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祠堂问心
“年轻人，你抢了我的饭碗！”老人说道。
墨轻鸿一愣，他看着一本正经的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额头上的皱纹渐渐散开，眼睛里露出一丝戏虐，墨轻鸿讪讪一笑，他从未没想到老人会和他开玩笑。
“你是哪家的孩子？”老人问道，虽然墨轻鸿每年都会参加家族祭祀，但显然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家父墨齐云。”墨轻鸿答道。
“墨齐云！是那个不管事的家主吗？”老人提到墨齐云，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满，“他倒是生了个不错的小子，”
墨轻鸿苦笑，他知道老人说的是自己的大哥，因为墨轻羽小时候曾戏弄过看灵人，他在看灵人的棉布上撒尿，为此，墨齐云扇了墨轻羽一把掌，让他向看灵人道歉，但墨轻羽却指着灵位，说出了一句让看灵人最后原谅他的话。
“先祖身已逝，我为当世主！”老人一脸的回味，“有我墨家男儿的血性霸气！天资不凡，确有资格狂傲，不过命运恐怕是坎坷艰难！”
墨轻鸿一惊，虽然他不信命理之说，但从老人的口中说出，想到大哥的性格，他却不由的信了。
“老人家……”
他本想问大哥的命运究竟如何坎坷，却被老人打断了。
“天道难测，万物有它本该经历的轨迹，知道的越多，天威降临，惩罚越重，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的路并不比他平坦，”
“我的路……”墨轻鸿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一阵迷茫，他来祠堂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却好像已经过很久，那些人，那些事，都仿佛已经渐渐离他远去，“他的路在哪里？”
“唉！”老人看着他，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死人魂寄的地方，待久了，就会让人遗忘世间的红尘牵绊，也会被人所遗忘，”老人走上灵位塔，在一个灵牌前坐了下来，“就像这灵位上的人，湮没在这如山的灵塔之上，还会有人记的他吗？”他的手轻抚过灵牌上刻的名字。
或许是一些事放在心里太久，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思绪便缥缈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墨轻鸿聚精会神的听着老人的话，没有开导，没有说教，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个说故事的老者，和一个听故事的少年。
“这座祠堂，见证了墨家曾经无上的荣耀，也抒写了墨家沉重的一页，这里刻这的每个名字，都曾年少轻狂、壮志凌云，都曾红颜相伴，山盟海誓，但最后，却都不得善终。”
“一夕红颜枕边泪，愿君莫忘他日回……”老人低声自语，暗黄的眼睛变的混浊深邃，他的话引起了灵塔回应，悲怆的气息，仿佛沟通了亘古，久远的沧桑弥漫在祠堂中。
感受着笼罩在自己周围的悲怆气息，墨轻鸿心里升起一股无言的难过。他看着灵位塔上一个个灵位，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断肠的离别，又一幕幕的破碎。变了一个个灵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看老人的时候，老人已经站在祠堂门口，他走下祠堂，站在老人身边，问道：“他们都没有回来吗？”
“不！他们回来了，却再也没有回去！”老人说道。
墨轻鸿面露疑惑，既然回来了，为何要回去，他们要回去哪里？
“年轻人，你心里有牵绊吗？”老人问道。
“牵绊？”墨轻鸿不知道老人所说的牵绊指的是什么，他脑海中出现母亲、妹妹、大哥……每个和他相识的人，一个个的浮现，还有那个他杀死的青衣护卫。
“我希望娘亲能回来，一家团聚！”他答道。
“她死了吗？”
墨轻鸿摇摇头。
“既然她没死！那你为什么不去将她找回来？”老人问道。
“我……”墨轻鸿语结，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手微微的颤抖着，老人看着他，脸色转冷，“墨家的男儿，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懦弱了！”
墨轻鸿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脸上露出深深的自责，“我杀了人！”他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杀人！”老人没有一皱，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杀人！你们看看，墨家人竟害怕杀人，”老人转身看着灵塔上的灵牌，笑的前俯后仰，墨轻鸿看到他笑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就是你的右手不敢握东西的原因吗！”老人的笑声突然停止，他看着墨轻鸿的右手，冷冷的说道，“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为雄！你身后的那些人，曾经哪一个不是屠城百万的英雄豪杰，杀一人，你竟然意志消沉如斯，还想家人团聚！”
“你走吧！待这里玷污了这座圣殿。”老人怒骂了一句，转身关上了祠堂。
墨轻鸿呆住了，老人的话，如钟声，字字撞击在他心里，一股屈辱湮没了他的心身，他紧紧握着拳头。
“啊！”
仰天一声长吼，握住祠堂门口立着的树枝，身影一闪，《非攻录》的剑招，在院子中呼啸阵阵，树枝划过青石地板，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一招，刺穿了院墙上的一块石头。他一用力，石头被他提了起来，狠狠的一甩，石头碎成了粉末。
树枝所过，一片残破，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提升，一种熟悉感，在他身上再次出现。
祠堂内的老人，心头一震，“破天九式吗！原来是他！”想到那天在墨家演武场感到的那股强大气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墨轻鸿静立在院子中，看着祠堂，眼中寒光一闪，树枝一挑，“轰！”一声轰响，一条两米多宽的剑痕，直延伸到祠堂门口。
他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气海翻滚，不断的拓宽，“突破了吗！”虽然汗水浸透了衣衫，但墨轻鸿脸上露出惊喜，他突破了内劲5段。
祠堂门缓缓打开，老人走出祠堂，他看着墨轻鸿说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非攻录》！”说完，他走进祠堂，开始擦灵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老人佝偻的身体，仿佛突然间直立了许多。
墨轻鸿难以掩饰心里惊喜，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老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老人愿意教他，证明承认了他。
忽然，他的脸色一变，因为他握着树枝的手又颤抖了起来，树枝掉在了地上，他脑海“嗡”的声响，惊慌袭来，他怔住了。
(本章完)
墨轻鸿一愣，他看着一本正经的老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额头上的皱纹渐渐散开，眼睛里露出一丝戏虐，墨轻鸿讪讪一笑，他从未没想到老人会和他开玩笑。
“你是哪家的孩子？”老人问道，虽然墨轻鸿每年都会参加家族祭祀，但显然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家父墨齐云。”墨轻鸿答道。
“墨齐云！是那个不管事的家主吗？”老人提到墨齐云，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满，“他倒是生了个不错的小子，”
墨轻鸿苦笑，他知道老人说的是自己的大哥，因为墨轻羽小时候曾戏弄过看灵人，他在看灵人的棉布上撒尿，为此，墨齐云扇了墨轻羽一把掌，让他向看灵人道歉，但墨轻羽却指着灵位，说出了一句让看灵人最后原谅他的话。
“先祖身已逝，我为当世主！”老人一脸的回味，“有我墨家男儿的血性霸气！天资不凡，确有资格狂傲，不过命运恐怕是坎坷艰难！”
墨轻鸿一惊，虽然他不信命理之说，但从老人的口中说出，想到大哥的性格，他却不由的信了。
“老人家……”
他本想问大哥的命运究竟如何坎坷，却被老人打断了。
“天道难测，万物有它本该经历的轨迹，知道的越多，天威降临，惩罚越重，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的路并不比他平坦，”
“我的路……”墨轻鸿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一阵迷茫，他来祠堂只有短短一个多月，却好像已经过很久，那些人，那些事，都仿佛已经渐渐离他远去，“他的路在哪里？”
“唉！”老人看着他，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死人魂寄的地方，待久了，就会让人遗忘世间的红尘牵绊，也会被人所遗忘，”老人走上灵位塔，在一个灵牌前坐了下来，“就像这灵位上的人，湮没在这如山的灵塔之上，还会有人记的他吗？”他的手轻抚过灵牌上刻的名字。
或许是一些事放在心里太久，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思绪便缥缈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墨轻鸿聚精会神的听着老人的话，没有开导，没有说教，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个说故事的老者，和一个听故事的少年。
“这座祠堂，见证了墨家曾经无上的荣耀，也抒写了墨家沉重的一页，这里刻这的每个名字，都曾年少轻狂、壮志凌云，都曾红颜相伴，山盟海誓，但最后，却都不得善终。”
“一夕红颜枕边泪，愿君莫忘他日回……”老人低声自语，暗黄的眼睛变的混浊深邃，他的话引起了灵塔回应，悲怆的气息，仿佛沟通了亘古，久远的沧桑弥漫在祠堂中。
感受着笼罩在自己周围的悲怆气息，墨轻鸿心里升起一股无言的难过。他看着灵位塔上一个个灵位，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一幕幕断肠的离别，又一幕幕的破碎。变了一个个灵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看老人的时候，老人已经站在祠堂门口，他走下祠堂，站在老人身边，问道：“他们都没有回来吗？”
“不！他们回来了，却再也没有回去！”老人说道。
墨轻鸿面露疑惑，既然回来了，为何要回去，他们要回去哪里？
“年轻人，你心里有牵绊吗？”老人问道。
“牵绊？”墨轻鸿不知道老人所说的牵绊指的是什么，他脑海中出现母亲、妹妹、大哥……每个和他相识的人，一个个的浮现，还有那个他杀死的青衣护卫。
“我希望娘亲能回来，一家团聚！”他答道。
“她死了吗？”
墨轻鸿摇摇头。
“既然她没死！那你为什么不去将她找回来？”老人问道。
“我……”墨轻鸿语结，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手微微的颤抖着，老人看着他，脸色转冷，“墨家的男儿，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懦弱了！”
墨轻鸿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脸上露出深深的自责，“我杀了人！”他想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杀人！”老人没有一皱，而后仰天大笑，“哈哈哈……杀人！你们看看，墨家人竟害怕杀人，”老人转身看着灵塔上的灵牌，笑的前俯后仰，墨轻鸿看到他笑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就是你的右手不敢握东西的原因吗！”老人的笑声突然停止，他看着墨轻鸿的右手，冷冷的说道，“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为雄！你身后的那些人，曾经哪一个不是屠城百万的英雄豪杰，杀一人，你竟然意志消沉如斯，还想家人团聚！”
“你走吧！待这里玷污了这座圣殿。”老人怒骂了一句，转身关上了祠堂。
墨轻鸿呆住了，老人的话，如钟声，字字撞击在他心里，一股屈辱湮没了他的心身，他紧紧握着拳头。
“啊！”
仰天一声长吼，握住祠堂门口立着的树枝，身影一闪，《非攻录》的剑招，在院子中呼啸阵阵，树枝划过青石地板，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一招，刺穿了院墙上的一块石头。他一用力，石头被他提了起来，狠狠的一甩，石头碎成了粉末。
树枝所过，一片残破，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提升，一种熟悉感，在他身上再次出现。
祠堂内的老人，心头一震，“破天九式吗！原来是他！”想到那天在墨家演武场感到的那股强大气息，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墨轻鸿静立在院子中，看着祠堂，眼中寒光一闪，树枝一挑，“轰！”一声轰响，一条两米多宽的剑痕，直延伸到祠堂门口。
他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气海翻滚，不断的拓宽，“突破了吗！”虽然汗水浸透了衣衫，但墨轻鸿脸上露出惊喜，他突破了内劲5段。
祠堂门缓缓打开，老人走出祠堂，他看着墨轻鸿说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非攻录》！”说完，他走进祠堂，开始擦灵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老人佝偻的身体，仿佛突然间直立了许多。
墨轻鸿难以掩饰心里惊喜，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老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老人愿意教他，证明承认了他。
忽然，他的脸色一变，因为他握着树枝的手又颤抖了起来，树枝掉在了地上，他脑海“嗡”的声响，惊慌袭来，他怔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