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狐秀女
thu oct 20 09:55:10 cst 2016
东宫寝殿，皇帝司马仁已经褪去龙冠龙袍，一身素衣在绣榻之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
醒时，皇帝的做派，就是皇帝。
醉了，啥子皇帝哦，其实也就是个男人。
姬如花看了一眼酒后燥热，口吐醉语的夫君，一言不发，掀起纱帘走出内室门外。
见皇后出来，东宫掌事太监高学海立马俯身向前一恭道：“娘娘，是否让老奴现在就去办理？”
姬如花瞟了一眼这个已经鬓有冰霜的年迈宫人，心绪竟然少许平复了下来。
想那姬氏，原本就是前朝显赫之家，世代三公九卿。
自百年之前，姬如花先祖被封为外姓之王，姬氏在皇都的本族，循的更是王家礼制。
这高学海，就是当年在王府内的一名老太监。姬如花嫁君从龙后，又将这高老监带到后宫之中，负责统管内侍一应事务。
高学海见姬如花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双膝一曲，竟然跪了下去，双手伏地，前额扣地，敲得宫砖“砰……砰……”作响。
高学海边磕头，边口中言道：“娘娘，老奴当年因父母双亡、饥寒难忍，犯下偷盗府库之罪，本该斩去双手，以明法典。正是您的祖父审查案卷时念我年幼可怜，又是逼不得已，竟替我交了十倍罚金，更轻判我入狱三年。三年后，我这无家之人看透世间冷暖，自愿净身入府，伺候姬家。从那时起，我的心中就已经没有自己，只有如何报姬家恩德了……”
姬如花听他此时此刻说起这段往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由双手搀起高学海，眼中也要落下泪来，颤声言道：“高公公，只是此事……此事毕竟有违天德。”
那高学海哽咽答道：“娘娘，几十年来，姬家三代待我恩重如山。从伺候老少两位王爷，后来又看着您出生、长大，再到现在从龙伴驾，我这无父无母、无根无后之人，早已把姬家的命运视为归宿了。这件事，您就放心交给老奴去办吧。”
片刻之后，那东宫掌事太监高学海领着两名提笼小监和一乘小轿，出东宫偏门，往那皇宫东侧的储秀宫而去。
近至宫门前，值更太监见他到来，先是一惊，随即躬身行礼，正准备高唱一句“东宫掌事大太监高学海”的名号以示通报，却被高老监挥手制止。
高学海随手抛了一块碎银给那门监，大咧咧地说：“皇后娘娘单召一位女官侍读，不用搞得鸡飞狗跳。看你值更尽责，这银子赏你耍钱玩。”
那值更门监哪遇到过这等好事，这几日正赌输了月俸，愁钱换酒喝，喜滋滋怀了银子，满口公公吉祥，公公吉祥，目送高学海走进宫去。
却说这储秀宫并非哪位嫔妃侧殿，而是历年各地遴选入宫的年少秀女，初学宫规所在。
想当年，昏君端木罡极好女色，这储秀宫里一度云集天下美色秀女数百人。
而司马仁广施仁政，这秀女的规模大大压缩，已不到当年十分之一了。
在这储秀宫内，新入秀女大都年在豆蔻（13、4岁哦），虽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但毕竟年纪偏小，发育不全，况且还需众位学官、嬷嬷教授琴棋书画的基本技能、后宫繁杂恼人的言行规矩。
每年新年之后，便是秀女宫选之期，先由太监、嬷嬷初选那些已近破瓜之年（二八，也就是16岁哦）的女官进行考核，入选之女再请宫廷画师临摹肖像，进呈御览挑选。
这些年来，秀女们或嫔或妃，或被选中赐给王侯做为妻妾，早已轮换多批了。
这日高学海前来之时，储秀宫内尚有秀女二十八名，其中二十七人乃是近三年才入宫，年龄均小。
只有一个名为玉婵儿的女孩儿，已经年至二九（18岁），在此住了整整五年，却仍为秀女。
若说这玉婵儿，其父是磐龙游商，母亲却是灵狐国一富户家的千金。
当年，那当地官员寻得此女，视作珍宝献进宫来。
这女子，其实生得国色天香，无论相貌身段还是学识女工，在诸多秀女中必算得上是中上之姿。
不过，玉婵儿天生冷艳孤傲，对周边的太监、嬷嬷不懂巴结逢迎，对那宫廷画师也从不懂得拿银子打点。
唉，这般性格如在当代，当属“酷酷”的一族，也许对了不少人口味，可在当时那皇宫之中，玉婵儿如何能在薄情寡义、噬人无血的后宫争斗占得先手。
因此，时至今日，明眸皓齿、娇艳欲滴的玉婵儿仍是明珠暗投、待字宫中，困为储秀。
殊不知，这次皇后姬如花在内宫千百女子的花名册中，正是选中了这位发育已全，却鲜有人识的深宫秀女――玉婵儿。
那高学海进得储秀宫中，单独来见玉婵儿，口中宣道：“皇后懿旨，召玉婵儿入东宫侍读。”
玉婵儿虽是心中诧异，但她本就少言寡语，更兼是皇后懿旨哪容发问？遂整理衣衫，随高学海快步走出储秀宫，上轿而去。
高学海领着小轿，返回东宫，却抄事先清空的小径，把玉婵儿送到了寝殿侧房。
这女孩儿虽然生性高傲，但首次被帝后所召，初入这正宫的华丽宫殿，依然是心头如小鹿猛撞，手心发热、额有微汗。
就在此时，留在内室的姬如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脚步人声。
她眉间一颤，将那后半碗益肾合欢散喂入司马仁口中，站起身来对外说道：“高公公，你把她带进来吧。”
话音一落，高学海便已将那玉婵儿领入内室。
姬如花见到此女，心中也是一诧。原以为，这五年都未选出储秀宫的女官，当是姿色平庸之辈，不料当面一见，竟是位绝代佳人，这心口的滋味就更加杂陈了。
玉婵儿站在那里，内心早已变成一片惊惧。
高学海口口声声对她说，是皇后娘娘宣她侍读，却怎么把她领进了寝殿内室，而且靠里那张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她不敢定睛去看那男子是谁，战战兢兢瞅了一眼姬如花，见这皇后脸色非善，仿佛罩上了一层冰霜，更是怕得语无伦次：“娘娘……娘娘……这……这……”
事已至此，姬如花此时也已是身不由己，心中一横，冷冷说道：“褪去衣衫。”
玉婵儿心中大骇：“不成……不成……娘娘……不成……”
姬如花心中不耐，冷哼一声，眼睛盯住玉婵儿的脸。
高学海在门外沉声说道：“皇后下的是懿旨。玉婵儿，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这同样是死罪，同样要诛你九族的。”
东宫寝殿，皇帝司马仁已经褪去龙冠龙袍，一身素衣在绣榻之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
醒时，皇帝的做派，就是皇帝。
醉了，啥子皇帝哦，其实也就是个男人。
姬如花看了一眼酒后燥热，口吐醉语的夫君，一言不发，掀起纱帘走出内室门外。
见皇后出来，东宫掌事太监高学海立马俯身向前一恭道：“娘娘，是否让老奴现在就去办理？”
姬如花瞟了一眼这个已经鬓有冰霜的年迈宫人，心绪竟然少许平复了下来。
想那姬氏，原本就是前朝显赫之家，世代三公九卿。
自百年之前，姬如花先祖被封为外姓之王，姬氏在皇都的本族，循的更是王家礼制。
这高学海，就是当年在王府内的一名老太监。姬如花嫁君从龙后，又将这高老监带到后宫之中，负责统管内侍一应事务。
高学海见姬如花看着自己却不言语，双膝一曲，竟然跪了下去，双手伏地，前额扣地，敲得宫砖“砰……砰……”作响。
高学海边磕头，边口中言道：“娘娘，老奴当年因父母双亡、饥寒难忍，犯下偷盗府库之罪，本该斩去双手，以明法典。正是您的祖父审查案卷时念我年幼可怜，又是逼不得已，竟替我交了十倍罚金，更轻判我入狱三年。三年后，我这无家之人看透世间冷暖，自愿净身入府，伺候姬家。从那时起，我的心中就已经没有自己，只有如何报姬家恩德了……”
姬如花听他此时此刻说起这段往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由双手搀起高学海，眼中也要落下泪来，颤声言道：“高公公，只是此事……此事毕竟有违天德。”
那高学海哽咽答道：“娘娘，几十年来，姬家三代待我恩重如山。从伺候老少两位王爷，后来又看着您出生、长大，再到现在从龙伴驾，我这无父无母、无根无后之人，早已把姬家的命运视为归宿了。这件事，您就放心交给老奴去办吧。”
片刻之后，那东宫掌事太监高学海领着两名提笼小监和一乘小轿，出东宫偏门，往那皇宫东侧的储秀宫而去。
近至宫门前，值更太监见他到来，先是一惊，随即躬身行礼，正准备高唱一句“东宫掌事大太监高学海”的名号以示通报，却被高老监挥手制止。
高学海随手抛了一块碎银给那门监，大咧咧地说：“皇后娘娘单召一位女官侍读，不用搞得鸡飞狗跳。看你值更尽责，这银子赏你耍钱玩。”
那值更门监哪遇到过这等好事，这几日正赌输了月俸，愁钱换酒喝，喜滋滋怀了银子，满口公公吉祥，公公吉祥，目送高学海走进宫去。
却说这储秀宫并非哪位嫔妃侧殿，而是历年各地遴选入宫的年少秀女，初学宫规所在。
想当年，昏君端木罡极好女色，这储秀宫里一度云集天下美色秀女数百人。
而司马仁广施仁政，这秀女的规模大大压缩，已不到当年十分之一了。
在这储秀宫内，新入秀女大都年在豆蔻（13、4岁哦），虽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但毕竟年纪偏小，发育不全，况且还需众位学官、嬷嬷教授琴棋书画的基本技能、后宫繁杂恼人的言行规矩。
每年新年之后，便是秀女宫选之期，先由太监、嬷嬷初选那些已近破瓜之年（二八，也就是16岁哦）的女官进行考核，入选之女再请宫廷画师临摹肖像，进呈御览挑选。
这些年来，秀女们或嫔或妃，或被选中赐给王侯做为妻妾，早已轮换多批了。
这日高学海前来之时，储秀宫内尚有秀女二十八名，其中二十七人乃是近三年才入宫，年龄均小。
只有一个名为玉婵儿的女孩儿，已经年至二九（18岁），在此住了整整五年，却仍为秀女。
若说这玉婵儿，其父是磐龙游商，母亲却是灵狐国一富户家的千金。
当年，那当地官员寻得此女，视作珍宝献进宫来。
这女子，其实生得国色天香，无论相貌身段还是学识女工，在诸多秀女中必算得上是中上之姿。
不过，玉婵儿天生冷艳孤傲，对周边的太监、嬷嬷不懂巴结逢迎，对那宫廷画师也从不懂得拿银子打点。
唉，这般性格如在当代，当属“酷酷”的一族，也许对了不少人口味，可在当时那皇宫之中，玉婵儿如何能在薄情寡义、噬人无血的后宫争斗占得先手。
因此，时至今日，明眸皓齿、娇艳欲滴的玉婵儿仍是明珠暗投、待字宫中，困为储秀。
殊不知，这次皇后姬如花在内宫千百女子的花名册中，正是选中了这位发育已全，却鲜有人识的深宫秀女――玉婵儿。
那高学海进得储秀宫中，单独来见玉婵儿，口中宣道：“皇后懿旨，召玉婵儿入东宫侍读。”
玉婵儿虽是心中诧异，但她本就少言寡语，更兼是皇后懿旨哪容发问？遂整理衣衫，随高学海快步走出储秀宫，上轿而去。
高学海领着小轿，返回东宫，却抄事先清空的小径，把玉婵儿送到了寝殿侧房。
这女孩儿虽然生性高傲，但首次被帝后所召，初入这正宫的华丽宫殿，依然是心头如小鹿猛撞，手心发热、额有微汗。
就在此时，留在内室的姬如花已经听到了门外的脚步人声。
她眉间一颤，将那后半碗益肾合欢散喂入司马仁口中，站起身来对外说道：“高公公，你把她带进来吧。”
话音一落，高学海便已将那玉婵儿领入内室。
姬如花见到此女，心中也是一诧。原以为，这五年都未选出储秀宫的女官，当是姿色平庸之辈，不料当面一见，竟是位绝代佳人，这心口的滋味就更加杂陈了。
玉婵儿站在那里，内心早已变成一片惊惧。
高学海口口声声对她说，是皇后娘娘宣她侍读，却怎么把她领进了寝殿内室，而且靠里那张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
她不敢定睛去看那男子是谁，战战兢兢瞅了一眼姬如花，见这皇后脸色非善，仿佛罩上了一层冰霜，更是怕得语无伦次：“娘娘……娘娘……这……这……”
事已至此，姬如花此时也已是身不由己，心中一横，冷冷说道：“褪去衣衫。”
玉婵儿心中大骇：“不成……不成……娘娘……不成……”
姬如花心中不耐，冷哼一声，眼睛盯住玉婵儿的脸。
高学海在门外沉声说道：“皇后下的是懿旨。玉婵儿，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这同样是死罪，同样要诛你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