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湿身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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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皇子篇之赵甫烨

这一日,艳阳如火。

十八岁的我——庆国太子赵甫烨,终于迎来专属于我的高度。

登上祭天坛九十九石阶,太仆寺、太常寺、光禄寺三卿,自父皇手中接奉玉玺、皇冕、五龙杖,跪呈于我。

我缓缓转过身,俯视跪于脚下的臣子,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这种居高临下,脚踏江山,以及掌控生杀予夺权力的感觉,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满足与骄傲。

所以,我从来都很庆幸,自己出身皇室,更庆幸自己是由父皇最爱的女人所生。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刚满月时便被封为太子,我才能注定一生站在最高处,感受翻云覆雨手握乾坤的霸气与畅快。

很多人都说过,帝王是孤独的,而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亦是帝王感触最深的,然而对于我,我从不会因此而退却半分。

我爱江山,这种爱,在某种情况下,胜于了一切。

母后曾对父皇说过:“烨儿的心太硬太冷,不懂得爱人,这样子也不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父皇听后,却是一笑,“若为帝王,自要冷心冷情,没有人可以做到两全其美。”

都为感而。是的,我的一生注定了只为江山社稷,也就选择了冷心冷情,不为任何人所动。

既然不能有情,那么,我所能做的,便是通过一切手段巩固地位,扫除所有可能的阻碍。

那一日,当我阻止了正在欺辱大皇子赵彻的混乱后,三皇子赵滇的一句话,让我原本还在隐忍的杀意第一次涌现了出来。

我清楚地记得,赵滇说:“太子怎么了!他只要没做皇帝,他就什么都不是!他要是再这么猖狂,父皇早晚会撤了他!”

没有人可以动摇属于我的地位,即便对方是手足!

如果以后他可能会掀起风波的话,那么,我倒宁愿在他翅膀还未长硬时斩断他所有的羽翼与退路,就算要了他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于是,那一年的春狩,父皇考察皇子的剑术时,我趁赵滇失控时,将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我仍记得那一日周围人的震惊,还有赵彻不解的目光。

我问赵彻,“皇兄,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要对赵滇下狠手?”

赵彻一愣,显然是被我猜中了心思。payf。

“因为,我要在任何时候,通过任何手段,将可能的敌手一个一个铲除。”我看着溅在胸前衣襟上的血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我告诉赵彻:“赵滇太过猖狂,我第一个想要收拾的,便是他。”

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怕父皇会怪罪,因为他也是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也许他实在看不惯我太过阴狠的做法,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我一个耳光。

这是自小以来父皇第一次打我,他虽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他毕竟武功高强,那一巴掌打得很重,很痛。

但是,我并不怪他,一点儿也不。

因为,这对于一个太过明显的残杀手足的事件来说,我受到的惩罚,实在是微不足道。

父皇已给我留下了足够的后路和余地,所以,我感激他。

这件事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赵彻太过命大,他并没有被我刺死。

只不过,自那以后,他和他的母亲再不敢向我挑衅,因为他们已十分清楚地看出了父皇对我的特别照顾与宠爱。而这一切都说明,即使他们费尽心机与力气,都再无法动我太子之位半分。

那个皇位,注定了只属于我。

而我亦知道,父皇对我的宠溺,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聪慧和自小就具备的沉稳与气势,还因为我的母亲——他挚爱一生的女人。

我曾听说,父皇与母后之间的爱恋经历了几番波折,而母后更是因为父皇当初的无情而步入江湖,且与父皇敌对相向。

我曾问过父皇,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了心思,而又是因为什么而转变了对母后的态度。

父皇沉吟了片刻,然后转过脸看向窗外,半晌,才缓缓吐出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那一刻,父皇从来深沉的眼中浮起了一层迷茫,还有一点懊恼,以及几分淡淡的笑意。

而就在那时,我也终于明白,凡尘情爱,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不管是行为还是性情。

那么,爱一个的感觉又是怎样?

不同于儿女对于父母的敬爱,不同于兄弟姐妹之间的互爱,只是两个原本不相识的男女相遇后,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亦放弃一切……

就如同我的父皇,那么一个高傲霸气且近乎冷情的人,自傲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我的母后时,就会显出那种完全不同于寻常的眼神。

我甚至在想象,父皇在对母后吐出爱语时是怎样的语气与表情。而将江山社稷与百姓看得重愈一切的父皇,又是在怎样的深情驱使下而放弃地位,却与母后携手离开皇宫,远离他曾拼尽一切而得来的权势?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吗?或者说——代价?

这样的情感,我不懂,也无法理解。也许,终我一生,我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我到手的皇权与地位,绝对不会!

于是,我想到了太子妃殷素然,她也会成为庆国新一任的皇后。

那是一个聪慧而大方的女子,不像其他深居闺阁的女子那样拘束,娇柔甚至做作,这其实也是我能接受她成为太子妃的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

但,我绝不爱她,我对她的感情仅仅停留在一个帝王对一个妃嫔的态度上。而之所以我能如此肯定,是因为我非常清楚赵彻对殷素然的爱意,而若是可以,我完全能够不娶殷素然,将她让给赵彻。

太子妃,抑或皇后的位子,我可以给任何一个让我满意,且对社稷有利的女人。

然而,赵彻却对我说,殷素然爱的是我,所以这份单方面的感情,他不会接受。

殷素然爱我?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居然就会爱上我,难道众人口中的情与爱,竟是来的那般轻易么?既如此,又谈何深刻?谈何刻骨铭心?

我仍记得,大婚那日,凤冠霞帔的殷素然从猩红色的长毯的那一端走来,我却忽然撇开了目光,下意识地朝高坐于九阶台上的父皇看去。

父皇一身明黄龙袍,帝冕上毓珠深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布置为什么,我那时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帝王眼中透出的怀念。

父皇他……应是想起了多年之前,和母后大婚时的情景。那时的母后,一定很美……

思绪却在这一刻被打断,我转过脸,看到了已及至身前的殷素然。

皇天厚土,高堂天地,一声“礼成”,我知道,这个女人的一生都掌控在了我的手中。

洞房,花烛摇曳。

新娘羞涩地坐在床沿,美丽的容颜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心动。

可是,我站在她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赞美,亦非感人情话,而是一句我一直想说却总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

我对她说:“殷素然,我对你,不会有爱。”

我知道,对于一个刚刚成为新娘的女人这样讲,是很无情的。但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真言。我要告诉她,让她不要为得到我的爱而不择手段,让她安分守己的做好一国之母。

如料,殷素然猛地抬起脸,美丽的眼中满是震惊和受伤的情绪。但很快,她却又笑了,“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我不敢企求太多,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你的身边,直到终老,直到生命走到尽头,我们都能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很满意她的回答,亦第一次感觉到,选择殷素然做我的皇后,是正确的。

如果她真的能如她所说的那么做的话,我可以承诺,皇后的位子只为她留。

“至少……你对其他女人也不会有爱,对吗?”殷素然盈盈站起身,靠进我的怀里,双臂拥住了我的腰。

闻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的香气,我只觉胸口一窒,双手不由自主地回抱住了她。

那一年,我十七岁,娶了十九岁的殷素然为太子妃。

而现在,我已成人。成人礼与登基仪式同时进行,我得到了属于我的权势和地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云霄,我目光掠过这巍峨而绵延的九重宫阙,俯视九层台阶下的赫赫衣冠,蓦然感觉到太阳的影子映入我的眼眸之中,浓烈如火焰。

“众卿平身。”我缓缓地做了个手势,扬起的手臂在天幕下划过凌厉的痕迹。

轰然声响,两扇青铜大门缓缓开启,东方日晓一线天。

……

当夜,大宴群臣。

宫人在水榭边上引着箜篌,丝竹袅袅,舞姬妩媚无双,广袖翩然,一曲霓裳羽衣,一段破阵歌。

觥斛交错,酒到酣处,已不见了父皇身影。

我很满足,我知道,此时的父皇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

因为他已和母后携手去看遍天下美景,这十八年来,等待的不仅仅是母后,还有父皇。他们都在等待着彼此。

而我,也要用双手,去创造属于庆国的另一个盛世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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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个九儿的番外,我争取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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