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死临
fri sep 09 00:26:59 cst 2016
天未明。
西城门内侧，马轻嘶，鼻前圈圈白气。
城门一开，一阵急风掠过，二十余骑和风穿城而出。
……
雪去风来，一行人马匆匆向西，只闻铁蹄声，不见人语。
这日夜近，赶到洛阳郊外一所驿站，由于是前往洛阳的最后一站，虽是寒冬季节，住店商客也是颇多。
一楼食堂，柜台处，王护卫定着房间，赵家公子、萧瀚及几个护卫分坐两张桌，喝着茶水，少年四下打量着，青年则是盯着门处，愣着神，都无话。
虽说已过了饭点，吃饭的人仍是不少，偏里桌上三人正喝着酒，不知为什么事争执起来，周围吃客乐于看热闹，没人去劝。三人大吵着又推搡起来，一个给推个趔趄，弄翻了邻桌桌子，饭菜散了一地，接着又倒了一张，两桌食客脸上已没了笑，铁青着脸高声向候着店伙计母亲，又见赵家公子他们挎着刀剑，以为是差人，看他们没事儿似的坐在那里，转而冲他们破口大骂起来。
那三人也不谁和谁一伙，推搡里其中两人又扭打起来，撕扯着双双倒向萧瀚，萧瀚这时才醒过神，闻着酒气，皱眉起身闪过，两人搂扯着扑到桌上，翻了桌上茶壶。
一干食客正幸灾乐祸的瞅着，却见这两人忽的松了手，一人手臂一挥，袖口荡起，现出手里匕首。
烛光下，一道白光向桌边少年脖颈急掠。
众人一呆，那边又是一道白光，接着，后一道白光化了满天的白点，却是那少年把杯里茶甩到了那人脸上，那人身子一滞，手腕给少年攥住，手里匕首止在空里，再也刺不下，众人未及再呆，见白光又闪，另一醉汉手里竟也握有匕首，此时刀尖已到了少年胸口，破衣而入。
……
刀尖破了衣襟，透了皮甲，可还是没扎进胸里去。
那人一呆，反手去抹赵家公子脖子，一边护卫醒过神，忙向少年身上扑去，却是来不及。
眼见那刀锋要抹上脖颈，忽的一顿，醉汉胸口给赵家公子用剑鞘顶了一下，就着这一顶身子向后急倒，险险躲过，紧接着被旁边护卫护倒在地。此时，两桌护卫刀剑都出了鞘，那醉汉两击不成，闷呼一声：“退！”先一步向门口窜去，呼吸间已出了门，落在最后一人刚迈脚，随着一道刀光，闷哼一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挣扎着刚起身，另一条腿也中一刀，再次扑倒在地。
两个护卫正要上前按住他，见这人横着短匕在脖上狠的一抹，鲜血飞溅，摊倒地上，身子抽动起来，显是不活了。
已逃出门的两人全然不管后面情况，闷头向对面树林急奔，奔到路中央，身后一支冷箭跟去，正中后面一人右大腿，那人闷哼一声，带着箭羽一瘸一拐仍是急跑，又两步，左腿又中箭，踉跄两步，倒了地，挣扎着刚站起，再中一箭，再倒，双手急扒着向前爬，冲前面那人大喊：“大哥，救我！”
跑在最前面的是刺中少年并呼撤的醉汉，应该是领头的，这时已过了大路，到了林边，听到呼救声，毫无犹豫，回身奔过去。
挥匕首在呼救那人脖上狠狠一抹，顺着去势扑倒在地，堪堪躲过飞来利箭，接连几个翻滚，又到了林边，起身正要往树后躲，动作一滞，已中右肩。
闪身进了树林。
……
门前。
王护卫收了弓，冲萧瀚摇了摇头。
萧瀚出门探了探那人鼻息，皱着眉，合了剑，愣愣盯着树林半晌，转身默声走回店里，正要问赵家公子伤势，却见他已上箭引弓，正瞄着门旁桌边食客：“他是一伙的！”萧瀚一呆，没等他有所反应，本是静坐在那里似在看着热闹的一个黑脸汉子，已抓了桌边棍子，窜起身，撞了他一个趔趄，跟着双手两边一拉，棍分两截，寒气顿现，那棍子原是长剑把手和剑鞘。
剑身刚出，划起一道长弧，片刻不停向王护卫劈去。
这人显然明白，要逃命，这个弓箭手必须要先解决掉。
想的没错，只是低估了赵家公子的箭术，剑尚挥在空里，右臂已透，后背处只余箭羽，剑势尽衰，落到空处。
萧瀚剑再出鞘，斩他右臂，黑脸汉子闪过，窜身出了门，萧瀚跟上再刺他右臂，黑脸汉子反身急格，由于手臂中箭缘故，剑速比预想的要慢，转眼间，右手已给齐腕削掉，连着铁剑，落向地面。
剑、手尚在空里，给黑脸汉子俯身左手抄住，眼见萧瀚又要刺他左臂，不退不躲，反是挺胸向剑尖迎去。
萧瀚忙收剑，剑势刚住，黑脸汉子已把长剑贴了自己脖颈，惨然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大意低估了这帮人的实力，或是在笑要活捉他的萧瀚小瞧了他。
笑声未淡，长剑一抹，鲜血破颈喷出。
眼见又是不活了。
……
食堂里鸦雀无声，从两醉汉亮刀行刺到三人伏尸，前后只几息间，众食客还未缓过神，愣愣看着眼前这群人，不知是何来头，尤其是那少年，更不知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金钢不坏之身，挨了那么狠的一刀，竟跟没事儿人似的。
萧瀚再次走回店里，盯着少年胸口：“没事吧？”赵家公子笑笑：“多谢了。”萧瀚摇着头，喃喃道：“抱歉！”
那些人的行刺手法算不得多高明，作为少年贴身护卫，他当时没一点防范，这确实算不上称职。
赵家公子冲四下护卫拱拱手：“也谢各位大哥了。”
几个护卫尴尬笑笑，连声说：“哪里，哪里。”王护卫上前笑笑说：“沐风，你这是在讽刺我们的么？”也不待少年答话，扭身招呼店里伙计：“小哥，还要麻烦去叫一下差人。”又冲众食客朗声道：“还要麻烦各位朋友做个人证！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行刺在先，我们也是千方百计留他们活路，是他们自己不想活的！”
众人盯着他手里长弓，刚从死尸拔出的箭羽血渍尚未干，皆堆笑脸，不管看到与否，全是抱拳迎合：“那是，那是！”
……
待几个负责马匹的护卫回来，大家草草吃过饭，留下一人候着差人，其余各自回房歇息。
每次住店，赵家公子都与萧瀚一屋，他当然更愿意与王护卫，只是王护卫刀剑功夫太差，真遇到刺客，那时不知是谁护谁。
烛前。
“也用不着瞎猜了，依我看，十有八九是乌衣教的人。” 王护卫喃喃道。
赵家公子摇头不语。
“照那狠劲，也有可能是专业刺客，是谁买/凶杀人…沐风，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骞皱着眉，又盯向少年胸口：“对了沐风…你这里面另穿了铁甲的么？”
赵家公子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十字挂坠，王护卫呆了呆，见十字中央深陷一块，几近扎透，轻轻哦了一声，明白刀尖应该是刺到了这上面，喃喃道：“可真是命大…这东西倒是古怪，哪个相好的送的？”
“哪是什么相好，是…”
赵家公子忽的止住不语，把十字挂坠放回怀里：“王哥，今天才见识到你的真本事，是不是藏了私没教我？”王骞扫了眼一边萧瀚，笑笑：“我也只是射射冷箭还行，要说真本事，还是你萧哥厉害！”
萧瀚不听夸，起身轻道：“王哥，咱们以后得多加小心了…你们聊，我出去跟兄弟交待一下明日行程。”
……
待萧瀚出了门，王护卫盯向少年，笑着不语。
“怎么了王哥？”
“兄弟，没想你好那一口。”
王骞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也不怪你，打小就分开了，产生男女感情也是情有可愿的…回京路上我还纳闷呢，你跟萧兄弟这脾性都不错，怎搞得跟仇人一样，到了家门口才知…这感情是情敌呢。”
“王哥，按说你这岁数不小了，怎还没娶妻？”
王骞呆了呆，也岔了话头：“沐风，你可真是厉害…怎么知道那黑脸汉子是一伙的？”赵家公子摇摇头：“只是碰巧而已…他们吵之前，我留意到跑掉的那个似乎冲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确定的，当时只是拿弓咋他而已。”王骞呆了呆：“还是厉害，哥哥不如你！”赵家公子苦笑：“厉害的话就该猜到他们要行刺了，他们当时吵的很突然的…王哥，那人应该是备着前一伙人行刺不成，他找机会再行刺的吧？”
“应该是这样…沐风，你这是得罪谁了，这么想要你的命？”
“那我还是鲁莽了，应该私下先跟你们说一下的，或许还能留个活口。”
王骞摇头不语。
……
烛火静静燃着，两人半晌无话。
“王哥，可以问件事么？”赵家公子忽的轻问。
“沐风，怎么忽的这么客气？”王骞笑笑。
“十几年前将军领兵回京迎成宗还朝，你当时在身边的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骞呆了呆，皱起眉。
“开封城下咱们西北军跟乌衣教徒的那场大战你在场么？”
“哪是什么大战，只是单方面屠杀而已…”
沉默片刻，王骞摇头苦笑：“他们哪里会打仗，别说连个趁手的兵器也没用，就是兵甲齐全，跟咱这正规军也没法打的，近咱们的身都难。他们什么都不懂，也没个统一指挥，只知瞎冲，到最后，兄弟们都不忍再射了…冲上来又能怎样呢？”摇头又说：“沐风，可要说不畏死，咱们是不如人家的，要知道，咱们西北军那些个兄弟，每天练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遵从旗号，说白了并没练到有多勇猛，只是把自己练木了而已。”
“听说也有十多万降了的？”
“阵前降的没多少人…是他们教主，就是那庄宗让他们降的。”
“杀俘是怎么回事？”
“成宗应该是给将军下了旨意，把俘虏交由禁军看管，咱们西北军则专心看守京城皇宫，维持城里秩序。”解释说：“那时禁军刚倒戈过来，可能成宗不太信任他们。”
“禁军就把俘虏全杀了？”
王骞不语，半晌说：
“经过那事后，有很多兄弟解甲归田了。”
又摇摇头，轻笑：“他们对将军不满，也不能怪他们，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他们当兵应该并不是为生计、为富贵，只想杀契丹人保家护国的…而不是在那边与契丹人做着朋友，喝着大酒，只知道回来杀自己同胞的！”
天未明。
西城门内侧，马轻嘶，鼻前圈圈白气。
城门一开，一阵急风掠过，二十余骑和风穿城而出。
……
雪去风来，一行人马匆匆向西，只闻铁蹄声，不见人语。
这日夜近，赶到洛阳郊外一所驿站，由于是前往洛阳的最后一站，虽是寒冬季节，住店商客也是颇多。
一楼食堂，柜台处，王护卫定着房间，赵家公子、萧瀚及几个护卫分坐两张桌，喝着茶水，少年四下打量着，青年则是盯着门处，愣着神，都无话。
虽说已过了饭点，吃饭的人仍是不少，偏里桌上三人正喝着酒，不知为什么事争执起来，周围吃客乐于看热闹，没人去劝。三人大吵着又推搡起来，一个给推个趔趄，弄翻了邻桌桌子，饭菜散了一地，接着又倒了一张，两桌食客脸上已没了笑，铁青着脸高声向候着店伙计母亲，又见赵家公子他们挎着刀剑，以为是差人，看他们没事儿似的坐在那里，转而冲他们破口大骂起来。
那三人也不谁和谁一伙，推搡里其中两人又扭打起来，撕扯着双双倒向萧瀚，萧瀚这时才醒过神，闻着酒气，皱眉起身闪过，两人搂扯着扑到桌上，翻了桌上茶壶。
一干食客正幸灾乐祸的瞅着，却见这两人忽的松了手，一人手臂一挥，袖口荡起，现出手里匕首。
烛光下，一道白光向桌边少年脖颈急掠。
众人一呆，那边又是一道白光，接着，后一道白光化了满天的白点，却是那少年把杯里茶甩到了那人脸上，那人身子一滞，手腕给少年攥住，手里匕首止在空里，再也刺不下，众人未及再呆，见白光又闪，另一醉汉手里竟也握有匕首，此时刀尖已到了少年胸口，破衣而入。
……
刀尖破了衣襟，透了皮甲，可还是没扎进胸里去。
那人一呆，反手去抹赵家公子脖子，一边护卫醒过神，忙向少年身上扑去，却是来不及。
眼见那刀锋要抹上脖颈，忽的一顿，醉汉胸口给赵家公子用剑鞘顶了一下，就着这一顶身子向后急倒，险险躲过，紧接着被旁边护卫护倒在地。此时，两桌护卫刀剑都出了鞘，那醉汉两击不成，闷呼一声：“退！”先一步向门口窜去，呼吸间已出了门，落在最后一人刚迈脚，随着一道刀光，闷哼一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挣扎着刚起身，另一条腿也中一刀，再次扑倒在地。
两个护卫正要上前按住他，见这人横着短匕在脖上狠的一抹，鲜血飞溅，摊倒地上，身子抽动起来，显是不活了。
已逃出门的两人全然不管后面情况，闷头向对面树林急奔，奔到路中央，身后一支冷箭跟去，正中后面一人右大腿，那人闷哼一声，带着箭羽一瘸一拐仍是急跑，又两步，左腿又中箭，踉跄两步，倒了地，挣扎着刚站起，再中一箭，再倒，双手急扒着向前爬，冲前面那人大喊：“大哥，救我！”
跑在最前面的是刺中少年并呼撤的醉汉，应该是领头的，这时已过了大路，到了林边，听到呼救声，毫无犹豫，回身奔过去。
挥匕首在呼救那人脖上狠狠一抹，顺着去势扑倒在地，堪堪躲过飞来利箭，接连几个翻滚，又到了林边，起身正要往树后躲，动作一滞，已中右肩。
闪身进了树林。
……
门前。
王护卫收了弓，冲萧瀚摇了摇头。
萧瀚出门探了探那人鼻息，皱着眉，合了剑，愣愣盯着树林半晌，转身默声走回店里，正要问赵家公子伤势，却见他已上箭引弓，正瞄着门旁桌边食客：“他是一伙的！”萧瀚一呆，没等他有所反应，本是静坐在那里似在看着热闹的一个黑脸汉子，已抓了桌边棍子，窜起身，撞了他一个趔趄，跟着双手两边一拉，棍分两截，寒气顿现，那棍子原是长剑把手和剑鞘。
剑身刚出，划起一道长弧，片刻不停向王护卫劈去。
这人显然明白，要逃命，这个弓箭手必须要先解决掉。
想的没错，只是低估了赵家公子的箭术，剑尚挥在空里，右臂已透，后背处只余箭羽，剑势尽衰，落到空处。
萧瀚剑再出鞘，斩他右臂，黑脸汉子闪过，窜身出了门，萧瀚跟上再刺他右臂，黑脸汉子反身急格，由于手臂中箭缘故，剑速比预想的要慢，转眼间，右手已给齐腕削掉，连着铁剑，落向地面。
剑、手尚在空里，给黑脸汉子俯身左手抄住，眼见萧瀚又要刺他左臂，不退不躲，反是挺胸向剑尖迎去。
萧瀚忙收剑，剑势刚住，黑脸汉子已把长剑贴了自己脖颈，惨然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大意低估了这帮人的实力，或是在笑要活捉他的萧瀚小瞧了他。
笑声未淡，长剑一抹，鲜血破颈喷出。
眼见又是不活了。
……
食堂里鸦雀无声，从两醉汉亮刀行刺到三人伏尸，前后只几息间，众食客还未缓过神，愣愣看着眼前这群人，不知是何来头，尤其是那少年，更不知是不是练就了什么金钢不坏之身，挨了那么狠的一刀，竟跟没事儿人似的。
萧瀚再次走回店里，盯着少年胸口：“没事吧？”赵家公子笑笑：“多谢了。”萧瀚摇着头，喃喃道：“抱歉！”
那些人的行刺手法算不得多高明，作为少年贴身护卫，他当时没一点防范，这确实算不上称职。
赵家公子冲四下护卫拱拱手：“也谢各位大哥了。”
几个护卫尴尬笑笑，连声说：“哪里，哪里。”王护卫上前笑笑说：“沐风，你这是在讽刺我们的么？”也不待少年答话，扭身招呼店里伙计：“小哥，还要麻烦去叫一下差人。”又冲众食客朗声道：“还要麻烦各位朋友做个人证！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们行刺在先，我们也是千方百计留他们活路，是他们自己不想活的！”
众人盯着他手里长弓，刚从死尸拔出的箭羽血渍尚未干，皆堆笑脸，不管看到与否，全是抱拳迎合：“那是，那是！”
……
待几个负责马匹的护卫回来，大家草草吃过饭，留下一人候着差人，其余各自回房歇息。
每次住店，赵家公子都与萧瀚一屋，他当然更愿意与王护卫，只是王护卫刀剑功夫太差，真遇到刺客，那时不知是谁护谁。
烛前。
“也用不着瞎猜了，依我看，十有八九是乌衣教的人。” 王护卫喃喃道。
赵家公子摇头不语。
“照那狠劲，也有可能是专业刺客，是谁买/凶杀人…沐风，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骞皱着眉，又盯向少年胸口：“对了沐风…你这里面另穿了铁甲的么？”
赵家公子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十字挂坠，王护卫呆了呆，见十字中央深陷一块，几近扎透，轻轻哦了一声，明白刀尖应该是刺到了这上面，喃喃道：“可真是命大…这东西倒是古怪，哪个相好的送的？”
“哪是什么相好，是…”
赵家公子忽的止住不语，把十字挂坠放回怀里：“王哥，今天才见识到你的真本事，是不是藏了私没教我？”王骞扫了眼一边萧瀚，笑笑：“我也只是射射冷箭还行，要说真本事，还是你萧哥厉害！”
萧瀚不听夸，起身轻道：“王哥，咱们以后得多加小心了…你们聊，我出去跟兄弟交待一下明日行程。”
……
待萧瀚出了门，王护卫盯向少年，笑着不语。
“怎么了王哥？”
“兄弟，没想你好那一口。”
王骞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也不怪你，打小就分开了，产生男女感情也是情有可愿的…回京路上我还纳闷呢，你跟萧兄弟这脾性都不错，怎搞得跟仇人一样，到了家门口才知…这感情是情敌呢。”
“王哥，按说你这岁数不小了，怎还没娶妻？”
王骞呆了呆，也岔了话头：“沐风，你可真是厉害…怎么知道那黑脸汉子是一伙的？”赵家公子摇摇头：“只是碰巧而已…他们吵之前，我留意到跑掉的那个似乎冲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确定的，当时只是拿弓咋他而已。”王骞呆了呆：“还是厉害，哥哥不如你！”赵家公子苦笑：“厉害的话就该猜到他们要行刺了，他们当时吵的很突然的…王哥，那人应该是备着前一伙人行刺不成，他找机会再行刺的吧？”
“应该是这样…沐风，你这是得罪谁了，这么想要你的命？”
“那我还是鲁莽了，应该私下先跟你们说一下的，或许还能留个活口。”
王骞摇头不语。
……
烛火静静燃着，两人半晌无话。
“王哥，可以问件事么？”赵家公子忽的轻问。
“沐风，怎么忽的这么客气？”王骞笑笑。
“十几年前将军领兵回京迎成宗还朝，你当时在身边的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王骞呆了呆，皱起眉。
“开封城下咱们西北军跟乌衣教徒的那场大战你在场么？”
“哪是什么大战，只是单方面屠杀而已…”
沉默片刻，王骞摇头苦笑：“他们哪里会打仗，别说连个趁手的兵器也没用，就是兵甲齐全，跟咱这正规军也没法打的，近咱们的身都难。他们什么都不懂，也没个统一指挥，只知瞎冲，到最后，兄弟们都不忍再射了…冲上来又能怎样呢？”摇头又说：“沐风，可要说不畏死，咱们是不如人家的，要知道，咱们西北军那些个兄弟，每天练的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遵从旗号，说白了并没练到有多勇猛，只是把自己练木了而已。”
“听说也有十多万降了的？”
“阵前降的没多少人…是他们教主，就是那庄宗让他们降的。”
“杀俘是怎么回事？”
“成宗应该是给将军下了旨意，把俘虏交由禁军看管，咱们西北军则专心看守京城皇宫，维持城里秩序。”解释说：“那时禁军刚倒戈过来，可能成宗不太信任他们。”
“禁军就把俘虏全杀了？”
王骞不语，半晌说：
“经过那事后，有很多兄弟解甲归田了。”
又摇摇头，轻笑：“他们对将军不满，也不能怪他们，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他们当兵应该并不是为生计、为富贵，只想杀契丹人保家护国的…而不是在那边与契丹人做着朋友，喝着大酒，只知道回来杀自己同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