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弹剑成歌，古来圣贤皆寂寞
弹剑鸣音，三岁幼童皆可弹响。然，在众人看来，既是较艺，自然会有高下之分，如何弹？弹得如何？这些就全凭各人的感悟了，剑意相通，持剑之人如何，那剑便如何。大成者，万物皆可为剑，粗鄙者，纵是名剑在手，也如烂铁破铜。
走进剑阁，所见所感又有不同。隔得远些，只是觉得阁楼里剑气翻涌。待进了阁楼，里面成千上万柄剑，各有各的剑意，相互压制排挤，气势凌人。若是修为低些，压不住这里的剑意，则可能反遭剑气反噬，轻些的，气机不稳，头晕目眩。重些的则可能直接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秦寒烟此时便是如此，脸色煞白，气息紊乱。好在诸人发现及时，每人帮她分些剑意，才渐渐好转过来。缩身在秦秋水怀里，闭目养神，难得的安静下来。她师傅则一脸无奈。因为云开在阁楼里却是神情自若，安静地坐在我身后，丝毫未受这里万千剑气的影响。众人也是纷纷称奇，秋水心又是眼露精光。
秋迟作为秋水心独子，又是下一代点苍派的继承人，虽未曾在江湖中行走显露，但无人敢小觑轻视。一出手便是技惊四座，只见真气流转间，便有数十把自墙上落下，秋迟十指弯曲，用力弹向剑刃，每把剑自成一音，久久不绝，如昆山玉碎，杜鹃啼鸣。众人皆是赞叹，秋水心也是老大欣慰。
既然一开始出手便有人如此惊艳绝尘，后来的几人也不干寂寞。同为年轻的读书人宋辞更是不遑多让，手中折扇一收一放，满堂风起云涌，阁楼上悬挂的数万把名剑更是微鸣于匣。折扇抬高，有剑落于指间，轻轻曲指一弹，名剑如美人，掌中轻歌舞，百花开且落，纷纷此阁中。众人如见红颜美人，束之高阁，等不到如意之人，宁愿迟暮凋落在尘埃中，也不随意托付于庸俗。剑亦是人心。
一曲终了，满堂寂寞。
又是清辉冷月，萤火盈盈。南风如我意，送秋满高楼。秋水心站立起身，满堂名剑如风动荷花，摇曳生姿，万剑归宗臣服，如百鸟朝凰，尽皆化作萤蝶徘徊在秋水心身边。御万剑而败天下，气势登峰求败，睥睨王侯。若说宋辞心通剑意，剑束高阁，那么秋水心便是那诸多名剑的如意心许之人。微胖的身躯又轻轻座下，回复了先前悠闲平和的富家老翁，剑亦随之化作流光，静静的悬于高阁，风也静止。
秋水心一起一座，满阁名剑尽如掌中之物，供其把玩驱策。众人也心悦诚服，自知无力在出手，高山仰止。秋水心见众人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泯了一口茶，转而探询地望着我身后的云开。众人也疑惑，纷纷侧目相向。云开却是禅心如水，在众多宗家前辈的注视下丝毫未见波澜，依旧写意地煮着茶。
见此，我转身对云开说道：“既已如此，便是天意使然。切记要谨守本心，莫被它着了魔道。”
“是，师傅。”云开放下手中茶具，起身向正厅走去。
其余诸人听我师徒此一问一答更是疑惑。我却是在云开的座位上接着煮茶。
云开走到正厅，咬破食指，随手一扬，鲜血便滴落在脚下的青石地板上。霎时，地砖由青转红再至深红，精光四射，悬转成古老而艰涩的阵法图案。阁楼亦是微微颤抖摇晃，悬于阁楼中的剑更是嘶鸣不已。众人大奇。
地砖豁然裂开，顿时红光大盛，血腥漫天，阵中的云开犹如浸泡在鲜血中的魔童，一柄鲜红古怪的剑握在手中，杀心弥漫，双目也血红，额间莲花瓣也是乍明乍现。阁楼上的剑如临大敌，顿时剑气昂然，威势合而为一向着下面的云开压去。云开手中的那把剑，犹如久困深渊的恶龙，也是气焰喧天。两股剑势相撞相压，生死缠斗。众人也被压得气血翻涌，秦寒烟则直接溢血，被他师傅抱了出去，远远观望。由此而想，阵中的云开是怎样的凶险。
“呀！喝。”相持片刻，云开却是举剑大喝，顿时，红光再强，直接笼罩吞没了上空的数万把剑。诺大的阁楼摇摇欲坠。众人纷纷嘴角溢血，秋水心遂命几个诸人翻窗远去。我却是手持佛珠，口中朗朗诵读，佛家真言艰难地红光渗去。
终于，万千剑意敌不过，尽数被吞食化为齑粉。天上的明月渐渐深红，地狱之门被打开，被困在无尽深渊的杀神会在次降临世间，这黑暗污浊的人世将重归远古原始。
一切皆是定数，枉我自以为是，以为短暂的封了云开心底的阴暗就能相安无事，今日果，昨日因。那么，为师便做你剑下的第一缕生魂吧。
一切犹如梦境重现，云开高高站立在万千生魂之上，蔑视苍生，睥睨天下。一剑，血雨腥风，含着无尽的怨气和杀意，穿心而过。
“哥哥，屋后的桃花又开了，我只愿你能一心向善，一世安好。”云开又似忽见到妹妹，她依旧如此的天真浪漫，如此的热爱着这肮脏的世界。
“孩子，执守本心，万物皆善，善增半分，恶便少了一分。”是师傅的敦敦教导。
云开犹如善恶两化，一心是温暖慈悲菩提净土，一心是罪恶杀戮的地狱深渊。
有人说，当你临视着深渊，深渊亦是临视着你，久了，你便是深渊。
“菩提花开，万恶向善，破！”我用尽修为一指向着云开眉间点去。
生死寂灭，只记得寺中花开花落又几百年。
(本章完)
走进剑阁，所见所感又有不同。隔得远些，只是觉得阁楼里剑气翻涌。待进了阁楼，里面成千上万柄剑，各有各的剑意，相互压制排挤，气势凌人。若是修为低些，压不住这里的剑意，则可能反遭剑气反噬，轻些的，气机不稳，头晕目眩。重些的则可能直接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秦寒烟此时便是如此，脸色煞白，气息紊乱。好在诸人发现及时，每人帮她分些剑意，才渐渐好转过来。缩身在秦秋水怀里，闭目养神，难得的安静下来。她师傅则一脸无奈。因为云开在阁楼里却是神情自若，安静地坐在我身后，丝毫未受这里万千剑气的影响。众人也是纷纷称奇，秋水心又是眼露精光。
秋迟作为秋水心独子，又是下一代点苍派的继承人，虽未曾在江湖中行走显露，但无人敢小觑轻视。一出手便是技惊四座，只见真气流转间，便有数十把自墙上落下，秋迟十指弯曲，用力弹向剑刃，每把剑自成一音，久久不绝，如昆山玉碎，杜鹃啼鸣。众人皆是赞叹，秋水心也是老大欣慰。
既然一开始出手便有人如此惊艳绝尘，后来的几人也不干寂寞。同为年轻的读书人宋辞更是不遑多让，手中折扇一收一放，满堂风起云涌，阁楼上悬挂的数万把名剑更是微鸣于匣。折扇抬高，有剑落于指间，轻轻曲指一弹，名剑如美人，掌中轻歌舞，百花开且落，纷纷此阁中。众人如见红颜美人，束之高阁，等不到如意之人，宁愿迟暮凋落在尘埃中，也不随意托付于庸俗。剑亦是人心。
一曲终了，满堂寂寞。
又是清辉冷月，萤火盈盈。南风如我意，送秋满高楼。秋水心站立起身，满堂名剑如风动荷花，摇曳生姿，万剑归宗臣服，如百鸟朝凰，尽皆化作萤蝶徘徊在秋水心身边。御万剑而败天下，气势登峰求败，睥睨王侯。若说宋辞心通剑意，剑束高阁，那么秋水心便是那诸多名剑的如意心许之人。微胖的身躯又轻轻座下，回复了先前悠闲平和的富家老翁，剑亦随之化作流光，静静的悬于高阁，风也静止。
秋水心一起一座，满阁名剑尽如掌中之物，供其把玩驱策。众人也心悦诚服，自知无力在出手，高山仰止。秋水心见众人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泯了一口茶，转而探询地望着我身后的云开。众人也疑惑，纷纷侧目相向。云开却是禅心如水，在众多宗家前辈的注视下丝毫未见波澜，依旧写意地煮着茶。
见此，我转身对云开说道：“既已如此，便是天意使然。切记要谨守本心，莫被它着了魔道。”
“是，师傅。”云开放下手中茶具，起身向正厅走去。
其余诸人听我师徒此一问一答更是疑惑。我却是在云开的座位上接着煮茶。
云开走到正厅，咬破食指，随手一扬，鲜血便滴落在脚下的青石地板上。霎时，地砖由青转红再至深红，精光四射，悬转成古老而艰涩的阵法图案。阁楼亦是微微颤抖摇晃，悬于阁楼中的剑更是嘶鸣不已。众人大奇。
地砖豁然裂开，顿时红光大盛，血腥漫天，阵中的云开犹如浸泡在鲜血中的魔童，一柄鲜红古怪的剑握在手中，杀心弥漫，双目也血红，额间莲花瓣也是乍明乍现。阁楼上的剑如临大敌，顿时剑气昂然，威势合而为一向着下面的云开压去。云开手中的那把剑，犹如久困深渊的恶龙，也是气焰喧天。两股剑势相撞相压，生死缠斗。众人也被压得气血翻涌，秦寒烟则直接溢血，被他师傅抱了出去，远远观望。由此而想，阵中的云开是怎样的凶险。
“呀！喝。”相持片刻，云开却是举剑大喝，顿时，红光再强，直接笼罩吞没了上空的数万把剑。诺大的阁楼摇摇欲坠。众人纷纷嘴角溢血，秋水心遂命几个诸人翻窗远去。我却是手持佛珠，口中朗朗诵读，佛家真言艰难地红光渗去。
终于，万千剑意敌不过，尽数被吞食化为齑粉。天上的明月渐渐深红，地狱之门被打开，被困在无尽深渊的杀神会在次降临世间，这黑暗污浊的人世将重归远古原始。
一切皆是定数，枉我自以为是，以为短暂的封了云开心底的阴暗就能相安无事，今日果，昨日因。那么，为师便做你剑下的第一缕生魂吧。
一切犹如梦境重现，云开高高站立在万千生魂之上，蔑视苍生，睥睨天下。一剑，血雨腥风，含着无尽的怨气和杀意，穿心而过。
“哥哥，屋后的桃花又开了，我只愿你能一心向善，一世安好。”云开又似忽见到妹妹，她依旧如此的天真浪漫，如此的热爱着这肮脏的世界。
“孩子，执守本心，万物皆善，善增半分，恶便少了一分。”是师傅的敦敦教导。
云开犹如善恶两化，一心是温暖慈悲菩提净土，一心是罪恶杀戮的地狱深渊。
有人说，当你临视着深渊，深渊亦是临视着你，久了，你便是深渊。
“菩提花开，万恶向善，破！”我用尽修为一指向着云开眉间点去。
生死寂灭，只记得寺中花开花落又几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