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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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音响关了,彩灯关了,两架高瓦炽白灯炮亮了,照得舞场犹如白昼,听了粗壮人的话,人们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关自己的事。

张永弟知道晚上jing察集合,最少也要五分钟,而现在大家又都放松,想混乱跑已经不可能了,五分钟足够人家找到自己,而老虎他们绝对叫不到七八十个人来阻止,迟早的一个结果,自己也就没必要躲了。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留芳千古,也要成为和察镇的一大传奇,至少能让人家在几十年后还津津乐道“一人独战百壮强人”的经典传奇。

张永弟挤到前面时,看到一个小伙子手里拿着把西瓜刀,张永弟一把抢过,小伙子“咦”的一声,想开口大骂时,看到张永弟走到老虎的身边,便禁口了。张永弟举着刀横眉冷对,心里说:“来吧!要死也要拿几个垫被的。”

鹰仔他们都张大了嘴:“张永弟是不是疯了,去帮老虎?两人能对人家这么多人么?这不是去送死?”老虎这边认识张永弟的人更是莫名其妙:“下午还同老虎单挑,晚上竟然帮老虎?”心里也是直佩服,其他不认识张永弟的人,眼里就是这人有胆量,够义气,张永弟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就竖立在众人面前。

老虎扭头看着张永弟,双目放光,嘴唇蠕蠕,粗声的说:“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谁敢动你,就是跟我老虎过不去。”张永弟刚想开口说:“他们是来找我的。”便看见对面两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双颊红肿的女孩子走了上来,便默不做声,“自己并没有打女人,可能不是来找自己的。”心里也兴奋起来。

那三十岁的男人身高体重都像红眼病,一脸怒sè,他大声的说:“今天三个男人对她们硬着来,还动手打人,我们今天就是来认人的,没女人的事,站到一边去,男人站上来,一个个的往前来,哪个不听,就别怪我们了,老虎,今天就对不起了,你就配合一下。”原来是找强jiān犯呀,张永弟听了,真想哈哈大笑,不仅没伤到一根毫毛,还得到了老虎的好感。

人群这时也自动分成了男女两部分,都在窃窃私语起来。

今天给他们这样一闹,生意也做不成了,老虎也没办法,也不敢让人家赔今天的损失了,毕竟人家全村男人都出动了,都不是摆着好看的。老虎点头说:“鲨鱼,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这事你还是跟蝎哥说一说比较好。”鲨鱼说:“好,有空到村里,我请你喝酒。”又用黎话对着两个姑娘说了几句话,两个女孩子看了张永弟一眼,都摇着头。

鲨鱼说:“小子,不错,有胆量,下次跟老虎过来一起喝酒,老虎,你们可以下去了,轮后面的,你们三个上来。”真的像jing察办案一样,带着受害者来指证凶手,如果强jiān犯在这,那他们的ri子就算是到头了,张永弟笑着跟着老虎站到了一边。

前面三个人乖乖的走了上来,两个女孩子看了又摇头,上一批下一批,跟皇上选妃差不多。老虎说:“破烂,怎么想到要上来帮我?”张永弟揶揄的说:“觉得你拿着马刀挺威风的,就想上来学学你了。”心里说:“没办法,完全是误打误撞。”

老虎轻推了一下张永弟说:“你这家伙,等会我们一起去宵夜,不准拒绝,晚上到我那过夜,我给你带个姑娘。”张永弟说:“虎哥,不了,今天是跟天佑他们一起出来的,善始善终嘛,明天晚上我再过来找你。”老虎说:“担心什么样,等下叫天佑他们一起去就行了,我去跟他们说说,你以后也不要叫我虎哥了,太见外了,跟他们一样,叫我老虎就行了。”张永弟说:“那好吧。”

五个年青仔靠了过来,老虎说:“老牛,跟蝎哥说没有。”破烂一看,就是下午说自己打毛生五人的那个脸sè发黄的年青人。老牛说:“打了,康哥说不用理他们,等他们走了再开,现在才八点多,还早。”又递了支烟给张永弟,张永弟接过,对他们点点头,真是yin错阳差,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

五分钟后,人也认完了,犯人不在其中。鲨鱼说:“你们几个到厕所去看看,你们几个到墙角看看,老虎,麻烦你带我们到房子去看看?”老虎说:“那两个姑娘就记不住他们叫什么名字呀?是在哪里搞的?”鲨鱼说:“她们说不知道,就是认得是年青人,好像里面有一个是我们镇上的人,他们开了两辆摩托,是在桥下边搞的。”

看到老虎带着鲨鱼转向房子去,张永弟对着老牛说:“我过去了,你们聊。”走到了鹰仔他们旁边,鹰仔急不可待的说:“破烂,你怎么上去,不想活了?”张永弟:“他们只是找人,怕什么?又不用打起来。”臭屁说:“如果打起来,你不是完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你大胆!”

天佑笑着说:“现在老虎把你当兄弟了,不错嘛,才来一天,现在全镇都知道你这个人了,真够牛逼的。”张永弟谦虚的说:“还不是运气好一点而已。哎,你们这边是不是也经常抠黎妹呀?”鹰仔拉拉张永弟的衣服低声的说:“天佑就是黎族的。”张永弟尴尬的说:“天佑,不好意思。”心想着:“平时黎族的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就没看出天佑是黎族的。”

天佑说:“没什么,我们那些妹仔本来就容易让人家抠,没办法,谁叫我们穷,女孩子更是没读什么书,小小就出来放牛,种田,哪懂什么?”后面的语气带着无奈和失落。

张永弟谦意的说:“天佑,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天佑笑着说:“没什么,你又不是第一个说我们的,别放在心上。”张永弟又说:“他们不是和你一个村的吧?”天佑说:“没有,他们是兴长村,我们是月新村,我们还跟他们打过几次架。”张永弟一直以为他们黎族都是最团结的,枪口一致对外人,就像农场的田长村和班包镇的黎族一样,没想到在和察镇这边,他们竟然也会内斗。

“干什么打起来的?”张永弟好奇的问。“他们到我们村来抠姑娘,我们就打,我们去他们村,他们就打,就是这样。”天佑吸着烟说,“就这么简单,看来不但汉族自己喜欢内斗,少数民族自己也是喜欢内斗的,人家外国人说中国人是最喜欢内斗的民族,还真是一针见血。”张永弟又说:“他们那么多人,打得过呀?”天佑说:“我们村跟他们一样大,年轻人跟他们一样多,有什么打不过。”“那你们在镇上经常碰到,不是老是打呀?”张永弟问。天佑说:“打过几次,后面村里的老人跟他们村的老人一说,大家就不打了,不过,现在大家都不到村里去抠妹仔了,要抠就到镇上来。”

鲨鱼这时走了出来,他一挥手,所有黎人都陆续走了出去,看到他们坐上车走后,大家又聚集在一起,老虎指挥人收拾了一番,五分钟后,又恢复了前状,不过,舞池中没几个人,大家都坐在桌子上兴奋的聊着。

张永弟这一桌坐满了十个人,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小兰就坐在张永弟的对面。

老虎走过来说:“天佑,我带破烂去吃宵夜,晚上就在我那过夜了,要好好谢谢他的帮忙,等会一起去了喝两杯。”天佑笑着说:“不用了,你们去就行了,我们还约了几个姑娘呢?”老虎说:“那由你了,破烂,想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就在房子里。”张永弟点点头。

老虎一走,鹰仔说:“破烂,如果他要你加入他们,你可不能加入哟?”张永弟说:“当然了,康哥让我来找的是强哥,又不是蝎哥,放心了,不就是吃个宵夜而已,再说,我可是最先认识的可是你们,要加入也要先加入你们才对。”

小兰撒着娇说:“破烂,晚上带我去好不好?”“不好。”张永弟斩钉截铁的拒绝,心里想着:“除非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带你这个鸡婆去。”除了玲姐,张永弟觉得大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臭屁说:“不会吧,这么快,小兰就被你泡上了,我们几个可是泡了几个月还没泡到?”小兰给了个臭屁头上一个爆粟说:“什么泡呀,这么难听?是追,懂不懂?”

张永弟心里大叫:“我靠,刚才明明是她在说处男,**,肾亏的,现在竟然说泡字难听?这个善变的女人。什么泡几个月,鸡婆也要来泡?这些人脑子真的进水了。”

鹰仔笑着说:“破烂,你是怎么追到小兰的?”臭屁说:“是的,传授传授两招,看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张永弟摇着头嘴上说:“你们别搞错了,我哪有追她。”心里说:“傻逼才会去追鸡婆。”“那是我追你行不行?”小兰抛着媚眼说。

天佑一低头,嘴里的酒“扑”的喷了出来,男人们都张大了嘴,臭屁说:“我是不是听错了?”鹰仔说:“应该没错,我也听到了。”们常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张纱。可张永弟一脸平静,岿然不动,心里道:“妈的,你这死鸡婆还想玩老子。”

玲姐在旁边煸风点火轻笑的说:“怎么样,破烂,人家小兰可是第二次对你放下面子喽。”张永弟笑着说:“玲姐,你们还想玩我呀?”小兰笑着说:“谁说玩你的,我说我是认真的,你相信么?”张永弟心里说:“鬼才相信。”“你答不答应嘛?”小兰又在撒娇。张永弟说:“当然……不答应。”

臭屁说:“你不答应?有没搞错?为什么?”张永弟假正经的说:“不来电。”小兰眯着眼说:“我晚上去找你,你就会来电了。”天佑咳咳的在旁说:“小兰,别玩了,你看,大家都在笑你了。”

小兰翘着小嘴说:“表哥,人家是认真的嘛。”“表哥?”这次轮到张永弟张嘴了,“这个鸡婆竟然天佑的表妹,做表哥的知道表妹在**也不管?”张永弟对天佑的好感一下子降到极点,天佑说:“看来平时都宠坏你了,不听话,以后我让老虎不让你进来玩。”小兰呶呶嘴说:“那我叫玲姐带我进来,哼。”天佑笑着说:“玲姐又不是经常来。”小兰像哑了火的炮一样萎了下来,走到张永弟的身旁,抓住张永弟的手说:“我们去跳舞。”张永弟刚想说:“不去。”时,臭屁已挪开椅子,推着张永弟上前。

张永弟的手被牵着,他感觉小兰的小手又柔又温,很温馨感觉。张永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是一个鸡婆呀。”到了舞池,这是慢四的音乐,张永弟站在那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小兰抓过张永的手说:“右手放在我腰上,左手握着我的手,我带你,慢慢跟着音乐的节奏走就行了,一二三四,走,一二三四……”可张永弟根本就听不懂什么节奏,只听到音响的唱歌声而已。

走两步就踩到小兰两步,张永弟老是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兰总是笑着说:“不用紧张,慢慢来,跟我走就行了。”没两分钟,张永弟手心和额头都出汗了,看到身边总是一对对的从容不迫从身边走过,张永弟更是慌乱,笨拙的脚步总是踏到小兰,小兰总是说:“别理人家,注意自己就可以了。”张永弟不断的点头,又重新跟着小兰的步伐移动,不时的感受小兰柔软的腰部和身上的传来的迷香,到最后,张永弟已经忘记眼前是刚才咒骂的鸡婆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小兰的温柔指导下。

当音乐停止时,人们纷纷下场时,小兰拖着张永弟走,才惊醒过来,自己完全迷失在其中了,也学会“一二三四转弯”,相当于两只脚轻拖着地板一般,不是很难。而小兰说的音乐里的慢四节拍,张永弟还是感觉不到,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音乐细胞。

“怎么样?不难吧,你学得很快。”小兰挨着张永弟的手说,张永弟说:“还可以。”“等下慢三,我们再下去。”小兰说,张永弟点点头,坐到位置后,才想起:“自己竟沉迷在鸡婆的温柔乡中,定力实在太差了。”

音乐换成了迪斯科,闪光灯眩耀,臭屁说:“破烂,我们下去。”张永弟摇摇头说:“不了,伤口顶不住,你们去吧。”臭屁他们全走了,小兰坐过来轻声的说:“破烂,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怎么?她还不死心,真的还想玩自己?还是她真的是认真的?”经过刚才的陪舞,张永弟心里这时有点乱了,没有再那么厌恶眼前的鸡婆了,难怪书上说,男人最怕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对自己好。

“就是你上前帮老虎时,扭头对我的一笑,那一笑让我感到特别的安全,我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张永弟心里迷惑了:“什么时候有对她笑过,喔,自己是对另一个姑娘笑的,她可误会了。”小兰继续说:“可当你拿刀指着他们的时候,我的心整个都跳起来了,紧张得命,好怕好怕你出事,很想上去跟你在一起,即使是死,我也感到很满足,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当你没事了,我好高兴,好高兴,眼泪都流下来了,当时真的好想冲过去抱住你哭,真的,真的好想抱住你。”小兰这时眼泪流了下来,抱着张永弟的肩头抽泣,赶紧拿纸巾递过去。张永弟懵了,这是什么?一见钟情的真情告白吗?一个鸡婆对自己表白?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紊乱,完全不知所措,不知要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