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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九章 来龙去脉

骆秉章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些什么?原来这封信是承德知府李晗思写给潘世恩的。那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在奕詝一行人还未到承德府之前,有一个人来到他府上,这人便是沈六。要说这沈六在承德府也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知道他是两年前到的承德,而且是由讷总督亲自推荐到沈府丞家中做了个管家,而且原名姓沈,到了沈府之后,随着沈德章姓了沈,又说在家中行六,所以给自己去了名字叫沈六。沈六在承德倒是安分的很,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只是承德官场上下都知道这个沈六在讷总督面前影响力很大,很能左右讷尔金额的一些决策,所以平日里一般寻常官员都是以六爷相称。

    这一日,沈六到他府上寻他有事相商。李晗思碍着讷总督的情面,也是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寻常下人,以幕僚之礼相待。李晗思将他引到书房,屏退下人之后,沈六没有直接向他他道明来意,而是拿出一叠书信给他。李晗思结果一看,却是吓得魂不附体、手脚冰凉,原来这些书信都是他平日里鱼肉乡里、贪赃枉法的证据,不仅有他承德任上的,更有他在其他地方任上的劣迹的直接证据。这些东西要是到了都察院或是大理寺那帮人手中,自己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顿时,李晗思收起了自己那一点点小小的上官心态,点头哈腰的一句一个六爷的称呼沈六。

    沈六见他已是被自己震住了,也没有说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给他,李晗思结果一看,顿时差点没有晕过去,之前那些东西无非是拿掉顶戴花翎,革职查办而已,而这封信却是直接把他往鬼门关里推啊。原来是他早年间任知县时,被上官相中,与欲纳他为婿,只是他当时已有元配,本欲休妻,奈何元配妻子死命不从。这李晗思为了仕途,便下狠心,将自己元配妻子灌醉后投井,报了个酒醉失事,这才遂愿。本来这事也有人报案,奈何他官是越做越大,权势日盛,也就不了了之了。今日这沈六尽然寻到当年人证,并将案发经过写的一清二楚,便知他是有实打实的铁证了。所以一个头就磕了下去,乞求沈六饶他一命。

    沈六见他已是完全被自己掌握,方才道明了自己来意。说是过几日奕詝等人会在知府衙门下榻,希望这李晗思在他们日常饭食里下药,只说此药无毒,死不了人,只是有人希望给四阿哥一个教训云云。李晗思本是不想答应,他如何肯信这沈六的话语,知道这事定是一场天大的阴谋,只是自己本人拿住了把柄,如若不从定是会叫沈六将证据送上,定自己一个死罪,所以无奈之下,只得暂时点头同意答应下来。

    接下来,这沈六便是在知府衙门住了下来,李晗思对着众人解释道过几日四阿哥返京路过承德,欲在知府衙门宿夜,恐招待不周,所以就请了沈府丞的管家沈六前来帮忙云云,要阖府上下都要听从沈六的安排吩咐,不得违抗。沈六自始便就接过了知府衙门所有的后勤杂务,安排张罗去了。

    只是后来,李晗思越想越后怕,他知道四阿哥与穆彰阿素来不和,这是举朝皆知的秘密,现在有人在密谋要教训一下四阿哥,如果说里面没有穆彰阿的影子,他李晗思是不会信的。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如果真的完全倒向了穆彰阿,任由这个沈六在自己府上胡作非为,待得以后四阿哥登基做了皇上,到时候穆彰阿或许能够安然而退,自己这些实际经办的人,肯定是难逃一死;可是如果此时向四阿哥告密,自己人微言轻,四阿哥信与不信尚在两可之间,若是走漏了消息,自己定是毙命当场,甚至还会祸及妻儿。

    他越想越觉得无奈至极,这两头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巨擎,何苦神仙打架,要殃及自己这等凡夫俗子,自己只怕这一掺和到这场是非,到时指不定是个抄家灭门的大罪,想来想去,越觉得自己无法可施之时,忽的就想到了潘世恩。

    他本是嘉庆十二年的进士出身,当年是潘世恩典的春闱,与他潘世恩有师徒名分。而且自己这几年的仕途虽是走了穆彰阿的路子,但是与潘世恩却是师徒情分未断,再加上自己任承德知府却是潘世恩提的名,所以,潘世恩对自己还有一番提携之恩。潘世恩对自己尚算了解,自己若是实情相告,潘相未必不信,再者,潘相与穆相二人,不和已久,只是面子上大家都还顾得全,没有到势同水火的地方,但是暗地下,都是双方都是欲除之而后快的,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向潘世恩求救,才能保的一家老小的安全。

    打定主意后,也是顾不上其他的,若是能保住自己一条命,那是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可以避免殃及家人。所以也是文不加典,一番大白话的将详细经过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又恐潘相不信,又把当年潘相举荐自己当承德知府时,所亲书的赠诗一并附上,又另起一封书信,乃是寻常家书,说年关将至,自己公事繁忙,脱不开身,叫京里的家人要去各个衙门送年敬。好在李晗思在京城尚有家眷,所以寻了个由头,叫上自己的心腹家人把信及礼物送去,暗嘱他要把密信交由京城家人,由他亲自送往潘府。沈六也不以为意,毕竟此乃正常的事务,且自信李晗思有致命把柄在手,量他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所以才成行。

    这便是这封书信的来历及内容。

    琦善看完,便知道这沈六来历不浅,联想到穆彰阿在此事上的种种所谓,便觉二人有联系,所以当即向奕詝等人说道:“四阿哥,微臣乃是穆彰阿所荐,本是来此间掺沙子的,若是久留,被穆党中人发觉,反倒是不妙,微臣须得先行离去,若是四阿哥有吩咐,可叫睿行通知即可。”

    奕詝等人也是点头称是,穆彰阿派了个琦善来阴自己,只是没想到这琦善反倒是做了个无间行者,耍起了无间道。所以,也是让他先行回去,万事小心,若事有不妙,可速来军营,奕詝定要保他个万全。

    这时琦善反倒不以为意,说道:“四阿哥仁慈,琦善怎么着也是钦差副使,除非使他们想要挑旗谋逆,否则就是借他们十个八个胆子,也是不敢在此时对微臣怎么样的。时候不早,微臣先行告辞了。”

    奕詝等人也是不变远送,只在帐门口目送琦善离去。余下众人继续商议对策。

    伍天豪见此事如此凶险,也是担心四阿哥有事,便也不顾身份差别,问道:“四阿哥,此事如此凶险,不知四阿哥有何应对之法?天豪虽是布衣,但也知是非曲直,我大清能有如此贤良的皇子,若是被奸人所害,伍某心有不甘啊,若是四阿哥有用得上在下的,但请吩咐,万死不辞!”

    奕詝一听,心顿觉这个伍天豪与自己素昧平生,却能如此相待,难怪生意可以做的这么大,也是心中有些感动,说道:“睿行,勿忧!奕詝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却原本也是要用到你的,只是之前以为你在广州,一来一返,时日弥久,恐误了事情,故才放弃了,现在到了这里,自然是要你来祝我一臂之力的,有睿行助我。万事无虞了。”

    说完,也拿伍天豪不当外人,叫罗泽南将这几天发生的种种说给伍天豪听。

    罗泽南也是当仁不让,便将这些天的峰回路转一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