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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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学之路

    萧秀杰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竟然发现夜已深了,再看身旁两位,那酒仙也仰头打起了瞌睡,老祖还冥思苦想,却不知道他独自一人想了多久,萧秀杰凑过身旁正想要问一问,谁知他忽然拍了一拍木桌,只震的两只酒坛滚落掉下,把那正在瞌睡的酒仙唬的一抖,萧秀杰也被惊的不轻。

    老祖怒道:“你这一招容我回去想一夜,明日再来破你的招。”

    说毕甩身便走,萧秀杰忙起身跟上。

    那老祖大步迈开走的极快,萧秀杰只有一路小跑才能紧跟。

    只听见后面酒仙在竹屋门前大声笑道:“解不出来也莫恼啊!当心了你这幅老骨头!

    老祖边走边大声回道:“老?!再老也没你这个懒虫老妖老!”

    说完步子迈得更大,萧秀杰只一路奔跑才跟的上,但两人之间始终有五米之隔。

    终于回到了那燕子观门前,老祖停了下来,萧秀杰追上也停了下来,不停喘气。

    老祖回身道:“怎么?你师父半点武功没教给你?这点路走来这样吃亏?”

    萧秀杰连连喘气,话都搭不出来,等稍好了些,正要说之际,那燕子观中奔出一个人来,正是董海川。

    那董海川忙跪在老祖面前道:“师父!你哪儿去了!徒弟等你一天了!”

    老祖道:“让你等一天委屈了?我要你等一年你也得等!”

    董海川忙低头道:“是,师父教训的是。”

    且说那董海川睡了半日醒来,大觉奇怪怎么自己就忽然睡去了,又见秀杰和老祖都不见了人,只道两人出门去了,故在观中等候,但等到了大半夜也不见回来,心里着急起来,现在见两人回来,心里已是放宽。

    那老祖又问:“我问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徒弟?”

    董海川道:“是,在汉中收的小徒弟!”

    老祖又道:“是徒弟为何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

    董海川只得把先前如何遇上萧氏父子、萧氏父子什么身份、如何收徒都一一说了给老祖听。

    老祖听了后淡淡对还跪在地上的董海川道:“你起来吧!”

    董海川应声起来了。

    老祖又道:“我八十九岁的时候就不再教授人武功了的,无非是懒得麻烦,教的我心烦,我看这秀杰是英雄后人,又乖巧可爱,我就留在身边了,让他读书识字的时候也稍微学两手我的武功。”

    董海川如此一听大喜,忙对秀杰道:“还不谢谢师祖?”

    萧秀杰忙谢了几回。

    老祖又道:“既然说定了,你下山去吧,我也不留你过夜,燕子观小,再无多的客房,我也想清净会儿。”

    董海川低头应了,回身取了包裹行李便要下山去,萧秀杰心里极是不舍得,自己三位师父,杨、李两位师父都先回京了去,如今这陪自己最久的二师父也要走了,心里如何舍得?但自己也绝留不住的,见董海川要出了燕子观的院门,自己便跟在其后送一回,那老祖不做声,自行回屋进了房间躺下睡了。

    萧秀杰对董海川道:“二师父,你求求师祖让他留你多住几晚吧!”

    董海川回身对秀杰道:“我曾说过,我这师父是个脸酸心硬的人,他出口的话再无收回的,我虽是他徒弟,但已学成归乡、自立了门户,自然师徒缘分已尽了,如今他肯收了你,是你和他的缘分,他又愿意教点武功给你,你定要好好感激师祖,往日照顾起居不能怠慢。”

    萧秀杰听其说的真挚,复又想起这数月来,先后与父亲告别、白鹤告别,遇上的药王婆婆、王姐姐、李娣妹妹虽只认识一日,但却心心相惜、兄妹相称,却不想又极快分别,那大师父、三师父又在西安匆匆和自己分别了,如今这二师父要离开之际,萧秀杰竟忽湿了眼眶,心里酸涩不已,他先前在水岛无忧无虑,不知人间酸苦,如今心想:若我相识的人都免不了要与我分别的,那我以后也不要与他人交好了,免得又多了分别的相思之苦。

    董海川见其状喝道:“男子汉莫要流泪!时间不过弹指一瞬间,你学本事要心坚,专心致志!”

    萧秀杰吸了两口气,把泪光逼了回去,换做笑脸道:“二师父说的是,秀杰定不辜负师父的好心。”

    董海川点了点头,又把那腰间那个赤红蓝丝带的荷包取下来递给秀杰道:“我也没什么东西留给你的了,这个荷包里头有十几颗龙葵清露丸,你且拿着。”

    萧秀杰接过了荷包谢了师父,那董海川又拍了拍秀杰的肩膀,点了点头,转身下山去了。

    萧秀杰在门口眺望了许久,见董海川身影全然消失眼帘,复回身往燕子观里走去。

    边走边看那精致的荷包,秀杰又从腰带上取下那白鹤的白羽来,系在荷包的丝带上,好好的一起绑在腰间,这才走进屋里来,对着右旁那个紧闭的房门道:“师祖,您睡下了吗?”

    里头声音传出:“睡了,你去左边房里睡了吧!,睡前在堂屋先上柱香,以后每天如此。”

    萧秀杰应声去了,只上了香,入了左边房间,见里头一个木床、一张草席,上面积满了灰尘,那萧秀杰又自己打了水来,在厨房找了块抹布,擦了干净,倒身睡了,且不在话下。

    次日林鸟晨鸣,萧秀杰起了床,洗漱已毕,又取了药王婆婆给的草药,敷在小脚咬痕上,那咬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后见师祖还没起来,便去了厨房。

    萧秀杰年纪虽小,但往日在家中,也自己抓些鱼、挖些野菜,自己做菜来吃,这些家务都会些。他进了厨房,里头摆设凌乱不堪,油盐罐子东倒西歪,地上菜篮子里也只有几根萝卜、几个紫薯,那米缸里也只有点小米。

    于是秀杰生了火,煮了点小米粥,加点紫薯进去,自己先吃了,再乘了一碗端到师祖房门口道:“师祖,我煮了米粥,你早晨吃些吧!”

    萧秀杰见里面不答话,只道师祖还未醒来,故而回去,把粥放在锅中热着。

    待他刚准备回身进屋,只听见师祖在房间大叫一声道:“啊!!想到了想到了!”

    话音未落,师祖一脚踢开房门来,大笑道:“终于让我想到破他招的办法了!秀杰走!到他竹海去!”

    萧秀杰忙道:“还是请师祖先吃过早饭再去不迟!”

    那老祖急得很,哪里还想着这些,一把拉了萧秀杰就走,嘴里道:“吃什么!去竹海要紧!”

    萧秀杰无法也只能跟着去了,心里道:这老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估计他是一晚上没睡,一门心思想这事去了!

    一路沿石路入了竹海,那清晨露水湿了竹笋,一股清香扑鼻的自然味道,只渐渐走到了那酒仙的竹屋里去,只听见竹屋那传出一阵阵清脆、曼妙、连绵回响的笛子声音,走进看去,那酒仙正坐在鸡舍旁吹着笛子。

    老祖走近笑道:“你这对鸡奏乐,和对牛弹琴有什么分别,莫吹了,这样难听!”

    酒仙不去理睬他,只把一段缓缓吹完,萧秀杰听他笛声婉转悠长、余音袅袅。

    萧秀杰笑道:“酒仙伯伯吹的这样动听!”

    那酒仙笑道:“还是秀杰聪明伶俐,其实人若不懂音律美妙,那么无论对人对牛弹琴都是没有分别的了!”

    老祖笑道:“你莫拐弯骂我,你昨日那招我已经想到解破之法了。”

    酒仙奇道:“我这招是多年的所创,你如何个破法说我听听。”

    接着老祖将如何解破之法一一道出,萧秀杰只听得云里雾里,那酒仙反听的忙点头。

    说毕,酒仙道:“你这么个破法虽然说得通,但实战起来并不一定有效!”

    老祖哼道:“如何没效?你说!”

    酒仙道:“如此嘴上说不出来,实战中随机应变,招数突变,你也是难防!”

    老祖啐了一口道:“你莫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怕你是找的借口给自己圆场!”

    酒仙一听,将手上笛子一挥,只见身旁一棵碗口粗的竹子横着断开了,嘴里低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你,找借口胡乱诓你不成?”

    萧秀杰见两人动怒忙道:“师祖、前辈,两位莫要动怒,若要辨明真假,只需稍微切磋,点到为止不就好了吗?”

    酒仙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两年轻起就在一起比试武功,谁也不输谁,往往一比起来就打个数天,打起来又什么事都忘了的,只因几年前比武入迷,耽误了救人的大事,我两事后惭愧不已,故发誓再不动手比武,只解字拆招,若不是如此,我两一见面便打起来了的。”

    萧秀杰心道:原来如此,如此看来两人是真正的武痴无疑,比武切磋一比就是好几天的,两人也是性子犟的很,也好强,谁也不服谁,但如此看来两人也算的上是知音了,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岂不寂寞,就好比那钟子期与伯牙一般。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生闷气不说话,忽那酒仙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来试试我的招术的厉害。”

    老祖急问道:“什么什么?!什么法子?”

    酒仙指着萧秀杰道:“这娃娃聪明伶俐,我把我那套掌法传他,你再和他比试,你内功已有百年根基,他再学也跟不上,所以只学了招式来,你两只比招式,看谁招式上略胜一筹,倘若你赢了,只当我功夫不如你!这样也算不上我两个动手,也能遵守誓言了。”

    老祖道:“他小小年纪,就算学会了力道微弱,还不及我轻轻一推,有什么用?!”

    酒仙答道:“这个你莫担心,我那套掌法有二十四路,他要学会表面招式也得十年光景,十年后他长大成人,与你比试,拳法少壮,说不定你还不如他呢!我再把我的招式一一拆解开来,你慢慢想破解之道,他学招,你解招,待十年之后再比试一番!”

    老祖又猛地摇头道:“不成不成!如此一来,别人只道你竹海酒仙不屑与我云盘老祖比试,教了个毛头小子来和我打,乱了辈分。”

    酒仙道:“正经比试你还这样死要面子,既然这样,你也教秀杰武功,你教会了他,便让他代替你和我打,我教会了他,便让他代替我和你打,这样也公平,如何?!”

    老祖笑道:“这样好极。”

    萧秀杰见老祖一口答应,忙道:“师祖,我师父是送我上山读书习字来的,若分心学了别的,日后见了师父我不好交代。”

    老祖道:“怕什么?!他问起来,你只说我让你多学功夫的,看他敢多说?!”

    秀杰不敢搭话,酒仙接道:“既然这样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日后一三五到我这里学武功,二四六在你燕子观学武功,第七日读书认字,我竹屋里最多名书典籍,又多丹青妙笔、琴笛乐器,你要是想学琴棋书画之内的,我也尽数教你,不过条件是,你要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学武功,好代替我打赢他。”

    萧秀杰无法,只得答应,不过他天生爱玩,想起日后,一周七天无休息玩乐的时间了,便闷闷不乐起来。

    老祖忽道:“这样极好,从现在开始!今日是周二,该先学我的!”说毕拉了秀杰就往回赶,也不容酒仙多说两句,三步两下就回到了燕子观。

    到了桃花树下,老祖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我的盘云大法?”

    萧秀杰摇了摇脑袋。

    老祖又道:“我碧乘四十九路盘云大法,霸道无比,是最刚烈的武功,里面包含拳掌、腿脚、刀剑六种武功类别,招数虽然简练几招,但不是容易学的,每一招都迅猛无比,重在一招制敌人。”

    萧秀杰道:“师祖当真要把这厉害的武功传给我?”

    老祖道:“那是自然,我这一生收徒无数,有几个徒弟我都忘了,大都良莠不齐的,别人收徒弟都仔细筛选,认真传教,为的是后继有人,我教武功没那么多麻烦,只按数教了,学不学得到精髓是自己的造化,学了后下山便再与我没什么干系,你那师父董海川就是个例子,他悟性高,得了我的指点,自创了一套八卦掌,是从我盘云大法里脱胎出去的,那是他自己好的造化,之后与我再没有什么关系的,如今传你也是一样,你学了本事,我只要你代替与那玉宇棠过招,完事之后,你下山去,少提及我教过你武功,也不要上山看我,这是我的规矩,知道了吗?”

    萧秀杰心道:这师祖的门下规矩奇怪,但并非没有道理,他愿一人山上清净,又是个有魏晋之风的人,不在乎徒弟如何出名,自己便光荣,不信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理,只是教了你本事,之后不再有瓜葛,断的决绝。它日,他教了我武功,我学会了,必然也要赶我下山,不要我报答师恩的,他虽不在意,我心里如何过得去,如今也只有在他身边一刻便多孝敬他一刻,也算还得过他的恩情了。

    萧秀杰是个极其重情义的孩子,心里这样好好打算了一番,嘴里答应了老祖的话,平日学艺之后多端茶送水、煮饭打扫尽职尽责、毫无怨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