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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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眼底的风景,一点红殷

    第六章眼底的风景,一点红殷

    ……

    那句话是多年后的少年说的,此时的他哪里会想得到多年以后的事情,他们只是相见还未相识。

    或是更简单来说,两人对于彼此都不过是陌生人。

    少年对陌生人的态度很简单,沉默不言语。

    小姑娘对陌生人的态度也很简单,挥手然后问好。

    小姑娘是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但是少年是个闷葫芦的少年。

    但是,阳光下衬着波光的小姑娘看上去真的很好看。至少比河边那块青石要好看得多。

    小姑娘的声音也比河对岸林里的鸟要好听得多。

    “你好!”

    少年只顾得沉默,盯着小姑娘身边的又老又瘦的老马看了许久。

    ……

    小怜是欢喜的,因为她已经见到了大殷那块他们最终要到达的土地,也因为她见到了第一个活着的大殷人。

    正因为她心里欢喜雀跃,所以她眼里的世界也是欢喜雀跃的,羊角河绕过了一道弯绕得有些昏了头的河水撞在河边光滑的青石上,欢喜得都要跳了起来。

    那隔着河望向荒原的少年见到了像自己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也应该是欢喜雀跃的。

    即便那少年一直盯着那匹又老又瘦的老马看了许久。

    她还是认为少年应当是欢喜的。

    欢喜的人眼里的景色总是欢喜的。

    若这样想,落在她身后,还就在那片林子应当就是忧郁而惆怅的,在小姑娘爽朗但又带着甜糯的笑声掠过林间却不停留的继续飞奔向前之后愈发如此。

    ……

    夏何眼中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阳光还是很热烈,能刺破荒原上的薄雾,却刺不破郁郁葱葱的枝叶,偶尔有一片零碎的斑斓落在地上便也很快被林子里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枯黄树叶的残骸给埋葬遮掩。

    飞奔过去的小怜只来得及注意到林间小路前面的亮光,却来不及留神那些堆积然后腐烂最后活着雨水铺成了一片泥泞。

    一只可怜的小虫在泥泞中挣扎着,只是小虫实在是太小,泥泞实在是太过浑浊,小虫挣扎着沉进黑泥中。

    一条虫子死掉是一件小事,通体黝黑的虫子被黑泥浸染然后死掉是一件发生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地带的小事。

    这里真的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人了,也没有人会关心像黑暗中一只小虫子死掉那样的小事。

    若是,这片林子还像许多个昨天一样,没有人来过,也许小虫子就真的应该死掉了。

    可惜,不久前,这片小林里闯进了两个人,还有一匹又老又瘦的老马。

    老马乘着一个笑声爽朗又甜糯的小姑娘跑着。

    恰好飞奔的老马经过了那片淤积了许久的泥泞。

    恰好一片从去年熬到今日的枯黄树叶终于还是抵不过骄阳的炽热想要躲进树底的阴凉处歇息一会儿。

    恰好那片树叶落下的地方距离那片淤积多年的泥泞不远,一阵风就能越过去。

    恰好老马跑过去的时候带起了很大一阵风,恰好那阵风吹起的时候那片叶也正好落下,恰好落下的叶落在了一片泥泞中。

    恰好那片泥泞就是那片几乎要把那只小虫淹没的泥泞。

    小虫在无数的恰好之后活了下来。

    ……

    恰好黑暗中的那处恰好的风景落到了夏何的眼中,夏何见到了那只幸运获救的小虫。

    他毕竟已经不是少年,又如何不懂在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

    他回头望着自己来时的路。

    那里根本没有路,只有薄薄的云雾,还有湛蓝的天空。

    天空与荒原连成了一条白线。

    他看的也是白线上的一个小点。

    那里有一座城,名叫夏城。

    那里还有一株梅,还有一座楼。

    还有阿爸和阿妈。

    夏何见过自家府邸前面那株讨人喜欢的梅树开了几朵零星的红花,却也见到了自己离开时,府邸里开了一地的惹人生厌的梅红。

    那是死掉的人的血浇出来的梅花,自然惹人生厌。

    他也见到了盛开在阿爸身上要人命的一大朵鲜红的梅。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便映到了心里。

    后来在夏城南面一条小山坡上,夏何无数人在流血,流在一起的血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望去便也像是在小山坡上开了一朵刺目的梅,那也是讨人厌的梅。

    再后来,遇见了一些人,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开了几朵梅,并且也想要在夏何的身上也要捅出那样的梅。

    那是要命的梅,夏何怎么会让它们开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只好甩出了马鞭,在那些人的身上种上了永远不会老去的梅花。

    他的手上也沾到了梅花的腥味。

    追来的人不知道,夏城里的纨绔惫懒青年竟然是个修行者,事实上,他也才刚刚懂得了些修行的道理。

    懂了便走上了修行的路。

    至于杀人的道理,他也不过只是在离家时从家里的书房顺来了一本勉强算作武侠小说的小书。

    他学着书上的杀了一个人,用那根用来教训老马的马鞭在追着要来杀他的人的身上开了一朵小梅花。

    这便是他杀的第一个人,那是个急功近利的荒原战士。

    杀人的经过很简单,简单到有些荒唐。

    夏何只是挥舞着马鞭,学着小说话本里的那些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在马鞭上附上了自己刚刚才修行来的真元。

    然后那人就死了。

    夏何只记得那人死掉的时候怎么也闭不上的眼,还有那晚的小水沟里的水很凉,凉得渗进了他的魂里。

    当然,这些梅花只有他看到,自己拼了命保护的小怜只是知道自己的哥哥第二天换上了一件不知道从那个部落里偷来的兽皮衣裳,不知道昨晚自己歇息的地方不远处的小水沟里浸了一件沾满了鲜血梅花的衣裳。

    小怜还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夏何却不是夏城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将军少爷。

    不知是不是见过血的缘故,夏何在小怜面前的笑容虽然还是晴朗阳光,只是在某些望向北面的时候,那样的阳光总会少一些,眼中的阴霾也总会多一些。

    他本来与那不幸跌进泥泞的小虫没有什么不同,在他不远的地方穿过这片林子望见的土地便是那片恰好落在身边的枯叶。

    只是现在那片枯叶上已经爬上去了一个可爱的小虫子。

    而他终究还是要沉进走不出去的泥泞中。

    到了那里就安全了吧?

    可是,他不愿再往南了。

    他望向了北方,北方天地相接的一条白线上有他牵挂的人。

    那是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

    诸君好运。第二更,啦啦啦啦,虽然还是没有人收藏,也没有人推荐,连批评都没有,哎,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