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后起之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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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难咽的一个家庭晚宴

    刘芷黎一进堂屋,正巧看到肖老汉面对屋门看他,便忙喊了一声“爹”。

    肖祯雄的媳妇见刘芷黎进了屋门,忙起身把座位让给他。

    肖老汉对刘芷黎没有应声,直到刘芷黎不客气地坐到肖祯雄媳妇的那个高凳上,才爱搭不理地问:“吃饭了吗?”

    刘芷黎把布包放到餐桌上的空处,再把布包打开,说:“我是来给祯雄送包子的。他说您回来了,我就过来了。我是吃过饭才过来的。”

    “一会儿祯雄过来了,再喝两瓯吧。”肖老汉说。

    “我听爹的。”刘芷黎笑着说。

    肖祯雄的媳妇又拿了个高凳坐到了狗蛋的旁边。“二姐夫,您客气!来就来吧,还带什么包子。什么馅的?”

    “猪肉笋瓜的。你拿个尝尝。”

    肖祯雄的媳妇瞥了肖老汉一眼,苦笑着说:“还是先给爹尝吧。”

    肖老汉抬手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嗯嗯”着说:“味道还不错。”接着扫了一眼肖祯雄的媳妇,“吃吧。”

    肖祯雄的媳妇低头看着狗蛋,问:“姑父拿的包子,想吃吗?”

    “想吃。”肖狗蛋两眼盯着布包里的包子,显得有点馋。

    肖祯雄的媳妇伸手拿了个包子递给狗蛋。

    狗蛋接过包子,大口大口的贪婪地吃起来。

    刘芷黎看着狗蛋,微笑着问:“好吃吗?”

    “好吃。”

    “好吃,一会儿就多吃个!”刘芷黎笑着说。

    肖祯雄进了屋,站在肖老汉的对面,把手里的酒瓯分放到每个人面前的餐桌边上。

    肖祯雄的媳妇抱着已经被自己打开的酒坛给每个人的酒瓯里倒酒。

    肖祯雄一坐下就对刘芷黎说:“爹已经把地里的瓜卖了。瓜秧就罢了。”

    “那明天我就带着超儿去把瓜秧砍砍拉到那个院儿吧。”刘芷黎先看了眼肖祯雄,接着又看向肖老汉。

    肖祯雄看着肖老汉。“就葛妮一个人在那个院儿,恐怕不行。”

    肖老汉吃着包子,耷拉着眼皮,谁都不看,也不言语。

    “我带着狗蛋去那院儿,一天三顿饭就都在那儿吃吧。”肖祯雄的媳妇说。

    肖老汉把一个包子吃完,端起酒瓯,说了句“喝酒”。

    于是,餐桌旁几个人都端起了酒瓯。肖狗蛋也端起了酒瓯。

    肖祯雄的媳妇看了一眼狗蛋,很不放心地又盯住了狗蛋,摸了摸狗蛋的头。“你可得慢点喝!”

    肖祯雄瞥了一眼狗蛋,说他媳妇:“甭管他!”

    肖老汉对刘芷黎说:“芷黎,地里的瓜我卖了六百文。那院儿要缺啥少啥,就给我言语一声。”

    “上次从怡身苑那儿收回的钱在我那儿,我已经花了十几文了。”刘芷黎说。

    肖祯雄接过话茬,看着肖老汉,对刘芷黎说:“你留着花吧。爹这儿有钱。我卖瓜也有钱。你那儿没有一点进项。”

    “芷黎,就留在你那儿花吧。不过,要细水长流。”肖老汉提醒刘芷黎。

    刘芷黎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岔开话题说:“怡身苑那儿被抢了,柳河集自保会的胡会长和自保会的两个会员也被杀了。”

    “胡会长被人杀了?”肖祯雄看向刘芷黎,愕然地问。

    肖老汉又端起了酒瓯。“这些事我都知道。喝酒喝酒。”

    “爹,你是怎么知道的?”肖祯雄看向他爹,显得有点纳闷儿。

    肖狗蛋插话说:“我也知道。我还知道是谁干的。”

    肖老汉看向狗蛋,笑着说:“狗蛋还小。要不,我还真要把送给那些人,叫他跟着他们一起去抢劫杀人哩。”

    肖祯雄的媳妇苦着脸,愠责似的对肖老汉喊了一声“爹”。

    “爹,咋回事?”刘芷黎问肖老汉。

    “没咋回事。你甭管那么多!”肖老汉说。

    肖祯雄只是看看肖老汉,对他爹的意见、看法或者想法既不反对也不接受。

    “人该死,不杀怎么能行?”肖老汉闷下一瓯酒,很是不平感地说。

    刘芷黎看向肖祯雄,对肖老汉什么样的想法不太理解。

    “倒酒!”肖老汉说了声。

    “爹,您有好长一段时日没喝了,不太习惯了吧?”肖祯雄说。

    “倒酒!”肖老汉又说了一声。

    肖祯雄知道他爹的脾气,忙站起来抱着酒坛给他爹倒酒。

    肖老汉举起酒瓯,先看了肖祯雄一眼,又扭头看向刘芷黎。“芷黎,爹问你,你是怎么来的?你去祯雄他大姐家又看到了什么?”

    刘芷黎端起酒瓯,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响,一瓯酒过了喉咙;把酒瓯往桌子上一摆,抱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瓯,看向肖祯雄。

    肖老汉看向肖祯雄。“下边的这群王八羔子还在为当今的这个朝廷卖命,不该杀吗?”

    肖祯雄、刘芷黎听肖老汉那么一说,二人忽然间就全明白肖老汉心里的纠结了。刘芷黎端起酒瓯又“咕咚”一声灌进了肚里,把酒瓯往桌子上一磕,狠狠地说了一句:“该杀!”

    肖祯雄瞟了刘芷黎一眼,再看向肖老汉,却没有言语。

    肖祯雄的媳妇看着肖祯雄,害怕得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要是、要是……外人知道、知道……爹、爹……爹是那么想……想的,咱、咱……咱们这家……”

    肖老汉闷下一瓯酒,把酒瓯摆到刘芷黎面前,示意刘芷黎给他倒酒。刘芷黎立刻抱起酒坛往肖老汉的酒瓯里倒了一瓯。

    肖老汉端起酒瓯,肘支在桌子上,举着酒瓯,扭脸看着肖祯雄的媳妇,面带笑意地说:“闺女,我年青的时候去武当山学艺,师傅举荐我去带兵,我没去。当时啊,我就想,带兵打仗是会死人的。谁是敌人呢?我当时想不明白啊。我当时想,我跟别人无仇无怨,别人不把我当敌人,我为什么要带着兵把别人当敌人去杀他们呢?所以,我认为,敌人是朝廷的敌人,是皇上的敌人,跟我不相干。所以,我就下山回来了。我想凭着我自己学到的那一身武艺,安身立命,自己保住自己,不跟别人惹是生非,也不希望别人跟我过不去,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了此一生,就够了。这不,我也没教祯雄跟我学半点武艺。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我的大闺女和二闺女嫁的都是本分厚道的人家,她们没招谁惹谁,但是,你看看,她们都没了!……我是她们的爹,我这当爹的心里是啥滋味啊?”

    肖老汉说到这儿,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爹,求求您,您别说了!儿媳妇懂您的心!”肖祯雄的媳妇说着,抱着狗蛋的头,呜呜地哭起来。

    肖祯雄也抹了一把眼泪,对肖老汉说:“爹,我听您的。您别再难过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刘芷黎自顾自地一瓯接着一瓯地喝,什么话都不说,一滴泪都没有,脸色憋得难看之极。

    肖老汉用巴掌把面颊上的泪痕抹了抹,唉叹一声,直起上体,慢吞吞地说:“我不说了。从长计议。狗蛋还小。回头送他去私塾那儿识字。”

    肖祯雄“唉唉”了两声,看着肖老汉,答应道:“爹,我记住了。放心吧,忙过这一阵儿,我就送狗蛋去私塾里读书。”

    肖老汉扭脸盯住刘芷黎,“啪”——拍了一下桌子。刘芷黎惊吓了一跳,忙抬起眼帘去看肖老汉,见肖老汉正狠狠地盯着自己,忙喊了一声“爹”。

    肖老汉高声问刘芷黎:“芷黎,你怎么了?心里还能不能搁住点事儿?你给爹我精神点!回头,也送超儿和葛妮读书去!”

    “爹啊!”刘芷黎带着哭腔对肖老汉喊了一声,眼泪禁不住地夺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