望去,只好指着方前犯了错,颤颤惊惊趴在地上的那婢女,呵斥她起身斟茶。



    



    ......



    



    “辰兄弟,你可别跟老夫计较,这贼胆泼天的王二今儿个就由你处置,王府绝无半句怨言。”



    



    王辅机一脸笑容的拉着辰鸿,那亲切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半分之前的恶相。若是不知情的人瞧到了,还真以为王辅机跟辰鸿是十分要好的知己。



    



    辰鸿淡淡的端起茶杯,不冷不淡的抿了一下,却未入肚。



    



    “王老爷,今日多有得罪,可别见怪。”



    



    “哪里,哪里,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二位小兄弟,是吧。”王辅机扭头冲着满脸僵硬的王羽跟李侯二人笑道,王羽二人也只好挤出一丝微笑回应。 



    



    王辅机也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此刻辰鸿这下客气起来,倒是真有些起了结交之心。



    



    这等心狠手辣的狂徒,他王辅机可不想再嚼一次硬骨头,一把岁数了,免得磕了牙。他是怕死,可并不愚蠢。就刚刚那有惊天之威的暗器,整个江州城中又有谁能是抗手?



    



    再说,隔江遥遥而望的越山虎申屠念,此刻正是虎视眈眈,结交一个这样的年轻人,不啻于结交了一股劲旅。他王辅机与他世家大族不同,王家出了个太守,可谓高不成低不就。



    



    何谓高不成低不就,高,他王家没有朝廷背景,若是弃城而转移,无人给他们运作从而掩下来;低,王家不像一般的商贾之家,若是逃了,不可能不被通缉,好歹也是一方太守。 



    



    别看朝廷看似势弱,其实只是各方军阀的势力增长太快,造成了这样的假象。天威浩荡,纵使是如今,若是想对付他小小一个王家,那真是信手拈来。 



    



    所以种种因素就注定了,王家只有一条路,就是与这江州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