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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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物

    黄汉尘终究不愿眼睁睁看着林常就死,眼见向暮凉长剑递到眼前,勉强抬手伸指在长剑上一点。黄汉尘与向暮凉相斗良久,早摸清了他的力道、手法。这一指甚是巧妙,正是向暮凉力道将近未尽之时,而黄汉尘又是从侧面相击。虽然黄汉尘此时手上力道甚微,但竟将向暮凉这一剑点得偏了,长剑自林常右手身侧滑过,只在他右臂上划了道口子。林常本已闭目待死,蓦然间右臂吃痛,不由“啊”的一声大叫,随即睁开眼来。

    向暮凉大怒,虽说是一时大意,但眼前二人此刻手无缚鸡之力,自己竟拾掇不下,自觉颜面尽失。当即冷哼一声,长剑收回再刺,与适才招式一般,只是缓缓而去,一寸一寸的向林常胸口刺去。黄汉尘眼见如此,知他剑上灌注内力,长剑去势虽缓,却稳如泰山,自己此时再也阻他不得。侧首向林常凄然一笑,闭上了双眼。

    林常眼见长剑缓缓刺来,偏生丝毫动弹不得,这般眼睁睁等死的煎熬,直比死了还难受,倒盼望长剑来得快些。长剑去势虽慢,终究不过片刻,刺上了林常胸口。林常却觉得过了一年一般,胸口一痛,心头竟是一松:“终于来了。”心中想起了林回,想起了柳沁,但想得最多的竟是那客栈中只见了一面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失落、遗憾。

    向暮凉长剑刺到林常胸口,却感觉剑势一阻,随即滑向一旁。不由得轻咦一声,要知他这一剑为求稳妥,剑身灌满真气,此时便是精钢也要刺穿了,竟没刺进去。好奇心起,眼前二人都已毫无还手之力,也不怕旁生枝节,长剑甫一入肉,这一剑便不刺下。长剑改刺为挑,将林常怀中物事挑了出来,伸手接住了,竟是一支毛笔,正是林常母亲的遗物。

    向暮凉拿着毛笔一看,突然如癫如狂,大笑道:“阴……阴阳令!阴阳令!”林黄二人倒给他吓了一跳,睁开眼来,见他拿着毛笔哈哈大笑,如疯了一般。林常不由得愣住了:这支笔竟便是传说中的阴阳令么?他又怎么认得?黄汉尘却在一愣之后,暗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探手入怀,掏出一粒药丸,伸指一弹。向暮凉正自哈哈大笑,心神不守,药丸直弹入他喉中。笑声戛然而止,向暮凉喉间突入异物,自然而然的吞了口唾沫,药丸下肚,腹中微觉一凉。向暮凉怒视黄汉尘,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黄汉尘有气无力的道:“玉面毒尊的小玩意儿罢了。”向暮凉一惊,道:“玉面毒尊与你有何交情?”黄汉尘道:“那便与你无关了。”向暮凉并未觉得身上有甚异样,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脸上变幻不定。心下又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他二人杀了,倘若我当真身中剧毒,那便如何是好?”黄汉尘隐隐猜到他心中所想,笑道:“玉面毒尊的毒药,若不是中毒者毫无异像,又怎会死得不明不白?”向暮凉浑身一震,想起江湖中的传言,中了玉面毒尊的毒,往往到死也不自知。顿时信了一大半,喝到:“将解药交出来!”

    黄汉尘大笑道:“今日我兄弟二人便要死在你手下,咱们同归于尽便是。”向暮凉脸上阴晴不定,伸手点了黄汉尘穴道,在他身上搜了个遍,果然搜出一包草药,另有一个瓷瓶,瓶中几粒药丸。黄汉尘笑道:“枉你‘幽冥猛虎’名声不小,竟做如此荒唐之事,即便你搜出解药,又怎知如何服用?”向暮凉心中如何不知此理?只存了万一之念,沉声道:“这瓷瓶中装的可是解药?”黄汉尘道:“你不妨一试。”向暮凉怎敢胡乱服用?沉吟片刻,道:“好!我不杀你二人便是,你将解药给我,我这便下山,饶你二人不死。”黄汉尘哈哈大笑,牵动伤口,不由得咳了一阵,道:“你当姓黄的是三岁小儿么?将解药给了你,岂不是任你宰割?”

    向暮凉沉声问道:“这毒几时发作?”黄汉尘道:“七日之后,睡梦之中,安然而去,并无痛楚,你倒不必担心。”向暮凉冷笑道:“教你瞧瞧我的手段。”伸指在黄汉尘肋下一点,黄汉尘顿时浑身麻痒难当。但他甚是硬气,咬牙强忍,嘴中兀自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不免有些颤抖。向暮凉见他这般,心下暗感佩服,却也颇为恼怒。顺手将林常提了过来,依法施为。

    林常初时强自忍住,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不过半盏茶时光,身上麻痒不止,忍不住呻吟出声。黄汉尘心下不忍,但深知今日若是稍有松口,二人定将客死这破庙之中。伸出手去握住林常右手,以示安慰。

    林常身上麻痒难当,直欲就此死去,眼见向暮凉长剑便在眼前,奋起全身力气,撞向剑尖。向暮凉心知以黄汉尘的脾气,若是林常死在自己剑下,便自己性命不要,也绝不会替自己解毒,有心以林常相要挟,怎肯放任他就此便死?当即长剑一缩,左手推向林常脑袋。林常神志不清,依稀间见到他手掌推来,此时全身无力,下意识的张嘴便咬。向暮凉忘了此时手上拿着阴阳令,无巧不巧,正将阴阳令刺入林常口中。林常张嘴一觉口中有物,也管不得这许多,双唇一合,正咬在阴阳令笔头与笔杆交汇处。

    向暮凉用力回夺,竟未将阴阳令夺回,只将林常门牙都震得松了,口中鲜血直流。要知人身力量最大之处便是牙齿,林常此时除嘴之外,浑身无力,而身上麻痒难忍,口中紧咬一物,竟觉得麻痒稍减,又怎舍得松口?向暮凉心下焦躁,运劲于臂,用力向后一拖,林常紧咬不放。

    蓦地一道霞光自林常口中放出,向暮凉陡见霞光刺眼,双眼一闭,紧跟着只觉小腹一痛,手上一松,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向暮凉直飞出丈许,竟自受伤不轻,眼见林常沐浴在霞光之中,不明其理。想到阴阳令得而复失,站起身来,把心一横,咬一咬牙,挺剑刺向林常。

    眼见长剑将将刺到那道霞光之中,蓦地霞光一亮,向暮凉还不及反应,光芒已到胸膛,只觉胸口如撞上万钧巨石,身子如离弦之箭,后背将墙壁也撞穿了,倒撞出庙。这一下受伤之重,无以复加,只觉体内翻江倒海,五脏移位。挣扎着爬起身来,鲜血狂喷,再也不敢多耽,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耳听得黄汉尘哈哈笑道:“向兄慢走,吃了一枚至尊丹,便宜你了。好好养伤,黄某不日之后必当登门拜访,以报向兄不杀之恩。”心中又喜又悔,喜的是自己身上并未中毒,那一粒药丸乃是“至尊丹”;悔的是未及早下杀手,以致身受重伤,空手而回。而黄汉尘武功实比自己高得太多,待他伤愈之后前来寻仇,却不知如何打发。但当此时,自己身受重伤,纵有斩草除根之心,却已无力再回庙斩杀二人,更何况此时便借他个胆子,也绝不敢再回去了。

    却说林常神志模糊间陡然觉得口中一松,随即眼前光芒大放,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顺畅,麻痒顿止。紧接着脑中一痛,一个声音不住在脑中回荡:“大道在前,羽化登仙!”伴随着纶音,脑中不住重复着这一句话。林常头痛欲裂,不由得大喊一声,就此昏迷倒地。

    过得片刻,林常缓缓醒来,见黄汉尘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暖。伸手地上一撑,竟站了起来,林常顿时愣住了,全身上下察看一番,发现浑身伤势已全然好了。只胸前衣衫一个破洞,胸前一片鲜血,提醒着林常适才并非黄粱一梦。

    回过神来,林常忙问黄汉尘:“大哥,可好些了么?”黄汉尘苦笑一声,道:“提不起力,连穴道也冲不开了。”林常“啊”的一声,道:“大哥穴道还未解。”急忙过去伸掌贴上他腰间“志室穴”,要解了他穴道。不料甫一运力,却觉得丹田处空空荡荡,胸间一阵滞涩,手上竟全无力道。林常大惊,道:“我……我内力……内力没了。”黄汉尘也是一惊,道:“兄弟重伤之余,想必内力暂失,不必惊慌。”林常定了定神,取了金针,以刺穴手法替黄汉尘解了穴道。

    黄汉尘穴道既解,便坐在原地缓缓运气疗伤。林常有心相助,无奈此时内功尽失,只得罢了。林常心中焦急,坐在地上按照平时练功之法,缓缓运气,但丹田之处毫无气息,浑身穴位竟也全不受力。试了几遍,毫无起色,林常无计可施,睁开眼来,只盼黄汉尘能解自己困惑了。

    睁眼见母亲遗物已断为了两截,心下一阵难过,将毛笔捡了起来,笔头与笔杆已然分离。林常心中奇怪,这毛笔连向暮凉也斩之不断,自己内力低微,怎会将笔咬断?仔细看时,见笔头上方连着一截笔杆,断口处光滑整齐。将笔杆拿来一比,笔头上那一截笔杆略细。拿起笔杆一看,却见笔杆中空,内中似有一物。抖了一抖,抖出一张纸来。林常展开一看,巴掌大的纸上写满蝇头小楷: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此之谓《启神录》也!

    林常心道:“难道这便是阴阳令的秘密?这又有什么稀奇的,竟几百年无人得知?”殊不知历来凡得阴阳令之人,无不是小心翼翼的珍藏,不让外人得知,亦绝不会尝试毁坏神物。即便林常,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又怎舍得毁坏母亲遗物?

    林常不及细看,将纸张放在一旁,拿起笔头笔杆两相一合,竟合而为一。接头处严丝合缝,林常用力一扯,竟再也扯之不动。林常疑惑不解,但母亲遗物终究没毁在自己手中,心中欣喜,也不多想,将毛笔揣了。再拿起那一张纸来,正待细看,却见黄汉尘缓缓睁开眼来。

    林常见他脸色好转,心中一喜,问道:“大哥,怎么样?”黄汉尘微笑道:“死不了了,只是伤重,得将养些时日了。”林常大喜:“内伤无碍便好,大哥饿了吧?先吃上些东西。”将酒菜取了过来,林常见烧鸡凉了,想要生火热上一热,黄汉尘半日未进食,饿得慌了,忙将林常拦下,抓起一只烧鸡便吃。林常拿起另一只烧鸡,一块一块撕下来吃着。见黄汉尘自顾自吃菜喝酒,忍不住问道:“大哥,适才我身上大放异光,身上重伤转瞬便即痊愈,你不好奇我当时经历了什么么?”黄汉尘喝了口酒,吞下口中鸡肉,笑道:“不瞒兄弟,我这一生出生入死,多少大场面也都见过了,但适才那般异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事相关阴阳令,如传说非虚,你适才所见所闻,只怕是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你我兄弟肝胆相照,你若想说,我自然仍当从未听过一般;你若不想说,做哥哥的又岂能窥探你的秘密?”

    林常道:“正要请教大哥。”遂将适才情形一并告知了黄汉尘,并说了自己内功尽失一事,又将阴阳令中取出那一张纸条递给了黄汉尘。黄汉尘接过那张纸,放在一旁,先替林常把了把脉,皱了皱眉头,叹道:“兄弟,你……”林常心中一紧,道:“大哥但说无妨。”黄汉尘盯着林常双眼,道:“那向暮凉向你连劈了七掌,你……你功力已被震散。差幸你伤势尽愈,丹田无损,只是内力要从头练起了。”林常默然,黄汉尘安慰道:“兄弟,那圣阳门的《武神诀》也不见得如何高明。圣阳门自柳承江之前的几代,并未有如何了不起的高手,嗯……除了圣阳门创派祖师,号称‘武神’的吕从渠。想是柳承江另有奇遇,我看柳承江和你修炼的《武神诀》虽是一脉相承,但却大有不同。”

    林常凄然道:“他是我舅舅啊!”黄汉尘正色道:“兄弟,你身怀异宝,凡事须得多留一个心眼。柳承江虽是你舅舅,但为何令尊从不告诉你?近年来圣阳门如此兴旺,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令尊为何不投靠柳承江,却带着你隐居山野?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常听得一呆,道:“你……你是说……他到太真谷救我,是为了……为了阴阳令?”黄汉尘叹道:“但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语气一转,道:“兄弟,我瞧那《武神诀》不练也罢,我这有一篇内功心法,带我伤好之后,咱们切磋切磋。”说是切磋,实则是承诺要传林常一套内功了。林常一愣,也不客气,道:“如此兄弟便先谢过大哥了。”

    黄汉尘一笑带过,拿起那张纸条一看,大喜道:“恭喜兄弟!看来我这师父是做不成了,这是一篇内功心法!”林常听得心中一喜,黄汉尘再看向纸条,却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口中不住自言自语:“开什么玩笑?”待得看完,已说了四五句“开什么玩笑?”林常暗道不妙,问道:“怎么了?”黄汉尘道:“这是他娘的什么内功?大违常理!大违常理!”说着指着纸上道:“你看!这里写道:‘尽弃前功,空谷内府。’那是什么道理?要尽弃所学,还要散尽功力以空内府。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连说两句“岂有此理”,显是认为文中太过荒诞。林常却是心中一动,道:“大哥,你看我现在内力尽失,岂不是正好合适?”

    黄汉尘道:“这一节我也想到了,但你再来看。”说着手指下滑,指着一处,道:“你看此处写道:‘起曲骨,至会阴,走长强,气聚百会。’天下武功,断无是理。内息岂能起于任脉之尾?而要习武者尽弃前功,又于这初习之际便自通任督二脉,岂有此理?而内息存于丹田,此乃常理,这《启神录》却说‘气聚百会’,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林常听完,不由得一阵失望,还以为这阴阳令如此了不起,其中所藏心法必当甚为高明才是,不料竟是一篇欺人的胡言乱语。黄汉尘道:“想是哪位前辈高人胡乱写了些,藏在这阴阳令中,跟后人开开玩笑罢了。兄弟也不必灰心,如适才那般异像,那阴阳令定非凡物,终有一天破解了其中之秘。”林常明知他是安慰之言,想起当时脑中那非男非女,似老似少的声音:“大道在前,羽化登仙!”,却也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眼见天色渐晚,林常出门想去打点野味,但此时内功尽失,忙活了半晌,只安了陷阱捉得两只麻雀。两人胡乱吃了,喝上两口酒,倒也稍解饥火。时当初春,晚间气凉,林常在庙中生了堆篝火,将黄汉尘扶上了神龛,黄汉尘盘坐在上,行功疗伤。林常躺在地上,不断想起日间所遇女子,想起那女子面带娇羞,抬头看自己那一眼,心神俱醉。

    越想越难以入睡,心中烦闷,翻身坐起,一提内力,丹田中仍空空如也。想起自己十几念日夜所习的内功从此消散,一阵气苦。又想起那阴阳令,心中存了侥幸之心,暗想:“如若传说不假,那阴阳令定非凡间之物。既不是凡间之物,又岂能以常理度之?说不定那《启神录》是一篇无上心法,只黄大哥不得其法而解罢了。”想到此处,将《启神录》掏了出来,就着火光细看。

    想要照着心法修炼,却怕有甚闪失。转念又一想:“我如今内力尽失,即便不成,也无甚损失,男子汉大丈夫,怕他何来?”当即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按照《启神录》中所书之法呼吸吐纳,气息直沉而下,引向“曲骨”,不料气息一到丹田,却再也下不去了。

    林常本就不抱太大希望,也不着急,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照式而为。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觉得丹田一松,气息直沉而下。林常心中大喜,这一分神,气息却又回了转来。林常也不气馁,既然有了这头一遭,成功便只是时间问题了。当即收摄心神,又在一遍一遍缓缓引气下冲。不知冲了多少遍,终于丹田再次一松,这次林常心无旁骛,专心引导气息,步步为营,稳在曲骨。

    过了盏茶时分,气息再无回退之象。林常一鼓作气,引气下行,直冲会阴。不料气息竟毫不动弹,有了前车之鉴,林常也不心急,一遍遍尝试着冲击穴位。又不知过了多久,穴位关卡毫无动静,林常肚子却饿了。

    缓缓收功,睁开眼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天光大亮,瞧来已近午时。黄汉尘早已醒来多时,坐在神龛上道:“兄弟如此用功,可有收获?”林常一夜未睡,此时竟丝毫不觉疲惫,伸了个懒腰,神为之清,于是将昨晚练功之事对黄汉尘说了。

    黄汉尘只道他内力刚失,心中不甘,连夜重练《武神诀》,不料他竟起手修炼《启神录》。心中关切,忙细问修炼过程,林常一一说了。黄汉尘沉吟道:“这《启神录》若非欺人胡说之道,便非凡尘俗物。你练了一夜,身体并无不适,倒不妨继续修炼一试。但你务须牢记,凡事不可强求。只因此功大违武学道理,其中是福是祸,只有你自己才能得知了。似你这第一个关头,当须循序渐进,会**冲得过便冲,冲不过这《启神录》不练也罢。天下武功多如繁星,这《启神录》若是不成,做哥哥的要为你找上一两篇上乘的内功心法,谅来不成问题。”林常躬身道:“大哥如此相待,倒教小弟无所适从了。”黄汉尘哈哈一笑,道:“兄弟若再说如此见外之言,可就叫哥哥心寒了。罢了,我这便有事要劳烦兄弟。”摸了摸肚子,道:“腹中饥火难耐,要麻烦兄弟再做一回猎人了。”林常笑道:“兄弟肚中也早已饿得慌了,大哥稍待,兄弟去去就来。”

    这一日运气不错,竟有一只大黄兔踩进了陷阱,当下林常提了黄兔回来烤了。二人饱餐之后,黄汉尘道:“咱们这便上路吧!可莫叫那向暮凉带了人来将我二人宰来烤了。”林常“啊哟”一声道:“是我忽略了,那向暮凉一行人可当真不少。”黄汉尘笑道:“要让你一人独闯江湖,可不知要上人家几回当。我料得那向暮凉自顾颜面,定不会将在此受挫之事告知他人,否则昨日我便叫你连夜赶路了。只是阴阳令着实太过诱人,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及早动身吧。”林常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答应了,扶着黄汉尘缓缓下山。

    有人建议我将这本书写成仙侠,又说言语用词稍嫌晦涩。能看出来,作者在这几章之中,正在略作尝试。说实在话,这样写起来于我而言更轻松一些。眼见点击人气如此惨不忍睹,我也不知道这本书是否有人在看。如果有的话,作者不求收藏,不求推荐,只求各位多批评,多提提意见,作者定当虚心接受,尽量去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