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心思
陈玄青心乱如麻，马妄最后的行为有些怪异，他很明白只怕又入了局，此局却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
“这盒子很不凡，那马妄交于我时看似爽快，实际上暗藏杀意。”
却说在青月楼上同样有人心里不平静，一个女子美艳如花，身形娇柔披着一件红纱，曼妙的身姿在其中若隐若现。她叫灵巧，青月楼中当之无愧的两位头牌之一。
廖明也在她边上，手间提着一壶酒，却不饮下，还好没有外人，很难想象青月楼中的小杂役会和她这个头牌平起平坐。
廖明道：“如今可以确定张青红的死，还真就是那马家兄妹所为了，张青红虽是咱们青月楼的老鸨早已经不做卖艺卖身的活，偏偏从来就与那羽阳府中的周老爷有染，羽阳府被灭府后，那盒子竟然还真交给了她，也好，如今马家兄妹自相不和，又流落到这陈玄青手中，当真天助我也，哈哈哈！”
“马妄这是在借着那小子祸水东引，他想必从马容那里知道了那小家伙是你的人，他是要让你和那马疯子两败俱伤，好从中得利。”灵巧人如其名，声音也甚是空灵。
廖明点头，这一点早已经想到：“两败俱伤？他马疯子想必还没有这个本事，我担心的还是其他对那铁盒眼红的人，那位知县也知此事，想必又要借着马容那老贱人的死说事了。不过也无妨，我叔叔替咱们那位已是后天高手的老板鞍前马后一辈子，他区区一个知县也不会太造次。只是若此事被那些敢灭羽阳府的人知道了，恐怕谁也逃不掉。”
灵巧却道：“你不是就要入天武阁了？那群人再胆大包天，也绝计不会敢和天武阁对着干，定就你那叔叔脱不了干系，可他似乎也不是软柿子吧。”
廖明上前替灵巧斟酒，一脸笑态，在杂事房与陈玄青大说特说青月楼中没人不敢惹的他此时竟然不敢碰面前这柔弱无骨的女子分毫：“巧姐姐，外面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灵巧摇头，玉手扶着栏杆，突然转口：“刚刚那个小子，是叫陈玄青，对吧？”
廖明一时想不明白，却也点头，他可不会相信面前的蛇蝎美人会对一个小杂役一见钟情，也许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灵巧若真是那样的女子，那不是早入了他廖明的手心？
月黑，风高，巷子深处有一间小房子，这是陈玄青靠着多年积蓄从一个搬迁到其他县城的商人手中购得的，一直未来住过，所以灰尘四处。
他还没有糊涂到直接折回青月楼安排的住所，且不说马容的死与他有关，就手中这巴掌大小的铁盒子就很是不凡，从那马妄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这必定是一件烫手之物。
铁盒子四四方方流露出金属光泽，原本该是冰凉的死物，从中传出一股温热，使得陈玄青很不想放下。他想过打开瞧瞧里面是个如何情况，却发现这东西根本没有所谓的开口，俨然是一个整体，不过他知道盒子中绝对装着东西，只是他不知晓打开方式而已。
“这东西先放这里，待有时间再来慢慢研究，如今马容一死，却招惹了他那位大哥，马妄肯定会将屎盆子扣我头上，不过这样也好，匕首可是廖明给的，他肯定未想那马容活着，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即便如此，恐怕我也得将去庆阳城的时机提前了，此路凶险呀！”退出房间，关紧房门，铁盒子被陈玄青藏在房间某处，他这才选择折回住所。
当心怀琐事的陈玄青站在杂役住所外时，一个人影站在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还在青月楼头与花魁灵巧商议格局的廖明。
与马容那贱人的接触陈玄青心中知晓会被廖明的眼目看见，却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个时候来，陈玄青心思一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是为了那铁盒？”以陈玄青的心智，其实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不过他不明说，装傻道：“廖大哥怎的来了？我还打算明个去你那里报道呢！”
廖明肯定不会说出“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这样的话，不然他也不会在杂事房中直接扔匕首而是絮絮叨叨半天了，两人皆是明白人，若是这事小对于陈玄青的打马虎他也许会一笑而过，可这事还真个不小。
“你很不错！”廖明打量了陈玄青半天，也不觉得自个这时候来有些唐突，反倒这么冒了一句。随后思衬了一番，在陈玄青要说之前提前出声：“其实马容这类人死也就死了，不过她死的并不是时候，青月楼毕竟不是我那叔叔的，换而言之，这个刚上任的老鸨几天内就折了，上面那位少说有些耳目，要查探一番。”
“这还只是其一，你如今依附于我，我倒是可以给你挡了。不过马容死于今夜，肯定不是巧合，衙门会查，她有个大哥马三响，我这么说你或许不认识，其实他就是只手遮了半个寒峰岗这些年来无恶不作的马疯子，你如今杀了他亲妹，可想而知，你逃不掉。”
若是常人听了这些话只怕会吓得屁滚尿流丢了胆，可陈玄青并不怕，倒不是说他有何依仗，这些年能在青月楼这样的红粉之地穷书苦练磨练出的心智不可谓不高。
更何况，他这身武艺可不是白来的，或许就连李虎子都不会知晓自己床下睡的比他还小两岁的陈玄青竟然会武功。
陈玄青将那青铜匕首掏出，一提气，左右手用力间将其拧成了麻花状，直将面前的廖明吓得退了半步。
“这是气劲！”
望向有些失态的廖明，陈玄青依旧那副泰山蹦而不动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廖大哥，你曾问我为何会消失两个月，我如今已经做了回答。”
廖明心中忐忑，竟生出一股佩服之感，要知道陈玄青可是十二岁那年离开的，这才三年时间就炼出如此气劲，已经很是难得。不过，他廖明自有底牌，转念一想也释然，道：“即便练出了气劲，你也不过是区区二品入流武者罢了，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要强上那么一分，也不知你为何会一直隐藏在青月楼，不过我也不想再和你打马虎，一句话，那铁盒关系重大，你一个二品武者，吃下的。”
“很重要？”
廖明严肃点头。
“我本以为只是寻常宝物已将其藏了起来，既然如此，你说个地点，明个午时我自然双手交去你手上，不过我的事也希望廖大哥不要在他人口中多提。”
“可以！”廖明想也没想一口答应，既然陈玄青愿意隐忍他也不会呈口舌之快得罪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这与他行事之道不符合，他思索片刻，道：“明日午时，你去灵巧姑娘楼中，我自会出现在那里。”
且不说陈玄青的话是真是假，廖明空手而来空手而归，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本身就是沾了那位武入一品的叔叔的光彩才能有如今这一身拳脚功夫，却没想到一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区区杂役竟然已经炼出了气劲。感到气人的同时他只觉得好笑，若非如此，他还真不介意今夜试试陈玄青的真假。
“那铁盒究竟有怎样的秘密？”陈玄青立在门口并没有急着推门而入，要说不感兴趣那自然是假的，不过，他也并不介意趟这趟浑水，刚刚那一手展露，他只求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这廖明看中了铁盒还是他身后那位叔叔，如今一看，显然是后者。不过，他选择交出铁盒，自有自己的打算。
随手扔掉那整个卷了的青铜匕首，陈玄青推门，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年遇见的那个流氓气息严重的中年八字胡。
“小，小崽子，你可是想进这破门？”
陈玄青立在门口，他识得那门上几个苍劲大字，天武阁。
“是的。”
八字胡再张嘴，露出一口满是酒气的黄牙，活脱脱就是一个汹酒的疯子：“那，那行，你叫我，叫我一声王帅哥，我，我便带你入门，而且可不是这破旧的门槛，要高上不少。”
“我怎么信你？”年少机警的陈玄青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那门中此刻正在进行收徒比试，这八字胡能醉醺醺从里面出来，肯定不会简单。
果真如此，八字胡一拳砸在门上，顿时木屑纷飞，来了两个人，前一刻对陈玄青趾高气昂，在八字胡面前顿时如同蔫了的黄瓜，自觉退下。
“你，你可信了？”
若是常人定然会趋炎附势连叫“王帅哥”，可偏偏是陈玄青这犊子，比试失败后对天武阁就没了好感，他直接大笑三声，不屑道：“就你这穷酸模样还帅哥，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这狗屁天武阁，小爷我还真不入了呢！”
“哦！”也不管八字胡听没听明白，酒劲上涌前一刻，他随手扔了一巴掌大的小折子，满口酒话：“滚，滚你大爷的，回去练，练出气劲再来，没用，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
记忆初回现实，陈玄青坐窗前继续闲若无事的看书。
“杀马容巴结廖明这条路，看来并没有选对，如今看来徐徐图之的想法是不行了，当年将我丢在这风尘地的那两人究竟什么来历，看来只能换个方式引出那个知晓此事的老楼主了。”
人生在世，若说对于出生毫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如今的陈玄青早已不是那个只知端茶递水少年了，十五年纪，正是一场好梦的初始。
(本章完)
“这盒子很不凡，那马妄交于我时看似爽快，实际上暗藏杀意。”
却说在青月楼上同样有人心里不平静，一个女子美艳如花，身形娇柔披着一件红纱，曼妙的身姿在其中若隐若现。她叫灵巧，青月楼中当之无愧的两位头牌之一。
廖明也在她边上，手间提着一壶酒，却不饮下，还好没有外人，很难想象青月楼中的小杂役会和她这个头牌平起平坐。
廖明道：“如今可以确定张青红的死，还真就是那马家兄妹所为了，张青红虽是咱们青月楼的老鸨早已经不做卖艺卖身的活，偏偏从来就与那羽阳府中的周老爷有染，羽阳府被灭府后，那盒子竟然还真交给了她，也好，如今马家兄妹自相不和，又流落到这陈玄青手中，当真天助我也，哈哈哈！”
“马妄这是在借着那小子祸水东引，他想必从马容那里知道了那小家伙是你的人，他是要让你和那马疯子两败俱伤，好从中得利。”灵巧人如其名，声音也甚是空灵。
廖明点头，这一点早已经想到：“两败俱伤？他马疯子想必还没有这个本事，我担心的还是其他对那铁盒眼红的人，那位知县也知此事，想必又要借着马容那老贱人的死说事了。不过也无妨，我叔叔替咱们那位已是后天高手的老板鞍前马后一辈子，他区区一个知县也不会太造次。只是若此事被那些敢灭羽阳府的人知道了，恐怕谁也逃不掉。”
灵巧却道：“你不是就要入天武阁了？那群人再胆大包天，也绝计不会敢和天武阁对着干，定就你那叔叔脱不了干系，可他似乎也不是软柿子吧。”
廖明上前替灵巧斟酒，一脸笑态，在杂事房与陈玄青大说特说青月楼中没人不敢惹的他此时竟然不敢碰面前这柔弱无骨的女子分毫：“巧姐姐，外面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灵巧摇头，玉手扶着栏杆，突然转口：“刚刚那个小子，是叫陈玄青，对吧？”
廖明一时想不明白，却也点头，他可不会相信面前的蛇蝎美人会对一个小杂役一见钟情，也许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灵巧若真是那样的女子，那不是早入了他廖明的手心？
月黑，风高，巷子深处有一间小房子，这是陈玄青靠着多年积蓄从一个搬迁到其他县城的商人手中购得的，一直未来住过，所以灰尘四处。
他还没有糊涂到直接折回青月楼安排的住所，且不说马容的死与他有关，就手中这巴掌大小的铁盒子就很是不凡，从那马妄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这必定是一件烫手之物。
铁盒子四四方方流露出金属光泽，原本该是冰凉的死物，从中传出一股温热，使得陈玄青很不想放下。他想过打开瞧瞧里面是个如何情况，却发现这东西根本没有所谓的开口，俨然是一个整体，不过他知道盒子中绝对装着东西，只是他不知晓打开方式而已。
“这东西先放这里，待有时间再来慢慢研究，如今马容一死，却招惹了他那位大哥，马妄肯定会将屎盆子扣我头上，不过这样也好，匕首可是廖明给的，他肯定未想那马容活着，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即便如此，恐怕我也得将去庆阳城的时机提前了，此路凶险呀！”退出房间，关紧房门，铁盒子被陈玄青藏在房间某处，他这才选择折回住所。
当心怀琐事的陈玄青站在杂役住所外时，一个人影站在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还在青月楼头与花魁灵巧商议格局的廖明。
与马容那贱人的接触陈玄青心中知晓会被廖明的眼目看见，却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个时候来，陈玄青心思一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是为了那铁盒？”以陈玄青的心智，其实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不过他不明说，装傻道：“廖大哥怎的来了？我还打算明个去你那里报道呢！”
廖明肯定不会说出“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这样的话，不然他也不会在杂事房中直接扔匕首而是絮絮叨叨半天了，两人皆是明白人，若是这事小对于陈玄青的打马虎他也许会一笑而过，可这事还真个不小。
“你很不错！”廖明打量了陈玄青半天，也不觉得自个这时候来有些唐突，反倒这么冒了一句。随后思衬了一番，在陈玄青要说之前提前出声：“其实马容这类人死也就死了，不过她死的并不是时候，青月楼毕竟不是我那叔叔的，换而言之，这个刚上任的老鸨几天内就折了，上面那位少说有些耳目，要查探一番。”
“这还只是其一，你如今依附于我，我倒是可以给你挡了。不过马容死于今夜，肯定不是巧合，衙门会查，她有个大哥马三响，我这么说你或许不认识，其实他就是只手遮了半个寒峰岗这些年来无恶不作的马疯子，你如今杀了他亲妹，可想而知，你逃不掉。”
若是常人听了这些话只怕会吓得屁滚尿流丢了胆，可陈玄青并不怕，倒不是说他有何依仗，这些年能在青月楼这样的红粉之地穷书苦练磨练出的心智不可谓不高。
更何况，他这身武艺可不是白来的，或许就连李虎子都不会知晓自己床下睡的比他还小两岁的陈玄青竟然会武功。
陈玄青将那青铜匕首掏出，一提气，左右手用力间将其拧成了麻花状，直将面前的廖明吓得退了半步。
“这是气劲！”
望向有些失态的廖明，陈玄青依旧那副泰山蹦而不动的神色，点了点头，道：“廖大哥，你曾问我为何会消失两个月，我如今已经做了回答。”
廖明心中忐忑，竟生出一股佩服之感，要知道陈玄青可是十二岁那年离开的，这才三年时间就炼出如此气劲，已经很是难得。不过，他廖明自有底牌，转念一想也释然，道：“即便练出了气劲，你也不过是区区二品入流武者罢了，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要强上那么一分，也不知你为何会一直隐藏在青月楼，不过我也不想再和你打马虎，一句话，那铁盒关系重大，你一个二品武者，吃下的。”
“很重要？”
廖明严肃点头。
“我本以为只是寻常宝物已将其藏了起来，既然如此，你说个地点，明个午时我自然双手交去你手上，不过我的事也希望廖大哥不要在他人口中多提。”
“可以！”廖明想也没想一口答应，既然陈玄青愿意隐忍他也不会呈口舌之快得罪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这与他行事之道不符合，他思索片刻，道：“明日午时，你去灵巧姑娘楼中，我自会出现在那里。”
且不说陈玄青的话是真是假，廖明空手而来空手而归，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本身就是沾了那位武入一品的叔叔的光彩才能有如今这一身拳脚功夫，却没想到一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区区杂役竟然已经炼出了气劲。感到气人的同时他只觉得好笑，若非如此，他还真不介意今夜试试陈玄青的真假。
“那铁盒究竟有怎样的秘密？”陈玄青立在门口并没有急着推门而入，要说不感兴趣那自然是假的，不过，他也并不介意趟这趟浑水，刚刚那一手展露，他只求明白一件事，到底是这廖明看中了铁盒还是他身后那位叔叔，如今一看，显然是后者。不过，他选择交出铁盒，自有自己的打算。
随手扔掉那整个卷了的青铜匕首，陈玄青推门，脑中不由得想起当年遇见的那个流氓气息严重的中年八字胡。
“小，小崽子，你可是想进这破门？”
陈玄青立在门口，他识得那门上几个苍劲大字，天武阁。
“是的。”
八字胡再张嘴，露出一口满是酒气的黄牙，活脱脱就是一个汹酒的疯子：“那，那行，你叫我，叫我一声王帅哥，我，我便带你入门，而且可不是这破旧的门槛，要高上不少。”
“我怎么信你？”年少机警的陈玄青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那门中此刻正在进行收徒比试，这八字胡能醉醺醺从里面出来，肯定不会简单。
果真如此，八字胡一拳砸在门上，顿时木屑纷飞，来了两个人，前一刻对陈玄青趾高气昂，在八字胡面前顿时如同蔫了的黄瓜，自觉退下。
“你，你可信了？”
若是常人定然会趋炎附势连叫“王帅哥”，可偏偏是陈玄青这犊子，比试失败后对天武阁就没了好感，他直接大笑三声，不屑道：“就你这穷酸模样还帅哥，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这狗屁天武阁，小爷我还真不入了呢！”
“哦！”也不管八字胡听没听明白，酒劲上涌前一刻，他随手扔了一巴掌大的小折子，满口酒话：“滚，滚你大爷的，回去练，练出气劲再来，没用，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
记忆初回现实，陈玄青坐窗前继续闲若无事的看书。
“杀马容巴结廖明这条路，看来并没有选对，如今看来徐徐图之的想法是不行了，当年将我丢在这风尘地的那两人究竟什么来历，看来只能换个方式引出那个知晓此事的老楼主了。”
人生在世，若说对于出生毫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至少如今的陈玄青早已不是那个只知端茶递水少年了，十五年纪，正是一场好梦的初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