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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六章 臣是来送礼的

穆,潘二人各自回府。穆彰阿自是叫那琦善来府商议不提。且说潘世恩一回到自己家中,便就叫自己的管家,去把骆秉章寻来,说是有要事相商。老管家自然听命而去。

    大约盏茶的功夫,骆秉章便就来到了潘府。此时天色已晚,潘世恩便就吩咐厨房做了些饭菜,烫上一壶好酒,送到书房去。自己便与骆秉章相携来到书房。

    潘府是宰相府邸,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厨下自然是随时备着好酒好菜来待客,所以也就是一会儿,老管家亲自端着做好的饭食酒菜送到了书房,他知道老爷与骆秉章有要紧是要谈,所以摆弄好碗筷盘碟之后,便退了出来,自己亲自站在门外,防着有闲人过来。

    待得老管家出了书房,潘世恩亲自给骆秉章倒上了一杯酒。骆秉章受宠若惊,赶忙起身,对老师言道:“恩师,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要折杀学生啊!”

    潘世恩执意倒酒,倒完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骆秉章随着老师的意思坐下了,潘世恩随后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后把酒壶放在案面之上,端起酒杯,对着骆秉章说道:“吁门啊!你可知为师服侍天家三代而不倒,靠的是什么么?”

    骆秉章忙端起酒杯,听得老师此言,知道老师是有真经要传于自己,所以也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潘世恩见状,笑了笑,将自己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骆秉章陪着也是喝了一杯,然后起身帮老师酒杯填满。潘世恩接着说道:“吁门,为师立于朝堂之上已近四十余年而不倒,靠的就是圣眷不断。”

    “要让自己从万千臣工当中脱颖而出,进入皇上的视野,还要皇上对你青睐有加,那就要靠机缘和能力了。诚如穆相,均说穆党上下误国误民,然则,为师自是清楚,若非穆相一力支撑,朝局危矣多时,他虽体揣上意,曲意奉承,但也是有才干的,非此不可得如此隆盛之圣眷。”

    骆秉章听得糊涂了,便向老师问道:“难道老师是叫学生去学那穆相?”

    潘世恩,笑笑继续说道:“非是叫你学他曲意奉承,这条路子,你我均是走不来的。为师要你学的,也是为师一直在做的,就是脚踏实地,实心办差,诚意用事,虽有小疵,但瑕不掩瑜,只此方可保你一生官运亨通。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官场之上左右逢源自是要的,否则鹤立鸡群,太过孤傲,也是独木难支,但不可一味迎合,一定要持中守正,外圆内方。如此方是持久之道。”

    骆秉章听完方才明白老师的用意,忙忙点头道:“学生受教了。”

    潘世恩看他心有领悟,便也点头,说道:“老夫已是花甲之年,时日无多。虽有故吏门生无数,但却没有一个似你这般的通灵的。”

    骆秉章听得老师如此说,便觉脸上微红,口中忙说道:“恩师过奖了,还是恩师栽培教育之恩,学生不过是跟在老师后面,捡了些现成的而已,没有什么好自夸的。”

    潘世恩听完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你这人,心正却不迂腐,有才却能耐得住寂寞,不费我一番苦心啊。好了,老夫也不与你说什么闲话了,今日找你来,却是送你一场天大的机缘,至于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于是便把乾清宫、养心殿和坤宁宫里发生的种种,都说与他听了,最后,便是宣布由他出任办案巡查的钦差正使。骆秉章听得是胆战心惊,他本就是八面琳琳之人,听话听音,这里面发生的种种情形,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波澜不惊,可暗地下却是暗流涌动,凶险异常。最后听到他是办案的钦差时,顿时愣住了。他非是胆小怕事之人,只是这个案子诡异迷踪,线索半点全无,此时陷入两个巨头的争斗之中,自己身败名裂倒也不怕,若是累得四阿哥身名受诬,那才是一顶一的坏事了。所以忐忑不安,迟迟不肯表态。

    潘世恩见他此番状态,很是满意,知道他现在了解其中的凶险,若是他欢天喜地的接了差事,潘世恩反倒是要担心了,如今见到他如履薄冰,知他知道轻重,所以很是满意,就继续说道:“为师自是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此番前去,老师有一份大礼要送与你,若是用得好,此番你于四阿哥就有了从龙之功,日后若是能够为官清明干练,内阁军机,封官一品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说完,他便起身,来到自己书房里间,骆秉章见状立马起身离开酒席,站在旁边,并没有跟上前去。只见潘世恩来到里间之后,从书案下面的一个密隔取出了一封书信,封口已是开封,隐隐还有一丝血色。潘世恩将密隔封好之后,转身又走了出来。

    骆秉章见状,连忙迎了上前。潘世恩将手中的密信递交于他,骆秉章结果之后,打开细细看了一番,只见他是看的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连忙转向走到潘神恩身前,说道:“恩师,这帮人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干出这种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事情,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老师,既然有此证据,为何不向皇上直言禀报,好将这帮虎狼一网成擒啊!”

    “吁门啊,这只是一封信,何谈得上证据,仅凭此物,又如何能让皇上相信呢,无非是在皇上心中落下个党争不断的恶评而已。所以,为师当日并未呈上此信,但现时不同,你是办案钦差,手握天子授予的全权,以此为线头,定能顺藤摸瓜,到时候,有了真凭实据,铁证如山,就也不怕他们能翻出天去了。就是穆相,也是只能眼看着了。”

    “恩师放心,学生一定将此案办成铁案!”

    “若只是这一两条杂鱼,为师如何还要费此一番苦心。此案背后肯定另有阴谋,所以你去,不是要办成铁案,而是要弄出一个窝案,把这背后之人给挖出来,这才是为师举荐你的真实目的,别人去,为师不放心,只有你去,也只有你能成事。”

    “学生绝对不会辜负老师的一番良苦用心的!”骆秉章此时也是心情激动万分,有此利器在手,此行虽然会是险阻重重,但绝对是不虚此行的。他仔细的将那封信收起来,贴身放好。然后与老师两人,慢饮浅酌。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骆秉章与琦善二人早早进宫领了旨意,然后打马出了京城,往承德去了。

    在路非只一日,只是这日一行人等打马飞奔,已经隐约可以望见城门了,所以众人也是正了正衣冠,准备进城。待得他们走的近了,却看见城门口处奕詝、奕䜣、文庆、讷尔金额、曾国藩、沈德章等在承德府的上上下下大小官员,均在城外等候迎接。原来,早在前几日奕詝就已经和罗泽南接上头了,随后杜受田又是一天几次的发信过来告知京中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静妃也是送了消息过来,所以奕詝早早的就知道了骆秉章一行,然后掐算着时日,估计今日会到,便与讷尔金额商量,去城外迎接,以示重视和配合。讷尔金额本就是官场滑头,此种引来送往之事本就是应有之义,所以自然同意,方才有了这幕场景。

    骆秉章和琦善哪里敢托大,远远的落马,一路小跑过来与众位阿哥、大人行礼。奕詝在众人中官位虽然没有,但却是最尊贵的,所以他便出首说道:“骆大人、琦大人是皇上钦差,来承德办差,我等皇子臣工自然要城外迎候的。二位大人,请!”然后一把拉着骆秉章,也不由他挣脱,挽着入了城,奕䜣与讷尔金额则是一左一右陪着琦善,进的城来。

    入的城来,自然是欢迎洗尘,一番觥筹交错了。

    席间骆秉章借着酒醉,便向讷尔金额问道:“讷总督,下官唐突了,只是方才禀章见阖承德府上下官员俱在,独独缺了这承德知府李晗思,不知这李知府现在何处啊?”

    讷尔金额这个时候也是喝高了,口中含糊,言语不清。随行陪宴的府丞沈德章替他答道:“这李知府那日从总督府上出来,也没有回知府衙门,一夜未归,后来知府衙门又发此等人命案子,怕是惧怕,就弃职潜逃了,保不齐这个案子就是李知府所为呢,讷总督已经向皇上送了弹劾奏折,奏请革除他的顶戴花翎,并还发了海捕文书,正要缉拿他归案呢。”

    骆秉章闻听此言,方才知晓,所以也是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定是要将他捉拿到案的,此等重大嫌疑之人,切不可走脱了。”

    众人点头称是,然后又是一番欢宴不提。只是酒宴散罢,骆秉章并着琦善向四阿哥、六阿哥请安。一番寒暄之后,琦善称还有其他事情,便就先行离开了。只留下骆秉章与奕詝、奕䜣。

    骆秉章此时也是一摆之前酒醉浑噩之态,环视四周,见无他人,便又重新向奕詝、奕䜣行了见面大礼。

    奕詝、奕䜣看到他如此,知他前面是逢场作戏,如今方是有正事要谈,故也重视起来,叫他莫要多礼。

    骆秉章,恭恭敬敬的对着奕詝说道:“四阿哥,微臣次来,就是向四阿哥您送礼来的。”说完,便就将那贴身藏着的迷信,拿了出来,然后递给奕詝。

    奕詝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把信给了奕䜣,奕䜣看毕,也是大笑起来:“骆大人,你这才叫是真正的送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