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年兮桀骜
你看这天，看这地，芸芸众生，说不出究竟。你再看这天，再看这地，五彩缤纷，居中奇恶，谁来告知。
女孩的脸上交叠的红手印，是羞辱的，是不可消逝的，是深深透过肌肤，烙在心头，永在独处时，会蓦然回想的，沉痛的伤害。她会因此痛恨，黑暗就将无法消弭，蔓延在这片广袤的土地，大地不得不背负着深深的，厚重的沉痛。
李漠端受不了她反抗激烈，手指浸着玄天法力乱抓，这一有不慎，后果很不可控。“看来这招终于有了用场，对付你这种外看贞烈其实风骚的人，正对着用处，”他疯狂的笑着，腾出一只手指天对地，凝成一道灵印。
“你这混…”印飞入路雨儿的额头，这咒印叫痴魂之咒，古时一直传下来的，十分下三滥的手段，淫邪之人必要学着来备用，中了这咒的人，正如此时的路雨儿，痴呆迷离，意识朦朦，手脚只能潜意识地乱动弹几下。
李漠端已经近乎疯狂，眼中几乎流出来的邪淫的笑泪。路雨儿已经没有了意识，真像死人一样，只能靠着心心念的人的回忆来证明她的存在。风来，她轻声呢喃，武明…武明…可是风带不走她的无声的轻唤，风不敢带去让人心碎的声音，风太轻了，轻得受不了这么沉重的轻语，风…走了。
她的衣服，被邪怖的恶人凶狂地撕扯，凶狂的人正一点一点地撕碎那美丽的白兰裙，不急不缓。这般恶行，便是古老的刽子手，执行的千刀万剐——享受着滴血带来的快感——所带来的罪孽，也不能与之相比。这是个幽暗的地方，那个能带来光明的人，还不曾来。
武明寻着路雨儿，听得一个女孩子的一声尖叫，心中一沉，像被巨石砸中，快掉到胃里，急忙忙顺着声源一路追去。
穿过浓密的树林，是一片空旷之地，武明只看得一个男子扑在路雨儿身上，雨儿身上已没了衣物，那男子狂笑着。嗡！一声，武明心田脑海都一阵空白。他怒打出一记灭神指，穿风带尘，如陨星、如光箭，势不可挡。李漠端察觉，吃惊，忙跳躲旁边，只看那道光芒击在石土丘上，炸了一地。李漠端兀自咽了一口口水，武明已冲过来一脚飞踹走他。
武明的上身的衣服盖在路雨儿身上，凉风瑟瑟，有意让她要显得楚楚可怜，“师姐，别怕，我来了，”无限柔情，飘在风中荡漾，路雨儿似乎微微一笑，可能没有，她感觉自己可以休息了。武明安顿了路雨儿，转头才盯着李漠端。
他像狂狼、猛狮、凶虎，赤着眼，那摄心夺魂的眼神，直逼得李漠端恐惧得后退五六步，若隐若现的玄天法力，仿佛下一刻要被武明滔天的怒气给扑灭掉。
武明拔长剑遥指天空之上某一颗星辰，“你今日，必死！”说时，明雨剑灵动九霄，吟唱剑诀，一霎时风云动，山河摇。
李漠端知了此人是武明，不再恐惧他，深恼着被他吓到，“原是我这不守妇道的媳妇儿偷来的姘头，我当是寻门三痴，真忘了他们都西征去了，叫你给了一吓。”李漠端是凡道地境巅峰的高手，否则路雨儿也不会被擒拿到。
李漠端仗着修为，不惧武明，后者一式风鬼席卷而来，前者只是抬抬手，就轻松卸去，反手打出一道玄天法力，其中混杂着暴动的蓝白色的火焰，一招击中武明，后者挡不下去，吃了一招，翻到在地上。这一招一式之间，两人立见分晓。
李漠端嗤嗤笑道，“小子，就你也放豪言壮语，也不怕口气刮了舌头。这么凶，其实就是纸老虎，我怕动弹太重，折碎了你，不好像寻尊那老家伙交待，不如你在一旁，看着我和你师姐如何如何就好了。”说着，朝路雨儿走过去，武明着急起身，却又被李漠端一击即倒。只看李漠端走近了路雨儿身旁，蹲下去要揭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武明怒火中烧，暗骂自己无用，绝望中一股戾气充斥了双眸，他的双眼变得血红血红，正是一头恶魔的样子。
“鬼魔灭神指！”又是那一道可以洞穿天地的光箭，如疾风而至，这次李漠端避之不及，肩头受了这道攻击，露出了一个一寸左右的血洞，血流不止，看来，这条手臂是废了。
李漠端心中又悲又怒，决心杀了这小子，仅剩的右手凝聚着玄天法力，嘴里大喝，“爆风裂云掌！”只看他掠过地面，转瞬就到了武明的面前，武明起手灭神指，却被打断，再次被轰到下去，浑身血污，再爬不起来。
“你这臭小子，看我杀了你，”李漠端晃荡着一条残臂，另一只手持着匕首，想要杀了武明，却转念一想，“小子，我就这么杀了你，你痛快了，我就不舒服，不如留你几时，好好记住你师姐的模样，死了岂不也是美哉！”
说着，李漠端走过去路雨儿哪里，摇摇晃晃扯走了她身上盖着的衣服，一双眼盯着，不知如何下手，武明不敢多看，紧闭着眼睛，立刻感觉到一股凶残的戾气在体内牵引自己的思想，越来越猛烈。重睁开眼，李漠端正对着路雨儿玩耍她的上身，怒从灵魂冲破出来，不知如何，武明像是没了意识，一起身腾飞而起，嘴里念念，“以鬼煞之名，仲裁之狱，判你之罪。”神音响彻天空与大地，武明双手结印，如鬼神使者，宣布鬼令神谕。
十道鬼魂附加的天雷滚滚而来，全部轰咂在李漠端身上，他被轰得晕晕沉沉，沉声道，“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你手里，不过莫要太早高兴，”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粒透明的丹药，一张口吞了下去。这丹药入口即化，有盈盈地百花气味，乃是凡道破境丹，此时李漠端吃了，一下子就成了凡道天境小成的人，“小子，你死定了，我不会再要放过你。”
李漠端说着，飞升起来与武明同高，看他大喝：“黑炎化山拳。”武明手里剑出，“雷火究一！天雷地火！”
两种火焰冲交在一起，顿时余烬乱洒在大地上，引起大火。武明抵抗不及，被拳劲打下地里，李漠端在半空中说，“这一次不会让你好过，去死吧！”说着，接着下冲之势催动法技，直往武明打去。
生死关头，武明以为自己真的会要死了，想到雨儿还躺在那里，自己若是死了，她可怎么办？攻击如期而至，正中打在武明肚子上，武明口吐鲜血，气息靡靡，恐怕是不久于人世。
远处，李漠端落在地上，收了“鹰翼走”，啐了一口，又走去路雨儿哪里。嘴角勾着赢的笑容，几乎快要咧嘴大笑起来。
突然，他背后一痛，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一个剑尖冒出来，血顺着口子灌着地面，丹田里的玄天法力疯狂的消散，他艰难的转过头去。武明闭着眼睛垂着头，浑身像是快要燃烧一样冒着热滚滚的烟气。
“你竟然…燃烧…本命…”不及说完，头耷拉下去，瘫倒在地上，没了生机。武明气息萎靡，一旦放松开来，再也坚持不住，一口血吐在李漠端的尸体上。这一击，他燃烧了大半的本命灵魂之力，就为了这一剑直接洞穿李漠端的丹田，断了他的玄天法力，才能必死无疑。
残月宫。大司主的心脏突然紧了一下，想着今天漠端的异常举动，突然光一般掠了出去。
武明全身残痛，筋骨如同寸断，看起来像是浸在血池中，刚被提出来的一般。他艰难的——几乎是挪动一下就要停下来呼吸几个回合——一寸一寸、一尺再一尺，一丈又一丈来到了路雨儿身边，重新帮她穿上了衣服，靠着石壁，让路雨儿躺在自己的怀里，“师姐，也许我只能陪你说最后一次话了，以后，再也不能欺负你，骗你，让你生气了，你以后终于可以留点儿零花钱，买我喜欢的零嘴，自己吃了。师姐，我好想和你，领略山河风光，大江大海，大山大泽，看天外星斗，流星成群，星宫行列。然后，复兴五行，收复南林，回来寻雨谷，儿女一堂，享受天伦之乐，”武明拍着路雨儿的肩膀，轻轻的，说话声也轻微轻微的，“雨儿，说了那么多，我好累啊。不过还是要有一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来自南林界，而且活了一千多岁，你的父母如若在世，会同意你远嫁星河之外，给一个那么老的人做妻子吗？呵呵呵，呵呵…”说着说着，武明自笑起来，昏昏沉沉，他不知道，路雨儿的脸上淌着两行浊泪，他睡着了，她也睡着了。
远处，大司主凭着感觉已经寻来，这时候，寻尊突然出现，一把托起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山河平定，西征以胜利而告终。但，一寸山河一寸乱，昨日，大司主寻得幼子遗体，恰巧是在寻雨谷外围，怒发冲冠，以为寻尊终于要和自己开战，先杀了自己的儿子震慑自己。当时就冲去寻雨谷，与寻尊战了个天翻地覆，两个人都欲下杀手，一个认定彼敲山震虎，杀了自己儿子；一个大怒彼之子侮辱自己的徒弟。两个从寻雨谷打到祖地，残月海，又从残月海打到残月宫，残月溟涧任何一个地方看向上空，几乎都可以看到两人的身影。最后，祖灵、棠龙不得不出来劝阻，两人不听，自顾打得热火朝天。之后，又有七冥塔来了十位祖师，都劝不得，后来，只能出手阻止，寻尊怒喝：“挡我者死！”说时立刻重伤了三个七冥塔高手。瞬间成了门派内斗，这轻易是要走向灭亡的。祖灵急忙祈求溟涧司历代大能大贤相现。不一会儿，溟涧司历史上一千多位神灵出现了八百多位，密密麻麻在残月溟涧上空，神威笼罩明水域，其中寻门神灵与李家神灵一同出现，呵斥寻尊与大司主二人，言说如今天地动荡，一朝天地骤变，我教被世人过誉为五行界十大势力，众弟子不思为世人摒除邪恶，反倒兵戈自戬，如何成体统？
寻尊与大司主遵从祖师命令，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加速促成了溟涧司的分裂，这是后话。
这一天，路雨儿都陪在武明身边，她已经清醒了，他却沉睡不起。
“武明，你怎么还不醒醒？难道你又要沉睡一千年吗？武明，”雨儿转着泪水的眼睛，红红的，这房子不知什么时候随了人心，十分幽暗，只能透着太阳的黄晕，才能看到雨儿瘦削的样子。
“武明，你要是能醒来，我们就去游历五行域山水风光。我知道你最希望出去，你不喜欢待在寻雨谷，那我们就出去，你要回来了，就回来转转，你要是不想回来，我们就去你家乡，或者我的家乡……”
“武明，我只要你醒醒，你醒来，我陪你走这一辈最远的路程，走到自然更迭，万物疏变，从清晨到黑夜，从田间到城街，从凡间到星海，从生来到死去……”
“武明，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路雨儿勾着武明的手指，手指上就有累累三个破口，“武明，你要是会醒来了，就动一动手指，”她扯着手指牢牢不肯放。
夜风微微，万物熙熙攘攘，没有人注意到别人的生活，留意别人的病痛，毕竟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苟且了，没有再更加悲伤的事情。
这一夜，武明都没有给路雨儿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他的心跳，他身上仅有的一丝玄天法力，他苍白的脸上的一抹笑意，他灵魂深处还有的一丝悸动，路雨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就过去了。
秦墨玉、岳麟奇、青雨妾、穆少假，四个人围坐在院子里，谁也没有说话，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们都知道，溟涧司、李家，不久的未来将会消逝在五行界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没有人再提起…
李诚权三人连夜赶了回来…
(本章完)
女孩的脸上交叠的红手印，是羞辱的，是不可消逝的，是深深透过肌肤，烙在心头，永在独处时，会蓦然回想的，沉痛的伤害。她会因此痛恨，黑暗就将无法消弭，蔓延在这片广袤的土地，大地不得不背负着深深的，厚重的沉痛。
李漠端受不了她反抗激烈，手指浸着玄天法力乱抓，这一有不慎，后果很不可控。“看来这招终于有了用场，对付你这种外看贞烈其实风骚的人，正对着用处，”他疯狂的笑着，腾出一只手指天对地，凝成一道灵印。
“你这混…”印飞入路雨儿的额头，这咒印叫痴魂之咒，古时一直传下来的，十分下三滥的手段，淫邪之人必要学着来备用，中了这咒的人，正如此时的路雨儿，痴呆迷离，意识朦朦，手脚只能潜意识地乱动弹几下。
李漠端已经近乎疯狂，眼中几乎流出来的邪淫的笑泪。路雨儿已经没有了意识，真像死人一样，只能靠着心心念的人的回忆来证明她的存在。风来，她轻声呢喃，武明…武明…可是风带不走她的无声的轻唤，风不敢带去让人心碎的声音，风太轻了，轻得受不了这么沉重的轻语，风…走了。
她的衣服，被邪怖的恶人凶狂地撕扯，凶狂的人正一点一点地撕碎那美丽的白兰裙，不急不缓。这般恶行，便是古老的刽子手，执行的千刀万剐——享受着滴血带来的快感——所带来的罪孽，也不能与之相比。这是个幽暗的地方，那个能带来光明的人，还不曾来。
武明寻着路雨儿，听得一个女孩子的一声尖叫，心中一沉，像被巨石砸中，快掉到胃里，急忙忙顺着声源一路追去。
穿过浓密的树林，是一片空旷之地，武明只看得一个男子扑在路雨儿身上，雨儿身上已没了衣物，那男子狂笑着。嗡！一声，武明心田脑海都一阵空白。他怒打出一记灭神指，穿风带尘，如陨星、如光箭，势不可挡。李漠端察觉，吃惊，忙跳躲旁边，只看那道光芒击在石土丘上，炸了一地。李漠端兀自咽了一口口水，武明已冲过来一脚飞踹走他。
武明的上身的衣服盖在路雨儿身上，凉风瑟瑟，有意让她要显得楚楚可怜，“师姐，别怕，我来了，”无限柔情，飘在风中荡漾，路雨儿似乎微微一笑，可能没有，她感觉自己可以休息了。武明安顿了路雨儿，转头才盯着李漠端。
他像狂狼、猛狮、凶虎，赤着眼，那摄心夺魂的眼神，直逼得李漠端恐惧得后退五六步，若隐若现的玄天法力，仿佛下一刻要被武明滔天的怒气给扑灭掉。
武明拔长剑遥指天空之上某一颗星辰，“你今日，必死！”说时，明雨剑灵动九霄，吟唱剑诀，一霎时风云动，山河摇。
李漠端知了此人是武明，不再恐惧他，深恼着被他吓到，“原是我这不守妇道的媳妇儿偷来的姘头，我当是寻门三痴，真忘了他们都西征去了，叫你给了一吓。”李漠端是凡道地境巅峰的高手，否则路雨儿也不会被擒拿到。
李漠端仗着修为，不惧武明，后者一式风鬼席卷而来，前者只是抬抬手，就轻松卸去，反手打出一道玄天法力，其中混杂着暴动的蓝白色的火焰，一招击中武明，后者挡不下去，吃了一招，翻到在地上。这一招一式之间，两人立见分晓。
李漠端嗤嗤笑道，“小子，就你也放豪言壮语，也不怕口气刮了舌头。这么凶，其实就是纸老虎，我怕动弹太重，折碎了你，不好像寻尊那老家伙交待，不如你在一旁，看着我和你师姐如何如何就好了。”说着，朝路雨儿走过去，武明着急起身，却又被李漠端一击即倒。只看李漠端走近了路雨儿身旁，蹲下去要揭开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武明怒火中烧，暗骂自己无用，绝望中一股戾气充斥了双眸，他的双眼变得血红血红，正是一头恶魔的样子。
“鬼魔灭神指！”又是那一道可以洞穿天地的光箭，如疾风而至，这次李漠端避之不及，肩头受了这道攻击，露出了一个一寸左右的血洞，血流不止，看来，这条手臂是废了。
李漠端心中又悲又怒，决心杀了这小子，仅剩的右手凝聚着玄天法力，嘴里大喝，“爆风裂云掌！”只看他掠过地面，转瞬就到了武明的面前，武明起手灭神指，却被打断，再次被轰到下去，浑身血污，再爬不起来。
“你这臭小子，看我杀了你，”李漠端晃荡着一条残臂，另一只手持着匕首，想要杀了武明，却转念一想，“小子，我就这么杀了你，你痛快了，我就不舒服，不如留你几时，好好记住你师姐的模样，死了岂不也是美哉！”
说着，李漠端走过去路雨儿哪里，摇摇晃晃扯走了她身上盖着的衣服，一双眼盯着，不知如何下手，武明不敢多看，紧闭着眼睛，立刻感觉到一股凶残的戾气在体内牵引自己的思想，越来越猛烈。重睁开眼，李漠端正对着路雨儿玩耍她的上身，怒从灵魂冲破出来，不知如何，武明像是没了意识，一起身腾飞而起，嘴里念念，“以鬼煞之名，仲裁之狱，判你之罪。”神音响彻天空与大地，武明双手结印，如鬼神使者，宣布鬼令神谕。
十道鬼魂附加的天雷滚滚而来，全部轰咂在李漠端身上，他被轰得晕晕沉沉，沉声道，“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你手里，不过莫要太早高兴，”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粒透明的丹药，一张口吞了下去。这丹药入口即化，有盈盈地百花气味，乃是凡道破境丹，此时李漠端吃了，一下子就成了凡道天境小成的人，“小子，你死定了，我不会再要放过你。”
李漠端说着，飞升起来与武明同高，看他大喝：“黑炎化山拳。”武明手里剑出，“雷火究一！天雷地火！”
两种火焰冲交在一起，顿时余烬乱洒在大地上，引起大火。武明抵抗不及，被拳劲打下地里，李漠端在半空中说，“这一次不会让你好过，去死吧！”说着，接着下冲之势催动法技，直往武明打去。
生死关头，武明以为自己真的会要死了，想到雨儿还躺在那里，自己若是死了，她可怎么办？攻击如期而至，正中打在武明肚子上，武明口吐鲜血，气息靡靡，恐怕是不久于人世。
远处，李漠端落在地上，收了“鹰翼走”，啐了一口，又走去路雨儿哪里。嘴角勾着赢的笑容，几乎快要咧嘴大笑起来。
突然，他背后一痛，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一个剑尖冒出来，血顺着口子灌着地面，丹田里的玄天法力疯狂的消散，他艰难的转过头去。武明闭着眼睛垂着头，浑身像是快要燃烧一样冒着热滚滚的烟气。
“你竟然…燃烧…本命…”不及说完，头耷拉下去，瘫倒在地上，没了生机。武明气息萎靡，一旦放松开来，再也坚持不住，一口血吐在李漠端的尸体上。这一击，他燃烧了大半的本命灵魂之力，就为了这一剑直接洞穿李漠端的丹田，断了他的玄天法力，才能必死无疑。
残月宫。大司主的心脏突然紧了一下，想着今天漠端的异常举动，突然光一般掠了出去。
武明全身残痛，筋骨如同寸断，看起来像是浸在血池中，刚被提出来的一般。他艰难的——几乎是挪动一下就要停下来呼吸几个回合——一寸一寸、一尺再一尺，一丈又一丈来到了路雨儿身边，重新帮她穿上了衣服，靠着石壁，让路雨儿躺在自己的怀里，“师姐，也许我只能陪你说最后一次话了，以后，再也不能欺负你，骗你，让你生气了，你以后终于可以留点儿零花钱，买我喜欢的零嘴，自己吃了。师姐，我好想和你，领略山河风光，大江大海，大山大泽，看天外星斗，流星成群，星宫行列。然后，复兴五行，收复南林，回来寻雨谷，儿女一堂，享受天伦之乐，”武明拍着路雨儿的肩膀，轻轻的，说话声也轻微轻微的，“雨儿，说了那么多，我好累啊。不过还是要有一个秘密告诉你，其实我来自南林界，而且活了一千多岁，你的父母如若在世，会同意你远嫁星河之外，给一个那么老的人做妻子吗？呵呵呵，呵呵…”说着说着，武明自笑起来，昏昏沉沉，他不知道，路雨儿的脸上淌着两行浊泪，他睡着了，她也睡着了。
远处，大司主凭着感觉已经寻来，这时候，寻尊突然出现，一把托起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翌日，山河平定，西征以胜利而告终。但，一寸山河一寸乱，昨日，大司主寻得幼子遗体，恰巧是在寻雨谷外围，怒发冲冠，以为寻尊终于要和自己开战，先杀了自己的儿子震慑自己。当时就冲去寻雨谷，与寻尊战了个天翻地覆，两个人都欲下杀手，一个认定彼敲山震虎，杀了自己儿子；一个大怒彼之子侮辱自己的徒弟。两个从寻雨谷打到祖地，残月海，又从残月海打到残月宫，残月溟涧任何一个地方看向上空，几乎都可以看到两人的身影。最后，祖灵、棠龙不得不出来劝阻，两人不听，自顾打得热火朝天。之后，又有七冥塔来了十位祖师，都劝不得，后来，只能出手阻止，寻尊怒喝：“挡我者死！”说时立刻重伤了三个七冥塔高手。瞬间成了门派内斗，这轻易是要走向灭亡的。祖灵急忙祈求溟涧司历代大能大贤相现。不一会儿，溟涧司历史上一千多位神灵出现了八百多位，密密麻麻在残月溟涧上空，神威笼罩明水域，其中寻门神灵与李家神灵一同出现，呵斥寻尊与大司主二人，言说如今天地动荡，一朝天地骤变，我教被世人过誉为五行界十大势力，众弟子不思为世人摒除邪恶，反倒兵戈自戬，如何成体统？
寻尊与大司主遵从祖师命令，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不仅没有解决，反而加速促成了溟涧司的分裂，这是后话。
这一天，路雨儿都陪在武明身边，她已经清醒了，他却沉睡不起。
“武明，你怎么还不醒醒？难道你又要沉睡一千年吗？武明，”雨儿转着泪水的眼睛，红红的，这房子不知什么时候随了人心，十分幽暗，只能透着太阳的黄晕，才能看到雨儿瘦削的样子。
“武明，你要是能醒来，我们就去游历五行域山水风光。我知道你最希望出去，你不喜欢待在寻雨谷，那我们就出去，你要回来了，就回来转转，你要是不想回来，我们就去你家乡，或者我的家乡……”
“武明，我只要你醒醒，你醒来，我陪你走这一辈最远的路程，走到自然更迭，万物疏变，从清晨到黑夜，从田间到城街，从凡间到星海，从生来到死去……”
“武明，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路雨儿勾着武明的手指，手指上就有累累三个破口，“武明，你要是会醒来了，就动一动手指，”她扯着手指牢牢不肯放。
夜风微微，万物熙熙攘攘，没有人注意到别人的生活，留意别人的病痛，毕竟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苟且了，没有再更加悲伤的事情。
这一夜，武明都没有给路雨儿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他的心跳，他身上仅有的一丝玄天法力，他苍白的脸上的一抹笑意，他灵魂深处还有的一丝悸动，路雨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就过去了。
秦墨玉、岳麟奇、青雨妾、穆少假，四个人围坐在院子里，谁也没有说话，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们都知道，溟涧司、李家，不久的未来将会消逝在五行界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没有人再提起…
李诚权三人连夜赶了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