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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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败家子皮休的家事(下)

    原来,丘七哥原来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平林八友”之中的老八,是个孤儿,只知道自己是秋天生的,所以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秋来”。当年平林八友中了水旱三恶的奸计,他的七个兄长全死了,他当时身负重伤,只能躺在地上乖乖等死。我爸正巧在外经商路过,看见了奄奄一息的秋来,便救下了他,而且还花重金厚葬了他的七个哥哥。从此为了纪念他死去的七个哥哥,便改名为“丘七哥”,并且在我们家当仆人,要替他那七个哥哥报答我爸的恩情。

    父亲也不是像我想得那样只知道挣钱,他曾经也想当一个侠客,可慢慢地他知道自己学武成不了大气候,索性就开始经商。即使在那个时代,行走江湖也需要钱,他就用他挣的钱来资助这些江湖豪杰,也因此得到了他们的庇护。我小的时候受到别人的欺负,有一些人是处于江湖道义帮我解围,可大多数人替我解围的原因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可惜的是,父亲帮助了那么多人,最终还记得他的只有丘七哥一人。

    父亲最开始也想让我走这条路,可是我生性顽劣,不听管教。一来父亲也不善言辞,没有耐心教导我。再者说父亲看我受当时武林侠客影响,是非分明,也十分的高兴。十三岁我要去锻宝群岭,父亲知道江湖险恶,我那么小的年纪,又不懂人情世故,去那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把我的腿打断,让我放弃这个念头。而且叫丘七哥不要教我武功,免得我学了点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他死前,吩咐丘七哥,不要妨碍我追求的东西,只能暗中帮我把一些欺世盗名之徒赶跑。父亲这么做事想保护了我那不值一提的武侠梦,因为这样的梦,他也做过。而且他还相信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一定会明白钱财跟江湖的道理,然后安安稳稳地走适合我的江湖。可惜过了这么多年,我却钻进了死胡同里,不能自拔。

    丘七哥擦了擦泪水,继续说:“哎,其实我是非常不同意老爷的做法,这样只能让你走进死胡同。可是我每一次看到你说武林侠客的时候,那种眼神真的让我想起跟我那七个兄长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所以就心软继续放任你胡来。”

    刘三爷走到屋内,细细打量着丘七哥说:“想不到丘七爷竟然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平林八友’中的秋八侠!我就知道武功这么厉害,又为人仗义的丘七哥不仅仅只是一个仆人那么简单。”

    丘七哥苦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说:“刘三爷真是抬举我了,论武功人品,我绝对没有我那七个哥哥好。如果刘三爷真的敬重我们‘平林八友’,那么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您把这些钱拿走,别再觊觎我们家的宅子了。这宅子是我家老爷最后的念想,他临死前嘱咐我说‘皮休这个不孝子怎么败坏钱财都没事,只要宅子在,皮家就能翻身。’宅子是皮家最后的支柱了,您不能就这样硬生生地给他夺走啊!”

    刘三爷伸手整理了一下丘七哥的衣服,说:“丘七爷啊丘七爷,你们‘平林八友’的江湖事迹,诸如‘智擒双凤’还是‘断臂换白女’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说书人经常说的故事,我也是百听不厌。可是现在那七个人已经死了,而你又年老体衰。我这边也带了几个打手,纵然你能打过他们当中的一个,可双拳难敌四手,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况且你还跟了一个蠢到家的老子,一个不争气的小子,时代变了,我的老前辈,您就当什么事没看见,把这几箱钱拿走,安享天年吧!。”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父亲的一片苦心,也明白了父亲跟丘七哥为了保护我这一文不值的梦,竟耗费了这么多心血。我父亲曾经总说我“小孩子懂什么?”,不是因为他觉得我干不成大事,也不是因为他只知道挣钱,不了解武林纷争。事实上是他太了解了,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从那个单纯的梦里看这个江湖。愧疚感向一只大手一样狠狠地捏住我的心,我想大声喊叫发泄发泄,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坐在地上大把大把地掉眼泪。

    我冲刘三爷跪了下来,爬到他的脚边,大声地央求着:“我求求你了刘三爷!你用十五万两白银凭空就赚了两万两黄金跟五万两白银!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吩咐什么事,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帮你做!只要您不要这栋宅子。”

    刘三爷抬脚把我踹翻在地,冲我骂道:“你这个又瘸又矮的猪猡,除了能败家还有什么用处!你给我当牛做马,那简直是糟践了牛跟马!你爸那个死矮子当年仗着有钱结交了众多英雄豪杰,从我家夺走这块地,我今天就是要把拿回来!”

    我听刘三爷言语之中,似乎是我们两家在上一代的时候就有仇恨。我又重新跪在他面前恳求道:“刘三爷,我父亲是做了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可是他老人家已经死了,不能再向你赔罪。如果你对我们家的怨气还没有散去,那就冲我来,只要你别拿走这栋宅子。”

    刘三爷点了点头,笑着说:“嗯,这才像话嘛。这样吧,你先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每一个响头我都要听见,听不见的不算。”

    我刚要跪下来给刘三爷磕头,丘七哥就把我扶住,让我站起来。丘七哥瞪着通红的双眼,冲刘三爷吼道:“老爷的这栋宅子,是从‘水旱三恶’里的三山帮帮主陆青手里夺过来的,你到底是谁?”

    刘三爷的样子很无辜,说:“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刘三爷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丘七哥大吼一声,蹬地飞快地冲向刘三爷,伸手想要掐住刘三爷的脖子。刘三爷一脸惊慌,喊了一声“快来救我!”,身体却以非常轻快的身法躲过了丘七哥的攻击。

    屋外的几个人飞快地冲了进来把丘七哥围住,纷纷出拳向丘七哥打去,丘七哥左右抵挡,最开始还能支持的住,可因为年纪大了,慢慢就露出破绽被那几个人擒住。丘七哥瞪着通红的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盯着刘三爷问:“你到底是谁?是谁?”

    刘三爷没有理会丘七哥的质问,摆手叫那几个打手把丘七哥拖了出去。我刚想跑出去看一看丘七哥的状态,就被刘三爷掐住脖子给拎了起来,刘三爷对我狞笑道:“你磕不磕头?不磕头,我就把那个一直保护你的丘七哥给杀了,把你也杀了,这样宅子依然是我的。如果你磕头,兴许我气消了,就放过你们俩,不要这个宅子了。”

    我这个时候真想有一把刀,杀了这个姓刘的。可惜我现在即没有刀,脖子被他掐着也动弹不了,只能任凭他摆布。我挣扎了一会儿,只能点了点头,表示我会给他磕头。

    刘三爷把我放了下来,对我说:“我刚才受到了惊吓,磕一百个头不能让我消气。这样吧,你受累再多磕两百个,我兴许能消气。”

    说完,他就坐在箱子上,一脸兴奋地等待着。

    那天所谓的“诛魔大会”上,我头埋在庄大汉的胸口里,不敢看这些武林豪杰的争论。这时候只听一阵笑声传了过来,在场的人听见笑声,都停止了争吵,安静了下来。我抬头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离我不远处的石头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又细又长的剑。长相虽然没有那个“岁寒三友”的梅公子那么英俊,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像射出万丈光芒,让人没有办法不关注他。

    他看着下面那群人狼狈的样子,说:“诸位都是冲着在下来的,本应该团结一心,怎么开始吵起来了?”

    庄大汉小声地对我说:“你看那个人就是臭名昭著的冯不破,他用手里的那把‘不生剑’不知残害了多少英雄豪杰!”

    玄慧一行五人看到那个人正是冯不破,便立即拿出兵器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冲向冯不破。冯不破见状微微一笑,面对那来势汹汹的五人丝毫没有畏惧,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等着那五个人冲过来。

    在刚才的争吵中一直双目紧闭一言不发的觉空法师这时焦急地喊道:“冯施主不可伤他性命!”

    冯不破没有理会觉空法师的话,提剑飞身冲到了那五个人当中,只听“啪啪啪啪啪”五声,这五个人就摔倒在地,一动也不动,而冯不破又回身站在了那块石头上。

    觉空微笑着说:“阿弥陀佛,冯施主放过了这几个人的性命,着实令老衲松了一口气。”

    庄大汉不由得赞叹道:“厉害!真的厉害!”

    我抬头问道:“有什么厉害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庄大汉耐心地解释道:“这几个人的武功,本来就十分地厉害。尤其是为首的玄慧,他天资聪慧,而他的师父觉明法师又是参悟天下武功之本《多罗经》最透彻的人,觉明法师本想把他的衣钵传给玄慧,可惜......哎,不谈这个事。这个魔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进来一连打晕五个高手,而且又回到了原地,你说他厉害不厉害?冯不破的武艺已经超出了我们这些俗人的理解,寇掌门凶多吉少!”

    冯不破摆了摆手,对觉空说:“这几个人武功还没到家,杀了他们也没用,没意思没意思!”

    这句话像是扔到平静的湖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下面的人“轰”的一声骂声四起,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都团结一致,冲着冯不破骂了起来。可是这些人生气归生气,却没有人再出来想要袭击冯不破。

    这群人不停地在一一细数着他的罪状,有些是他做的,有些不是他做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可是再看看冯不破,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这些人对他的奚落。听到是他做的事,他也不觉得惭愧,听到不是他做的事,他也不辩解,听到一些污言秽语,他也不生气,就站在那里笑着,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这些人在那里数落自己,就好像是跟自己无关一样。这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生气?一点都不害怕?别人都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就算是坏人还有好几个帮手,可他孤身一个人,为什么还要与这些人作对?

    庄大汉也是看着冯不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我站在那里。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说话,就看见天空一道银光划过,冲冯不破的身后飞来,冯不破身子微微一侧,一杆银枪便扎进冯不破脚下的石头里。

    冯不破大声说道:“寇连决,你终于来了!”

    人群慢慢从中间分到两边,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俊俏的少年,一个衣服上绣着枝叶繁多的竹子,一个衣服上绣着茂盛的松林。梅公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走到那个壮汉跟前,弯腰行礼:“师父!”

    立刻,众人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一齐高喊着“寇掌门。”

    寇连决伸手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对冯不破说:“你这魔头赶快下来受死!”

    冯不破一脸兴奋地看着寇连决,抬脚把那把银枪踢向寇连决,接着从石头跳了下来朝寇连决走去。

    寇连决接住飞来的长枪,脸色微变,盯着朝这边走来的冯不破。冯不破慢慢地走进人群,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周围的人也因此纷纷地往两边散开,给他让路。突然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冲着冯不破的后心飞来,冯不破身子一歪,躲过了那个东西,同时用剑鞘打晕了冲过来的拄拐老人李固。那个东西没有打中冯不破,却打中了站在冯不破身边范正书的肩膀,范正书捂着肩膀,惨叫了一声,便倒在地上,死了。冯不破看也没看范正书,继续向前走着。

    这个场景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庄大汉不停地摇头,说:“哎!都说‘江北八仙’用毒一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只是这个李固不知好歹,连寇掌门的枪他都能躲过去,更别说他这破暗器了,只可惜范老弟英雄一世,竟然落了这个下场!”

    寇连决看着倒下的范正书,大声喝道:“冯不破,你真是个魔头,你看又有一个人因你而死!”

    冯不破并没有回应寇连决,依旧向前走着。这时,觉空法师走了出来,拦住了冯不破,说:“冯施主暂且留步,老衲有一事相问,耽误不了冯施主的大事。”

    冯不破向觉空法师微微行了行礼,说:“法师但说无妨。”

    觉空法师说:“冯施主几年前曾到无量寺与我觉明师兄长谈三日,冯施主离开后无量寺因一场大火付之一炬,同时寺中至宝《多罗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敢问冯施主是否见过此经?”

    人群中有个人喊道:“老和尚说话太无趣,这魔头踏遍四方巨子,不就为了得到每家的传世秘典?这《多罗经》不在他身上,难道在别人身上?”

    “对,让他交出《多罗经》!”众人一起附和道。

    冯不破有些无奈地对觉空法师摇了摇头,便绕过觉空法师,继续向前走去,而觉空法师似乎松了一口气,目送冯不破走向寇连决。

    冯不破走到人群中央的空地上,还没等他站稳,寇连决就提枪刺向冯不破。冯不破拔剑拨开了枪头,转身用手推着寇连决的后背,顺着他冲出去的方向把他推了出去。寇连决把枪头插进地里,身体绕着枪身转了一圈,抬腿踢向冯不破。可是此时冯不破却不知怎么闪在了寇连决的身旁,抬手就朝寇连决的身上劈去。只听“刺啦”一声,寇连决并没有受伤,只不过衣服被剑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漏出了金灿灿的东西。

    “金丝软甲!”庄大汉不禁喊了出来,继续说:“传说这东西刀枪不入,看来为了这次对决,寇掌门是做足了准备。”

    看着那金灿灿的破洞,冯不破变得更加兴奋,眼睛里的杀气也越来越大,一边喊着“有趣!有趣!”一边提剑冲了出去。

    寇连决见冯不破拿剑劈过来,也不拿枪阻挡,朝冯不破的心窝刺去。枪长剑短,眼见枪头就要刺到冯不破,只见冯不破身子一侧,衣服被枪头刮破,手腕一抖,剑由劈转刺,另一只手握住了寇连决的银枪,剑就从寇连决的下巴刺去,脑袋顶刺了出来。

    冯不破抽出剑,寇连决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冯不破站在寇连决身边,低头看了看胸前衣服被刮破的地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看到这个状况,一个人也不敢出声。随着梅公子的一声尖叫,众人大乱。有些人四散逃跑,有些人拿着武器就冲向了冯不破。

    庄大汉捂住我的头,飞快地跑出了人群,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庄大汉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说:“孩子,这里应该很安全,你就呆在这儿别乱跑!等听到街上有行人了,再回家。”

    说完庄大汉便要转身离开,我拽住他的衣袖,问:“你要去哪?”

    庄大汉说:“那个人在武林当中,一定是个祸害,没准会毁掉整个武林,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那就再也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了。”

    我哭着对他说:“你别走!他太厉害了,你打不过他的!”

    庄大汉憨憨地笑了笑,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大人的事,小孩不懂。”

    “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九、三百!”刘三爷懒洋洋地躺在那几个箱子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数着。我满脸都是血,头被撞得很晕,磕完了头,就趴在了地上,感受不到脑门的疼痛,也听不清楚门外丘七爷的哭嚎。

    刘三爷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用脚踢了踢我,说:“哎!哎!你这个废物也真听话,叫你磕三百个你还真就磕了三百个。”

    我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裤腿,说:“头已经......已经磕完了,放过我们吧!”

    刘三爷踩住了我的头,弯腰对我说:“你还真是个傻子啊!你以为我就那么好对付?我告诉你!上一辈的事情,我才没心情去管,这块宝地,我随便开个妓院或者赌场就能赚千万金银!你的那点钱,那点尊严,我真的不在乎!”

    刘三爷抬头对门外那些人说:“你们把那个老头跟这个废物的双手双脚给废了,然后把他们扔出去,让他们沿街乞讨!”

    “姓刘的我杀了你!”我抱住了姓刘的大腿,张嘴就像他的腿上咬去。

    姓刘的见状不妙,说了句:“去你的吧!”便抬起另一只脚往我的肚子上踢去,我应声飞了出去,大口的鲜血从我的喉咙中涌了出来。姓刘的走到我跟前,一顿的拳打脚踢,我无法反抗,只能在地上任他打我,他一边打一边说:“你这废人还敢咬我!我...”

    姓刘的不知打了我又多少下,我感觉我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要被他打断了,我渐渐觉得连挨打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当我躺在地上等死的时候,只听“呛啷!”一声,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冯绝拔出了剑,指着姓刘的冷冷地说:“咱们比试一场!”

    姓刘的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冯绝,怪笑一声,尖声说:“这真是物以类聚,蠢人就找蠢人。我之前看你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还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蠢材!”

    冯绝看着姓刘的,依旧拿剑指着姓刘的说:“比一场,我赢了你死,你赢了我死。”

    姓刘的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冯绝,说:“这句话听起来倒耳熟。年轻人,别逞强,我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又不差。只要跟着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犯不上跟这些蠢材较劲!”

    冯绝冲到姓刘的跟前,挥剑划破了姓刘的衣服,又站回原地,依然拿剑指着姓刘的说:“下一剑,破的就不是你的衣服。”

    姓刘的一脸惊慌,双手颤抖着翻弄着他的衣服,发现里外几层衣服全都被划破,而皮肤却完好无损。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满头大汗,慌忙地喊道:“你...你们几个....都....过来,咱们一起...一起把他给杀咯!”

    话刚说完,只见擒住丘七哥的那几个打手就冲了进来,手持钢刀把冯绝围住。随后浑身是伤的丘七哥五花大绑地滚了进来,我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后,他把我扶了起来,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擦拭着我脸上的鲜血。

    冯绝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满脸兴奋地看着周围的几个人,说:“六个打一个,有趣!有趣!”

    姓刘的以为他这么说是害怕了,笑着说:“哼!年轻人你还是嫩了点,现在不同以前,不齿于以多胜少,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跪下来叫我三声‘刘三爷’,我心情好了的话会饶你一命!”

    冯绝没有理会姓刘的话,提剑就挑断了其中一人拿刀那只手的手筋,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挥剑挑断了另一个人的的脚筋。其他四个人见状,拿刀就朝冯绝劈来,冯绝左闪右闪,几次挥剑,屋子里所有人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全都成了废人。一瞬间,屋子里充满了哀嚎,只剩下冯绝一个人站在血泊当中。

    这时,一个灰影闪过,原来是丘七哥提刀蹲在姓刘的旁边,把刀抵在姓刘的咽喉上大声问道:“我问你,你父亲陆青那个恶贼现在在哪?”

    姓刘的喘着粗气,盯着丘七哥说:“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了你的那些兄弟的惨状?”

    丘七哥面无表情,用刀顺着姓刘的伤口慢慢地插了进去,说:“你说不说?”

    姓刘的惨叫了一声,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张着大嘴,大喘着粗气,说:“我说!我说!我父亲在袭击你们平林八友的过程中,被你的大哥王至一掌打成重伤,没过多久就死了。”

    丘七哥点了点头,又扭了扭刀说:“那海猴子跟何不快呢?”

    姓刘的长着大嘴叫了几声,说:“海猴子那个恶贼躲到了东方家的七十二岛中,何不快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请......”

    没等姓刘的说完,丘七哥便手起刀落,斩下了他的头颅。其他几个人见到这个情况,用他们的废手废脚往屋外爬去,可是都被丘七哥一一砍翻在地。

    丘七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回头看了看我,满脸的不舍。然后回头给冯绝跪了下来,说:“多谢冯少侠刚才出手相助,我知道冯少侠的目的是找到世上的绝顶高手,所以小老儿在这儿有个不情之请。”

    冯绝看着丘七哥,说:“我知道你想要我干什么,要杀海猴子你去杀,我可没那个闲心。”

    丘七哥摇了摇头说:“如果有机会能手刃仇家,我又何尝不想。只不过这六条人命在这里,而且还是当地有名的富豪,刘家自然不能放过我们,官府也一定会找上门来。我如果现在走了,只是给少爷添麻烦,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不如我现在就冲到刘家,把他家杀个干净,再向官府自首。”

    我抓着桌子,使劲地站了起来,想朝丘七哥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就摔在地上,丘七哥赶忙把我扶起来,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他说:“丘七哥...七哥...您别这样...您...您死了...叫我...叫我怎么办?我...我们...逃走吧!”

    冯绝走到丘七哥身边说:“你们就把这些人命推到我身上,反正我都不在乎,刘家的人,我替你杀!”

    冯绝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从他颤抖的声音来看,他一定非常激动。丘七哥说:“多谢冯少侠,可是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况且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别人替自己背黑锅本来就被人所不齿。”

    我肚子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一阵黑一阵白,又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弄得丘七哥身上全是血。丘七哥把我放到地上,慌忙地用手接着从我嘴里涌出的鲜血,说:“少爷,少爷您快躺下,我这就出去给你找医生!”

    我死死地拉住丘七哥的手,说:“丘...丘...别管....逃吧...时代变了......”

    “少爷!少爷!”

    我站在屋子里,仰着头,不管父亲怎么打我,我就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父亲打我打累了,扭着他那矮胖的身体,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用鞭子指着我说:“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竟学着那些江湖老油条去那个地方,真是不知死活。”

    “那也比在这里跟你一起受的那些窝囊气强!”

    “好你说说,从小到大,你受了什么气了?”

    “不会武功,总是被人欺负,娘也跟你过不下去,跟人跑了,你说你窝不窝囊?我要去锻宝群岭找冯不破,问问他为什么受到那么多委屈,他都能不在乎?”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断了去那里的念头!”

    皮休家的故事本来只想写成一章的,可是越想就觉得皮休这个人物有趣,所以就拆成两章

    写的时候因为自己带着皮休的心情写得,所以想了很多皮休生活上的事,想着想着不禁为皮休跟丘七哥的遭遇感到惋惜。可是在找错别字跟病句的时候重新看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写得不够好,文字还是欠火候,我还得继续努力。

    “败家子皮休的家事”主要场景有两个,一个是他们家,一个是冯不破面对着诸多英雄好汉。相对于冯不破,自己更喜欢皮休。他们两个人都很单纯,可是冯不破单纯的像个神仙,皮休是凡人的单纯。最开始,我没想把皮休写死,因为我想让他看看真正的江湖。可是写到最后发现,皮休他自己不是不知道这个江湖到底是什么样,而是他拒绝承认自己明白。外加上刘三爷武功不低,他踢皮休第一脚的时候,皮休已经身负重伤,活不长了。

    刘三爷他代表着另一群人,这群人适应性很强,在武侠的世界中他们能活得好好的,在没有武侠的世界,照样活得好好的。如果刘三爷这次做的不那么过分,不会有任何人指责他的不是。

    已经写了三章,一共两万多字,故事才刚刚开始,现在我跟看到这的人一样,并不知道后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希望我会坚持写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