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拉风
张寒跟着李大力步入那间偏房，只见房间中央有一个大锅炉，旁边靠着一个约一人高的风箱，三面墙壁整齐地挂着各式铁器，墙角边却凌乱地堆满了形色各异的金属块和几筐煤块。这般陈设，哪里像一个厨房，分明是一个铁匠工坊啊！张寒不禁充满疑问地问道：“大力叔叔，不是说教我砧板上的功夫吗？但这里连个砧板都没有，看这里的布置，分明是学打铁的地方啊！”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我问你，刀法要耍好，除了自己的技巧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大力半卖关子地对张寒问到。
“刀功除了自己的技巧，那当然是一把又快又好的刀啦！”张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刀从哪里来？”李大力继续追问。
张寒恍然大悟“原来这间铁匠作坊是用来制刀的！”，但转念一想，又问李大力：“那为什么不能去市集或者大城镇选购一把好刀，非要自己锻造呢？”
“要练成一手好的刀功，你确实可以直接买把好刀，但若想成就顶尖的刀功，便非得自己锻刀不可！自己锻的刀，不仅更能贴合自己的习惯、力度、手型，更加重要的是，刀也是有灵性的。其实不单是刀，各种铁器都有自身的一丝灵性，若非自己亲手锻造的，便难以感受来自刀内的灵性，难以与之心神契合。”李大力娓娓说道。
张寒听着李大力的话语，虽觉得玄乎无比，却又深知从小大力叔叔就没有骗过他一次，于是便说道：“虽然我不是很理解大力叔叔说的这些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大力叔叔，大力叔叔说要我先学锻刀，我便会认真学着锻！”
“好寒儿！等你稍有小成，以后慢慢就能体会到个中深意了！”李大力欣慰地摸着张寒的头，说着便走近锅炉，从身上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了炉边一把引燃用的稻草。稻草带着一缕火焰飞进了装满煤炭的炉灶里，在煤炭刚刚出现点点红星时，李大力左腿一迈，双脚与肩同宽，左手单手便拉动了这个约一人高的巨大风箱。
时值盛夏，李大力只穿了一件薄马甲，虽然他并不高大，但是手臂上肌肉盘虬纠缠，在红红火光的照耀下熠熠发亮，使人感到一种浓烈的生命气息。随着李大力不断来回拉动风箱，炉火越烧越烈。因是盛夏时光，房内本就炎热非常，而今这炉火熊熊，温度更是瞬间升高不少，便与亲身置于火炉中一般。张寒在不经意间已汗流浃背，不自觉地便把上衣脱了个精光。
张寒从小便跟着老张头上山打猎，下河捉鱼，加上老张头的厨艺更是无可挑剔，张寒从小便有足够的运动量和充足的营养，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已属上乘，没有半分赘肉的躯体在火光的照耀下隐隐显现出丝丝肌肉纹路，但与李大力如古铜般的肌肤，隆石般的筋肉，如熊似虎的体魄相比，张寒却显得是那样的白嫩与柔弱。
过不多久，炉灶的温度已快达到极致。此时，李大力并没有趁机把铁块熔去，而是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转头对张寒说道：“火就是这样生的，你来试试拉这个风箱。”
张寒走向风箱，左手放在杠上用力一拉，但这条杠却纹丝未动，心中不禁吃了一惊。于是便再卯足了劲，憋住呼吸，奋力再拉。这杠才终于被拉动，又用仅剩的一丝力气伴随着吼声才把这条杠又推了回去，火便变旺了一些。但再想重复一次这个动作，张寒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炉中的火也顺势又降下来了一些，张寒心中不禁一怔：“大力叔叔的力气到底得有多大啊，能如此轻松地就把这风箱拉动！”
李大力见张寒已无力把风箱杠再推回去，便笑道：“寒儿的力气就只有那么一点吗？那么快就不行了吗？哈哈。”
“我这只是试一试，还没使出全力咧！像爹爹说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张寒红着脸逞强说道。
“哈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不行’？好的不学坏的那么精通，那你就继续试试，在你能连续来回拉动风箱九九八十一下之后，才能锻刀！”李大力哭笑不得地说道。
“八……八十一下？！”张寒被吓得不轻，连拉一个来回都将近花光了所有力气，这八十一下得拉到何年何月。
“拉这风箱，除了手臂要有力，下盘也要稳，两条腿用力，使脚掌死死钉住地面，然后腰部发力带动手臂的力量，顺势把风箱杠拉出，然后再向地面借力，从脚到腿到腰再以手臂的力量把风箱往回推。虽说要有绝对力量，但是更不能缺少技巧。这拉风箱，讲究的是‘七分力三分巧’。”说罢李大力便再慢慢地把动作示范了一次。
张寒此次看得极度认真，双眼中一道紫芒转瞬即逝，随即闭目回想，而后轻轻说道：“谢谢大力叔叔，我已全数记住了。”
“嘿，真是记住了才好，我现在要先去酒楼帮他们做好砧板活儿，再晚一点就得迟到了，非被掌柜的骂死不可。你先在这好好体会一下，练习一下，饿了的话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你自己热热就能吃了，午饭后我再回来。”说完李大力擦擦身上被这高温蒸出来的汗，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厨师衣裳便往酒楼去了。
李大力走后，整个房间甚至整个小院只剩张寒一人，他静静地看着这炉中的烈火，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李大力的动作。煤炭在燃烧中不断地制造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伴随着这声响，一个个小火星从熊熊烈火中跳跃狂舞，而在这绚丽的舞蹈中，火焰逐渐地变小，锅炉的温度也随之慢慢变低了。
(本章完)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我问你，刀法要耍好，除了自己的技巧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大力半卖关子地对张寒问到。
“刀功除了自己的技巧，那当然是一把又快又好的刀啦！”张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刀从哪里来？”李大力继续追问。
张寒恍然大悟“原来这间铁匠作坊是用来制刀的！”，但转念一想，又问李大力：“那为什么不能去市集或者大城镇选购一把好刀，非要自己锻造呢？”
“要练成一手好的刀功，你确实可以直接买把好刀，但若想成就顶尖的刀功，便非得自己锻刀不可！自己锻的刀，不仅更能贴合自己的习惯、力度、手型，更加重要的是，刀也是有灵性的。其实不单是刀，各种铁器都有自身的一丝灵性，若非自己亲手锻造的，便难以感受来自刀内的灵性，难以与之心神契合。”李大力娓娓说道。
张寒听着李大力的话语，虽觉得玄乎无比，却又深知从小大力叔叔就没有骗过他一次，于是便说道：“虽然我不是很理解大力叔叔说的这些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大力叔叔，大力叔叔说要我先学锻刀，我便会认真学着锻！”
“好寒儿！等你稍有小成，以后慢慢就能体会到个中深意了！”李大力欣慰地摸着张寒的头，说着便走近锅炉，从身上掏出一根火折子，点燃了炉边一把引燃用的稻草。稻草带着一缕火焰飞进了装满煤炭的炉灶里，在煤炭刚刚出现点点红星时，李大力左腿一迈，双脚与肩同宽，左手单手便拉动了这个约一人高的巨大风箱。
时值盛夏，李大力只穿了一件薄马甲，虽然他并不高大，但是手臂上肌肉盘虬纠缠，在红红火光的照耀下熠熠发亮，使人感到一种浓烈的生命气息。随着李大力不断来回拉动风箱，炉火越烧越烈。因是盛夏时光，房内本就炎热非常，而今这炉火熊熊，温度更是瞬间升高不少，便与亲身置于火炉中一般。张寒在不经意间已汗流浃背，不自觉地便把上衣脱了个精光。
张寒从小便跟着老张头上山打猎，下河捉鱼，加上老张头的厨艺更是无可挑剔，张寒从小便有足够的运动量和充足的营养，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已属上乘，没有半分赘肉的躯体在火光的照耀下隐隐显现出丝丝肌肉纹路，但与李大力如古铜般的肌肤，隆石般的筋肉，如熊似虎的体魄相比，张寒却显得是那样的白嫩与柔弱。
过不多久，炉灶的温度已快达到极致。此时，李大力并没有趁机把铁块熔去，而是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转头对张寒说道：“火就是这样生的，你来试试拉这个风箱。”
张寒走向风箱，左手放在杠上用力一拉，但这条杠却纹丝未动，心中不禁吃了一惊。于是便再卯足了劲，憋住呼吸，奋力再拉。这杠才终于被拉动，又用仅剩的一丝力气伴随着吼声才把这条杠又推了回去，火便变旺了一些。但再想重复一次这个动作，张寒显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炉中的火也顺势又降下来了一些，张寒心中不禁一怔：“大力叔叔的力气到底得有多大啊，能如此轻松地就把这风箱拉动！”
李大力见张寒已无力把风箱杠再推回去，便笑道：“寒儿的力气就只有那么一点吗？那么快就不行了吗？哈哈。”
“我这只是试一试，还没使出全力咧！像爹爹说的，‘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张寒红着脸逞强说道。
“哈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哪里知道什么是‘不行’？好的不学坏的那么精通，那你就继续试试，在你能连续来回拉动风箱九九八十一下之后，才能锻刀！”李大力哭笑不得地说道。
“八……八十一下？！”张寒被吓得不轻，连拉一个来回都将近花光了所有力气，这八十一下得拉到何年何月。
“拉这风箱，除了手臂要有力，下盘也要稳，两条腿用力，使脚掌死死钉住地面，然后腰部发力带动手臂的力量，顺势把风箱杠拉出，然后再向地面借力，从脚到腿到腰再以手臂的力量把风箱往回推。虽说要有绝对力量，但是更不能缺少技巧。这拉风箱，讲究的是‘七分力三分巧’。”说罢李大力便再慢慢地把动作示范了一次。
张寒此次看得极度认真，双眼中一道紫芒转瞬即逝，随即闭目回想，而后轻轻说道：“谢谢大力叔叔，我已全数记住了。”
“嘿，真是记住了才好，我现在要先去酒楼帮他们做好砧板活儿，再晚一点就得迟到了，非被掌柜的骂死不可。你先在这好好体会一下，练习一下，饿了的话厨房里有做好的饭菜，你自己热热就能吃了，午饭后我再回来。”说完李大力擦擦身上被这高温蒸出来的汗，回房换了一套干净的厨师衣裳便往酒楼去了。
李大力走后，整个房间甚至整个小院只剩张寒一人，他静静地看着这炉中的烈火，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李大力的动作。煤炭在燃烧中不断地制造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伴随着这声响，一个个小火星从熊熊烈火中跳跃狂舞，而在这绚丽的舞蹈中，火焰逐渐地变小，锅炉的温度也随之慢慢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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