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认亲
一行众人到得大厅之中，自有佣人奉上茶水。厅上已坐了不少人，瞧来都是柳承江请来的大夫。这些人正自交头接耳，林常心急如焚，片刻也不愿耽误。也听不进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当即让柳承江带路，去找柳沁。
柳承江带着众人来到后进，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住了。林常就着窗口一看，这一眼只看得目呲欲裂。只见柳沁戴着手铐脚镣，拴在墙壁之上，两个佣妇正喂她吃饭。转过头来对柳承江怒目而视，直欲扑上前去拼命。黄汉尘见了，忙横过身子挡在他身前，以防柳承江发难。
柳承江沉着脸道：“我早说了沁儿心智失常，这泰山之上悬崖甚多，若不将她锁了起来，只怕哪一天跑了出去，一有不慎，摔下了深渊，那便悔之莫及了。”林常怒气未消，“哼”了一声，推门而入。
柳沁见有人进来，竟认不出林常来，只不住“呵呵”傻笑。林常心中一痛，走近前去，柔声道：“妹妹不怕，哥哥来救你来了。”柳沁仍只傻笑，口中喃喃道：“哥哥，哥哥。”林常见她目光呆滞，蓬头垢面，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急忙收摄心神，强忍难受，扒开柳沁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
突然间“呛啷啷”一阵响，林常胸口吃痛，却是柳沁一拳打在林常胸口。只听柳沁傻笑道：“一人一个，永不分开。嘿嘿！哥哥……师父……哥哥。”黄汉尘忙过来将林常扶起，林常苦笑道：“不碍事的。”又坐在柳沁身前，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道：“妹妹，你先睡一会儿，哥哥一定将你治好。”柳沁望着他傻傻一笑。林常掏出金针，轻轻在她脑后“风府穴”上一点，柳沁缓缓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林常转头对黄汉尘道：“大哥，借你断水刀一用。”黄汉尘全都看在眼里，心知林常的想法，伸手背后，拔出刀来，道：“让我来吧！”只见寒光一闪，“锵锵”两响，柳沁手上镣铐落地，接着又将她脚上镣铐也斩断了。柳承江身后那弟子踏上一步，林常站起身来，凝目瞪视。那弟子为林常气势所摄，竟再也没踏出第二步。黄汉尘刀不还鞘，伸手在刀刃边轻轻一抹。
柳承江将手下拦住，叹了口气，道：“由得你了，这山上药材齐备，你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便是。”说着转身出门而去。林常在身后朗声道：“将那一群庸医全都请下山去吧。”柳承江脚步不停，伸手挥了挥，示意明白了。
林常转身出门，站在回廊上，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黄汉尘跟在身后，也不相劝，由得他发泄心中愤懑。
过了一会儿，林常哭声渐止，抬头道：“让大哥见笑了。”黄汉尘道：“兄弟性情中人，何笑之有？”又问道：“你师妹病情如何？”林常眼圈一红，道：“沁儿毒发已久，幸得柳承江以纯阳内力护住心脉，这才暂无性命之忧。”心中气极柳承江用铁链锁住柳沁，连舅舅也不叫了。又道：“但看沁儿眼前情形，只怕也不过七日之命了。”
黄汉尘安慰道：“兄弟医术通神，定有解救之法。”林常叹了口气，道：“此前我便有心要解她身上剧毒，但此毒直攻心脉，若是不得其法，甚是凶险。如今毒性上脑，更是麻烦，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只怕……”黄汉尘正不知如何抚慰，走廊上走来一丫鬟，轻声道：“二位公子，夫人有请。”
黄汉尘看了看林常，林常想起酒楼中那二人所说，掌门夫人对柳沁甚是疼爱，便点了点头，道：“姐姐头前带路。”穿过回廊，转过一排厢房，到了一处院子之中。院子里种满了十来棵松树，看地上泥土，竟似新近移栽过来的。那丫鬟将二人带到正厅，道：“二位公子稍待，我这便去请夫人。”
二人坐了片刻，喝了两口茶水，自厅后转出来一个贵妇，身着绛紫长裙，头戴金钗，容貌甚美，款款而来。二人见主人到了，忙站起身来。那贵妇行了一礼，道：“二位不必多礼，请坐。”黄汉尘依言坐下了，林常却仍站着，道：“你……你是舅……舅母？”那贵妇浑身一震，死死盯着林常道：“你……你叫我什么？”林常道：“你是舅母么？柳掌门说他是我舅舅。”
那贵妇道：“你……你是常儿？”林常点了点头，那贵妇神色悲苦，自顾自叹道：“冤孽，冤孽啊！”叹罢又问：“你怎的来了？我听下人说今日又来了一个神医，便想见上一见，竟难道便是你么？嗯……林大哥教你学医了么？”口中的林大哥自然便是林回了。林常给她这一通问，不知如何回答，便道：“我来替沁儿治病解毒。”
夫人又问：“你认得沁儿？”林常恭谨答道：“沁儿是家父弟子，自小一同长大。”夫人听得此言，浑身剧震，颤声道：“沁儿……沁儿与你从小便在一起？她……她今年十六，庚申年五月二十三未时出生，对么？”林常见她神色大异，隐隐害怕，答道：“沁儿的生辰八字我不得而知，不过依家父所言，沁儿确是在庚申年五月二十三被家父捡回家中。”
夫人呆坐椅中，沉默不语，泪珠滚滚而下。林常不明所以，也不敢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夫人自言自语道：“林大哥，林大哥，可多谢你饶了沁儿性命！”林常本已坐下，听得此话，腾的站起，道：“这……这从何说起？”夫人凄然一笑，道：“冤孽啊！”看了林常一眼，一字一句的道：“沁儿是我亲生骨肉！”
林常大惊失色，道：“那……那是什么……什么道理？你……你怎知道？”夫人凄然道：“我怎知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难怪！难怪一见沁儿便心生亲近，她是我亲生女儿啊！”
林常心中一堆疑问，竟不知从何问起。却听夫人话声一转，道：“常儿，此地你不宜久留，尽快下山去吧！”林常正处于震惊之中，下意识的问道：“什么？”黄汉尘听了这许久，旁观者清，心中转得快，对林常道：“只怕柳承江不怀好意。”
林常回过神来，道：“那……那怎么会？”眼望夫人，却见夫人缓缓点头。林常心乱如麻，道：“不！不行！沁儿命在旦夕，我怎能弃她于不顾？”夫人大惊，问道：“什么？什么命在旦夕？”林常将适才诊断的一番话说了。
夫人呆若木鸡，泪如泉涌，自言自语道：“苦命的沁儿！我苦命的沁儿！”林常鼻子发酸，沉吟道：“沁儿并非不治，我可行险一试，只是眼下少了一物。”夫人抽噎道：“不知你要何物？圣阳门中有不少珍贵药材，你尽管开口。莫说药物，你便要剜了我心肝来入药，那也尽可使得。”
林常忙摆了摆手，道：“如千年人参、鹿茸等物，虽说珍贵，料来以圣阳门这般声势，得来不难。唯独一味奇物，只怕不易得来。”夫人道：“常儿但说不妨。”林常缓缓说出三个字：“血菩提。”夫人“啊”的一声，道：“血菩提得来不易，圣阳门中并无此物。”
这时却听黄汉尘道：“血菩提是峨眉派镇派奇物，世间流传极少。此去峨眉山路途太过遥远，只怕耽搁不得了。”林常皱眉道：“那便如何是好？”黄汉尘沉吟道：“我却知少林寺中存有七粒血菩提，妙智大师与我颇有点交情，大和尚慈悲为怀，料来求得一两粒并不甚难。”
林常眉头紧锁，道：“少林寺也非一时三刻便能到得了，沁儿只七日之期，只怕也来不及了。”黄汉尘道：“我这有一龟息之法，能使人暂入假死状态，当能延得七日。半月之期，咱们日夜兼程，当能于毒发之前赶到少林。”林常道：“只是此时沁儿神志不清，又怎能习得这龟息之法。”黄汉尘道：“兄弟放心，我以传功度息之法，将内力暂且度入她体内，守住心神，让她入眠便是。”林常心知传功度息大耗元气，于身体有损，便道：“那如何使得？”黄汉尘笑道：“救人性命要紧，这般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林常心下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大哥了。”
当下商议定当，柳夫人道：“事不宜迟，二位今日便在此住下，一会儿我吩咐人将沁儿接来，你们晚上便走。”林常不解，道：“早一刻便好一刻，何不现在便走？”柳夫人摇摇头，道：“只怕你们走不下山。”顿了顿又道：“到了晚上，你自然明白了。”林常虽然心中焦急，见她执意如此，只得依了。
柳夫人当即叫来丫鬟，去将柳沁接到这院子中。黄汉尘以传功度息之法，使得柳沁进入龟息状态。
写得太慢，二更要晚点了，见谅见谅。
(本章完)
柳承江带着众人来到后进，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住了。林常就着窗口一看，这一眼只看得目呲欲裂。只见柳沁戴着手铐脚镣，拴在墙壁之上，两个佣妇正喂她吃饭。转过头来对柳承江怒目而视，直欲扑上前去拼命。黄汉尘见了，忙横过身子挡在他身前，以防柳承江发难。
柳承江沉着脸道：“我早说了沁儿心智失常，这泰山之上悬崖甚多，若不将她锁了起来，只怕哪一天跑了出去，一有不慎，摔下了深渊，那便悔之莫及了。”林常怒气未消，“哼”了一声，推门而入。
柳沁见有人进来，竟认不出林常来，只不住“呵呵”傻笑。林常心中一痛，走近前去，柔声道：“妹妹不怕，哥哥来救你来了。”柳沁仍只傻笑，口中喃喃道：“哥哥，哥哥。”林常见她目光呆滞，蓬头垢面，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急忙收摄心神，强忍难受，扒开柳沁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
突然间“呛啷啷”一阵响，林常胸口吃痛，却是柳沁一拳打在林常胸口。只听柳沁傻笑道：“一人一个，永不分开。嘿嘿！哥哥……师父……哥哥。”黄汉尘忙过来将林常扶起，林常苦笑道：“不碍事的。”又坐在柳沁身前，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道：“妹妹，你先睡一会儿，哥哥一定将你治好。”柳沁望着他傻傻一笑。林常掏出金针，轻轻在她脑后“风府穴”上一点，柳沁缓缓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林常转头对黄汉尘道：“大哥，借你断水刀一用。”黄汉尘全都看在眼里，心知林常的想法，伸手背后，拔出刀来，道：“让我来吧！”只见寒光一闪，“锵锵”两响，柳沁手上镣铐落地，接着又将她脚上镣铐也斩断了。柳承江身后那弟子踏上一步，林常站起身来，凝目瞪视。那弟子为林常气势所摄，竟再也没踏出第二步。黄汉尘刀不还鞘，伸手在刀刃边轻轻一抹。
柳承江将手下拦住，叹了口气，道：“由得你了，这山上药材齐备，你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便是。”说着转身出门而去。林常在身后朗声道：“将那一群庸医全都请下山去吧。”柳承江脚步不停，伸手挥了挥，示意明白了。
林常转身出门，站在回廊上，悲从中来，不由得放声大哭。黄汉尘跟在身后，也不相劝，由得他发泄心中愤懑。
过了一会儿，林常哭声渐止，抬头道：“让大哥见笑了。”黄汉尘道：“兄弟性情中人，何笑之有？”又问道：“你师妹病情如何？”林常眼圈一红，道：“沁儿毒发已久，幸得柳承江以纯阳内力护住心脉，这才暂无性命之忧。”心中气极柳承江用铁链锁住柳沁，连舅舅也不叫了。又道：“但看沁儿眼前情形，只怕也不过七日之命了。”
黄汉尘安慰道：“兄弟医术通神，定有解救之法。”林常叹了口气，道：“此前我便有心要解她身上剧毒，但此毒直攻心脉，若是不得其法，甚是凶险。如今毒性上脑，更是麻烦，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只怕……”黄汉尘正不知如何抚慰，走廊上走来一丫鬟，轻声道：“二位公子，夫人有请。”
黄汉尘看了看林常，林常想起酒楼中那二人所说，掌门夫人对柳沁甚是疼爱，便点了点头，道：“姐姐头前带路。”穿过回廊，转过一排厢房，到了一处院子之中。院子里种满了十来棵松树，看地上泥土，竟似新近移栽过来的。那丫鬟将二人带到正厅，道：“二位公子稍待，我这便去请夫人。”
二人坐了片刻，喝了两口茶水，自厅后转出来一个贵妇，身着绛紫长裙，头戴金钗，容貌甚美，款款而来。二人见主人到了，忙站起身来。那贵妇行了一礼，道：“二位不必多礼，请坐。”黄汉尘依言坐下了，林常却仍站着，道：“你……你是舅……舅母？”那贵妇浑身一震，死死盯着林常道：“你……你叫我什么？”林常道：“你是舅母么？柳掌门说他是我舅舅。”
那贵妇道：“你……你是常儿？”林常点了点头，那贵妇神色悲苦，自顾自叹道：“冤孽，冤孽啊！”叹罢又问：“你怎的来了？我听下人说今日又来了一个神医，便想见上一见，竟难道便是你么？嗯……林大哥教你学医了么？”口中的林大哥自然便是林回了。林常给她这一通问，不知如何回答，便道：“我来替沁儿治病解毒。”
夫人又问：“你认得沁儿？”林常恭谨答道：“沁儿是家父弟子，自小一同长大。”夫人听得此言，浑身剧震，颤声道：“沁儿……沁儿与你从小便在一起？她……她今年十六，庚申年五月二十三未时出生，对么？”林常见她神色大异，隐隐害怕，答道：“沁儿的生辰八字我不得而知，不过依家父所言，沁儿确是在庚申年五月二十三被家父捡回家中。”
夫人呆坐椅中，沉默不语，泪珠滚滚而下。林常不明所以，也不敢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夫人自言自语道：“林大哥，林大哥，可多谢你饶了沁儿性命！”林常本已坐下，听得此话，腾的站起，道：“这……这从何说起？”夫人凄然一笑，道：“冤孽啊！”看了林常一眼，一字一句的道：“沁儿是我亲生骨肉！”
林常大惊失色，道：“那……那是什么……什么道理？你……你怎知道？”夫人凄然道：“我怎知道？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难怪！难怪一见沁儿便心生亲近，她是我亲生女儿啊！”
林常心中一堆疑问，竟不知从何问起。却听夫人话声一转，道：“常儿，此地你不宜久留，尽快下山去吧！”林常正处于震惊之中，下意识的问道：“什么？”黄汉尘听了这许久，旁观者清，心中转得快，对林常道：“只怕柳承江不怀好意。”
林常回过神来，道：“那……那怎么会？”眼望夫人，却见夫人缓缓点头。林常心乱如麻，道：“不！不行！沁儿命在旦夕，我怎能弃她于不顾？”夫人大惊，问道：“什么？什么命在旦夕？”林常将适才诊断的一番话说了。
夫人呆若木鸡，泪如泉涌，自言自语道：“苦命的沁儿！我苦命的沁儿！”林常鼻子发酸，沉吟道：“沁儿并非不治，我可行险一试，只是眼下少了一物。”夫人抽噎道：“不知你要何物？圣阳门中有不少珍贵药材，你尽管开口。莫说药物，你便要剜了我心肝来入药，那也尽可使得。”
林常忙摆了摆手，道：“如千年人参、鹿茸等物，虽说珍贵，料来以圣阳门这般声势，得来不难。唯独一味奇物，只怕不易得来。”夫人道：“常儿但说不妨。”林常缓缓说出三个字：“血菩提。”夫人“啊”的一声，道：“血菩提得来不易，圣阳门中并无此物。”
这时却听黄汉尘道：“血菩提是峨眉派镇派奇物，世间流传极少。此去峨眉山路途太过遥远，只怕耽搁不得了。”林常皱眉道：“那便如何是好？”黄汉尘沉吟道：“我却知少林寺中存有七粒血菩提，妙智大师与我颇有点交情，大和尚慈悲为怀，料来求得一两粒并不甚难。”
林常眉头紧锁，道：“少林寺也非一时三刻便能到得了，沁儿只七日之期，只怕也来不及了。”黄汉尘道：“我这有一龟息之法，能使人暂入假死状态，当能延得七日。半月之期，咱们日夜兼程，当能于毒发之前赶到少林。”林常道：“只是此时沁儿神志不清，又怎能习得这龟息之法。”黄汉尘道：“兄弟放心，我以传功度息之法，将内力暂且度入她体内，守住心神，让她入眠便是。”林常心知传功度息大耗元气，于身体有损，便道：“那如何使得？”黄汉尘笑道：“救人性命要紧，这般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林常心下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大哥了。”
当下商议定当，柳夫人道：“事不宜迟，二位今日便在此住下，一会儿我吩咐人将沁儿接来，你们晚上便走。”林常不解，道：“早一刻便好一刻，何不现在便走？”柳夫人摇摇头，道：“只怕你们走不下山。”顿了顿又道：“到了晚上，你自然明白了。”林常虽然心中焦急，见她执意如此，只得依了。
柳夫人当即叫来丫鬟，去将柳沁接到这院子中。黄汉尘以传功度息之法，使得柳沁进入龟息状态。
写得太慢，二更要晚点了，见谅见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