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识挚友
陆小山不能完全听明白他的话，因为有很多名词不懂。
钻入那处人群中，陆小山看到了一只风流倜傥的白鹤、和一只英姿飒爽的白鹿在对峙着。
那白鹤伫着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挺着一只纤细修长的喙，披着一身雪白雪白的羽衣，无所谓地看着如临大敌的白鹿。这白鹿的四肢亦是纤细修长，却又强健有力。而那对嶙峋虬结的角，可谓是鬼斧神工，刺中便是死，擦着便是伤，看着亦是胆破心怵。
此时，白鹿在得到了它的主人、一个青衣公子的命令后，向它的对手发动了攻击。
鹿，本就以速度如风而得以傲视群雄。而这白鹿，更是鹿中的佼佼者，其速度更是冠绝天下。白鹿一跑起来，就好似一阵白风，风驰电掣的，完全不给它的对手以反应之机。
快快快！快到陆小山都看花了眼。
可岂料褚灵鹤对白鹤的吹嘘也不尽是虚言，单就速度这一项，还仿佛真就能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一较高下。白鹤长唳一声，便扇动翅膀。一起，一落，便将白鹿的狂猛冲劲给避过去了。
白鹿紧急止步，环顾一圈，才知道对手竟跑到了自己身后去。白鹿调转过身来，又低头竖角，朝着白鹤一往无前地冲来。如破甲刀，似穿阵枪，那对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鹿角迅猛刺向白鹤。
白鹿没有其它的招式，白鹤也就不用其它的招式应对。它又展翅飞到了白鹿的屁股后面，好整以暇地站着。
如此三番，就连围观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没意思了，可白鹿还是不变招，犟着一根筋地横冲直撞。原来，白鹿就跟那黔驴一样，只会那么一招。
那么，它的命运便已注定。
“唳！”白鹤长鸣一声，不想再和这无趣的家伙玩了。遂展翅而起，白鹤使出它的铁爪银勾，趁机一把抓住白鹿的嶙峋角。“咯咯咯”的金铁相持之音响起，刺疼了许多人的耳膜。
白鹤和白鹿相持不下，互相较着劲。
虽然白鹤是飞禽，在“角斗”上要吃一定的亏，可它现在却渐渐占了上风。白鹿渐渐力乏，渐渐吃不消了。猛扇翅膀，也不顾它的剧烈挣扎，白鹤就带着白鹿直上九重云霄而去。
其实也没多高，白鹤就松开爪子，一把将它扔了下来，直砸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其实，这是老鹰对付乌龟的办法。
“哦，赢了！”
这场奇怪的决斗随着褚灵鹤的欢欣鼓舞而宣告结束，人们亦散去，败者亦离场。
“既然赢了，就该去读书了吧？”这时，从褚灵鹤背后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妇人来。当然不是因为胖，而是因为她已身怀六甲。妇人很美，也许是因为有身孕的缘故，朦胧中又多了一种母性的光辉。
“娘！”褚灵鹤见是他娘，吓了一跳，却也松了一口气。今早，褚灵鹤没有完成功课就跑出来了，自然要求饶：“娘，你就再让我玩一会儿吗？我保证，呆会儿补上。”
褚灵鹤的求饶果然有用，大概是早已摸透了他娘的性子。遂，妇人无奈道：“那你前三天拖欠的也要补上。”
“啊！”褚灵鹤假装苦叫一声，明里答应了，可暗里却把它当成了耳旁风。说了几句“娘最好了”之类的话，哄那溺爱儿子的妇人笑了几下，褚灵鹤随即欲逃。
可走不了三步，褚灵鹤就被站着发呆的陆小山挡了下来。褚灵鹤见陆小山的穿着和自己等人完全不一样，加之又面生，可更重要的是，他那呆中透傻的气质叫褚灵鹤一睹难舍。
褚灵鹤好奇道：“喂，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谁？”问得还算友好。
可陆小山没有理会他，只是直勾勾地、呆呆傻傻地看着那妇人，心里却奇怪地想着，她要是没有怀孕，应该和根竹子一样纤细而修长。也不知道，陆小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
唉！如果她是我娘该有多好！
褚灵鹤见陆小山压根就没有听自己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他娘，便不由怒从心头起。这个小大王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便用力推搡了陆小山一下，又扯开嗓子道：“我问你话呢，你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
陆小山被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草石间，所幸也不痛，他也就继续没有理会被自己惹怒的褚灵鹤。
褚灵鹤见此，心中的执拗也被引了起来，今日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他见陆小山生得单薄，便撸起袖子，想要和陆小山堂堂正正打一架。
妇人一见，就急忙上前扯住褚灵鹤，道：“住手！”妇人干预了，褚灵鹤就只好作罢，将此架暂往后移。妇人见陆小山生得单薄，又有点呆而可能受人欺负，便不由怜惜之心大起。
妇人因为身怀六甲，不能蹲下，故只是作状扶起陆小山，和颜悦色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陆小山没有答话，依然只是呆呆地看着可能母爱泛滥的妇人。妇人显然修养极好，竟完全没有生气，只是褚灵鹤又气恼了。他怒指着胆敢再度挑战自己威严的陆小山，怒道：“看什么看？我娘问你话呢？”
“鹤儿！”妇人反而指责了自己儿子，去袒护不认识的陆小山。妇人又伸手给陆小山，并温柔道：“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妇人本以为这样的温柔亲切应该可以感化他了，他也应该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了。可谁知，陆小山的呆气可真不一般，以致她完全是在对牛弹琴。
陆小山不管，利索爬起来，转身就跑，丢下一脸讶然的妇人和愤怒的褚灵鹤。
可是，陆小山没跑几步，便撞到了一人，又跌倒在地。
陆小山没有叫疼，只是抬眼望去，正是昨日才回来的褚师道。总算是见到一个熟人了，陆小山也算安心了。
褚师道拉起陆小山，却是对躲在妇人背后的褚灵鹤冷言道：“功课可做完了？这么早就出来胡闹！”
褚灵鹤不满了，微微忿道：“哪有胡闹？”可又怕惹得褚师道生气，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便示弱道：“早就已经做完了，不信？你问娘！”褚灵鹤将右手伸在妇人背后，轻轻拉扯着她的衣服以求助。
褚师道看向妇人，依然没有理会不知所措的陆小山。妇人轻轻点头，也算又救了褚灵鹤一回。褚灵鹤这才放心，万千感慨，却浓缩成一句话：还是娘好！
褚师道狐疑，因为他知道妇人最疼爱褚灵鹤，帮他圆谎早已不是一两回了。妇人见褚师道不相信自己，便连忙转移话题，问及被晾在一旁的陆小山：“这孩子就是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吧？”
褚师道这才暂时放过褚灵鹤一马，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一看到陆小山的痴呆样，褚师道就想起了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导致的数十人惨死兽口的惨案，他也就越发不想看到这个小证人。
妇人重新打量了陆小山几下，忽对褚灵鹤道：“鹤儿，还不带你这位小师弟去走走？”褚灵鹤闻言一愣，又看到妇人偷偷地对自己调皮般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焉能还不知？
褚灵鹤如醍醐灌顶般地“喔喔”两下，赶忙应承了下来，也不管陆小山愿不愿意，上前拉着他就跑。
褚师道这才明白妇人的良苦用心，却也只得苦笑道：“你呀你，瞧瞧他都快被你宠成什么样了！”
“你对他这么凶，我能不对他好点吗？”妇人将错过推到褚师道头上，可他却又马上推回来：“你要不是百般地溺爱他，我会对他这么严厉吗？”
这可真是一桩包青天都难断的万家公案！
妇人轻笑几声，又转移话题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今年多大了？”妇人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可褚师道空张嘴却无言，尴尬地杵在原地，他好像也不知道。
“唉！”妇人轻叹一声，又问：“那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褚师道想了想，虽然也没有认真想过，但还是道：“就收他为徒吧！至于再往后，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远处，褚灵鹤偷眼见褚师道应该看不到自己了，这才放下心来，遂对被自己强行拉过来的陆小山不客气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褚师道，他就安心了，又或许是因为褚灵鹤和他差不多大，没有了紧张感，这次陆小山回答了：“我叫陆小山。”
褚灵鹤还算满意，又道：“我叫褚灵鹤，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我也十二岁，你几月份出生的？”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褚灵鹤一惊，却又紧接着一喜，道：“那我应该比你大，我是你师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陆小山虽呆却不傻，他断然拒绝了，质疑道：“凭什么？”
褚灵鹤一愣，这傻小子居然还敢不同意，真是反了天了，遂怒道：“怎么？还想打一架？”也就只有褚师道不在的时候，褚灵鹤才敢这么“豪放不羁”。
陆小山看了看褚灵鹤气急败坏般的模样，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遂又拒绝道：“我不打架。小时候，我把我村里的小胖打得鼻子都出血了，我娘就用竹条狠狠打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打架了。”
陆小山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不是我怕你，而是因为我答应过我娘。没想到，这还真就唬住了嚣张跋扈的褚灵鹤，他亦改口道：“竹条有什么好怕的，我爹的戒尺打起来才痛呢！”
二人顿感投机，边走边说，边说边走。
通过褚灵鹤之口，陆小山知道了那妇人叫姚嬿兮，那教小孩子们读书的叫佚茗。又知道了夭桃林、六杏林、疏桐林等等。而这几天青溪山之所以如此热闹，完全没有半分世外仙家的飘逸气度，是因为这几日正好是青溪山十年一度的斗兽节。
只是，在他二人走到一处茂盛的林子前时，褚灵鹤就不再带陆小山往前走了。
“为什么不能再往前走了？”陆小山疑惑着问拦住自己的褚灵鹤。
褚灵鹤严重警告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进出。”
“为什么？”陆小山刨根问底道。褚灵鹤故作惊悚状，就像是在吓唬无知的小孩子一样，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听大师兄说里面关了很多妖怪，吃人的妖怪。”
一听到“妖怪”这两个字，陆小山就又痴呆起来，也没有再管可能是自己跟自己说的褚灵鹤。褚灵鹤没有注意到、陆小山被自己勾起了伤心往事，仍然是说得不亦悦乎：“可小时候，我偷偷溜进去过一次，也没有见到什么妖怪，反倒是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顿。可知，那些话儿都是哄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
褚灵鹤老气横秋的，却发现陆小山只是低头发呆，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便推了一下陆小山，道：“喂！你发什么呆啊？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这座林子，正是山顶的疏桐林。至于里面到底有没有妖怪，这还要继续看下去。
(本章完)
钻入那处人群中，陆小山看到了一只风流倜傥的白鹤、和一只英姿飒爽的白鹿在对峙着。
那白鹤伫着一双修长纤细的腿，挺着一只纤细修长的喙，披着一身雪白雪白的羽衣，无所谓地看着如临大敌的白鹿。这白鹿的四肢亦是纤细修长，却又强健有力。而那对嶙峋虬结的角，可谓是鬼斧神工，刺中便是死，擦着便是伤，看着亦是胆破心怵。
此时，白鹿在得到了它的主人、一个青衣公子的命令后，向它的对手发动了攻击。
鹿，本就以速度如风而得以傲视群雄。而这白鹿，更是鹿中的佼佼者，其速度更是冠绝天下。白鹿一跑起来，就好似一阵白风，风驰电掣的，完全不给它的对手以反应之机。
快快快！快到陆小山都看花了眼。
可岂料褚灵鹤对白鹤的吹嘘也不尽是虚言，单就速度这一项，还仿佛真就能和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一较高下。白鹤长唳一声，便扇动翅膀。一起，一落，便将白鹿的狂猛冲劲给避过去了。
白鹿紧急止步，环顾一圈，才知道对手竟跑到了自己身后去。白鹿调转过身来，又低头竖角，朝着白鹤一往无前地冲来。如破甲刀，似穿阵枪，那对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鹿角迅猛刺向白鹤。
白鹿没有其它的招式，白鹤也就不用其它的招式应对。它又展翅飞到了白鹿的屁股后面，好整以暇地站着。
如此三番，就连围观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没意思了，可白鹿还是不变招，犟着一根筋地横冲直撞。原来，白鹿就跟那黔驴一样，只会那么一招。
那么，它的命运便已注定。
“唳！”白鹤长鸣一声，不想再和这无趣的家伙玩了。遂展翅而起，白鹤使出它的铁爪银勾，趁机一把抓住白鹿的嶙峋角。“咯咯咯”的金铁相持之音响起，刺疼了许多人的耳膜。
白鹤和白鹿相持不下，互相较着劲。
虽然白鹤是飞禽，在“角斗”上要吃一定的亏，可它现在却渐渐占了上风。白鹿渐渐力乏，渐渐吃不消了。猛扇翅膀，也不顾它的剧烈挣扎，白鹤就带着白鹿直上九重云霄而去。
其实也没多高，白鹤就松开爪子，一把将它扔了下来，直砸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其实，这是老鹰对付乌龟的办法。
“哦，赢了！”
这场奇怪的决斗随着褚灵鹤的欢欣鼓舞而宣告结束，人们亦散去，败者亦离场。
“既然赢了，就该去读书了吧？”这时，从褚灵鹤背后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妇人来。当然不是因为胖，而是因为她已身怀六甲。妇人很美，也许是因为有身孕的缘故，朦胧中又多了一种母性的光辉。
“娘！”褚灵鹤见是他娘，吓了一跳，却也松了一口气。今早，褚灵鹤没有完成功课就跑出来了，自然要求饶：“娘，你就再让我玩一会儿吗？我保证，呆会儿补上。”
褚灵鹤的求饶果然有用，大概是早已摸透了他娘的性子。遂，妇人无奈道：“那你前三天拖欠的也要补上。”
“啊！”褚灵鹤假装苦叫一声，明里答应了，可暗里却把它当成了耳旁风。说了几句“娘最好了”之类的话，哄那溺爱儿子的妇人笑了几下，褚灵鹤随即欲逃。
可走不了三步，褚灵鹤就被站着发呆的陆小山挡了下来。褚灵鹤见陆小山的穿着和自己等人完全不一样，加之又面生，可更重要的是，他那呆中透傻的气质叫褚灵鹤一睹难舍。
褚灵鹤好奇道：“喂，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谁？”问得还算友好。
可陆小山没有理会他，只是直勾勾地、呆呆傻傻地看着那妇人，心里却奇怪地想着，她要是没有怀孕，应该和根竹子一样纤细而修长。也不知道，陆小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
唉！如果她是我娘该有多好！
褚灵鹤见陆小山压根就没有听自己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他娘，便不由怒从心头起。这个小大王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便用力推搡了陆小山一下，又扯开嗓子道：“我问你话呢，你是个哑巴，还是个傻子？”
陆小山被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草石间，所幸也不痛，他也就继续没有理会被自己惹怒的褚灵鹤。
褚灵鹤见此，心中的执拗也被引了起来，今日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他见陆小山生得单薄，便撸起袖子，想要和陆小山堂堂正正打一架。
妇人一见，就急忙上前扯住褚灵鹤，道：“住手！”妇人干预了，褚灵鹤就只好作罢，将此架暂往后移。妇人见陆小山生得单薄，又有点呆而可能受人欺负，便不由怜惜之心大起。
妇人因为身怀六甲，不能蹲下，故只是作状扶起陆小山，和颜悦色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陆小山没有答话，依然只是呆呆地看着可能母爱泛滥的妇人。妇人显然修养极好，竟完全没有生气，只是褚灵鹤又气恼了。他怒指着胆敢再度挑战自己威严的陆小山，怒道：“看什么看？我娘问你话呢？”
“鹤儿！”妇人反而指责了自己儿子，去袒护不认识的陆小山。妇人又伸手给陆小山，并温柔道：“没事，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妇人本以为这样的温柔亲切应该可以感化他了，他也应该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了。可谁知，陆小山的呆气可真不一般，以致她完全是在对牛弹琴。
陆小山不管，利索爬起来，转身就跑，丢下一脸讶然的妇人和愤怒的褚灵鹤。
可是，陆小山没跑几步，便撞到了一人，又跌倒在地。
陆小山没有叫疼，只是抬眼望去，正是昨日才回来的褚师道。总算是见到一个熟人了，陆小山也算安心了。
褚师道拉起陆小山，却是对躲在妇人背后的褚灵鹤冷言道：“功课可做完了？这么早就出来胡闹！”
褚灵鹤不满了，微微忿道：“哪有胡闹？”可又怕惹得褚师道生气，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便示弱道：“早就已经做完了，不信？你问娘！”褚灵鹤将右手伸在妇人背后，轻轻拉扯着她的衣服以求助。
褚师道看向妇人，依然没有理会不知所措的陆小山。妇人轻轻点头，也算又救了褚灵鹤一回。褚灵鹤这才放心，万千感慨，却浓缩成一句话：还是娘好！
褚师道狐疑，因为他知道妇人最疼爱褚灵鹤，帮他圆谎早已不是一两回了。妇人见褚师道不相信自己，便连忙转移话题，问及被晾在一旁的陆小山：“这孩子就是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吧？”
褚师道这才暂时放过褚灵鹤一马，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一看到陆小山的痴呆样，褚师道就想起了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导致的数十人惨死兽口的惨案，他也就越发不想看到这个小证人。
妇人重新打量了陆小山几下，忽对褚灵鹤道：“鹤儿，还不带你这位小师弟去走走？”褚灵鹤闻言一愣，又看到妇人偷偷地对自己调皮般地眨了一下眼睛，他焉能还不知？
褚灵鹤如醍醐灌顶般地“喔喔”两下，赶忙应承了下来，也不管陆小山愿不愿意，上前拉着他就跑。
褚师道这才明白妇人的良苦用心，却也只得苦笑道：“你呀你，瞧瞧他都快被你宠成什么样了！”
“你对他这么凶，我能不对他好点吗？”妇人将错过推到褚师道头上，可他却又马上推回来：“你要不是百般地溺爱他，我会对他这么严厉吗？”
这可真是一桩包青天都难断的万家公案！
妇人轻笑几声，又转移话题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今年多大了？”妇人一口气问出三个问题，可褚师道空张嘴却无言，尴尬地杵在原地，他好像也不知道。
“唉！”妇人轻叹一声，又问：“那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褚师道想了想，虽然也没有认真想过，但还是道：“就收他为徒吧！至于再往后，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远处，褚灵鹤偷眼见褚师道应该看不到自己了，这才放下心来，遂对被自己强行拉过来的陆小山不客气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褚师道，他就安心了，又或许是因为褚灵鹤和他差不多大，没有了紧张感，这次陆小山回答了：“我叫陆小山。”
褚灵鹤还算满意，又道：“我叫褚灵鹤，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我也十二岁，你几月份出生的？”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褚灵鹤一惊，却又紧接着一喜，道：“那我应该比你大，我是你师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陆小山虽呆却不傻，他断然拒绝了，质疑道：“凭什么？”
褚灵鹤一愣，这傻小子居然还敢不同意，真是反了天了，遂怒道：“怎么？还想打一架？”也就只有褚师道不在的时候，褚灵鹤才敢这么“豪放不羁”。
陆小山看了看褚灵鹤气急败坏般的模样，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遂又拒绝道：“我不打架。小时候，我把我村里的小胖打得鼻子都出血了，我娘就用竹条狠狠打了我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打架了。”
陆小山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不是我怕你，而是因为我答应过我娘。没想到，这还真就唬住了嚣张跋扈的褚灵鹤，他亦改口道：“竹条有什么好怕的，我爹的戒尺打起来才痛呢！”
二人顿感投机，边走边说，边说边走。
通过褚灵鹤之口，陆小山知道了那妇人叫姚嬿兮，那教小孩子们读书的叫佚茗。又知道了夭桃林、六杏林、疏桐林等等。而这几天青溪山之所以如此热闹，完全没有半分世外仙家的飘逸气度，是因为这几日正好是青溪山十年一度的斗兽节。
只是，在他二人走到一处茂盛的林子前时，褚灵鹤就不再带陆小山往前走了。
“为什么不能再往前走了？”陆小山疑惑着问拦住自己的褚灵鹤。
褚灵鹤严重警告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进出。”
“为什么？”陆小山刨根问底道。褚灵鹤故作惊悚状，就像是在吓唬无知的小孩子一样，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听大师兄说里面关了很多妖怪，吃人的妖怪。”
一听到“妖怪”这两个字，陆小山就又痴呆起来，也没有再管可能是自己跟自己说的褚灵鹤。褚灵鹤没有注意到、陆小山被自己勾起了伤心往事，仍然是说得不亦悦乎：“可小时候，我偷偷溜进去过一次，也没有见到什么妖怪，反倒是被我爹狠狠打了一顿。可知，那些话儿都是哄骗你们这些小孩子的。”
褚灵鹤老气横秋的，却发现陆小山只是低头发呆，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便推了一下陆小山，道：“喂！你发什么呆啊？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这座林子，正是山顶的疏桐林。至于里面到底有没有妖怪，这还要继续看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