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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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sat mar 05 07:00:00 cst 2016

    杜淳与孟良人这几日是日夜畅谈,这杜淳在现代社会虽是学霸,可这要是真入了古典社会,那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学渣。然而学者可畏,杜淳日夜学习,终而识得古汉字千余。

    近几日朝廷陆陆续续传来大司马太叔峰连连兵败的消息,王坚大为震愤,气得直骂娘,却也是无计可施。老丞相白圭也是称病疾缠身不能下床而闭门不出,朝廷上下怨声载道;有的大臣家中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准备好随时跑路。

    这边杜淳已经等不及了,白圭宿是位高权重,若得他相助也必定事半功倍。但自己一个无名小辈,他为何助你?难道就因为说过那句话吗?这句话玄机太重,若非大智之人,难以猜透。不说别的,就算白圭猜透了又如何,还是那句话,人家凭什么助你?让人家是如何相信你的能力?这社稷邦国不是儿戏,更不能儿戏。杜淳若不是那日在茶馆里救下王坚,又何来这禁军统领之位,说不定此时还不知在哪里要饭呢。反而孟良人却是十分的淡定,似乎是吃定了白圭一般。见杜淳着急的样子他也只是稍微地安抚一下而已。

    看着频频传来的战报,众臣除了恐慌就是司空见惯,再说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行李随时开溜。即使不走,在这里也就是换身行头而已。管你高堂之上坐的是王坚还是宋圣杰,可以说跟他们都没什么较大的关系。一样是拿自己那么一点奉禄,一样是当着政办着差,这一样是下跪磕头。

    同样厚厚的一叠战报,落在别人的手里可能就是厚厚的一叠废纸;可落在了老相白圭的手里,他便能感觉出那沉甸甸的重量。

    当时是纷争乱世,年轻的他遇上了气血方刚的先主,二人一拍即合,于乱世之中南征北讨。从无到有,从万人之下到万万人之上,一路风雨艰途,成功失败、失败成功,二人相互扶持,历经多少潮起潮落,受尽酸辛屈苦,终得到这方天下。先主临终之前把这片江山托付给他,同时也把那个不太争气儿子托付给了他。白相也感先主鸿德与知遇之恩,十余年来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白相杵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院子里,回想着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先主了张清晰的脸庞时时占据着他的脑海。那一张张战报将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眼看着自己与先主花费几十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被敌人一点点蚕食,自己却是这般的无能为力,心中那种落败的苦痛只有自己能体会。看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战报,他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先主。

    那日大王定大司马太叔峰统兵出征,白相也是被气急了。退朝之后,白相刚走出大殿便气血攻心,当时便口吐鲜血,晕厥过去。过几日一大清早杜淳便登门拜访,家老回去通报。此时白相正于厅前读书,家老急急忙忙的跑来说道:“老爷,门外有一年轻的将军来访!”

    白相没有看他,只是不耐烦地说道:“不都说好了闭门谢客吗?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懂事了,这点儿小事还要拿来问我?”

    家老觉得冤枉,忙解释道:“奴才对他都说了,可他说非要见老爷一面不可。”

    “谁呀!有什么大事可以直接上奏朝廷,来我这儿却是为何?”

    “这来人自称为杜淳,至于其他的,也没说。”

    白相心里开始犯嘀咕了,想道:“杜淳?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哦!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前段时间在茶楼救下大王的那人吗,记得当时大王便封他作了禁军统领,据说当时给他送礼的人不下数千。这平时也无交集,他现在来此却又是为何?”

    这说这话功夫,家老已经引着杜淳入了大厅,分主次之位坐下。未等白相开口,杜淳首先对着白相拱手道:“白老相爷别来无恙!自上日朝堂一别已有有日,。闻大人身体欠安,无奈事物缠身。相爷闭门谢客,在下却如此打扰,有不周之处望相爷见谅!”

    白相也随口答道:“杜统领说的是哪里话,您掌八万禁军,事务繁多也属正常。老朽身体并无大碍,一将死之人竟还劳统领挂念,惭愧惭愧!”

    “白相言重了,白相的身体是关社稷存亡,切莫在此妄自菲薄。”

    白圭摸着他已经发白的胡子笑道:“哈哈哈,老夫老矣!早已跟不上这时代的变化了,这未来的战场是你们的了。”

    白圭与杜淳本无交情,这白圭可是老江湖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圭很快便切换到主题上去。正此时,丫鬟端着茶缓缓步入大厅。白圭立马抓住时机,说道:“鄙室简露,只能以粗茶淡饭招待,有不周之处望将军海涵。”

    杜淳品了品道:“如此碧螺春实乃人间之极品,清香扑鼻,入口更是香淳甘甜,品后更是回味无穷。”

    白圭总是一幅笑眯眯的表情,说道:“看来将军也是爱茶、懂茶之人呐!”

    “只因祖父两代人皆为茶痴,顾耳濡目几染耳!点点皮毛,又怎敢班门弄斧!”

    白圭慢慢进入主题,既不生硬也不拖泥带水,永远留有余地

    “将军握八万禁军,不像老朽之般,想必也是事物缠身。今日亲自登门拜访,想必是有公事吧?”白圭试探性地问道

    杜淳也觉得时机到了,也慢慢进入主题:“依在下看,白相之病实乃心病,若寻其根源,也必然有药可医。”

    白圭用疑问的目光望着杜淳,抱拳说道:“老朽原闻其详。”

    杜淳也不再卖关子,款款说道:“寻其根源,能伤白相之人之事者,必是太叔峰,必是四候来犯。太叔峰身为大司马,统兵迎敌也不是不行;只因大军久未遇劲敌,而太叔峰心高气傲、天马行空,迎战宋军必败也。太叔峰兵败多则月余,少则半月。宋军彪悍,若破了泗水,曲阜凭借孤城,定无险可守,介时朝廷危矣。”

    白圭明知此言不虚,却是死死不认。泰然自若地说道:“将军此话可能是危言耸听了吧!就算再不济那也有几十万大军,且军中尚有良将千员,何惧那弹丸宋军?”

    “白相是明白人,若真有良将,那东征主帅必不可能是公叔峰。”

    白圭常常叹了口气,是啊!朝廷若真有良将又岂会是公叔峰。看来过去还真是小眼此人了,分析事物如此合情合理,不是高人也定是有高人相助!

    “将军果然不凡!今日既来,想必已有举荐之人了。”

    “白相好眼力!在下不才,却愿统兵请战!”

    白圭目瞪口呆地说道:“将军在玩笑否?”

    杜淳摇了摇头,说道:“丞相三恩!”

    “那我且问你,师承何人?求学几载?可有名家举荐?”

    杜淳站到白圭桌子前,弯着腰,双手撑着桌子道:“丞相所说的都没有,但在既请战就必然有把握,丞相三思!”说完便走了下来说道:“今日叨唠相爷多时,心有不安!此时望白相多加思量,在下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往门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