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圈套
fri jul 15 07:50:41 cst 2016
37，圈套
北方专科医院是一座粉色七层大楼，在森林般的楼群里非常醒目，大楼正脸通楼一个大招牌：“北方专科医院”，钛金大字在初秋的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提字落款是“吴杰平”，吴永泰当然不知道，这个人可是中国有名的泌尿外科专家，是国家重要领导人的保健组成员。这几个字是花八千块求来的。
后来秦文汉进了这家医院，知道这事后很失望，他从上大学时就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么德高望重的一位专家，八千块就把一世英名卖给这么一家空前绝后的医院当了招牌，想起平时同事调侃时说的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从那一刻起，秦文汉心里构筑了多年的什么东西一下坍塌了。心里一下子空空当当，没着没落。
下了车，吴永泰拉着小丽进了医院大厅。
医院的大厅到处都铮明瓦亮，豪华的让人眼晕。对面墙上一大排专家照片，吴永泰凑上去浏览一遍，这里的专家上海，北京，天津都有，还有几个穿着军服，专家们个个趾高气扬，西服领带，派头十足。这场面让永泰心里一阵阵发虚，这么好的医院看病得多少钱呢？正想拉着小丽出去商量商量，刚才在车上吴永泰有了个主意，找个旅店住几天，回去骗老爸说病看过了，医生说没有办法，这种先天的病治不好了。
吴永泰拉着小丽正要往外走，迎面过来一个漂亮的导诊，一把给拽住了，笑吟吟地问：“是来看病的吗？跟我来，我带你去。”
没等吴永泰回答，小丽接先说：“是呀，那麻烦你了。”
吴永泰只好随着导诊走向导医台。导诊简单问了一下吴永泰的病情，拽到导诊台，填了门诊病历本，带着永泰上了三楼。
导诊边走边跟吴永泰聊天，导诊姑娘说话细声慢语，跟吴永泰介绍说：给你看病的专家是郭宏昌主任。郭主任是上海长征医院来的专家，在国内很有名，看你这个病很有经验。
到了郭主任的诊室前，导诊先进了屋，出来说，你进来吧，郭主任在处理一个急诊，一会就回来。
郭主任诊室是一个大间隔断成的里外两小间，靠墙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书，纸，笔，电话一应俱全，一个超大高脚杯里养着一对粉红的金鱼，粉红的游鱼，绿绿的水草，很养眼；墙上挂满锦旗，大红绒布金边金字。写的都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类的赞美之词，日期和落款却模糊不清。
吴永泰等了一会儿郭主任还没回来，在诊室里呆得拘束，他就又回到走廊，坐在候诊椅上看风景。
走廊里到处都是人，出出进进，忙忙碌碌。走廊的一头隔出一个小小的收款室，验钞机唰唰唰唰响个不停。手里攥着钱，捏着银行卡的人排着长队，等着交钱。
沿走廊阳面六个诊室一字排开。郭主任是一诊室。六诊室那儿堆着一坨人，嘀嘀咕咕议论什么事儿，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什么，之后就都咧着嘴儿笑。好像有什么乐子事儿，吴永泰也凑过去时，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儿，医院的保安把人都驱散了。
这就是孟长发辞职的那个平淡无奇的早晨。郭主任这时正忙活着给金贤哲作手术。就是那个嫌小弟弟太长加垫，垫卡住拿不下来的先生，正是这个病人，引起了一场波澜，孟长发就跟经营主任发了火，拍了桌子，撒完气就离职了。
孟长发才知道了什么是蝴蝶效应。
约半个小时，郭主任才回来给永泰看病，后边跟着他的助手秦文汉大夫。秦大夫瘦高，郭主任矮胖，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两个活宝走过来，像是一对说相声的搭档。
郭主任五短身材，园脸，白净，五十上下年纪，头型讲究，金丝眼镜，眼镜后边的眼睛像两只小老鼠，鬼鬼崇崇地转动；白衬衣，系着红领带，胖胖的很富态。
郭主任祥细询问了永泰的病情，房事情况，以前的治疗经过，起身把他带到里间检查室，让永泰脱了裤子，在下体这儿摸摸，那儿捏捏。翻过包皮看了看。
郭主任捏着永泰的睾丸问：“痛不痛？”
永泰回答：“不痛。”
郭主任笑了，笑得情不自禁。永泰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傻傻地提上裤子跟出来。
出了检查室重新坐定，郭主任说：“先作一下检查，查一查问题出在那儿，再想办法治疗，好吧？”
“我这病有治吗？看了好几家医院了，药也没少吃，县医院大夫说不能治了。”永泰想尽快知道能不能治，如果不能治就立马回家，这座花花绿绿的城市，这家豪华热情的医院让他心里发虚。
郭主任笑笑说：“看病不能着急，能不能治我现在也不知道，先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不检查我怎么知道，医生也不是神仙。先检查，找出病因，才知道能不能治，怎么治，是不是？”
郭主任说的有道理。吴永泰点头。心想既然来了，就查一查吧，回家也好有个交待。
郭主任说：“去作检查吧。”
说话时，秦大夫已经开好了检查单，带着永泰到收款处，看着永泰交了钱才离开。
莆田系医院的医生一般都配一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女孩当医助，引导，陪伴病人交费，检查，治疗。漂亮女孩更有亲和力，容易走近病人。表面上是为了方便病人，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随时掌握病人的心理状态，有监视，监控的作用。尤其是交款时，医助一定要在场，要把病人带了多少钱，是现金还是刷卡及时回馈给接诊医生。接诊医生就知道了病人的消费能力，才能可汤下面，恰如其分地掏空病人的口袋。避免医生方子开大了，病人交不起；开小了，又没有充分利用好资源。如果配合得当，能把病人带来的钱全部拿下，只留病人回去的路费。一个称职的医助能给医生很大的帮助。
郭宏昌原本也有一个漂亮的医助，但为了带秦文汉只好辞了她。
吴永泰的检查项目好几项，采精，抽血，b超，一通检查下来花了五百多。两个小时后永泰拿着一把单子回到郭主任诊室。郭主任一张一张，一项一项看了单子，又沉思好一会儿。表情严肃，好像很为难。永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盯着郭主任的嘴，急切地想听他说什么。等了半天，郭主任也不张嘴。吴永泰忍不住问，怎么样？这病能治不？虽然县医院的医生说不能治了，但人总是怀着希望的，希望绝处逢生，希望奇迹出现。
郭主任并不正面回答永泰的问题，用笔擢着单子说，你的病很重，你看，前列腺增大，五项性激素有三项不正常。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挺重，挺重。你的病挺严重。
能不能治的问题太直接，回答的太明白容易给病人留下把柄，回答能治，病人会误解能治好，将来治不好病人会不依不饶；回答不能治，病人走掉了。所以郭主任不直接回答。坐在旁边的秦文汉一声不响，仔细地听着郭主任跟吴永泰的每一句对话，老师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讲究的。理解了其中的含意，就是在研习“作业术”。
那到底能不能治呢？有办法吗？吴永泰只关心这个问题。
郭主任面色轻松起来，说：办法还是有的，找到病因就找到了办法。郭主任回答的很肯定。治你这个病的关键是找到病因，你的病根在前列腺，前列腺出了问题，不能发挥正常的生理功能，导致的。把前列腺的问题解决了，一切就正常了。不过治这个病费用挺高的。说完盯着吴永泰的脸不再言语。
听郭主任这样说，看来这个病能治，不愧是上海来的专家，永泰心头一喜。但又犹豫了一下，问：那得多少钱呢？
郭主任抬起头，和气地看着吴永泰说：至少得三五千块钱。个体差异，病情也不完全一样，费用也说不太准。
郭主任在试探吴永泰的消费能力和治疗的意志。话说的比较含糊是留有余地，怕病人因为钱多砸跑了。“至少”这个词很重要，只说最低限，给以后留下余地。秦文汉边听，心里边嘬磨每一句话的含意，黙黙地记在心里。
能治好吗？吴永泰急切地问。吴永泰没在治疗费上纠缠说明他能承受五千的费用，郭主任心里就有底了。秦文汉跟郭主任对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笑。
这个时候要给病人治疗的信心，医生要及时地包装自己。
“你这样的情况我也治过挺多了。”郭主任慢声慢语地说：“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应该没问题。”
“肯定能治好吗？”吴永泰问。
“呵呵，治病是咱俩的事，我的方案肯定没问题，只要你配合，至少有七八成的希望吧。”郭主任盯着吴永泰的眼睛说。
其实吴永泰的无精症一点希望都没有，郭宏昌心里清清楚楚，秦文汉心里也清楚。七八成的希望是个陷阱，是个圈套，先用这个圈套捆住你，最后结果肯定不是那希望的七八成，而是绝望的二三成。
但吴永泰不知真相，看到了希望，看到希望后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一共只有五千块钱，路费已经化去了三百多，刚才检查是五百多，现在也就剩下四千了。这些钱能够吗？这事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看他犹豫，秦大夫插话说：钱不够吧？想治就再想想办法。郭主任是全国有名的专家，治这病很专业，你是机会难得，要是在上海，你想挂郭主任的号得排半个月。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秦文汉看吴永泰是个傻乎乎的农民，就帮腔忽悠他。这也是医助的职责，及时包装医生，让病人坚定治疗的信心。
郭主任歉虚地冲吴永泰笑一笑，说，是呀。在上海我忙的要死。今天我们遇上了，就是缘份，这个忙我帮你，肯定给你好好治，让你早点抱上大儿子。
秦大夫和郭主任的话打消了吴永泰最后的一丝顾虑，不免心生感激，庆幸自己的好运气，看来自己的病有治了。病有治了，但钱肯定不够，得跟家里商量商量。就说：
“我跟家里商量一下，给我爸打个电话。”
郭主任点头：“好，好，商量商量对，好！”郭主任表示同意，永泰走出来打电话。
37，圈套
北方专科医院是一座粉色七层大楼，在森林般的楼群里非常醒目，大楼正脸通楼一个大招牌：“北方专科医院”，钛金大字在初秋的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提字落款是“吴杰平”，吴永泰当然不知道，这个人可是中国有名的泌尿外科专家，是国家重要领导人的保健组成员。这几个字是花八千块求来的。
后来秦文汉进了这家医院，知道这事后很失望，他从上大学时就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这么德高望重的一位专家，八千块就把一世英名卖给这么一家空前绝后的医院当了招牌，想起平时同事调侃时说的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从那一刻起，秦文汉心里构筑了多年的什么东西一下坍塌了。心里一下子空空当当，没着没落。
下了车，吴永泰拉着小丽进了医院大厅。
医院的大厅到处都铮明瓦亮，豪华的让人眼晕。对面墙上一大排专家照片，吴永泰凑上去浏览一遍，这里的专家上海，北京，天津都有，还有几个穿着军服，专家们个个趾高气扬，西服领带，派头十足。这场面让永泰心里一阵阵发虚，这么好的医院看病得多少钱呢？正想拉着小丽出去商量商量，刚才在车上吴永泰有了个主意，找个旅店住几天，回去骗老爸说病看过了，医生说没有办法，这种先天的病治不好了。
吴永泰拉着小丽正要往外走，迎面过来一个漂亮的导诊，一把给拽住了，笑吟吟地问：“是来看病的吗？跟我来，我带你去。”
没等吴永泰回答，小丽接先说：“是呀，那麻烦你了。”
吴永泰只好随着导诊走向导医台。导诊简单问了一下吴永泰的病情，拽到导诊台，填了门诊病历本，带着永泰上了三楼。
导诊边走边跟吴永泰聊天，导诊姑娘说话细声慢语，跟吴永泰介绍说：给你看病的专家是郭宏昌主任。郭主任是上海长征医院来的专家，在国内很有名，看你这个病很有经验。
到了郭主任的诊室前，导诊先进了屋，出来说，你进来吧，郭主任在处理一个急诊，一会就回来。
郭主任诊室是一个大间隔断成的里外两小间，靠墙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书，纸，笔，电话一应俱全，一个超大高脚杯里养着一对粉红的金鱼，粉红的游鱼，绿绿的水草，很养眼；墙上挂满锦旗，大红绒布金边金字。写的都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类的赞美之词，日期和落款却模糊不清。
吴永泰等了一会儿郭主任还没回来，在诊室里呆得拘束，他就又回到走廊，坐在候诊椅上看风景。
走廊里到处都是人，出出进进，忙忙碌碌。走廊的一头隔出一个小小的收款室，验钞机唰唰唰唰响个不停。手里攥着钱，捏着银行卡的人排着长队，等着交钱。
沿走廊阳面六个诊室一字排开。郭主任是一诊室。六诊室那儿堆着一坨人，嘀嘀咕咕议论什么事儿，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什么，之后就都咧着嘴儿笑。好像有什么乐子事儿，吴永泰也凑过去时，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儿，医院的保安把人都驱散了。
这就是孟长发辞职的那个平淡无奇的早晨。郭主任这时正忙活着给金贤哲作手术。就是那个嫌小弟弟太长加垫，垫卡住拿不下来的先生，正是这个病人，引起了一场波澜，孟长发就跟经营主任发了火，拍了桌子，撒完气就离职了。
孟长发才知道了什么是蝴蝶效应。
约半个小时，郭主任才回来给永泰看病，后边跟着他的助手秦文汉大夫。秦大夫瘦高，郭主任矮胖，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两个活宝走过来，像是一对说相声的搭档。
郭主任五短身材，园脸，白净，五十上下年纪，头型讲究，金丝眼镜，眼镜后边的眼睛像两只小老鼠，鬼鬼崇崇地转动；白衬衣，系着红领带，胖胖的很富态。
郭主任祥细询问了永泰的病情，房事情况，以前的治疗经过，起身把他带到里间检查室，让永泰脱了裤子，在下体这儿摸摸，那儿捏捏。翻过包皮看了看。
郭主任捏着永泰的睾丸问：“痛不痛？”
永泰回答：“不痛。”
郭主任笑了，笑得情不自禁。永泰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傻傻地提上裤子跟出来。
出了检查室重新坐定，郭主任说：“先作一下检查，查一查问题出在那儿，再想办法治疗，好吧？”
“我这病有治吗？看了好几家医院了，药也没少吃，县医院大夫说不能治了。”永泰想尽快知道能不能治，如果不能治就立马回家，这座花花绿绿的城市，这家豪华热情的医院让他心里发虚。
郭主任笑笑说：“看病不能着急，能不能治我现在也不知道，先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不检查我怎么知道，医生也不是神仙。先检查，找出病因，才知道能不能治，怎么治，是不是？”
郭主任说的有道理。吴永泰点头。心想既然来了，就查一查吧，回家也好有个交待。
郭主任说：“去作检查吧。”
说话时，秦大夫已经开好了检查单，带着永泰到收款处，看着永泰交了钱才离开。
莆田系医院的医生一般都配一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女孩当医助，引导，陪伴病人交费，检查，治疗。漂亮女孩更有亲和力，容易走近病人。表面上是为了方便病人，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随时掌握病人的心理状态，有监视，监控的作用。尤其是交款时，医助一定要在场，要把病人带了多少钱，是现金还是刷卡及时回馈给接诊医生。接诊医生就知道了病人的消费能力，才能可汤下面，恰如其分地掏空病人的口袋。避免医生方子开大了，病人交不起；开小了，又没有充分利用好资源。如果配合得当，能把病人带来的钱全部拿下，只留病人回去的路费。一个称职的医助能给医生很大的帮助。
郭宏昌原本也有一个漂亮的医助，但为了带秦文汉只好辞了她。
吴永泰的检查项目好几项，采精，抽血，b超，一通检查下来花了五百多。两个小时后永泰拿着一把单子回到郭主任诊室。郭主任一张一张，一项一项看了单子，又沉思好一会儿。表情严肃，好像很为难。永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盯着郭主任的嘴，急切地想听他说什么。等了半天，郭主任也不张嘴。吴永泰忍不住问，怎么样？这病能治不？虽然县医院的医生说不能治了，但人总是怀着希望的，希望绝处逢生，希望奇迹出现。
郭主任并不正面回答永泰的问题，用笔擢着单子说，你的病很重，你看，前列腺增大，五项性激素有三项不正常。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挺重，挺重。你的病挺严重。
能不能治的问题太直接，回答的太明白容易给病人留下把柄，回答能治，病人会误解能治好，将来治不好病人会不依不饶；回答不能治，病人走掉了。所以郭主任不直接回答。坐在旁边的秦文汉一声不响，仔细地听着郭主任跟吴永泰的每一句对话，老师的每一句话都是有讲究的。理解了其中的含意，就是在研习“作业术”。
那到底能不能治呢？有办法吗？吴永泰只关心这个问题。
郭主任面色轻松起来，说：办法还是有的，找到病因就找到了办法。郭主任回答的很肯定。治你这个病的关键是找到病因，你的病根在前列腺，前列腺出了问题，不能发挥正常的生理功能，导致的。把前列腺的问题解决了，一切就正常了。不过治这个病费用挺高的。说完盯着吴永泰的脸不再言语。
听郭主任这样说，看来这个病能治，不愧是上海来的专家，永泰心头一喜。但又犹豫了一下，问：那得多少钱呢？
郭主任抬起头，和气地看着吴永泰说：至少得三五千块钱。个体差异，病情也不完全一样，费用也说不太准。
郭主任在试探吴永泰的消费能力和治疗的意志。话说的比较含糊是留有余地，怕病人因为钱多砸跑了。“至少”这个词很重要，只说最低限，给以后留下余地。秦文汉边听，心里边嘬磨每一句话的含意，黙黙地记在心里。
能治好吗？吴永泰急切地问。吴永泰没在治疗费上纠缠说明他能承受五千的费用，郭主任心里就有底了。秦文汉跟郭主任对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笑。
这个时候要给病人治疗的信心，医生要及时地包装自己。
“你这样的情况我也治过挺多了。”郭主任慢声慢语地说：“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应该没问题。”
“肯定能治好吗？”吴永泰问。
“呵呵，治病是咱俩的事，我的方案肯定没问题，只要你配合，至少有七八成的希望吧。”郭主任盯着吴永泰的眼睛说。
其实吴永泰的无精症一点希望都没有，郭宏昌心里清清楚楚，秦文汉心里也清楚。七八成的希望是个陷阱，是个圈套，先用这个圈套捆住你，最后结果肯定不是那希望的七八成，而是绝望的二三成。
但吴永泰不知真相，看到了希望，看到希望后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一共只有五千块钱，路费已经化去了三百多，刚才检查是五百多，现在也就剩下四千了。这些钱能够吗？这事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看他犹豫，秦大夫插话说：钱不够吧？想治就再想想办法。郭主任是全国有名的专家，治这病很专业，你是机会难得，要是在上海，你想挂郭主任的号得排半个月。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秦文汉看吴永泰是个傻乎乎的农民，就帮腔忽悠他。这也是医助的职责，及时包装医生，让病人坚定治疗的信心。
郭主任歉虚地冲吴永泰笑一笑，说，是呀。在上海我忙的要死。今天我们遇上了，就是缘份，这个忙我帮你，肯定给你好好治，让你早点抱上大儿子。
秦大夫和郭主任的话打消了吴永泰最后的一丝顾虑，不免心生感激，庆幸自己的好运气，看来自己的病有治了。病有治了，但钱肯定不够，得跟家里商量商量。就说：
“我跟家里商量一下，给我爸打个电话。”
郭主任点头：“好，好，商量商量对，好！”郭主任表示同意，永泰走出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