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断指
近午。
开封南城门处人来人往、车流不息，一幅国泰民安之像。
暖阳里，几两文银递过去，三辆厢车队也不用排，径直过了检查，出了城，转又拐向东。
最后一辆车里，马迢呆呆斜躺着，身着锦衣长袍，一副富家翁的打扮，满脸的胡子给修理的一毛不剩，光溜溜的脸颊之上甚至给涂了些香脂，长袍下，手腕、脚脖处由绳索勒的伤口也处理过，正缠着厚厚纱布，此刻，躺在那里，静静如丝，连喘息似乎也无，仿是嘴也给缠了纱布。
中间一辆车里，小柔瞅着帘外，小手指着前面，皱眉道：
“少爷，不是要去南阳的么？他们走错路了吧？”
“要先去见个朋友。”
“谁呀？”
“…”
“少爷，你脸上这刀疤用什么搞的呀？还有这一脖子一脸的挠痕…怎么弄得这么真的？”
古凤镇。
三辆厢车，沿官路缓缓东行，行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小镇，名曰：“古凤镇”，由于此地离京都颇近，又靠着大路，从东面由陆路去往京都的大宗货物大多途经此地，小镇规模颇大，虽无城池，却是比方城县城更要繁华。
王家在古凤镇算是大户，并不难打听，当守门人听说是来找他们大少爷的，眼珠子连转了几圈，把叫门的青玉上下打量半晌，哼了句“找错人了”，便关了门。
门前青玉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又听院里有人吼道：
“怕什么？！我王家十几代烟火，哪个不活的光明磊落？还怕有人来寻仇的不成？！”
“…”守门人轻语。
“找那畜生又怎么啦？！要杀要埋随他们拖了去，就当我没这个混账儿子！”
守门人不再言语，几息后，脚步声起，大门缓缓打开，守门人探身道：
“我家大少爷应该在八仙居。”
八仙居。
浅浅两层，没有八仙，只有醉汉。
二楼角落里，一人趴在桌上，已软成烂泥模样，口里正喃喃有语：
“小二…来酒…上酒！…”
店里小伙计再次上前，附耳轻道：
“王哥，可以了。”
“上酒！”
那人举着空杯，哼声再道，手一软，那铜杯落了地，在楼板上砸出咣的一响。
临桌几位正自相谈甚欢，给这一响惊了一下，为首那壮汉怒气上头，嘟囔着正要起身，给旁边一人拉了：“刘爷，一个镇子里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王伯些面子。”
那壮汉忍了忍火气，摇头坐下。
“小二！快上酒！”那边醉汉反似是生气了，攥了双拳把酒桌砸的一阵山响。
“她娘的快给老子闭嘴！”壮汉窜身站起，指着那醉汉破口大骂：“滚远远的，少在这里扰爷爷酒兴！”
“小二！上酒！”醉汉喃声又吼。
“闭嘴！”壮汉脸上怒气更盛，瞪着眼珠子，连声骂道：“瞅瞅你这窝囊样！自己老相好成了弟妹，连个屁也不敢放，跟条狗一样躲去了大西北！给个奸贼当了几天狗，还挺荣光的是吧？回我们古凤镇这吆五喝六的…”
“刘爷，这打人不打脸…快别说了。”一人上前轻劝。
“谁是奸贼？！”醉汉眯着眼，茫然四顾，咬牙起了身，向那壮汉走去，红着眼吼道：“是你在说我家将军是奸贼？！”尚未近身，给壮汉一脚踹在小腹上，踉跄后退几步，撞了桌子，瘫倒在地。
“老子就说了怎么了？！”壮汉撸着袖子狠声道：“有本事再跟爷叫板啊！”
“刘爷，快别刺激他了，你这身手，别闹出人命…”一个上前再劝。
“刘爷，”这时旁桌一人冲这边阴阳怪气道：“你老这感情只跟个醉汉有本事么？人家王家大少爷那可是军里的神箭手呢，有本事等人家酒醒了比比刀枪功夫？”
“我呸！”壮汉一口唾沫差点儿呸到那人身上：“给他把弓让他射射看看？一个残废货！还跟我比刀枪？！…官家也是大题小作，就这窝囊废，就多他一根指头又怎么了，还怕他造反的不成？”
“你说谁是奸贼？！”地上醉汉折腾半晌，拽着桌腿终于直起身，上前来，指着壮汉鼻子又吼开。
“操！”壮汉怒极反笑，冲着醉汉悠然道：“就说你能怎样？老子就说了，那赵家的小骚货只是死的早，要是还在青楼，老子早就过去*她个千百回了！把她娘那老*摆一起操！”
“你闭嘴！”
醉汉举了拳头，吼着扑将上来，拳头尚在空里，下腹已挨了一拳，嘴一张，喷出一道水线，正正喷了壮汉一脸，一时间腥臭扑鼻，壮汉一愣，只听得四下哄笑声大起，又羞又怒，大吼道：“老子弄死你！”
正欲一拳冲那脸门子打过去，身子一紧，拳头如何也挥不出去，听一人轻语：
“这位朋友，我们刚上来，没听清楚，你是打算去操谁？”
“什么操谁？”
壮汉扭头盯向身边说话那人，见他身形魁梧，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浓眉大眼，只是脸上长长一条刀疤，辅上密密麻麻上百近千条将落细痂，再衬以款款温情，很是怪异。
“操谁？”壮汉喃喃又道，盯着给攥得麻疼的手腕，怒气又盛：“操你妈！…快给老子松手！”
“各位朋友，”刀疤男松了手，冲四下拱手道：“大家听到了吧，是这位朋友侮辱在下生母在先的。”
“我就操你妈怎么啦，还跟我不忿的不成？你她娘的算个老几？”
“这位朋友家里应该有钱的是吧？”刀疤男四下询问道。
“有钱？嘿，你怕了？跟你小子说，这方圆几十里，你去打听打听…”
壮汉正说着，一个没防备，下巴颏给狠狠挨了一闷拳，闷哼一声，人顿时给打窜到了空里，又如只沙袋直条条的落了地，楼板给振得连颤了三颤。
酒楼整个二楼即刻鸦雀无语，看那人称神拳无敌的刘家老三给人一记冷拳闷倒在地，半晌没动弹一下，正当认为给打死了，想着是不是要赶紧报官，又见刘老三身子忽的一抖，又泥鳅一般在楼板上扭动开来，颤颤悠悠撑身坐起，软绵绵的呆晃着脑袋，又连咳几声，再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口血，几只门牙。
“按朋友意思，家里镶牙的钱应该是有的吧。”刀疤男揉着拳头，柔声又道。
刘老三不住晃着脑袋，嘴里仍在轻操着谁的娘亲，作势欲起，显是给刀疤男下作的偷了一拳，心下极是不甘，却是身子一软，楼板紧跟着又是一颤。
“有朋友认识这位么？”刀疤男指指那边醉汉四下轻问，见有人点头，缓声又道：“麻烦跟王家老爷传个信，就说他这儿子要去窜个远门，一时半会儿就不回那个家了，要他别太挂念。”
说话间，冲身后示了示意。
两人上前架了醉汉，随着刀疤男缓缓下了楼。
……
黄昏。
官路。
那边斜阳下，小柔正为大伙弹着曲子，曲声伴着叫好声，正是热闹，这边树阴处，厢车边，静静两人，王骞悠悠醒来，轻哼：“水…”
赵家公子递过水壶，王骞就着壶嘴咕咚咕咚的长喝起来，忽的身子一僵，腮帮再一鼓，嘴里水急喷而出，连声咳嗽起来，边咳边死死盯着赵家公子，喃喃着：
“你…没死？”
“…”赵家公子点点头。
“真没死？”
“…”
“怎么会没死？”
“…”
“这是哪里？”
“王哥，我要造反，缺人手。”
“选反？”
“跟我去南阳方城。”
“造反？”
王骞盯着赵家公子，缓缓摇着头，忽的双眼大瞪，连声狂吼：“我当初不是传话给你了么？！将军要你往西去，为什么那时还要回开封？！你说你对得起将军么？！啊！你说你对得起将军的么？！”
“…”
“知道我听到你死讯有多恨我自己的么？！将军明明让我留那边看着你的，我偏是没听…我真是没用，将军将军保护不了，你你我也护不住，自己女人也留不住…我真是个废物！我是个废物！是全天下头一号废物！…”
斜阳下，小柔已放了琵琶，与旁人一般呆呆瞅着赵家公子那边，众人见那人忽的一阵狂吼，又一阵轻喃，忽的恸哭出声，又几声凄笑，只以为是疯了。
“王哥，马迢马叔我也带来了，”等王骞喊累了喃喃休了终于平静下来，赵家公子轻道：“你们以后要露面的话，最好能易易容。”
“马迢？…造反？就凭咱们三个？凭我？”王骞仍是摇摇头，轻轻拭了眼角的泪，把自己右手举到赵家公子眼前，缓缓展了手掌，涩涩笑笑：
“沐风，你看到了吧？”
夕阳下，右手拇指已给齐根砍去，只余四指，显是此生再也握不紧刀，拉不动弓弦。
“我知道。”
赵家公子点点头，取弓于右手，左手上箭，再引弓、松弦，箭羽正中十丈开外的杨树干。
“你练左手弓作什么？”王骞呆呆片刻，喃喃问。
“得知你情况后，我试着练的。”
“我不行的…”王骞摇摇头。
“王哥，我是你教的。”
开封南城门处人来人往、车流不息，一幅国泰民安之像。
暖阳里，几两文银递过去，三辆厢车队也不用排，径直过了检查，出了城，转又拐向东。
最后一辆车里，马迢呆呆斜躺着，身着锦衣长袍，一副富家翁的打扮，满脸的胡子给修理的一毛不剩，光溜溜的脸颊之上甚至给涂了些香脂，长袍下，手腕、脚脖处由绳索勒的伤口也处理过，正缠着厚厚纱布，此刻，躺在那里，静静如丝，连喘息似乎也无，仿是嘴也给缠了纱布。
中间一辆车里，小柔瞅着帘外，小手指着前面，皱眉道：
“少爷，不是要去南阳的么？他们走错路了吧？”
“要先去见个朋友。”
“谁呀？”
“…”
“少爷，你脸上这刀疤用什么搞的呀？还有这一脖子一脸的挠痕…怎么弄得这么真的？”
古凤镇。
三辆厢车，沿官路缓缓东行，行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小镇，名曰：“古凤镇”，由于此地离京都颇近，又靠着大路，从东面由陆路去往京都的大宗货物大多途经此地，小镇规模颇大，虽无城池，却是比方城县城更要繁华。
王家在古凤镇算是大户，并不难打听，当守门人听说是来找他们大少爷的，眼珠子连转了几圈，把叫门的青玉上下打量半晌，哼了句“找错人了”，便关了门。
门前青玉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又听院里有人吼道：
“怕什么？！我王家十几代烟火，哪个不活的光明磊落？还怕有人来寻仇的不成？！”
“…”守门人轻语。
“找那畜生又怎么啦？！要杀要埋随他们拖了去，就当我没这个混账儿子！”
守门人不再言语，几息后，脚步声起，大门缓缓打开，守门人探身道：
“我家大少爷应该在八仙居。”
八仙居。
浅浅两层，没有八仙，只有醉汉。
二楼角落里，一人趴在桌上，已软成烂泥模样，口里正喃喃有语：
“小二…来酒…上酒！…”
店里小伙计再次上前，附耳轻道：
“王哥，可以了。”
“上酒！”
那人举着空杯，哼声再道，手一软，那铜杯落了地，在楼板上砸出咣的一响。
临桌几位正自相谈甚欢，给这一响惊了一下，为首那壮汉怒气上头，嘟囔着正要起身，给旁边一人拉了：“刘爷，一个镇子里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给王伯些面子。”
那壮汉忍了忍火气，摇头坐下。
“小二！快上酒！”那边醉汉反似是生气了，攥了双拳把酒桌砸的一阵山响。
“她娘的快给老子闭嘴！”壮汉窜身站起，指着那醉汉破口大骂：“滚远远的，少在这里扰爷爷酒兴！”
“小二！上酒！”醉汉喃声又吼。
“闭嘴！”壮汉脸上怒气更盛，瞪着眼珠子，连声骂道：“瞅瞅你这窝囊样！自己老相好成了弟妹，连个屁也不敢放，跟条狗一样躲去了大西北！给个奸贼当了几天狗，还挺荣光的是吧？回我们古凤镇这吆五喝六的…”
“刘爷，这打人不打脸…快别说了。”一人上前轻劝。
“谁是奸贼？！”醉汉眯着眼，茫然四顾，咬牙起了身，向那壮汉走去，红着眼吼道：“是你在说我家将军是奸贼？！”尚未近身，给壮汉一脚踹在小腹上，踉跄后退几步，撞了桌子，瘫倒在地。
“老子就说了怎么了？！”壮汉撸着袖子狠声道：“有本事再跟爷叫板啊！”
“刘爷，快别刺激他了，你这身手，别闹出人命…”一个上前再劝。
“刘爷，”这时旁桌一人冲这边阴阳怪气道：“你老这感情只跟个醉汉有本事么？人家王家大少爷那可是军里的神箭手呢，有本事等人家酒醒了比比刀枪功夫？”
“我呸！”壮汉一口唾沫差点儿呸到那人身上：“给他把弓让他射射看看？一个残废货！还跟我比刀枪？！…官家也是大题小作，就这窝囊废，就多他一根指头又怎么了，还怕他造反的不成？”
“你说谁是奸贼？！”地上醉汉折腾半晌，拽着桌腿终于直起身，上前来，指着壮汉鼻子又吼开。
“操！”壮汉怒极反笑，冲着醉汉悠然道：“就说你能怎样？老子就说了，那赵家的小骚货只是死的早，要是还在青楼，老子早就过去*她个千百回了！把她娘那老*摆一起操！”
“你闭嘴！”
醉汉举了拳头，吼着扑将上来，拳头尚在空里，下腹已挨了一拳，嘴一张，喷出一道水线，正正喷了壮汉一脸，一时间腥臭扑鼻，壮汉一愣，只听得四下哄笑声大起，又羞又怒，大吼道：“老子弄死你！”
正欲一拳冲那脸门子打过去，身子一紧，拳头如何也挥不出去，听一人轻语：
“这位朋友，我们刚上来，没听清楚，你是打算去操谁？”
“什么操谁？”
壮汉扭头盯向身边说话那人，见他身形魁梧，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浓眉大眼，只是脸上长长一条刀疤，辅上密密麻麻上百近千条将落细痂，再衬以款款温情，很是怪异。
“操谁？”壮汉喃喃又道，盯着给攥得麻疼的手腕，怒气又盛：“操你妈！…快给老子松手！”
“各位朋友，”刀疤男松了手，冲四下拱手道：“大家听到了吧，是这位朋友侮辱在下生母在先的。”
“我就操你妈怎么啦，还跟我不忿的不成？你她娘的算个老几？”
“这位朋友家里应该有钱的是吧？”刀疤男四下询问道。
“有钱？嘿，你怕了？跟你小子说，这方圆几十里，你去打听打听…”
壮汉正说着，一个没防备，下巴颏给狠狠挨了一闷拳，闷哼一声，人顿时给打窜到了空里，又如只沙袋直条条的落了地，楼板给振得连颤了三颤。
酒楼整个二楼即刻鸦雀无语，看那人称神拳无敌的刘家老三给人一记冷拳闷倒在地，半晌没动弹一下，正当认为给打死了，想着是不是要赶紧报官，又见刘老三身子忽的一抖，又泥鳅一般在楼板上扭动开来，颤颤悠悠撑身坐起，软绵绵的呆晃着脑袋，又连咳几声，再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口血，几只门牙。
“按朋友意思，家里镶牙的钱应该是有的吧。”刀疤男揉着拳头，柔声又道。
刘老三不住晃着脑袋，嘴里仍在轻操着谁的娘亲，作势欲起，显是给刀疤男下作的偷了一拳，心下极是不甘，却是身子一软，楼板紧跟着又是一颤。
“有朋友认识这位么？”刀疤男指指那边醉汉四下轻问，见有人点头，缓声又道：“麻烦跟王家老爷传个信，就说他这儿子要去窜个远门，一时半会儿就不回那个家了，要他别太挂念。”
说话间，冲身后示了示意。
两人上前架了醉汉，随着刀疤男缓缓下了楼。
……
黄昏。
官路。
那边斜阳下，小柔正为大伙弹着曲子，曲声伴着叫好声，正是热闹，这边树阴处，厢车边，静静两人，王骞悠悠醒来，轻哼：“水…”
赵家公子递过水壶，王骞就着壶嘴咕咚咕咚的长喝起来，忽的身子一僵，腮帮再一鼓，嘴里水急喷而出，连声咳嗽起来，边咳边死死盯着赵家公子，喃喃着：
“你…没死？”
“…”赵家公子点点头。
“真没死？”
“…”
“怎么会没死？”
“…”
“这是哪里？”
“王哥，我要造反，缺人手。”
“选反？”
“跟我去南阳方城。”
“造反？”
王骞盯着赵家公子，缓缓摇着头，忽的双眼大瞪，连声狂吼：“我当初不是传话给你了么？！将军要你往西去，为什么那时还要回开封？！你说你对得起将军么？！啊！你说你对得起将军的么？！”
“…”
“知道我听到你死讯有多恨我自己的么？！将军明明让我留那边看着你的，我偏是没听…我真是没用，将军将军保护不了，你你我也护不住，自己女人也留不住…我真是个废物！我是个废物！是全天下头一号废物！…”
斜阳下，小柔已放了琵琶，与旁人一般呆呆瞅着赵家公子那边，众人见那人忽的一阵狂吼，又一阵轻喃，忽的恸哭出声，又几声凄笑，只以为是疯了。
“王哥，马迢马叔我也带来了，”等王骞喊累了喃喃休了终于平静下来，赵家公子轻道：“你们以后要露面的话，最好能易易容。”
“马迢？…造反？就凭咱们三个？凭我？”王骞仍是摇摇头，轻轻拭了眼角的泪，把自己右手举到赵家公子眼前，缓缓展了手掌，涩涩笑笑：
“沐风，你看到了吧？”
夕阳下，右手拇指已给齐根砍去，只余四指，显是此生再也握不紧刀，拉不动弓弦。
“我知道。”
赵家公子点点头，取弓于右手，左手上箭，再引弓、松弦，箭羽正中十丈开外的杨树干。
“你练左手弓作什么？”王骞呆呆片刻，喃喃问。
“得知你情况后，我试着练的。”
“我不行的…”王骞摇摇头。
“王哥，我是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