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mon jul 11 11:07:56 cst 2016
新年之前，还有一单单子做。做完后，我和哥哥装着韦老板的一些断码童装回老家卖。开始我们想以为一天能耐卖个一两千的，但我们第一天去卖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惨淡。我和哥哥想了想，第二天就没再去了。
今年一分钱没有，过年的时候，发红包的钱都是拿父母的钱，第一次感觉过年的辛酸。今年过年，没有人谈及太多关于我和哥哥开工厂的事情。在老家，太压抑了，心情很复杂。说实话，我很惧怕过这个年。对于我们家，今年是最辛酸的一年，也是我不想谈及的一年。大年初五，我带着堂哥上了柳州，送堂哥回家后，之后一个人闷在工厂里。
工厂里只有桂峰的妈妈还有一条听话的土狗看厂子，桂峰回家去了。
现在，我在想两个问题，一个是我退出的问题，一个是退出之后我该何去何从。14年11月从学校出来，我没有服从学校的安排，而是回家和哥哥一起学习摆地摊，15年3月和桂峰合作开工厂，一直到现在。说实话，我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都是哥哥和桂峰带着一起创业的。在成长中也作出一些很大的错误，有时候很想放弃，但自己今天能做到现在，都是亲人的支持，想到这里，还是坚持了。直到现在，在工厂里我看不到希望。所以产生了退出的念头。
做这个工厂，我们没有经营理念，不知道未来要做的是什么。在15年中国经济放缓之际，我们的生意变得十分惨淡，很多工厂已经倒闭，而我们虽然生存下来了，但我们不知道未来改如何转变。这是我看到最昏暗的地方。所以我的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我太年轻了，很多东西我还没又经历过。年轻的想法的冲动，激起我对外面世界认知的渴望。
初六晚上，桂峰开车带着一家人上来。八点多的时候，哥哥和嫂子也上来了，叫我开车去车站接他们。我们都住在工厂里，晚上聚在一起，气氛火热。初八晚上，我和哥哥，还有桂峰一起出去喝点小酒，聊一下下一步怎么走。其实我和哥哥商量好，找个时间出去聊聊。我们来到一家烧烤店，随便点了些东西。开始我们聊一些外话，慢慢的，我们切入正题。
“今年过的确实有点苦逼，一分钱都没有，年货的什么都没准备。要不是我老婆从广东回来有点钱，可能连油费都没有。唉，难过啊。”桂峰苦笑道。
“我们都一样，都是用父母的钱。所以过完初四，初五我就直接开车上来了。”我说。
“难啊。”哥哥说。
“是啊，估计今年生意也不怎么样，到现在都没货来。”桂峰说。
“那今年有什么打算？”哥哥说。
“能有什么打算，坚持下去呗。你们呢，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看一下今年怎么走下去？”桂峰看着我们。
“小凡他说想退出来。现在怎么说呢，现在工厂也没赚什么钱，反而越投越多。你也知道，去年到现在，小凡什么钱也没有，也就发那一千两千。我这里，基本都是靠着我老婆接济。小凡还欠着别人的钱，到现在一分都没还上。所以他有退出的想法，出去找个工作，然后慢慢把钱给还完。我呢，也想退出。你知道，我跟我老婆没有结婚，三年了。本来我爸妈那里的钱打算先给我结婚用的，但因为做这个工厂，把那些钱投了进来。现在我爸妈那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钱。当然结婚我是不急，但我老婆那边，她等不起，她父母那边更等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工厂能让我坚持多久，只是桂峰你都看不到希望了，我还能看得到什么希望呢？”哥哥说。
“ 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怎么说呢，我们能坚持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了。你结婚的事，其实可以先登记嘛，摆酒也不急于现在嘛。我那时候和丽萍也没有钱，我们去登记的时候那十块钱还是借朋友的呢，你这个其实・・・・・・”
“你的事情，情况怎么和我现在的一样呢？我们两家子这么近，现在我老婆都28岁了，现在只登记，我老婆父母那边会同意吗，我父母这边面子能放得下吗？我是不着急，但能怎么做呢。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爸妈那里的积蓄都被我们两兄弟用完了，现在工厂也不景气。我现在是没办法啊。”哥哥截断桂峰的话。
“唉！”桂峰也只能叹气。他端起一杯啤酒，一口干完。
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陪着喝酒。桂峰知道，我们两人退出，工厂是很难维持。一，我们退出，车子我们会拿走，因为车子是我们的。这样货物的进出工具就没有了。二，我们退出，工厂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怎么事情都得他自己亲力亲为，人手是问题。以我对桂峰的了解，他会做最坏的打算。
“小凡，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桂峰问我。
“我还没有确定，现在提出退出合作，我还是先听听你的想法再做打算。”我说。
“没事，你说，你现在不确定什么时候走，我也不好打算啊。”桂峰说。
“我是想，我离开，工厂里人手是不够的，你什么时候招到人，我什么时候走，我不可能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撒手就走吧。”我说。
“阿龙，你呢？”桂峰问哥哥。
“我？我也最多做完今年。”哥哥说。
没错，桂峰已经开始盘算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什么，他必须在我们离开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
“那你们觉得怎么退出，现在工厂里也没什么资金，只有一些账单和工厂。你们看，怎么分？”桂峰说。
“现在就是把账单拿来算一下，看看盈利，分盈利。只能这样。虽然现在不赚什么钱，但我们现在退出，算是合作失败。这样的亏损也是没办法的。”哥哥说。
“如果这样，对你们就不公平了。账单里没多少钱，最近我也算了一下，也就两万左右，三个人分，也就几千块钱。你们投了这么多，现在拿几千块钱就走。我于心不忍。你们是我带出来的，让你们亏，我做不到，情面我也过意不去啊。”桂峰说。
“没办法，这就是合作。没有什么情不情面。我们既然愿意合作，就应该承担风险。”哥哥说。
今夜，或许我们都很难安睡。对于桂峰，应该更是难眠之夜吧。因为我们退出，出于他意料之外。而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了。我们知道退出合作意味着什么。但我们得到了一个好的经验，一个是失败的教训，一个是承担的责任，一个是作出选择的勇气。
桂峰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衡量现在处境。第二解决车子的问题，他考虑买个二手的面包车来拉货。所以，他考虑把自己现在的代步车吉利全球鹰熊猫卖掉；第三招人。
新年之前，还有一单单子做。做完后，我和哥哥装着韦老板的一些断码童装回老家卖。开始我们想以为一天能耐卖个一两千的，但我们第一天去卖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惨淡。我和哥哥想了想，第二天就没再去了。
今年一分钱没有，过年的时候，发红包的钱都是拿父母的钱，第一次感觉过年的辛酸。今年过年，没有人谈及太多关于我和哥哥开工厂的事情。在老家，太压抑了，心情很复杂。说实话，我很惧怕过这个年。对于我们家，今年是最辛酸的一年，也是我不想谈及的一年。大年初五，我带着堂哥上了柳州，送堂哥回家后，之后一个人闷在工厂里。
工厂里只有桂峰的妈妈还有一条听话的土狗看厂子，桂峰回家去了。
现在，我在想两个问题，一个是我退出的问题，一个是退出之后我该何去何从。14年11月从学校出来，我没有服从学校的安排，而是回家和哥哥一起学习摆地摊，15年3月和桂峰合作开工厂，一直到现在。说实话，我没有什么社会经验，都是哥哥和桂峰带着一起创业的。在成长中也作出一些很大的错误，有时候很想放弃，但自己今天能做到现在，都是亲人的支持，想到这里，还是坚持了。直到现在，在工厂里我看不到希望。所以产生了退出的念头。
做这个工厂，我们没有经营理念，不知道未来要做的是什么。在15年中国经济放缓之际，我们的生意变得十分惨淡，很多工厂已经倒闭，而我们虽然生存下来了，但我们不知道未来改如何转变。这是我看到最昏暗的地方。所以我的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我太年轻了，很多东西我还没又经历过。年轻的想法的冲动，激起我对外面世界认知的渴望。
初六晚上，桂峰开车带着一家人上来。八点多的时候，哥哥和嫂子也上来了，叫我开车去车站接他们。我们都住在工厂里，晚上聚在一起，气氛火热。初八晚上，我和哥哥，还有桂峰一起出去喝点小酒，聊一下下一步怎么走。其实我和哥哥商量好，找个时间出去聊聊。我们来到一家烧烤店，随便点了些东西。开始我们聊一些外话，慢慢的，我们切入正题。
“今年过的确实有点苦逼，一分钱都没有，年货的什么都没准备。要不是我老婆从广东回来有点钱，可能连油费都没有。唉，难过啊。”桂峰苦笑道。
“我们都一样，都是用父母的钱。所以过完初四，初五我就直接开车上来了。”我说。
“难啊。”哥哥说。
“是啊，估计今年生意也不怎么样，到现在都没货来。”桂峰说。
“那今年有什么打算？”哥哥说。
“能有什么打算，坚持下去呗。你们呢，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看一下今年怎么走下去？”桂峰看着我们。
“小凡他说想退出来。现在怎么说呢，现在工厂也没赚什么钱，反而越投越多。你也知道，去年到现在，小凡什么钱也没有，也就发那一千两千。我这里，基本都是靠着我老婆接济。小凡还欠着别人的钱，到现在一分都没还上。所以他有退出的想法，出去找个工作，然后慢慢把钱给还完。我呢，也想退出。你知道，我跟我老婆没有结婚，三年了。本来我爸妈那里的钱打算先给我结婚用的，但因为做这个工厂，把那些钱投了进来。现在我爸妈那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这里也没什么钱。当然结婚我是不急，但我老婆那边，她等不起，她父母那边更等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工厂能让我坚持多久，只是桂峰你都看不到希望了，我还能看得到什么希望呢？”哥哥说。
“ 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怎么说呢，我们能坚持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了。你结婚的事，其实可以先登记嘛，摆酒也不急于现在嘛。我那时候和丽萍也没有钱，我们去登记的时候那十块钱还是借朋友的呢，你这个其实・・・・・・”
“你的事情，情况怎么和我现在的一样呢？我们两家子这么近，现在我老婆都28岁了，现在只登记，我老婆父母那边会同意吗，我父母这边面子能放得下吗？我是不着急，但能怎么做呢。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爸妈那里的积蓄都被我们两兄弟用完了，现在工厂也不景气。我现在是没办法啊。”哥哥截断桂峰的话。
“唉！”桂峰也只能叹气。他端起一杯啤酒，一口干完。
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陪着喝酒。桂峰知道，我们两人退出，工厂是很难维持。一，我们退出，车子我们会拿走，因为车子是我们的。这样货物的进出工具就没有了。二，我们退出，工厂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怎么事情都得他自己亲力亲为，人手是问题。以我对桂峰的了解，他会做最坏的打算。
“小凡，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桂峰问我。
“我还没有确定，现在提出退出合作，我还是先听听你的想法再做打算。”我说。
“没事，你说，你现在不确定什么时候走，我也不好打算啊。”桂峰说。
“我是想，我离开，工厂里人手是不够的，你什么时候招到人，我什么时候走，我不可能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撒手就走吧。”我说。
“阿龙，你呢？”桂峰问哥哥。
“我？我也最多做完今年。”哥哥说。
没错，桂峰已经开始盘算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什么，他必须在我们离开之前做好一切的准备。
“那你们觉得怎么退出，现在工厂里也没什么资金，只有一些账单和工厂。你们看，怎么分？”桂峰说。
“现在就是把账单拿来算一下，看看盈利，分盈利。只能这样。虽然现在不赚什么钱，但我们现在退出，算是合作失败。这样的亏损也是没办法的。”哥哥说。
“如果这样，对你们就不公平了。账单里没多少钱，最近我也算了一下，也就两万左右，三个人分，也就几千块钱。你们投了这么多，现在拿几千块钱就走。我于心不忍。你们是我带出来的，让你们亏，我做不到，情面我也过意不去啊。”桂峰说。
“没办法，这就是合作。没有什么情不情面。我们既然愿意合作，就应该承担风险。”哥哥说。
今夜，或许我们都很难安睡。对于桂峰，应该更是难眠之夜吧。因为我们退出，出于他意料之外。而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了。我们知道退出合作意味着什么。但我们得到了一个好的经验，一个是失败的教训，一个是承担的责任，一个是作出选择的勇气。
桂峰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衡量现在处境。第二解决车子的问题，他考虑买个二手的面包车来拉货。所以，他考虑把自己现在的代步车吉利全球鹰熊猫卖掉；第三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