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狂剑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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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铁骑判官

    东方云三人离得山庙。

    邵燕翎关切地问道:“云师兄,你没伤着吧。”

    柳元鹤见他二人缠缠绵绵,心下大恨,暗骂道:“东方云呀东方云,你可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我要将你捏成碎片。”

    “好小子,又在狂吹了,刚才没让你挂彩,这一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后面,“塞北四魔”追了过来,任金虎破口大骂道。

    三人回头准备迎战。

    虎、豹二人左臂各中一剑,业已用布包扎了,但右手使刀,丝毫不受影响。

    任金虎用刀指着东方云道:“臭小子,看你往哪里逃?”

    东方云“呸”的一声,道:“狗贼,有胆地再放马过来,让小爷再在你身上戳几个小洞玩玩。”

    他嘴里说得轻松,似是有意戏弄,实则心底却已慌成一团,偿若对方四人全都攻上来,那自己又该如何应付,他不禁想起了在洛阳,伯伯独孤峰一人敌五魔,何等英雄,何等威魄,自己虽比不上独孤伯伯,但眼前四人也绝非五魔,独孤伯伯英胆肝照,我为什么不能学他呢?英雄的一生都是用血来谱。

    他这一想罢,心中生死之念已去,忙把剑给了邵燕翎,道:“师妹,你拿这把剑防身,一有机会,你便快跑。”

    邵燕翎见他以生死之躯来维护自己,心中感激。

    二人的情意,更加浓厚,不觉又上了一个台阶。

    邵燕翎道:“师兄,你……”

    东方云道:“我没事,你放心,就他们还伤不了我,你放心,我还要报仇,亲仇未报,我岂会这么快便倒下,你,你快走吧。”

    “别做梦了。”任金龙道,“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东方云更是大义凛然,道:“狗贼,何必啰啰嗦嗦,快让我杀个痛快。”又向柳元鹤使了个眼色,道:“师兄,你我二人联手护送师妹。”

    大敌当前,柳元鹤也不得不先把那仇恨之火压下,道:“好!”剑锋一转,“白蛇吐信”,剑尖一吞一吐,就如白蛇口吐红杏,直逼任金龙、任金彪。

    任金龙钢刀一架,任金彪从侧夹攻。

    柳元鹤撤剑回敬,使出家传剑法,一记“追风赶月”,剑势速度大快,只可惜他的内力不够,剑法还未熟练,要不,刚才一剑,龙、彪二人可还有命在。

    相比之下,东方云可就身陷险境了,他的武功原本就在虎、豹二人联手之下,在加上他现在手无寸铁,哪是他们的对手,不到十招开外,身上便已连中数刀。

    但他没有倒下,他在忍。

    邵燕翎见他如此,心中早已伤心至极,差一点昏了过去。

    东方云情谊深重,哪能让她如此,忙道:“师兄,你快带师妹先离开。”

    柳元鹤心道:“东方云,这可是你自找的。”忙虚回一剑,转身拉起邵燕翎,道“师妹,咱们快走。”

    邵燕翎泪流满面,道:“不。云师兄,咱们同日死。”

    东方云道:“师妹别傻了,如若你我都死了,那还有谁来替我上香。”一拳挥出,架住扑来的任金龙、任金彪。

    柳元鹤不耐,道:“师妹,对不住了。”手一曲,点了邵燕翎的昏穴,背起了她便走。

    闻得脚步已远,东方云心念已除,大喝道:“狗贼,来吧。”

    任金龙道:“臭小子,坏我大事,老子宰了你。”

    “呼”、“呼”风响,四柄刀同时袭来,东方云怎能躲闪,背上、腿上、手臂各中一刀,鲜血直流,劲力大泻,只觉全身酸麻、疼痛。

    任金虎一刀砍来,他只觉双眼发花,站立不住,心中暗道:“我死了,我死了……”

    “当”一把剑架住了任金虎的一刀,一个白衣少女乍现眼前,正是去而返回的黄莹莹。

    黄莹莹一现,顿时局势大变。

    任金彪发笑道:“大哥,又是一个美妞儿,跑了一个,又来一个,值得。”

    黄莹莹恼他嘴里不干净,一记“盘龙绕步”刺向任金彪,随即左手一拉东方云,道:“东方大哥,快跑。”

    东方云道:“不,姑娘,咱们再一次联手破敌。”精神大振,双拳挥出“鹏鹰展翅”。

    这下六人战在一块,但东方云二人仍旧难敌,黄莹莹索性卖个破绽,一剑逼退龙、彪二人,又一记辣招,挡住虎、豹二人的双刀,回身拉起东方云,道:“咱们快跑。”

    这一下,动作极快,“塞北四魔”未反应过来,二人已去了二十米远。

    任金龙大喝一声:“追。”四人忙追了上去。

    黄莹莹抓住东方云的手一阵急跑,起初未有在意,闻听背后脚步声大近,知道四魔已近在咫尺。

    前面有一片荒林,二人忙荒不择地地闯了进去。

    那片荒林阴森古怪可怕,加上天黑,时不时地一阵阵野兽叫声,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黄莹莹到底乃刚出庐的少女,心中一阵害怕。

    东方云心道:“我反正已是该死之人,死在群兽之手,胜于死在那四个狗贼之手,可惜,我大仇未报,叫我实难面对死去的爹娘……”这一想,不禁英雄泪出。

    黄莹莹道:“东方大哥,你怎么了?”

    东方云道:“我,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黄莹莹道:“江湖儿女,多有一难,拔刀相助,实乃正常,不值一提,更何况你还帮我一次忙呢?”一看到自己的手依然握着东方云的手,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忙松开,脸上不禁一阵腓红。

    “大哥,这片鬼林,咱们怎么进去?”身后任金彪的声音传来。

    黄莹莹暗叫一声“糟了!”,忙道:“我们快躲到草丛里。”

    二人忙伏进身后树木背后的一片草丛。

    这时,“塞北四魔”也已赶到。

    四人停下脚步,环视一遍,任金彪害怕道:“大哥,这林古怪怪地,会不会有鬼?”

    任金龙道:“四弟,你怎如此胆小,天下哪里有鬼,只不过到手的肥肉丢了,实在可惜。”

    任金虎道:“他们就在这鬼林里,我们找一找。”

    任金豹道:“这黑不溜秋的,谁******看得见。”

    二人躲在他们身后的草丛里,心中实已紧张之极,大气也不敢出,不由自主地,黄莹莹又一次握紧了东方云的手。

    东方云只觉那手细嫩柔滑,握在手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舒服。

    这一想,不禁心跳加快,在加上黄莹莹吹气如兰,那少女独有的体香扑鼻而来,更让他血脉尽张,他心中暗道:“我与师妹处了那么久,也未有如此感觉,为什么与她相绮了这一刻却会如此呢?”突又暗骂自己:“东方云呀东方云,你实在不是人,简直比畜牲还畜牲,大敌当前,怎可想这儿女私情,更何况自己大仇未报,又拿什么来谈及两情相悦呢?”他越想越恨,恨自己没用,实在是天下最最无用之人。

    这时,任金虎道:“那我们找个火折子。”

    任金豹反驳道:“二哥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儿去找?”

    任金彪心中胆小,正好趁机道:“对呀,既然已找不到,那我们不如走算了,量那两个娃儿,逃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到那时,他们还会乖乖地送上门的。”

    任金虎道:“老四呀,你怎如此胆小,想我们塞北四魔当年随着师父他老人家称霸塞北,无人能敌,你还说这次在中原,一定要大显神威,打得那少林秃驴满地爬,杀得那武当牛鼻子哭爹喊娘,还有那什么两湖狗屁大侠,让他叫你三声爷爷,而今一进这,你却怎的如此胆小如鼠,昔日你的威风,可又上哪里去了。”

    任金彪道:“二哥,你竟损人,谁说我胆小了,我是挂念师父的安危,急着去帮他老人家两手。”

    任金虎道:“师父他武功高强,一向打遍天下无敌手,焉用着我们插手,我敢保证,现在那姓言的和那武当山的牛鼻子,定然在磕头,叫师父三声‘爷爷’,好放他们的狗命。”

    东方、邵二人听得心中大骂:“无耻狗贼。”

    任金龙道:“别吵了,到手的肉儿,怎能逃了,三弟,你去找点柴来,我这里正好有块打火石。”

    任金豹一看这黑乎乎的,心中害怕道:“我……”

    任金虎正中心意,道:“去,还不快去。”

    无奈,任金豹只得硬着头皮去找柴。

    他这一摸,便摸到二人藏身之处,二人更觉心跳加快,血速大增。

    幸哉,任金豹一摸,摸到一个圆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而他却误以为是一个金钱罐子,这一下自己可发了大财。

    他来到任金龙身前,拿起那个东西炫耀,众人也是盲人摸象,听他胡吹乱造,心中也不禁好奇心起。

    任金彪一个劲地叫道:“大哥,快点火。”

    任金龙忙拿起一根树枝,点燃一看,四人大惊,任金豹更是吓破了胆,一把扔掉,叫道:“我的妈呀。”

    原来那东西是一个骷髅头。

    四人大恐,任金彪叫道:“鬼啊。”

    四人慌神般地没命大窜,逃了出去。

    黄莹莹见他们去远,“扑叱”一声笑道“原来他们竟是如脓包。”

    不料她正待起身,忽听前方有人叫道:“什么人?”声若洪钟,绝非“塞北四魔”。

    任金龙道:“他奶奶的,你家大爷到了,还不快闪开一条道。”

    又是那声音道:“尔等是何人?快快报上姓名。”

    黄莹莹与东方云起身侧目一望,只见前方隐约有六个高大汉子,身下各骑一马,不禁心下琢磨道:“他们是谁?”

    东方云轻声道:“我们去瞧瞧?”

    黄莹莹摇摇头,道:“不行,你伤势不轻,得尽快复元,在说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一切谨慎为好。”便摄手拿起刚才四魔点的火把,移至东方云跟前,从身上掏出一个黄色小瓶,道:“你躺下,别动。我为你敷药。”便把药敷在东方云的伤口之处,过不片刻,东方云便疼痛尽消,道:“谢谢你。”

    黄莹莹假装发怒道:“哇,你怎么又来了,我最怕人家对我说谢字,似乎欠我什么似的,东方大哥,我可以叫你‘云哥哥’吗?”

    东方云苦笑道:“当然可以了,我一生中,叫我哥哥的人并不多,碧玉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而燕翎也只不过称我一声‘师兄’,似乎我们两人之间只有那师兄妹之情,而无其他情份而言。”

    黄莹莹道:“但我看得出,你爱邵姐姐,邵姐姐也很爱你。”

    东方云又是苦苦地摇摇头,道:“不,你不懂,我们表面上看起来很相爱,似乎是一对情侣,其实你错了,我跟她之间,只有我最清楚,虽然有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但每当我见到她的眼睛时,她的眼睛中并没有情人眼神,而只有师兄妹的情谊。”

    黄莹莹道:“但你是爱她的。”

    东方云不想否定,道:“是,我很爱她,所以每当她有危险时,我总是拼命去保护她,可惜我学艺不精,不仅不能好好的保护她,反而使她更加受害,我,我真没用。”

    黄莹莹听他说得真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劝道:“云哥哥,你别难过,这绝非你的过错,你拼命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虽然你学艺不精,但你已尽了力,你的这份情,这份义,我相信邵姐姐她一定会知道的。”

    东方云道:“黄姑娘,你的心真好,天下间,似你这般心好的女孩已很少了。”

    黄莹莹听他称赞自己,心中窃喜,但却已脸上羞涩,道:“云哥哥,邵姐姐人也挺好的呀。”

    东方云道:“不提了,对了,黄姑娘,你如此好的一身武艺,定是出自名门,你的师父又是谁呀?”

    黄莹莹道:“云哥哥,以后你也别叫我黄姑娘长,黄姑娘短,我听起来别扭死了,以后你索性叫我莹莹吧,我一身的武功都是跟我叔叔学的,但是又有一位乞丐曾教了我三招拳术。”

    东方云道:“你的叔叔定是那拿长刀的汉子,那乞丐又是谁?”

    当先一人沉凝片刻,反复念道:“张三,张三,怎么如此陌生。”忙切头向另一个汉子道:“大哥,你那生死薄上可有此名字。”

    只见那汉子从怀中摸出一本书,一页一页掀过去,用手指着似是在寻找,忽地叫道:“有了,有了,河间府人氏张三,以种田为生,家有一老娘,常年多病,卧榻不起,张三也乃一大孝子。”

    “塞北四魔”听了心下更是哭笑不得,尤是任金龙,心中暗笑道:“原来这些都是一群大笨蛋,自己胡乱捏了个姓名,他们却信以为真,没想天下尽还有这么笨的人。”

    东方、黄二人远远听来,也似是好笑,但一看到这汉子尽能在如此黑的夜晚,照着书上的原句一字一句的读下去,心中委实吃惊不小,心想此人的内功定力委实超人一畴。

    当先那人又问道:“那他的阳寿还有几年?”

    那“大哥”答道:“君乃念他原是一个安奉守已的农民,又是一个大孝子,最起码要活得八十来岁,可惜他命犯天星,冲杀狼星,故而减寿至四十来岁,算来他还有一年的活命。”

    “塞北四魔”听他们说的尽是些阴间之话,好像是那阎王爷手下的判官到了,心中顿时惊慌起来,他们原本就害怕,这一下更害怕,任金彪怯怯地道:“大哥,他们会不会是鬼。”

    任金虎略有胆色,道:“四弟,别瞎说,喂,你们到底是人是鬼,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

    当先一人道:“你又是何人?快报姓名?”

    任金虎心道:“管他是人是鬼,先吓他一吓。”便道:“我的名字说出来,恐要吓你一跳。”

    当先之人冷冰冰地道:“大胆,休得猖狂,谅你这副脾性,就知你阳寿已尽。”

    任金虎心中一怒,道:“呸,弄神弄鬼,先吃老子一刀。”

    “唰”的一声,刀已出手,向那人砍去。

    那人骑在马上,身子无法闪避,见刀到,左掌向前一切。

    任金虎刀势未尽,而自己的右手腕却是一阵酸痛,原来对方的左手已勾住了自己的手腕,只觉冰凉一片,暗道:“怎么如此冷?莫不真是碰鬼了。”

    任金虎四脚腾空,手又不能动,其它三魔见他在一招之间便被对方所擒,心中更是又惊又怕,不敢上前抢救。

    那人手一使劲,道:“快报上名来送死。”

    任金虎怎吃得痛,胆气全消,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任金虎,乃塞北人氏。”

    那人道:“大哥,可有此人?”

    那‘大哥’又是一阵搜索,道:“有的,有的。任金虎,塞北人氏,乃一母生四胎,在家排行老二,为人心狠手辣,曾一夜之间,连杀河定府张员外和李员外两家共二十九条人命。”

    “塞北四魔”听他们报出自己的家数,更是不差,那杀张、李二家更是觉得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没想却一下子给人家道出,更是吓得半死不活,龙、豹、彪三人忙丢掉手中兵器,跪下磕头道:“大王饶命,小的以后改邪归正,再也不敢了。”

    任金虎被抓在手中,如同被一把铁钳钳住,又疼又怕,不自觉间,尿屎全出,拉了一身。

    那六人闻得一股臭味,那当先之人大叫道:“好臭,谁放的臭屁。”

    “啪”的一声,他手一晃,任金虎跌落在地上,任金豹忙扶起他,道:“二哥,没事吧?”

    任金虎疼得哪能说出半句话。

    那人又问道:“大哥,他的阳寿可尽?”

    那“大哥”又道:“他们虽然做恶多端,但现在却命不该绝,照理,还有十九年的阳辰。”

    那人道:“尔等可否听到,希你们在这十九年中改过自新,多做善事,十九年一到,我们再来取尔等性命。”

    “塞北四魔”忙拜了几拜,道:“多谢大王开恩,我们一定改过。”忙撒腿而去。

    东方、黄二人听了心中更是惊讶不已,心想:“他们到底是人是鬼?是人,又是些什么人?为何行事,有如阴狱判官?”

    又听另一人道:“大哥,那里有火光,好像还有人。”

    东方、黄二人听他们说到自己,心中一惊,不知所措,幸好还是黄莹莹反应快,知道逃是逃不掉,忙将火把轻放到地上,拉起东方云又隐到草后。

    来的是六个黑衣汉子,透过火光,隐约可见他们都骑的是黑马,那六个人均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与表情,宛似从阴间过来,但所不同的是六人的眼神确是炯亮、放彩,显来内力极端惊人。

    当先之人乃是一个黑脸汉子,那张脸简直黑的出奇,堪比包公,说他“面色苍白”,应改为“面色苍黑”才更准确,只听他道:“这里有一个火把,定是有人。”

    另有一个矮胖汉子,显来劲力不小,岂料他的手里却拿了根又细又轻的“玉籓杆”,这简直与他的身材极不相衬,他道:“岂有此理,我们可是最不喜欢火的。”

    “玉籓杆”一抖,那火把极似受到一阵巨风吹来,摇曳而熄。

    东方、黄二人顿成无眼蝙蝠,眼前一片漆黑。

    又有一个腰中双插判官笔的汉子,道:“我像是嗅到一股人的气息味,就在附近。”

    东方、黄二人听了着实吃惊不小。

    又一个身缠绳索的汉子道:“二哥说的不错,好像就在我们左侧,是两个人。”

    东方云二人越来越惊,心跳更是加快,比知先前躲“塞北四魔”更是紧张。

    东方云心道:“宁愿如此,还不如提先站起。”便悄悄在黄莹莹手掌上划了个“起”字,黄莹莹会意,相视一眼。

    二人起身,东方云道:“晚辈东方云、黄莹莹见过六位前辈。”

    那腰插双笔的汉子道:“两娃儿,倒挺懂礼。”

    东方云道:“在下二人刚才为了要躲避敌人,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冒犯了六位前辈,请前辈们原谅。”

    黑脸汉子道:“你这娃儿嘴倒挺甜的,只是咱们‘阎王殿’一向有怨报怨,有恩报恩,恩怨分明,不论个人善恶,只要时辰一到,必取索命,你的敌人,可是那塞北四魔。”

    东方云一听“阎王殿”三字,暗道:“好大的口气,莫不真是碰鬼了。”

    他答道:“正是此四人。”

    黑脸汉子道:“此四人实乃坏事做尽,可恶之极,可惜他们的阳寿未尽,无法惩罚,但他们跟你有何仇怨,你可一一道来。”

    东方云道:“晚辈原乃武当派弟子,而那四人却是老魔头张绍的弟子,由于张绍与我派有仇,敝师叔适逢与他师徒五人在前面的一个土庙里相斗,由于寡不敌众,敝师叔便让我与师妹趁乱而逃,那塞北四魔一路相追,我们躲进林丛,那四贼正要入林相搜,适逢前辈赶至,迫走四贼,救我二人。”

    那“大哥”道:“原来你来自武当,久闻武当达摩剑法与太极剑均是名冠天下,出类拔萃的剑术,你又怎会如此不济,被人一路相追?”

    东方云道:“说来惭愧,都是晚辈练功不勤,学艺不精没来由地污了师门的名声。”

    黑脸汉子道:“说来还是你的不对,你师父是武当七剑中的哪一位?”

    东方云道:“家师乃九曲剑沙进。”

    黑脸汉子冷笑道:“原来是沙四侠的弟子,久闻沙四侠的侠气与威名,我等仰慕得紧。小子,这妞儿是谁?是你师妹吗?”

    东方云道:“不是,为了让师妹先行离开,我孤身力斗四贼,情急之下,幸得我这位朋友相救,才得以脱难。”

    黑脸汉子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挺有情义的。丫头,你又是何人?”

    黄莹莹道:“我是他的朋友。”

    那“大哥”道:“你这女娃儿好不知趣,问你来历,却这般刁钻。”

    黄莹莹道:“那你们又是些什么人?怎么装神弄鬼的?”

    那“大哥”正待答话,拿“玉籓杆”的道:“大哥,那边鸡叫了,天快亮了,我们快回去吧。”

    腰插双笔的汉子道:“那这两人怎么办?”

    那“大哥”道:“一起带走献给主人吧,我们不能空手而回,要不岂不坏了主人的大事。”

    东方、黄二人心中一愕,东方云道:“你们想干嘛?敝师叔与姓张的魔头还在决斗,我要去助他。”拉起黄莹莹向后便跑。

    岂料未跑多远,二人只觉身子一倾,似被什么拉住,不得上前,一个踉跄,同时摔倒。

    东方云伤口未愈,这一摔,踫着伤口,顿时鲜血迸出。

    黄莹莹关心道:“云哥哥,你,你怎么样?”

    东方云正待回答,忽觉身子一缩,向后直倾,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劲力。”

    原来就在他们起跑之时,身子却也同时被一绳索套住。

    拿绳索的汉子使出“紧绳功”,内力一紧,东方、黄二人便被他拉到身前,道:“今天捉了两个,明晚可以好好地睡了。”一拉绳子,东方云二人同时被拉上马。

    东方云挣了挣,想将绳索挣断,岂料这绳索甚是牢困,绝非一般的绳索,而且那汉子在绳索上的功夫甚是了得,这一绑,不仅将二人身子捆住,而且连同双手、双腿同时缚住,让人无法动弹。

    东方云不耐烦地骂道:“狗贼,暗地伤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地,放了小爷,与小爷决一死战。”

    黄莹莹与他同缚一起,心里不由暗暗地高兴,只望能与他这样地一直拴下去,不自觉间把头紧紧偎在他怀里。

    六人驾马向北而驶,那拿绳索地冷道:“不要白废力气了,我这绳乃西域千年蛇株的皮制成,坚硬无比,既使神兵利器也砍不断。”

    东方云手脚不能动,只得破口大骂,而那六个汉子依旧冷冷冰冰,不加理会。

    东方云骂了一阵,见毫无用处,只得住口,,这一定神,顿觉一股幽香吸入鼻中,令自己血脉愤张。

    这幽香正是自黄莹莹身上散发出的处子香气,一时间他只觉自己如坠火欲,意乱情迷,心跳加速,浑身一股天火直透丹田。

    他忙提气调息,以定心神,嘴中呛呛地道:“莹莹,你,你怕吗?”

    黄莹莹摇摇头,道:“不,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既使是死,我也不怕。”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上已是一阵腓红,只是天色未亮,东方云未能瞧出。

    但东方云心中却已感受到,暗道:“东方云呀东方云,你心中只该有你的师妹,你一生一世喜欢的只有你师妹,可是,莹莹这么好的女孩,难道就忍心伤害她吗?”

    正在畴箸之际,那背绳索地汉子又道:“你们倒挺恩爱的,但休想以慈悲之心打动我,好让我放了你们,要知我们铁骑六判官一向冷心冷血,毫无感情。”

    东方云“呸”地一声,骂道:“谁要你放了我们,谁在求你们,就是死了,我也不求你们,判官,果真是阎王爷手下的六个狗判官。”

    正自骂着,一路往北,也不知走了多久,又到了一座山顶,山顶上有座庄院,四周环树,显得冷森,而那庄门上“冥府”二字,更让人感到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