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对峙
下午刚上班，光头胖子孙浩，带着两个光头瘦子，准时来到张理军诊室，跟上午一样，胖子孙浩缠住张理军，让他给个说法。两个瘦子在走廊里进行义务宣传，逢人就亮出化验单，揭露医院的骗人伎俩；孙浩仰在椅子上吸烟，欣赏着垂头丧气的张理军，就像欣赏耍猴儿；张理军满地乱转，满脸通红，唉声叹气；张院长一趟接一趟，楼上楼下跑，气喘吁吁。
林国龙指示张院长，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尽快协商，赶快打发他们走，这样不得了。
张院长一次次奉命跟孙浩协商，孙浩还是那句话，就要张理军解释，这事儿你们管不了，张主任就能给我说法，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个说法。
张理军说我说的你不信，我没有说法了，有事儿你去找医院。
孙浩说病是你看的，你是专家，你是大夫，我就找你。
所有的医疗纠纷无非是要求赔偿，谈来谈去就是谈赔不赔，赔偿的多少。孙浩不提要求，只要说法，这是存心要坏医院的生意，这样下去医院跟他拖不起。
林国龙情急之下跟一个黑道朋友求援。其实上午他就想打这个电话，但他知道黑道人不好招惹，他们更是无利不起早，今天求了人家，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事到如今，救场如救火，火燎眉毛的当口，只有这一条路了。
电话打过去，对方挺痛快，一会儿功夫来了七八个光头小伙子，气势汹汹地上得楼来，为首是一个叫彪哥的，人高马大，也是光头纹身。几个人上楼来，直奔孙浩。
彪哥凶巴巴的问孙浩：哥们儿想咋的？
孙浩毫无惧色回答：不想咋的，就是要个说法。
彪哥又问：哥们那儿的？
孙浩带搭不爱理的回答：铁西的，你管得着吗？
彪哥又问：你大哥是谁。
孙浩说：老子没大哥，有几个小弟。
孙浩毫无惧色，回话时头不抬眼不睁，头不抬眼不睁不是胆怯，是没把对方当回事。
道儿上的人都知道，降伏对手，决不是上来就一刀砍死，那样有一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制服对手靠三招儿：一唬二蒙三动手，彪哥这一唬二蒙的手段没奏效，对方毫不在乎，心里不免有点气馁。现在只剩最后一招：动手。但手不可随意动，虽然自己的人多，动手也不会呼声，但动手就有流血，甚至搞出人命，这事儿他还作不了主。
彪哥装模作样地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孙浩不耐烦，吸一口烟，怒斥说：我跟张主任要说法，有你什么事儿？那凉快那儿呆着去！少在这儿诈唬。
孙浩瞪圆了眼睛直视对方，露出凶相。彪哥眨眨眼，没了主意。心想这主儿不好惹，吓唬不住。
门口的两个瘦子密切注视着室内的动静，拉开了动手的架势，手伸进裤兜里，里面鼓鼓囊囊一定有家伙。这帮混混也不是随便就动手的，彪哥一看没唬住孙浩，口气立马和气了。
来时老大只说来看看，没说打架。再说，打架也得知道为什么打，这让彪哥犹豫。彪哥不敢轻易动手，看对方不怕蒙，不怕唬，自己就有点黔驴技穷的冏。语气软了。说：
这是我哥们儿的买卖，你这样影响他们的生意。
孙浩说：我不管谁的生意，坑人，蒙人，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整个就是骗钱，这叫**毛生意。
彪哥一时窘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立马动手，没有指示，一动手肯定就有伤亡，一有伤亡就得使钱，这手不是随便动得。另外，这三个人毫无惧色，是什么背景也不知道，看样子不是好惹的。
彪哥一时没了章程，扭头出去给他们大哥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问怎么办？
大哥说，哦，我知道了，那人外号叫孙疯子，铁西一霸，嗯••••••咱跟他没啥过节，别结这个梁子，你，就守在那，给林总个面儿，看着点场子就行了，他们不动手，你别动手。
彪哥得到指示，把兄弟们撤到走廊，两伙人对持着，像两伙随时准备掐架的斗鸡。
十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占据着男科一层楼，剑拔弩张，在走廊里晃来晃去，很多病人一看这阵势，心惊胆战，随时要火拼，生怕一旦有事，喷自己一身血，伸伸头就快点溜了。
林国龙到这时黔驴技穷了，请来的救兵没镇住。来硬的？他还不敢，真要动了手，无论是死了还是伤了，麻烦还是自己的。看来救兵指望不上了。又指示张院长，好好跟他们谈谈，只要不这样闹，什么都好商量。
张院长又一次返回张理军诊室。
北方的冬天黑得早，下午四点多，暮色从楼顶开始探头探脑了。窗外的霓红灯亮起来，灯光映在白墙上，闪闪烁烁地亮。
张院长拿来极品铁观音给孙浩泡上，又带来两盒软包中华烟，又邀请兄弟们晚上都别走，一起喝酒。
孙浩看看天色将晚，张院长楼上楼下几十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就说，酒就不喝了，有个叫常哲的病人还记得吗？直到这时，张院长和张理军才恍然大悟。连说记得，记得。
张院长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咱们好商量。
孙浩说，明人不说暗话，陶丽华来找过，你们不给解决，因为这事心脏病犯了，人让你们气死了，在医大一院的太平间呢。我给她打抱不平来了。我们三个都是她的学生，老师这样被人欺负能不管吗？
张院长听了也是一惊，继续问：“既然这样，有什么要求兄弟只管说，我们尽快答复。“
孙浩不慌不忙地提出三点要求。第一，张理军和医院老板去太平间给陶老师道歉，跪灵一天。之后，张理军马上离开，滚的越远越好。这样骗人的医生不受欢迎。否则，再见面就不这么客气了。
第二，退还常哲医药费，负责陶丽华全部丧葬费。
第三，要有精神赔偿，精神赔偿多少你们先商量一下，我们不提要求，不提要求是我们不是讹人，就是要给老师出口气。如果有诚意，十分钟内答复，如果没诚意，明天我们还来。我们哥几个没什么事，可以天天来上班。陶老师和常老师教了我们六年，人死了，这口气我们一定给她争回来。
张院长像是遇到大赦，连说，好好，我们商量商量，三位稍等，三位稍等。
林国龙指示张院长，问问他们到底有什么要求，尽快协商，赶快打发他们走，这样不得了。
张院长一次次奉命跟孙浩协商，孙浩还是那句话，就要张理军解释，这事儿你们管不了，张主任就能给我说法，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要个说法。
张理军说我说的你不信，我没有说法了，有事儿你去找医院。
孙浩说病是你看的，你是专家，你是大夫，我就找你。
所有的医疗纠纷无非是要求赔偿，谈来谈去就是谈赔不赔，赔偿的多少。孙浩不提要求，只要说法，这是存心要坏医院的生意，这样下去医院跟他拖不起。
林国龙情急之下跟一个黑道朋友求援。其实上午他就想打这个电话，但他知道黑道人不好招惹，他们更是无利不起早，今天求了人家，将来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事到如今，救场如救火，火燎眉毛的当口，只有这一条路了。
电话打过去，对方挺痛快，一会儿功夫来了七八个光头小伙子，气势汹汹地上得楼来，为首是一个叫彪哥的，人高马大，也是光头纹身。几个人上楼来，直奔孙浩。
彪哥凶巴巴的问孙浩：哥们儿想咋的？
孙浩毫无惧色回答：不想咋的，就是要个说法。
彪哥又问：哥们那儿的？
孙浩带搭不爱理的回答：铁西的，你管得着吗？
彪哥又问：你大哥是谁。
孙浩说：老子没大哥，有几个小弟。
孙浩毫无惧色，回话时头不抬眼不睁，头不抬眼不睁不是胆怯，是没把对方当回事。
道儿上的人都知道，降伏对手，决不是上来就一刀砍死，那样有一百条命也活不到现在。制服对手靠三招儿：一唬二蒙三动手，彪哥这一唬二蒙的手段没奏效，对方毫不在乎，心里不免有点气馁。现在只剩最后一招：动手。但手不可随意动，虽然自己的人多，动手也不会呼声，但动手就有流血，甚至搞出人命，这事儿他还作不了主。
彪哥装模作样地问，你想要什么说法。
孙浩不耐烦，吸一口烟，怒斥说：我跟张主任要说法，有你什么事儿？那凉快那儿呆着去！少在这儿诈唬。
孙浩瞪圆了眼睛直视对方，露出凶相。彪哥眨眨眼，没了主意。心想这主儿不好惹，吓唬不住。
门口的两个瘦子密切注视着室内的动静，拉开了动手的架势，手伸进裤兜里，里面鼓鼓囊囊一定有家伙。这帮混混也不是随便就动手的，彪哥一看没唬住孙浩，口气立马和气了。
来时老大只说来看看，没说打架。再说，打架也得知道为什么打，这让彪哥犹豫。彪哥不敢轻易动手，看对方不怕蒙，不怕唬，自己就有点黔驴技穷的冏。语气软了。说：
这是我哥们儿的买卖，你这样影响他们的生意。
孙浩说：我不管谁的生意，坑人，蒙人，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整个就是骗钱，这叫**毛生意。
彪哥一时窘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立马动手，没有指示，一动手肯定就有伤亡，一有伤亡就得使钱，这手不是随便动得。另外，这三个人毫无惧色，是什么背景也不知道，看样子不是好惹的。
彪哥一时没了章程，扭头出去给他们大哥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问怎么办？
大哥说，哦，我知道了，那人外号叫孙疯子，铁西一霸，嗯••••••咱跟他没啥过节，别结这个梁子，你，就守在那，给林总个面儿，看着点场子就行了，他们不动手，你别动手。
彪哥得到指示，把兄弟们撤到走廊，两伙人对持着，像两伙随时准备掐架的斗鸡。
十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占据着男科一层楼，剑拔弩张，在走廊里晃来晃去，很多病人一看这阵势，心惊胆战，随时要火拼，生怕一旦有事，喷自己一身血，伸伸头就快点溜了。
林国龙到这时黔驴技穷了，请来的救兵没镇住。来硬的？他还不敢，真要动了手，无论是死了还是伤了，麻烦还是自己的。看来救兵指望不上了。又指示张院长，好好跟他们谈谈，只要不这样闹，什么都好商量。
张院长又一次返回张理军诊室。
北方的冬天黑得早，下午四点多，暮色从楼顶开始探头探脑了。窗外的霓红灯亮起来，灯光映在白墙上，闪闪烁烁地亮。
张院长拿来极品铁观音给孙浩泡上，又带来两盒软包中华烟，又邀请兄弟们晚上都别走，一起喝酒。
孙浩看看天色将晚，张院长楼上楼下几十趟，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就说，酒就不喝了，有个叫常哲的病人还记得吗？直到这时，张院长和张理军才恍然大悟。连说记得，记得。
张院长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咱们好商量。
孙浩说，明人不说暗话，陶丽华来找过，你们不给解决，因为这事心脏病犯了，人让你们气死了，在医大一院的太平间呢。我给她打抱不平来了。我们三个都是她的学生，老师这样被人欺负能不管吗？
张院长听了也是一惊，继续问：“既然这样，有什么要求兄弟只管说，我们尽快答复。“
孙浩不慌不忙地提出三点要求。第一，张理军和医院老板去太平间给陶老师道歉，跪灵一天。之后，张理军马上离开，滚的越远越好。这样骗人的医生不受欢迎。否则，再见面就不这么客气了。
第二，退还常哲医药费，负责陶丽华全部丧葬费。
第三，要有精神赔偿，精神赔偿多少你们先商量一下，我们不提要求，不提要求是我们不是讹人，就是要给老师出口气。如果有诚意，十分钟内答复，如果没诚意，明天我们还来。我们哥几个没什么事，可以天天来上班。陶老师和常老师教了我们六年，人死了，这口气我们一定给她争回来。
张院长像是遇到大赦，连说，好好，我们商量商量，三位稍等，三位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