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归
sun sep 18 22:40:10 cst 2016
砰砰的枪声里夹杂推拉唧筒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染色弹橡皮弹五花八门的碎在我身边，可没一发搂中我。想是这哥们寻思明白了，知道带不走我，僵持着反倒下不来台，还不如用枪声送我一程，好歹也算跟上面有个交代。
相见就是缘，也希望你腿上让我钻的眼子别伤着筋骨了，老哥拜拜了您内。
夺门而逃之后发现面前根本没路。
来时从地道进入变电房的那个门怎么也推不开了，想必老赵临走之前还没忘了锁门。千算万算没料到最后是中了老东西的套路，这个坑肯定早就给我挖好了，可他是怎么知道有人在这等我，又是怎么想着还要把白露带走的。
不过白露不在现场也还好一些，我没再多想，检查了一下枪膛，开始踹门。
怎么我每次遭难老得跟门过不去呢？
我后面的人也在踹门，人多势众，踹门的声音也格外的有力，我没指望开枪能把他们吓住，继续跟门较劲。
下一脚门就被我蹬开了，好像之前门外的阻碍都不存在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胸前一震，脚下软的怎么也使不上劲了。
低头一看是两根细细的电线挂在我胸前，再顺着线看过去，目光正对上张家凡狰狞的脸。
“操你妈，为什么。”
“因为时候到了。”张家凡把两根电线从我身上摘下来收到手里的枪管里，另一只手拿起对讲机道：“阿姨，我见着光子了。”
“我说了，你要的不是我。”我极想一耳光糊过去，可是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我没想过我会遇到这样的背叛，在我的认识里我的圈子是一项独立在大人的世界之外，互不干涉的，闹的再凶也不会有交集。
很腻歪，很恶心。
“可是有人要你。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不是你？”
张家凡嘿嘿一笑，走到我身后去给那群大汉开了门。大汉们进来的时候明显还是很忌惮我手上的家伙，一个挨着一个的cqb队形排的专业的很，倒是让张家凡看的很诧异。
他要是舍得问问他们，就该知道我手里还攥着枪了。
“张家凡，她，许给你什么好处？”我趁着大汉们还没扑到我身前赶紧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因为阿姨想你了。”
我一点一点的把握着枪的手抬起来，黑超墨镜们顿时统统立住了，张家凡见状也明白过来，背对着我的身子稍稍有点发僵。
“放屁，你能从这事捞着什么我明白。咱们自己的事情另算，我也不怪你刚才电我，那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你是跟他们一伙，还是跟我一伙？”
很幼稚，很孩子气，就像小时候打群架之前的动员一样，你帮我，别帮他们，咱们是一起长大的。
是卖了情分平步青云，还是再和你的老兄弟并肩站在一起？
“光子，到了这个岁数，都是身不由己的，别老意气用事。”
“为了妈卖批的最大的利益是吗？咱俩加一块儿还没四十岁，你是什么岁数？你这么说不牙酸吗？！”枪好沉，我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住握枪的手腕。
“没有什么他妈的意气用事！你活着，到底是想要什么！不觉得走到这一步你已经丢了太多了？站过来！”我颤抖着瞄准了他的后心。
“光子，这都是为你好。”
“我草你妈！”
枪声很响，很畅快，手腕越来越抖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最后的两枪飞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小时候那份纯粹倒了下去。
兄弟，至少这样你还能留个不算太坏的回忆在我脑子里。也抱歉，当你的棋子我做不到。
。。。。。。
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这么意气用事，可是我自己明白，开枪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句“为了你好”。
和她一样的口吻，让我认定了他们穿的是一条裤子。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是心理扭曲了，为了心里那点别扭就真敢开枪。我又何尝不是只为自己的功利主义者？可想保护的东西太多，我没能力，只有选择不择手段。
我还依然坦荡吗？我不知道，骨子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和子弹一起射了出去，再也回不来了。
脑子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黑超墨镜们架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了她的车。开枪了，杀人了，所以我没再跑，再跑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架走的时候我还是扭头看了一眼张家凡，那个家伙就那么带着他的野心趴在地上，再也不复我才见到他的时候的意气风发，不过那时他的形象也不是很好，才刚刚蹲在厕所把裤子提上一半而已。血泊里似乎还能看到他当年蹲在学校厕所朝我要烟的样子。
几个黑超墨镜试了试他的鼻息，就拿了条尸袋把他塞了进去。我已经不愿意再想为什么他们会备着尸袋这种东西了，想必今天这个事件本来就是有伤亡预算的？只是不知道这尸袋里原本被预支出去的生命属于谁，总有人比我干的更狠，视人命如草芥，也更容易达到目的。
我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她，心里不禁闪过一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念头，我在羡慕她们能狠下这份心？
“怎么？想到后果了？”那女人轻飘飘的，语气里还是一贯的盛气凌人，很明显她没把死人当回事，脑子里的想法更多的还是终于把我控制到了。
“我要是怕后悔，就不会把那一梭子子弹都搂出去，我想他也早有这份觉悟。”我顿了顿，又道：“自以为是属狐狸的狼，却连你们的这点小手段都没看到。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棋子，帮你们达成了目的，还带着很多秘密再也张不开口了，而且还是我帮忙下的手，很高兴对不对？况且明明没有一枪正中要害，却连救护车都不给叫，说话的功夫怕是张家凡已经火化了。我也想过他会横死，但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我恨你们，更恨我自己，我若是再有点城府就不至于干出这个来，也不至于在刚才让你们逼的他都没了退路。不过有些事情是我不能容的。”
比如把我身边的人视为棋子玩弄，再比如能狠心用人命掩饰污点。
“是要把人命归咎于我咯？”
“我只怨他太蠢，识不破你们的香饵。你们就不怕他身后的人迁怒你们？”
“哈，他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舒一口气。”
我实在无话可说，也没心情再发作。
“我现在只好奇他到底干了什么，值得他设计这么大的局对付我，又一脚踩进了你们的套里。”
“这个倒要你来说说了，你说你想让事情都是该有的样子，那么你觉得事情该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踢了个哲学皮球给我，什么意思？
砰砰的枪声里夹杂推拉唧筒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染色弹橡皮弹五花八门的碎在我身边，可没一发搂中我。想是这哥们寻思明白了，知道带不走我，僵持着反倒下不来台，还不如用枪声送我一程，好歹也算跟上面有个交代。
相见就是缘，也希望你腿上让我钻的眼子别伤着筋骨了，老哥拜拜了您内。
夺门而逃之后发现面前根本没路。
来时从地道进入变电房的那个门怎么也推不开了，想必老赵临走之前还没忘了锁门。千算万算没料到最后是中了老东西的套路，这个坑肯定早就给我挖好了，可他是怎么知道有人在这等我，又是怎么想着还要把白露带走的。
不过白露不在现场也还好一些，我没再多想，检查了一下枪膛，开始踹门。
怎么我每次遭难老得跟门过不去呢？
我后面的人也在踹门，人多势众，踹门的声音也格外的有力，我没指望开枪能把他们吓住，继续跟门较劲。
下一脚门就被我蹬开了，好像之前门外的阻碍都不存在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胸前一震，脚下软的怎么也使不上劲了。
低头一看是两根细细的电线挂在我胸前，再顺着线看过去，目光正对上张家凡狰狞的脸。
“操你妈，为什么。”
“因为时候到了。”张家凡把两根电线从我身上摘下来收到手里的枪管里，另一只手拿起对讲机道：“阿姨，我见着光子了。”
“我说了，你要的不是我。”我极想一耳光糊过去，可是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我没想过我会遇到这样的背叛，在我的认识里我的圈子是一项独立在大人的世界之外，互不干涉的，闹的再凶也不会有交集。
很腻歪，很恶心。
“可是有人要你。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要的不是你？”
张家凡嘿嘿一笑，走到我身后去给那群大汉开了门。大汉们进来的时候明显还是很忌惮我手上的家伙，一个挨着一个的cqb队形排的专业的很，倒是让张家凡看的很诧异。
他要是舍得问问他们，就该知道我手里还攥着枪了。
“张家凡，她，许给你什么好处？”我趁着大汉们还没扑到我身前赶紧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因为阿姨想你了。”
我一点一点的把握着枪的手抬起来，黑超墨镜们顿时统统立住了，张家凡见状也明白过来，背对着我的身子稍稍有点发僵。
“放屁，你能从这事捞着什么我明白。咱们自己的事情另算，我也不怪你刚才电我，那是人民内部矛盾。现在你是跟他们一伙，还是跟我一伙？”
很幼稚，很孩子气，就像小时候打群架之前的动员一样，你帮我，别帮他们，咱们是一起长大的。
是卖了情分平步青云，还是再和你的老兄弟并肩站在一起？
“光子，到了这个岁数，都是身不由己的，别老意气用事。”
“为了妈卖批的最大的利益是吗？咱俩加一块儿还没四十岁，你是什么岁数？你这么说不牙酸吗？！”枪好沉，我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扶住握枪的手腕。
“没有什么他妈的意气用事！你活着，到底是想要什么！不觉得走到这一步你已经丢了太多了？站过来！”我颤抖着瞄准了他的后心。
“光子，这都是为你好。”
“我草你妈！”
枪声很响，很畅快，手腕越来越抖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最后的两枪飞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小时候那份纯粹倒了下去。
兄弟，至少这样你还能留个不算太坏的回忆在我脑子里。也抱歉，当你的棋子我做不到。
。。。。。。
我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这么意气用事，可是我自己明白，开枪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句“为了你好”。
和她一样的口吻，让我认定了他们穿的是一条裤子。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是心理扭曲了，为了心里那点别扭就真敢开枪。我又何尝不是只为自己的功利主义者？可想保护的东西太多，我没能力，只有选择不择手段。
我还依然坦荡吗？我不知道，骨子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和子弹一起射了出去，再也回不来了。
脑子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黑超墨镜们架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了她的车。开枪了，杀人了，所以我没再跑，再跑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架走的时候我还是扭头看了一眼张家凡，那个家伙就那么带着他的野心趴在地上，再也不复我才见到他的时候的意气风发，不过那时他的形象也不是很好，才刚刚蹲在厕所把裤子提上一半而已。血泊里似乎还能看到他当年蹲在学校厕所朝我要烟的样子。
几个黑超墨镜试了试他的鼻息，就拿了条尸袋把他塞了进去。我已经不愿意再想为什么他们会备着尸袋这种东西了，想必今天这个事件本来就是有伤亡预算的？只是不知道这尸袋里原本被预支出去的生命属于谁，总有人比我干的更狠，视人命如草芥，也更容易达到目的。
我抬头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她，心里不禁闪过一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念头，我在羡慕她们能狠下这份心？
“怎么？想到后果了？”那女人轻飘飘的，语气里还是一贯的盛气凌人，很明显她没把死人当回事，脑子里的想法更多的还是终于把我控制到了。
“我要是怕后悔，就不会把那一梭子子弹都搂出去，我想他也早有这份觉悟。”我顿了顿，又道：“自以为是属狐狸的狼，却连你们的这点小手段都没看到。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棋子，帮你们达成了目的，还带着很多秘密再也张不开口了，而且还是我帮忙下的手，很高兴对不对？况且明明没有一枪正中要害，却连救护车都不给叫，说话的功夫怕是张家凡已经火化了。我也想过他会横死，但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我恨你们，更恨我自己，我若是再有点城府就不至于干出这个来，也不至于在刚才让你们逼的他都没了退路。不过有些事情是我不能容的。”
比如把我身边的人视为棋子玩弄，再比如能狠心用人命掩饰污点。
“是要把人命归咎于我咯？”
“我只怨他太蠢，识不破你们的香饵。你们就不怕他身后的人迁怒你们？”
“哈，他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舒一口气。”
我实在无话可说，也没心情再发作。
“我现在只好奇他到底干了什么，值得他设计这么大的局对付我，又一脚踩进了你们的套里。”
“这个倒要你来说说了，你说你想让事情都是该有的样子，那么你觉得事情该有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踢了个哲学皮球给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