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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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扬威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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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超的首级被送进武昌城内时,百姓夹道围观,争相唾骂。而我也兑现了诺言,率部全歼了来犯的霆军。霆军覆灭后,北岸的太平军再接再厉,在谭体元的率领下,新四军于一天之后攻入了襄阳,最后一面鲍膏旗被黯然斩倒,宣告着名噪一时的湘军劲旅霆军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攻克襄阳城后,太平军在鲍超的提督府里竟取得了意外收获,这是鲍超同李鸿章和多隆阿之间互通的十几封密信,一项令人咋舌的阴谋也随之悄然浮出水面。

    原来早在五个月之前李鸿章偷偷了联系鲍超,一开始李鸿章只是希望鲍超能够归顺朝廷同多隆阿合作,但鲍超显然有自己的野心,他断然拒绝并表示要趁着回乱之机进军西北,号称要在陕北建立割据。

    然而在一个多月前,李鸿章突然表示太后已经批准,只要鲍超听从调遣进攻武汉,李鸿章将保举其为湖广总督。这一次,鲍超心动了,鲍是行伍出身目不识丁,没有任何功名的他至多只能做到提督,而这一次,朝廷居然肯授他湖广总督之位。于是鲍超立即表示接受朝廷的调遣愿意配合行动。

    读了这些密信我恍然大悟,我说霆军已在襄阳割据了一年半,怎么会无端南下向我进犯,而他们名义的老大胡林翼由于坚决反对和我开战,而被自己的结拜兄弟鲍超残忍地毒死。如今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我赶紧召集了几大报刊的新闻记者,向他们当众展示李鸿章的信件,要他们把鲍超等人的阴谋披露于天下。

    李鸿章、鲍超等人密谋祸乱武汉、毒害胡林翼的阴谋一经揭露,满城哗然,街头市民已是义愤填膺,前来我王府拜会的更是络绎不绝。武汉周边的官民士绅送来了大量礼品贺联,连汉口的外租借也特地打制了一块“功在千秋”的牌匾。一时间我成了正义的化身,替天行道的英雄。

    三天之后谭体元报告称,勋阳府的多隆阿已被我军的气势吓破了胆,连夜仓惶逃出湖北。自此之后,整个鄂北全部肃清,我立即回书命令谭体元负责接收鄂北全境,稳定局势。

    然而在我兴高采烈地指挥部下们扩大汉阳之战的胜果之时,刘继盛却收到了一封噩耗信报——海彻底失守,李鸿章的北洋军占据全城,并进一步占领了青浦、嘉定和松山。负责守备海的太平军周佳部已败退至了最外围的太仓。

    “妈的!怎么会这样。”我火冒三丈,愤然将信报撕得粉碎,怒吼道,“本王在沪设置重重守备,李妖怎么可能这么快突破?”

    是的,在我印象里海的防备堪称固若金汤,在海虽然没有城殿的兵力直接驻守,但负责守备的是李秀成麾下的大将周佳,周佳当年随我进攻海,他的部下也算是一支劲旅。此外,我扶植的白齐洋枪队也是战斗力不俗,对付李鸿章应当不成问题啊!

    但很快又有详细的战报送来,李鸿章的北洋军此次南下偷袭海为早有蓄谋,他们分乘两艘英国轮船秘密前来,其一艘是李本人从英国购置的座船,另一艘则是从洋行重金租用的。两艘轮船分别在海的十六铺码头和杭州湾北侧靠岸,船的清军这样悄无声息地登陆而至。

    作为海地区最高的军政长官,那位周佳起初确实率部进行了抵抗,他一边向租界里的洋人求助,一边向苏州和武汉分别发布了告急令,当时李秀成尚在镇江前线。而我也正集力量对付鲍超,这样,李鸿章的北洋军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鼓作气打退了周佳夺下海。至于白齐,听说他仅仅抵抗了一天便缴枪投降躲进了租界。

    刘继盛见我稍有息怒,方才开口道:“殿下还请息怒,那白齐本是个反复无常之徒,当初他轻轻松松投靠咱们,现在也能轻轻松松背叛咱们。”

    我握着拳头说道:“不行,海绝对不能丢。刘宰辅,本王马要集结人马反攻沪!”我心里清楚,区区苏南一隅的海对于我而言却是十分重要,这里不但月复一月地提供着大笔关税,同时也是我对外联络购置军械的重要桥梁,更有我的大半投资。这些资产我怎能容忍它们落于李鸿章之手呢?

    北洋军用时十天占领海主城,十五天之内已经拿下了城郊的青浦、嘉定和松山,当这支洋械装备的新军身着整齐的“北洋”号衣列队进城之时,海滩又一次震荡了。销声匿迹左躲右藏了两年多的苏浙富商们纷纷迎街头。

    李鸿章此时站在他座船“伊敦”号的二层夹板之,从望远镜内窥视着一切。

    一旁的黄翼升近乎喜极而泣,他泛着泪珠道:“大帅,真是太不容易了,如此困难重重我们还能收复沪。”

    李鸿章微微点着头,静静地说道:“是啊,不过今日之成还真要多亏你昌岐啊,正是得益于你这个‘带血吴钩’的构想,引着冯逆和鲍超在武汉互斗,咱们的主力一鼓作气拿下海,断他冯瑞城的财路。”

    一旁的王凯泰面有不解,问道:“大帅,听说租界里的那些洋鬼子先前和冯逆有所勾结,但此番进城为何不见他们为难呢?”

    黄翼升笑着说:“洋人嘛,谁给的好处多向着谁呗!大帅承诺出让利权、全面开放鸦片,那些洋鬼子自然向着咱们了。”

    王凯泰听了却有些忧虑,说:“大人,这么做是不是太出卖……”

    “你是想说我卖国吗?”李鸿章忽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王凯泰,高声道,“我告诉你们,我李鸿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为那冯贼所迫。只要能灭了冯逆保住我大清社稷,本堂是万死不辞在所不惜!”

    在这时,陆师将领罗荣光从岸边跑船来,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帅!大帅!冯逆一党已悉数抓获!”

    “哦?”李鸿章大喜过望,立即笑着迎了去。

    罗荣光报告道:“大帅,冯逆在海没有军队,只有一个负责行政的机构,主要负责管理海的民政、商务、税收和对外。总计是三十三人,已被我军全部缉拿,听候处置。”

    李鸿章听后十分平静,他想都不想便抬手说道:“全都杀!”

    “遵命!”罗荣光拱手应道,但他很快又开口说:“对了大帅,这里边有一个名叫蒙时雍的愿意投效。此人是替冯逆处理对外事务的,号为赞天义,也是这些长毛里伪职职位最高的。”

    李鸿章听了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他捏着下巴甚至懒得再抬手,冷冷地道:“这种徒有虚名的毛贼本帅见多了,直接处决可以了嘛……”然而李鸿章的话音未落,一旁的黄翼升却开口道:“大帅,这个蒙时雍好像是给冯逆起草照会的,冯逆同洋鬼子勾结此人参与其,大帅不妨见见这人。”

    李鸿章本来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但见黄翼升开口了,他也勉强答应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队北洋军士兵便将蒙时雍押了轮船。李鸿章坐于板凳之,而蒙时雍则被按倒在了他面前,他下打量了蒙时雍一番,只觉此人身着锦罗绸衣打扮端庄,没有一丝长毛匪徒的气质。但尽管如此,李鸿章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蒙时雍被松了绑,他立即前跪拜,脑袋叩在夹板咣咣直响。

    “冯瑞城的部下原来这么没有骨气。”李鹤章笑着说。

    磕完了头,蒙时雍径直站了起来,开口道:“多谢大帅饶命,今日之后蒙某愿归顺大帅效犬马之劳,但有一事还需大帅帮忙……”

    “你等等,”李鸿章见对方居然还敢开口提要求,立即板着脸气势汹汹地说:“本帅何时说要绕你性命?你追随那冯逆犯作乱,现在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然而这一番威慑似乎并不起作用,蒙时雍不但没有被吓倒,反而微笑着道:“李大帅,蒙某不才,虽只是城王麾下的一个小小外交使,但没有我他冯瑞城不可能把海经营成现在这规模。同样,没有我,你们北洋军打下海也是白搭。”

    围在一旁的北洋军武闻之一片哗然,纷纷谴责蒙的口出狂言。然而蒙时雍却十分从容,他背起一只手,笑着说:“城王在海没留一兵一卒,只有这三十几人主管行政。但今日之海,月收关税七十五万两白银,年收逾九百万。你们北洋军难道一点都不眼红吗?”

    蒙时雍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场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了,连李鸿章此时也双手合十,好的目光自两眼投射而出。他心里清楚,三年前海还在清军手时年收入不过四百万两,如今在长毛管治之下确实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蒙时雍微微一笑,继续道:“城王殿下治理沪,不拘一格引进洋务,不顾一切发展实业,他从不拘泥于古训,大胆地和洋人合作招揽生意,将无用的土地拿出来建工厂,正是这些实业的发展带动了整个沪的经贸,从而大大提升了沪的财税收入。而城王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从不挪用,将这些收入取之于沪用之于沪,进一步招商建厂建港,因而才会有现在这番成。”

    李鸿章听了不动声色,但他心却早已暗暗叫好。蒙时雍则继续道:“我虽不才,但城王引进洋资开办工厂,十之七八的生意全都是我从牵线协商,眼下我手还有沪西缫丝厂、江南制器局、闸北织布局这三个项目没有谈完。李大帅,您杀了我,这些产业您可一点都捞不到了。”

    李鹤章早已愤怒难耐,指着蒙时雍质问道:“大胆!你竟敢公然威胁朝廷命官!”

    然而李鸿章思索再三后出人意料地问蒙时雍道:“足下之前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蒙时雍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拱手道:“大帅,蒙某爱慕一西洋女子,此人一直住在租界的医馆里我靠近不得,现在我斗胆请大帅动用军队将她带到蒙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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