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门之蟠螭纹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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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秘密浮现

    时值深秋,天气转冷。清晨的天津古城老街显得有点冷清,整夜的露水沾湿了青石街道,秋风瑟瑟,树叶随风而落,整条街上只见几名环卫工扫着落叶。

    又到周末了,我随便吃了点早餐,骑着自行车,往古城老街而去。要是以前,周末的时候我肯定好好的睡个懒觉。但今天可就不一样了,因为前几天大伯给我捎话,说是我四爷爷回来了,有要事跟我说,让我今早回去。

    我骑着自行车来到街口明月楼前,把车子往门口随便一放,推开门跑了进去,明月楼是我大伯开的茶楼,在天津还算小有名气。

    我走到大堂,气喘吁吁的,这时楼上传来了一声:“哟,这不是文流小少爷吗,今儿怎么来这么早,茶楼还没开张呢。”

    我抬头往楼上望去,说话那人长卷发,左脸颊上有块疤,披着驼色大衣,趴扶在栏杆上,右手夹着一支烟。

    我边上楼边笑着说:“早啊,安叔。”

    安叔名叫冯安,是我大伯的助手,明月楼的事务大伯都交给他打点,因左脸上有块疤,大伙都管他叫他冯疤子,以前在部队里当过兵,后来一直跟着我大伯做生意,已有快十年了,安叔为人比较幽默,喜欢开玩笑,尤其跟我的关系很要好。

    我走到他跟前,搂着他肩膀笑着说道:“安叔,昨晚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都有黑眼圈了,还抽好烟了。”

    安叔吸了口烟,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说道:“老爷子不是回来了吗,茶楼打烊的早,闲着没事,就出去玩了几把,运气还不错,赢了包烟钱。”

    我坐在他旁边,小声的问他:“安叔,大伯他们起来了没有啊。”

    安叔抽着烟说道:“早起了,在书房里,还有四老爷子和刘老板,在看宝贝呢。”

    我疑问道:“看宝贝,什么宝贝?”

    安叔笑到:“我还纳闷呢,看什么宝贝,老爷子拿回来的,好像什么铜镜”。

    我刚要起身,安叔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这发型怎样,刚烫的。”

    我看着他的头发笑着说:“不错,确实,确实不咋滴。”

    “嘿,你小子懂什么,现在啥年代了,都搞改革开放了,我这叫响应改革潮流,从头开始,发型也得改革,时髦懂不懂。”说罢,还用手拨弄了下发型。

    我转身朝书房走去,安叔叫到:“要不要喝杯茶啊,功夫红茶,云南进的,味道不错哦”。我举起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

    我走到书房门口,只见大伯他们三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议论着什么,见我在门外,大伯招了手:“文流,快进来。”

    我走进书房,轻轻地叫了一声:“四爷爷,刘叔。”

    四爷爷银须白发,虽然已是快八十岁的人,但身体依旧健朗,刘叔的名字叫刘卫国,是天津做码头生意的,经常来明月楼喝茶,听说跟我们文家是世交。

    我微笑着说:“四爷爷,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来了,您年纪大了,别跑来跑去的了,对身体不好。”

    四爷爷笑着说道:“你们呐,也不去看看我,这不想你们了嘛,就来看看你们。”

    “我正打算去北京看您的,您却先来了。”我摸摸头说。

    刘叔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流,这才三年不见,又长高了,变得又英俊了啊,早知道你在,我就把秋寒给带过来了,秋寒这丫头可是天天念叨着她的文流哥哥哟。”

    秋寒是刘叔的女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比我小两岁,三年前出国留学。

    我羞笑着问到:“刘叔,秋寒回来了?她还好吧?”

    刘叔笑着:“好着呢,这丫头能有啥事啊,昨天刚回来,有空去找她玩。”我笑着点了点头。

    “小流啊,别想着你的秋寒妹妹了,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四爷爷双手压在书桌上说道。

    我走过去一看,问道:“四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罗盘吗。”

    大伯看了看我:“什么罗盘,这是一面铜镜。”

    “确切的说,这是一面蟠螭纹镜。”四爷爷说道。

    刘叔走过来说:“还别说,这种形状的蟠螭纹镜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拿起铜镜看着,是个圆形状,镜面有九个宫格,每个宫格各有一条雕纹,雕纹应该就是四爷爷说的蟠螭纹,有点像像龙的形状,却又不全像龙,镜中心有个钮座,九条纹的头部绕着镜心钮座,活力十足,栩栩如生。

    我摸着镜子说道:“这是啥东西,似龙非龙的。”

    四爷爷从我手中拿过铜镜说道:“这是蟠螭,是一种神怪之物,传说是龙与虎的后代,生得虎型龙相。”

    刘老板指着镜子说道:“看这蟠螭纹镜跟其他同类镜子比起来稍大些,应该是汉朝时期的,但这种形状的还真是少见,文老,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看着铜镜顿时惊讶:“这镜子怎么和我胸前的纹身一模一样啊。”我说着脱开衣服。

    四爷爷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我们说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蟠螭纹镜,这蟠螭纹镜在我们文家手中已有百年,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和你们说说了。”

    四爷爷表情凝重,大伯,刘叔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觉得事情的不寻常,因为我第一次见四爷爷这么严肃。

    大伯问道:“四叔,这镜子难不成就是小时候你给我说过的我们文家的传家宝?”

    四爷爷点了点头说道:“一百年前,我的父亲是天津的一名水利巡检官,光绪九年六月,天降大雨,历时十几天,各河水位上涨,大清、北运河决口,数十年罕见。天津附近平地沥水,深二三尺。数天之后,洪水才慢慢减退,这时,我父亲接到手下人的消息,说是北运河边发现一具尸骸。”

    大伯打断四爷爷的话说道:“大雨洪灾,难免会淹死人,洪水冲出几具尸体倒也不奇怪。”

    四爷爷喝了口茶:“话虽如此,但后面出现的事就奇怪了,听我父亲说,在那具尸骸怀中发现一面铜镜,而那铜镜正是这面蟠螭纹镜,当时的直隶总督却对这镜子很在意,催促着让我父亲上交总督府。次日清晨,我父亲拿着镜子去到总督府衙,却在门外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啊,四爷爷。”我惊奇的问道。

    四爷爷说道:“我父亲听到总督大人和法国领事大史在议论蟠螭纹镜的秘密,说是蟠螭纹镜关系到一个南北朝时期的藏宝阁,而这蟠螭纹镜正好可以启动藏宝阁的秘门。”

    刘老板对着我们说道:“那也就是说,这镜子就是打开藏宝阁秘门的钥匙了。”

    “不错,这镜子正是钥匙,法国领事大使打算暗中找到这批宝藏,运回法国,故与直隶总督密谋协商,打算派一队精干人马暗中前去,当时晚清政府软弱无能,总督大人迫于领事大使的压力,便答应与他,我父亲听到这一秘密的时候,心里一惊,便拿着蟠螭纹镜去找刘秀才。”

    我好奇的问道:“这刘秀才又是谁啊。”

    四爷爷走向窗口,轻轻地推开窗门,只见天灰蒙蒙的,一阵风吹过,吹动着四爷爷的长白胡须,几片枯叶落在窗台上。

    四爷爷转过身来左手微微指着刘叔说道:“刘秀才是卫国的祖父,是当时天津的水利主簿,那时我父亲和刘秀才一起为官,私交甚好。”

    刘老板说道:“我只听起父亲说过,祖上曾在清朝为官,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我父亲也不曾说过。”

    四爷爷接着说道:“当时我父亲把所听到的告诉了刘秀才,那刘秀才是个忠义爱国之人,顿时愤慨,祖宗之物,岂可落入外邦之手,于是二人再三商议之后,决定拿着蟠螭纹镜离开天津。”

    此时风吹正紧,窗门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枯叶随风而动,阵阵凉意迎面而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走到窗口,关上窗门:“他们拿着镜子离开天津是不是独自去找宝藏了呀!”

    四爷爷说道:“当然不是,第二天,总督大人和领事大使得知刘秀才和我父亲带着镜子离开天津,便暗中派人追踪,打算杀人灭口,抢走镜子,二人从此亡命天涯,四处躲藏。”

    刘叔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文老,那你刚刚说起的南北朝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

    四爷爷说道:“当时我父亲跟刘秀才只顾着躲避追杀,不曾研究过宝藏,也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只是在逃亡中听到那些神秘杀手经常提起一个地名,九宫山。”

    “如此说来,那宝藏是在九宫山咯,”我惊讶的说。

    四爷爷看了看我,慢声说:“是不是在九宫山,并不确定,两人觉得还是冒险去一趟九宫山探个究竟,但二人势单力薄,怕蟠螭纹镜被神秘杀手夺去,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二人便到北京城里找到了北云门的大当家沈震云。”

    大伯好奇问:“北云门又是干什么的。”

    四爷爷回道:“北云门是当时江湖三大护卫门之首,以护卫为己任,大当家沈震云和他的两个师弟原本是直隶总督的贴身侍卫,但因被人陷害差点被总督大人斩首,好在刘秀才和我父亲跟其三人往日还算有点交情,故帮其三人洗刷了清白,救回一命,这三人离开总督府后各立门派。老大沈震云在北京城创立北云门,老二柳老西在关中老家创立西岭门,老三南统回苏州创立南营门。”

    刘叔说:“这么说,我祖父他们还是这兄弟三人的救命恩人了。”

    四爷爷晃了晃茶杯,喝了口茶:“那沈当家见到昔日救命恩人到此,心中无数欢喜,摆宴招待,席间,听说了蟠螭纹镜的事,为报救命之恩,便拍桌立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于是星夜派人送信给两个师弟。”

    我感慨的说道:“这三兄弟倒也是忠义之人,那后来呢,四爷爷。”

    “几天之后,兄弟三人聚在一起,带着心腹之人,护卫着我父亲跟刘秀才前往九宫山,为避开杀手,他们走小道而行,然而并不那么顺利,一路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达九宫山。”四爷爷沉重的说。

    大伯往茶壶里添了添水,说道:“那宝藏是否真在九宫山,他们有没有找到宝藏。”

    四爷爷接着说:“他们一行人来到九宫山下的时候,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情,一路上,手下的人便死了好几人,更奇怪的是,我父亲受了伤,伤口流出的血渗到镜子上,顿时感觉胸前一阵剧痛,便把镜子从胸前掏出,只看到镜子金光闪闪,九条蟠螭雕纹活灵活现,左右移动,形成了一个图形状,但这形状没多久又消失了,九条雕纹又恢复了形状。”

    我双手支着下巴,趴在椅子背上:“什么形状啊,这么神奇。”

    四爷爷说道:“我父亲并没有跟我说具体是什么形状,只是胸口阵阵剧痛,脱了衣服一看,蟠螭纹镜的形状尽然印在了胸口之上,甚是怪异。”

    刘叔拿起蟠螭纹镜拨弄着说:“这雕纹还会自己移动不成,这么紧也移不动啊!”

    四爷爷深吸了口气,缓慢的说:“当时蟠螭纹镜沾了我父亲的血,图案印在了我父亲的胸前,只有我文家有蟠螭图案印纹的人血才能摧动这镜子的雕纹,可说也奇怪,这印纹在我们文家四代十多人中只出现过三次,除了我父亲外,就只有我大哥和小流身上有。”

    此话一出,大伯,刘叔我们三人顿时一惊,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惊讶的说道:“我去,这也太神奇了吧,那我滴点血看看到底会不会移动,”说罢,我转身拿起一把水果刀正要割手指滴血。

    四爷爷微笑着说:“小流啊,你就是滴了血这雕纹也不会移动的。”

    我挤弄着脑门:“不是说文家的血才能……哦,难不成我该不会不是文家的人吧。”

    大伯拍了我的头顶:“胡说八道什么,你五岁的时候你爸妈就去世了,是我从小把你养大,是正儿八经的文家人。”

    我摸了摸头:“谢天谢地,我还是文家人。”大伙笑了起来,指着我说傻小子。

    四爷爷拿过镜子说道:“没有镜心,就算是我们文家的血也摧动不了这雕纹,镜子的中心钮座里本来是有一块镜心的,但现在却不知所踪。”

    “镜心是什么东西啊。”我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父亲说起,这镜中钮座的凹孔里有一块东西,叫做镜心,只有装上镜心,再滴上文家人的血,这蟠螭雕纹才会移动,镜中秘密就会显示。”

    大伯叹了口气:“唉!没镜心,这蟠螭纹镜也没啥用,要是能找到镜心就好啰。”

    四爷爷接着说:“当时他们在九宫山看到了镜中的秘密,可这时,那些神秘杀手也出现了,护卫三门的人保护着我父亲和刘秀才,那兄弟三人是行伍出身,身手不凡,几番恶战之后,就只剩他们五人了,为了不让蟠螭纹镜落入贼手,刘秀才取出镜心,跟几人商议分开而走,由南当家和我父亲带着镜子为一路,柳当家和刘秀才带着镜心为一路,而沈当家孤身一人与那些杀手周旋。”

    我说道:“把镜子和镜心分开,就算得到镜子也没什么用,这办法倒是挺周全的。”

    四爷爷接着说:“他们在九宫山分开之时,沈当家自知凶险难料,为了护卫三门和我父亲跟刘秀才的安全,留话给柳当家和南当家,一定保全镜子,便让二人传训给后世子孙,灵境现世,三门聚首,除此之外,三门之人不再聚首,说完,沈当家与大伙就此分开。”

    说罢,四爷爷面部皱纹凸起,表情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哀愁,刘叔扶四爷爷坐下,四爷爷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刘叔问:“文老,那后来呢,他们分开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四爷爷慢声说道:“分开之后,那沈当家孤身一人,引开杀手,沈当家虽然身手了得,但孤身一人,精疲力尽,身受重伤,跳下悬崖,我父亲他们安全的离开了九宫山。”

    大伯叹息道:“沈当家果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我也惋惜:“唉!九这宫山的秘密没揭晓,大伙却死的死,伤的伤,这也太不值了。”

    四爷爷接着说道:“我父亲和刘秀才东躲西藏的,直到甲午战争爆发,总督大人忙于应付战争,这才放下了追踪蟠螭纹镜的事情,没过几年清朝灭亡了。”

    刘叔又说道:“那后来应该平安无事了吧,都躲藏了那么多年了。”

    “不错,直到抗战时期,日本人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蟠螭纹镜的事情,便查找我家的下落,那时我父亲已死去很多年,我们兄弟四人,我二哥和三哥参军抗日,死在了战场上,我那时是一名年轻教师,我大哥,也就是小流他爷爷,为了我的安全,便拿了一面假的镜子跑了,故意让日本人抓到,把真的镜子留了给我,嘱咐我一定要藏好镜子。”四爷爷说完,走向窗口,又推开了窗门。

    此时窗外射进缕缕阳光,满天乌云已渐渐散去,时不时有股清风迎窗而来,大街上几个小孩跑来跑去,嬉戏打闹。

    四爷爷看着窗外说道:“这一晃六十年了,过得好快啊,恍如昨日。”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老板,饭已经好了,要不先吃饭吧。”我一听是安叔的声音。

    大伯说道:“四叔,老刘,先吃饭吧!”

    我开门跑了出去,左上搭在安叔的肩膀上,右手摸了摸肚子说道:“安叔,有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

    安叔笑着说道:“多着呢,还有你爱吃的北京烤鸭呢。”

    四爷爷对安叔说:“冯安呐,我的书信你送去了没有啊。”

    安叔回道:“已经送出去好几天了,老爷子。”

    “地址没错吧。”四爷爷说道。

    “放心吧,老爷子,都是按照你给的地址送出去的。”安叔说。

    大伯说道:“什么信啊,四叔。”

    “我啊,写信给护卫三门的后人,让他们来此一聚。”

    刘叔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文老你还知道他们的住所。”

    四爷爷说道:“北云门就在北京,我前几个月还去过,西岭门和南营门我也是四处托人才打听到他们的地址的,希望不会错,不说了,咱们先吃饭去吧。”

    说罢,我们几个往餐厅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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