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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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境

    林常一只脚刚踏出庙门,想起一事,脸上一红,转身回来嚅嗫道:“大哥,那个……那个……金银在沁儿身上,我……”黄汉尘见他去而复返,正自疑惑,听他这一说,顿时恍然大悟,失笑道:“兄弟囊中羞涩,那可不妙。”掏出一锭金子,抛了过去,道:“你我二人肝胆相照,钱财身外之物,兄弟不必客气。”林常接过金子,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将长剑放下,这才转身走了。

    这间破庙坐落在半山腰上,林常出门下得山来。山脚下几间民房,均已破败,林常不知方向,附近又无人可询,顿时傻了眼。想要回到庙中,想起黄汉尘的笑声,怕他笑自己无能,心中暗想:“总不致迷了道路。”见那几间破屋之间隐约可见一条小道,杂草丛生,咬了咬牙,循着小路走了出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竟见到了官道,林常大喜。上了大路,却不禁又是一愣,不知往左还是往右。眼见将近午时,心下大是焦急。

    呆愣半晌,把心一横,正要往左首走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马嘶。林常大喜,有人便可问路了。站在道路当中,静待来人。只一会儿工夫,便见到来人,却不止一人,当先一乘高头大马,马上乘客器宇轩昂,身披黑甲;马后跟着一行十来人,一般的黑色劲装,腰悬朴刀;人群之后却是两乘轿子,一大一小,一黑一红,八个轿夫分抬两轿,四平八稳,而八人竟毫无气喘之象;轿子之后又是十来人随行,也都是一般装束。

    林常何时见过这种阵势?竟看得呆了,忘了身在道路当中。那马上乘客抬起手来,一行人便都停了下来,那人提起马鞭,手腕轻轻一抖,虚空中“啪”的一声,那人喝到:“你是何人?缘何拦住去路?”林常见了他这一鞭的手法,心中一凜:“是个高手!”口中答得慌乱:“我……我……迷了道,你……你可知左近有一小镇?”那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个乡下浑小子。”身后大轿中有人问道:“为何停下来了?”马上乘客恭敬道:“启……不打紧,一个乡下小子迷了道,拦住了去路。”轿中人淡淡的道:“速速打发了,莫耽搁行程。”马上乘客答了声“是”,回头喝到:“少年,快快让开,否则有你的苦头好吃。”

    林常蓦然醒悟,忙闪身让在一旁,那人颇有深意的看了林常一眼,道:“你要找的小镇便在前方。”说罢一拉缰绳,当先便行。林常待得那一行人从身边走过,这才远远的缀在后面,跟着往前走去。

    林常见那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在前走着,心中不由暗感焦躁。以他的轻功,要赶到头里,不过转瞬之间的事,但说也奇怪,心中暗生敬畏,竟不敢赶过头去。

    所幸过了一炷香时间,便到了那一处小镇。待得众人进了镇子,林常这才进去。四处走了走,镇子本就不大,要买上两匹马已是不易,找了良久,才买到一匹瘦马,只勉强可作代步之用。马车却着实没有,想起黄汉尘颠簸不得,无奈之下,买了一辆牛车,那一头大牯牛倒是颇为神骏。

    林常将马和牛车放在镇口,便去客栈买酒买吃。到得客栈,却见门口站着两名黑衣男子,腰悬朴刀,正是路上所遇之人。门前站着几人,却都被那二人阻在门外。只听一条大汉嚷道:“老子天天来吃惯了的,凭什么不让进?老方,出来给老子个说法。”那二人目不斜视,并不搭理。那掌柜连忙出来,不住打躬作揖,赔笑道:“阮二爷,今天客满了,对不住得紧。”阮二爷怒道:“老子又不是瞎子,里面这么多空座,怎的就满座了?”掌柜的陪着笑脸,还没开口,客栈内有人问道:“外面何事喧哗?”语气中颇为不悦。林常听声音熟悉,知道是那乘大轿中人。

    掌柜的听得那人说话,面色大变,直朝那阮二爷挤眉弄眼,示意他快走。门口左首黑衣男子开口道:“你也听见了,快快散了,莫惹得我家主人不快。”阮二爷大声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东西?老子今天偏要在这里吃上一顿。”那两个黑衣人听了此话,脸上变色,蓦地踏上一步,拔刀在手。

    却见客栈中走出一人,林常认得,正是那马上乘客。只见他伸出双手拦下二人,二人头一低,还刀入鞘,退回门口。那马上乘客站在门口,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过,各人均不敢与他对视。他环视一周,在林常脸上微微一顿,随即看着阮二爷道:“适才出言不逊的可是你?”阮二爷见他气势不凡,本已泄气,但大庭广众之下,抹不开脸,挺了挺脖子,道:“正是我!这客栈中桌椅不少,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吃饭?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么?”那人微微一笑,道:“是你,很好。”蓦地跃向阮二爷,右手成爪,直抓向他头顶。阮二爷显然也练过两天功夫,下意识要避,但脚下甫动,手爪已到头顶,眼见便要丧生爪下。

    林常站在一侧,见那乘客身形一动,便暗道一声“不好”,急纵过去相救。林常见这一爪势大力沉,劲贯双臂,推向那人右臂外侧。那人仗着力大,不避不让,并不变招。林常双手推上他右臂,只觉犹如撼上一个大磨盘,竟推他不动。危急中急运内力,大喝一声,双掌力推。那人“咦”的一声,手臂偏了半寸。林常见阮二爷仍罩在他掌风之下,灵机一动,伸腿在阮二爷膝弯一点,阮二爷半跪在地,手爪力道用尽,却再也击不下去了。阮二爷总算躲过了这雷霆一击,吓得脸也白了。

    林常心中舒了口气,收掌束立。那人倒颇有些宗师风范,一击不中,就此站在当地,并未追击。他转头看向林常,道:“少年,途中见你身法,便知你武功不弱,但凭你这点道行,却敢来坏我的事,未免胆大了些。”林常道:“我只是看你要伤人命,这才出手相救。”指着阮二爷道:“这位大叔言语间稍有得罪,让他道个歉也就是了,何必妄动杀机?”那人自左至右扫视一圈,冷笑道:“速速散去,莫扰了我家主人用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那阮二爷死里逃生,再也不敢硬气,爬起身来,当先便转身走了。众人见了这般阵势,哪里还敢多耽?纷纷作鸟兽散了。林常正要转身离去,那人喊道:“少年,你这一身功夫在哪里学的?”林常答道:“是我爹爹教的。”那人又问:“你爹爹是谁?”林常经过这段时间风波,自不敢再称是“病到药除”之子,于是答道:“我爹爹是一介乡下武夫,会点粗浅功夫,自小教了我。”那人哈哈一笑,道:“若是圣阳门的《武神诀》也是粗浅功夫,只怕天下间高明的内功也不甚多了。”林常大惊,道:“你……你怎……知道?”

    那人笑道:“不必害怕,柳承江与我还有点交情,否则适才便将你毙于掌下了。嗯……传言柳承江这几日就在左近,是他不让你泄露行踪的么?你叫什么名字?是柳承江的弟子还是徒孙?”林常深知不能泄露自己身份,心中一动,顺着他话答道:“晚辈姓杨,柳掌门是晚辈师尊,掌门有令,不能泄露圣阳门身份。”那人沉吟道:“果真如此!我且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常道:“买点酒菜。”那人又道:“嗯……就你一人前来买酒买菜,一日之内,又未走远,柳承江是栽在杨文君手上了吧?”林常又是一惊,那人一看林常脸色,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杨文君竟如此厉害么?连圣阳门掌门人也栽了。”拍了拍林常肩膀,道:“进去吧!记住,切勿多言,不可多看,买了酒菜便走。见到柳承江就告诉他,向暮凉给他带好。”林常点了点头,走进了客栈。

    林常来到柜台,要了两只烧鸡,一坛烧酒,想起还要赶路,再让掌柜备些干粮,掌柜的自去准备去了。人都是如此,皆有好奇之心,若是向暮凉不叮嘱那几句,说不定便没事了。但林常在柜台处等候酒菜,百无聊赖之际,心中翻来覆去只是向暮凉那一句“不可多看”,终究忍不住转过头去瞧了一眼。这一看,却再也转不开眼神了。

    只见大堂中央一张八仙桌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那男子背对林常而坐,未及细看,四周围坐的黑衣劲装男子,林常也未在意,一双眼只放在那女子身上,竟如着了魔一般,半点不能动弹。

    那女子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看起来十八九年纪,肤白胜雪,眉目如画。脸蛋甚小,螓首蛾眉,鼻梁微挺;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嘴唇鲜润,吃饭间,只见皓齿如玉;肩窄如削,腰细如束;林常恨不得将系在她头上的一条白色丝带剪断,以让那一头如瀑青丝得脱束缚;只见她举著夹菜,指若削葱,林常直恨不得变身她手上竹筷,得能一亲芳泽;那女子抬起头来,双眸如星般璀璨,秋瞳剪水,当真顾盼生姿;那女子见林常正盯着她看,脸上微微一红,如新月生晕,说不出的好看。林常心中蓦然想起两句话: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心中暗叹:“当真洛神,也不过如此。”

    正愣神间,突然肩头被人推了一下,林常回过神来,见掌柜的提了烧鸡和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掌柜的道:“小兄弟,酒菜好了,喊你良久也不答应,是想念意中人了么?”林常脸上一红,心下一阵失落,竟盼望这些酒菜晚些做好,自己也好多看那女子几眼。又见向暮凉看着自己,只觉他眼中满是戏谑、嘲弄,不由得满脸涨的通红,朝向暮凉尴尬一笑,提了酒菜、干粮,逃也似的飞奔出门而去。其实向暮凉别无他意,只是听掌柜的喊他几声,不知他何故出神,心中奇怪而已,只是林常自己心中先入为主,只道人人都知他心事。

    林常心中大乱,出得小镇,将酒菜放在牛车之上,骑了马,赶着牛车,按辔徐行。林常心中那女子倩影总也挥散不去,一路上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好几次险些将牛车赶下了大路。好容易到了山脚,已是未时。林常将马匹、牛车栓在山脚,提了酒菜上山。

    回到破庙,黄汉尘本已呼呼入睡,听得林常脚步声,翻身坐起。林常将酒菜放上神龛,忙去将他扶了起来。林常脸带歉然,正要开口。黄汉尘突然喝道:“是谁?”林常不解,正待询问,却见庙外转进来一人,正是向暮凉。

    向暮凉看向林常,道:“好小子,险些上了你的当,你师父呢?这是何人?”林常反问道:“你怎么来了?”也是林常毫无江湖经验,向暮凉轻功又远比林常为高,而林常一路回来,失魂落魄,心中想的只是那一抹倩影,竟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向暮凉哈哈一笑,道:“本想跟着你来一探旧友,这可真叫我不解了,这人可不是柳承江啊。”林常不知如何回答,眼望黄汉尘。黄汉尘不知其中缘由,眼下也不及细问,朗声道:“今日得会高人,幸何如之?还未请教?”向暮凉道:“在下向暮凉,阁下身受重伤,也是圣阳门中人么?不知高姓大名?”黄汉尘哈哈一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潇湘断水刀黄汉尘是也!久闻‘九幽猛虎’之名,幸会!幸会!”向暮凉倒是一惊,道:“久闻黄兄大名,如雷贯耳,却不知为何身受重伤?莫不是为了阴阳令之故?”黄汉尘笑道:“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了。”向暮凉微微一笑,道:“黄兄,去年中秋,你可去过宫中?”

    黄汉尘一愣,道:“去过便怎的?”向暮凉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黄兄,今日只好得罪了,跟我走一趟吧!”黄汉尘愕然道:“以你‘九幽猛虎’这一身好本事,竟自甘下流,甘当朝廷鹰犬?”向暮凉脸色一沉,道:“这是光宗耀祖之事,你又怎知其中道理?”说罢迈步走向神龛,伸手腰后,取出一对铁爪,作虎爪形状。黄汉尘心知向暮凉武功了得,可不似赵五爷那三人那般脓包,如今自己有伤在身,实在凶多吉少,低声对林常道:“兄弟,你快走!”林常一愣,昂然道:“大哥,你我已有结义之义,虽无誓言,但咱们二人心照不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我一人独活,做那贪生怕死之徒,却也将林常看得忒也小了。”黄汉尘哈哈一笑,道:“兄弟责备得是,扶我起来,咱们今日并肩御敌,且瞧瞧这‘九幽猛虎’有多大本事。”

    林常将他扶下了地,将断水刀放到他手上,手中拿起武自道那柄长剑,在旁相护。眼见向暮凉一招“双龙出海”,双爪一上一下击到,黄汉尘伸手将林常推到一旁,断水刀一招“白蛇吐信”,以攻对攻,径刺向暮凉前胸。向暮凉脚下一转,让开大刀,左手爪抓向黄汉尘右腕,右手爪击向黄汉尘脖子。黄汉尘右手一沉,横劈向暮凉腰间。向暮凉一惊,要知一招既出,力道尽了,势必收招蓄力,方才能使出下一招,不料黄汉尘内功深厚,刀势圆转如意,此招接彼招,竟不用收招再发。向暮凉虽惊不乱,双爪收回,身随刀走,倏忽间转到黄汉尘身后,右手爪抓向黄汉尘后脑。

    黄汉尘手腕一抖,反手握住刀柄一挥,竟不转身,断水刀仍劈向他腰间。向暮凉闪身一退,避开大刀,随即揉身再上,左手爪拿向黄汉尘腰眼,右手爪抓向黄汉尘右手手腕。黄汉尘仍不转身,犹如脑后长眼,断水刀在身后一沉一提,对准向暮凉小腹。这一来黄汉尘若是双爪着身,向暮凉自己也势必落个穿腹之祸。向暮凉自然不愿两败俱伤,闪身而退,随即脚下一点,竟将双爪当做双钩,双爪一招“彩凤旋窝”,急卷而上。黄汉尘一招“霸王举旗”,反劈而下,这是以力破法之道。向暮凉心知自己力有不如,斜身再退。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两百余招,说是两百余招,实可说一招未交。向暮凉见黄汉尘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只一味在他身旁游斗。双爪一会儿使爪法,一会儿化作双钩,一会儿竟又当作打穴撅,专拿要穴。黄汉尘则以不变应万变,仗着招式变幻圆转,无论来招如何,只是以攻对攻,未取一招守势,足下未动一步。二人斗了半晌,兵刃不交,向暮凉每每只使出半招便退。是以二人实则一招未交。

    两人以快打快,林常虽有心相助,竟插不下手去,他也看出黄汉尘行动不便,怕他久斗有失,心下大是焦急,不禁大声道:“向暮凉,你欺我大哥有伤在身,算什么英雄好汉?”向暮凉心无旁骛,犹如不闻,仍倏进倏退,不给黄汉尘喘气之机,势要累得他旧伤复发。黄汉尘如何不知他算计?只是自己肋下隐隐作痛,实不敢移动半分,便手上招式也只在尺寸之间变化攻敌,不敢太过用力。

    在斗得四五十招,黄汉尘身子不住发抖,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趁向暮凉身退之际,伸手捂住伤口。林常大惊,知他伤口迸裂。向暮凉看出便宜,揉身直上,右爪拿向黄汉尘左腰,左爪竟抓向断水刀,要将断水刀锁住。眼见黄汉尘大刀有气无力的挥来,眨眼间刀爪相交,眼见胜利在望,向暮凉心下大喜。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刀爪相交之际,刀上力道陡然间大增,断水刀何等锋利?顷刻间铁爪劈开,刀势并不稍减,直劈向向暮凉胸口。向暮凉大骇,左手铁爪脱手飞出,脚下用力一点,将地上青砖也踏碎了一块,抽身急退。这一招黄汉尘用足了力道,向暮凉退得虽快,断水刀依旧在他胸口划了一道口子,幸好身上铁甲阻得一阻,这才只受了轻伤。

    原来黄汉尘眼见如此相斗,向暮凉立于不败之地,自己若不行险,势必无幸。于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向暮凉果然上当。黄汉尘那一刀用足了力道,这当口伤口当真迸裂,蓦然疼痛之间,向暮凉身退之际脱手而出的飞爪,终究躲不过去,只稍一斜身,腰上受一爪。黄汉尘闷哼一声,缓缓坐倒在地。

    林常眼见变故来得突然,大惊之下,提剑奔到黄汉尘身旁,未及察看伤势,面向向暮凉,以防他再发难。

    向暮凉这一遭可吓得不轻,脸色也变了,自己适才若是反应稍慢,脚下稍缓,此刻已身首异处。眼见黄汉尘坐倒在地,却也担心他故技重施,引自己上当。站在原地,看了看伤口,伤口甚浅,撕下一片衣襟,草草包扎了。

    林常趁他包扎伤口之际,矮身察看黄汉尘伤势,仍面向向暮凉。解开黄汉尘衣衫,只见伤口迸裂,鲜血长流,再看腰间,铁爪刺入一寸有余。林常疾点黄汉尘七处穴道,血流少了,抓住铁爪拔了出来,草草包扎一番。见黄汉尘面如金纸,汗如雨下,搭了搭脉,眉头紧锁。两处伤口只是皮肉外伤,以林常的手段,不日间便可愈合,但这一爪已让黄汉尘受了不轻的内伤,那倒麻烦了。

    黄汉尘缓了缓气,苦笑道:“姓向的,我随你走上一遭便是,我这兄弟与此事无关,望你高抬贵手。”这句话已有哀求之意,大违黄汉尘为人之道,于黄汉尘而言,实已是低声下气了。向暮凉听他说话已是中气不足,知他伤势不假,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潇湘断水刀,如此不可一世,不料今日竟栽在我手上,好啊!”林常不忿道:“大哥,你说什么话来?今日救你不得,将性命交代在此便是。”又怒视向暮凉,道:“你欺我大哥有伤,侥幸胜得一招半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待我大哥伤好之后,好好比上一比。”

    向暮凉微笑笑道:“你二人还想活得过今日么?”林常大惊,道:“你杀了我大哥,怎么交差?”向暮凉道:“擅闯皇宫内院,死罪一条,不论死活,只要带了断水刀回去,便是大功一件。”黄汉尘低声道:“兄弟,你快走,他身上有伤,未必追你得上。内子在舒州府五里庄弄堂,进去第一间院子,只求你治好内子身上顽疾,做哥哥的便死也瞑目了。”林常怒道:“大哥再说这般话语,咱们就此恩断义绝,大丈夫死则死耳,林常岂能抛下你不顾?”起身仗剑挡在黄汉尘身前。黄汉尘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不枉你我结义一场,当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向暮凉面带狞笑,道:“今日便成全了你们!”

    林常眼见向暮凉缓缓走来,挺剑疾刺,向暮凉长手一探,电伸电缩,林常还来不及反应,长剑已到了向暮凉手中。向暮凉剑交左手,右掌排山倒海般拍向林常,林常避无可避,运起全身力道,双掌前推,硬接了这一掌。双掌相交,林常一口鲜血喷出,尚未缓过劲来,向暮凉右掌又道到,林常双掌挡在胸前,再接一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却见向暮凉手掌又到,林常无奈,再接一掌。如此一掌接一掌,片刻间向暮凉拍了七掌,竟似要生生将林常震死。林常接了七掌,喷了七口鲜血,再也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黄汉尘身边。

    黄汉尘见他一身鲜血,甚是不忍,此时已是绝境,二人绝无生路,苦笑道:“姓黄的有生之年能交上你这好兄弟,也不枉在世间走了一遭,就可惜咱们这兄弟还只做得半日。”向暮凉走过来狞笑道:“那便教你二人在阴世再好好去做兄弟吧!”说罢提起长剑,直刺林常胸膛。林常此时便动一个手指头也难,眼见剑到,闭目待死。

    一整天用来写一章,竟也没赶上凌晨之前,真是惭愧。明天加班,估计没时间写了,尽量在之后两天补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