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孟师傅买西瓜
小杜将军派了三十五名官兵一对一押着三十五名妇女送到了芦花的怡身苑。芦花为表示感谢，就叫孟师傅去买些西瓜给押送的官兵解解暑。
孟师傅临去买西瓜前问芦花：“芦老板，买多少啊？”
“要两车吧。”芦花慷慨地说。
孟师傅答应了。
实际上，孟师傅是很为难的，因为官兵去到怡身苑的时间是午后，柳河集的早集刚好罢了，而柳河集的会还得到明天才开；不逢集不逢会的，往哪儿买西瓜呢？但是芦花的话对孟师傅来说那就是圣旨，办得到也得办，办不到也得办。而孟师傅不敢说办不到，因为大热天的要是找不到一个卖西瓜的，那是孟师傅办事能力不济，说不定芦花老板娘一翻脸，孟师傅的饭碗就没了。所以，孟师傅觉得自己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西瓜给芦花老板娘买回去。
但是，孟师傅出了怡身苑，挠挠头确实觉得为难。因为怡身苑在柳河集刚开业不久，孟师傅除了知道柳河集每天有早集和隔七天有一场大会之外，对柳河集及其周边情况的了解基本上是无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孟师傅在胡同里边走边想：自己对柳河集这儿的情况不了解，但总有了解的人；鼻子底下就是路，那不是单单吃饭用的家把什。
孟师傅出了胡同口向右拐，就到了离怡身苑最近的那个小酒馆。——对这个小酒馆，读者朋友您还记得，也就是蛤娃、蟆娃去怡身苑的那个雨夜里在那儿吃过酒的地方！——这个酒馆没有什么名字，每天开门营业的时候，门口旁边就挂出一个小木牌子；牌子上写着“酒馆”两个篆字；到夜深打烊的时候，小木牌也就会被店小二取下来放到柜台上，第二天再挂出去，日日如此。不过这个小酒馆虽然小，却在柳河集生存的时间已经非十年八年了；所以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对柳河集及其周边情况的了解实可为是“了如指掌”。孟师傅和芦花初来乍到柳河集的时候也在这个小酒馆里吃过一顿酒，而且芦花老板娘还给店小二留下了名片；所以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知道“怡身苑”。要不，那天雨夜，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也不可能推荐“怡身苑”叫蛤娃、蟆娃去。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对孟师傅的印象也还是蛮深的。
所以，小酒馆的店小二一见孟师傅进来，就笑脸相迎的半开玩笑地说：“孟老板，生意不错吧？鄙人小店，还要仰仗您多多捧场啊！今天，难得贵客您有闲情逸致驾到，想吃点什么？”
孟师傅也是一位善于逢场作戏的和气为人的人。他进小酒馆的时候本来是一脸的谦和相，但是听店小二那么一说，倒把两手往身后一背，一昂头，绷了脸，高声道：“本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请店小二给本人上一万坛好酒，三大只烤全狍！”
店小二“呼通”给了孟师傅一捶，笑着说：“你给我捣什么乱！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怡身苑芦花老板娘的跟屁虫吗？”
孟师傅一个趔趄之后，揉摸着被店小二击中的地方，扭头看着店小二，高声道：“你这‘黑店’还没给本客官上酒上菜就拳头相迎，本客官要报官缉拿你封了你这‘黑店’！”
孟师傅把话说完，故装找茬似的转身要往店外走。店小二忽然拽住了孟师傅的胳膊：“你少给我装蒜扯淡！我在这儿见过的面孔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一进来我就看你不是个什么好人。你来找我啥事？说吧。”
孟师傅也不客气地说：“你这店小二整天窝着，还不知道本客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你快点给本客官弄两车西瓜来！”
“本店不卖西瓜只卖酒，想要西瓜往村西头肖家西瓜摊那儿去！”
“酒你也没有啊？！一万坛。”
“滚！”店小二推着孟师傅把孟师傅轰出了小酒馆。
孟师傅出了小酒馆，又嘻皮笑脸的扭头对店小二挤了挤眼。
店小二朝孟师傅“呸”了一下，回转头朝柜台那儿走去，牢骚似地说：“什么人呐……”
孟师傅到柳河集村西头之后，却不见那儿有卖西瓜的，便向坐在那儿的一棵粗槐树的树荫下纳凉的几个村民打听：“请问老乡，这儿有个肖家西瓜摊儿吗？”
那几个村民不约而同地说：“有啊？！”
其中一个在那儿玩的跟肖狗蛋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儿说：“狗蛋他爹今天没出摊儿。”
孟师傅问：“他家是不是种的有西瓜啊？”
那几个村民又不约而同地说：“是啊？！”
那个刚才说话的男孩儿指着村西方向说：“狗蛋他爷爷的西瓜地就在西地！”
孟师傅忙问那个男孩儿：“去他家的西瓜地怎么走啊？”
那个男孩儿说：“我不知道，我没去过。不过，我听狗蛋给我说过，他家的西瓜地就在那儿。”
“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孟师傅又问道。
“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指指路怎么去他家吗？”孟师傅问。
槐树下的一个青壮年男人说那个男孩儿：“皮娃，带他去狗蛋家看看狗蛋他爹在不在家？”
皮娃看向那个青壮年男人：“肯定在家。我出来玩的时候还见狗蛋他爹提了一个猪头回家的。”
那个青壮年男人对皮娃一扬手：“那你就带他往狗蛋家去看看。”
皮娃于是转脸对孟师傅说：“走吧。我给你引路。”
皮娃带孟师傅去到肖祯雄家的大门口，说：“到了。这就是他家。”
孟师傅去到门前推了推门，见大门在里边插了门栓，就问皮娃：“他家会还有哪些人在家？”
皮娃说：“不知道。”
“那你说的那个狗蛋呢？”孟师傅问。
“狗蛋白天在他爷爷的西瓜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给他爷爷提饭去。”皮娃说。
“反正他家现在有人，是吧？”孟师傅问。
“狗蛋他爹肯定在家。”皮娃说。
孟师傅于是拍门，高声喊着问：“家里有人吗？”
肖祯雄和他媳妇正在厨房里卤猪头。二人听到有人喊门，肖祯雄就对他媳妇说：“你在这儿看着点，火不大了，别卤糊了。我去看看是谁。”
肖祯雄的媳妇应了声：“我看着的，你去吧。”
肖祯雄打开了大门，迎面看到孟师傅：“您是……”
孟师傅还没开口，皮娃就抢先给肖祯雄说：“肖伯伯，这人想买您的西瓜，去村头没见着您，我爹叫我把他引来了。”
肖祯雄对皮娃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皮娃临离开的时候问肖祯雄：“狗蛋在家吗？”
肖祯雄说：“不在。回头我叫他找你去玩。”
皮娃没应声就跑着离开了。
孟师傅微笑着直言对肖祯雄说：“肖先生，我是来买西瓜的，但要的比较多，不知道您有没有？”
肖祯雄问：“您要多少？”
“千把斤。可能得两车拉。”孟师傅说。
“有。不过我这个院子里没有，在另一个院子里有。”
“那您的另一个院子……”孟师傅问。
“您带的有车子吗？”肖祯雄撇开孟师傅的话茬问。
孟师傅略显难色地笑了笑，说：“没有。”
肖祯雄说：“您要是叫我给您送的话，路远了不行。因为明天会，我得出摊儿。”
“不远。就在村里。”孟师傅说。
“啥地方？”
“怡身苑。刚开业没几天。”孟师傅说。
“听说了。知道那地儿。”
“肖先生，那就劳驾您给送去一千斤？”孟师傅商量似地问。
“一文钱二斤。您看……”
“价钱好说，不过得快一点。老板娘正等着犒赏一群官兵呐。”孟师傅说。
“您是说现在就得送去？”肖祯雄问。
“对。现在就得去。”
“行啊。那您是跟我一块儿去拉西瓜还是您先回去？”
“这个……”孟师傅犹豫了一下，说，“我跟您一块去吧。”
“行。您稍等。我给家里的说一声就过来。”……
(本章完)
孟师傅临去买西瓜前问芦花：“芦老板，买多少啊？”
“要两车吧。”芦花慷慨地说。
孟师傅答应了。
实际上，孟师傅是很为难的，因为官兵去到怡身苑的时间是午后，柳河集的早集刚好罢了，而柳河集的会还得到明天才开；不逢集不逢会的，往哪儿买西瓜呢？但是芦花的话对孟师傅来说那就是圣旨，办得到也得办，办不到也得办。而孟师傅不敢说办不到，因为大热天的要是找不到一个卖西瓜的，那是孟师傅办事能力不济，说不定芦花老板娘一翻脸，孟师傅的饭碗就没了。所以，孟师傅觉得自己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西瓜给芦花老板娘买回去。
但是，孟师傅出了怡身苑，挠挠头确实觉得为难。因为怡身苑在柳河集刚开业不久，孟师傅除了知道柳河集每天有早集和隔七天有一场大会之外，对柳河集及其周边情况的了解基本上是无知。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孟师傅在胡同里边走边想：自己对柳河集这儿的情况不了解，但总有了解的人；鼻子底下就是路，那不是单单吃饭用的家把什。
孟师傅出了胡同口向右拐，就到了离怡身苑最近的那个小酒馆。——对这个小酒馆，读者朋友您还记得，也就是蛤娃、蟆娃去怡身苑的那个雨夜里在那儿吃过酒的地方！——这个酒馆没有什么名字，每天开门营业的时候，门口旁边就挂出一个小木牌子；牌子上写着“酒馆”两个篆字；到夜深打烊的时候，小木牌也就会被店小二取下来放到柜台上，第二天再挂出去，日日如此。不过这个小酒馆虽然小，却在柳河集生存的时间已经非十年八年了；所以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对柳河集及其周边情况的了解实可为是“了如指掌”。孟师傅和芦花初来乍到柳河集的时候也在这个小酒馆里吃过一顿酒，而且芦花老板娘还给店小二留下了名片；所以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知道“怡身苑”。要不，那天雨夜，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也不可能推荐“怡身苑”叫蛤娃、蟆娃去。这个小酒馆的店小二对孟师傅的印象也还是蛮深的。
所以，小酒馆的店小二一见孟师傅进来，就笑脸相迎的半开玩笑地说：“孟老板，生意不错吧？鄙人小店，还要仰仗您多多捧场啊！今天，难得贵客您有闲情逸致驾到，想吃点什么？”
孟师傅也是一位善于逢场作戏的和气为人的人。他进小酒馆的时候本来是一脸的谦和相，但是听店小二那么一说，倒把两手往身后一背，一昂头，绷了脸，高声道：“本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请店小二给本人上一万坛好酒，三大只烤全狍！”
店小二“呼通”给了孟师傅一捶，笑着说：“你给我捣什么乱！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怡身苑芦花老板娘的跟屁虫吗？”
孟师傅一个趔趄之后，揉摸着被店小二击中的地方，扭头看着店小二，高声道：“你这‘黑店’还没给本客官上酒上菜就拳头相迎，本客官要报官缉拿你封了你这‘黑店’！”
孟师傅把话说完，故装找茬似的转身要往店外走。店小二忽然拽住了孟师傅的胳膊：“你少给我装蒜扯淡！我在这儿见过的面孔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一进来我就看你不是个什么好人。你来找我啥事？说吧。”
孟师傅也不客气地说：“你这店小二整天窝着，还不知道本客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你快点给本客官弄两车西瓜来！”
“本店不卖西瓜只卖酒，想要西瓜往村西头肖家西瓜摊那儿去！”
“酒你也没有啊？！一万坛。”
“滚！”店小二推着孟师傅把孟师傅轰出了小酒馆。
孟师傅出了小酒馆，又嘻皮笑脸的扭头对店小二挤了挤眼。
店小二朝孟师傅“呸”了一下，回转头朝柜台那儿走去，牢骚似地说：“什么人呐……”
孟师傅到柳河集村西头之后，却不见那儿有卖西瓜的，便向坐在那儿的一棵粗槐树的树荫下纳凉的几个村民打听：“请问老乡，这儿有个肖家西瓜摊儿吗？”
那几个村民不约而同地说：“有啊？！”
其中一个在那儿玩的跟肖狗蛋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儿说：“狗蛋他爹今天没出摊儿。”
孟师傅问：“他家是不是种的有西瓜啊？”
那几个村民又不约而同地说：“是啊？！”
那个刚才说话的男孩儿指着村西方向说：“狗蛋他爷爷的西瓜地就在西地！”
孟师傅忙问那个男孩儿：“去他家的西瓜地怎么走啊？”
那个男孩儿说：“我不知道，我没去过。不过，我听狗蛋给我说过，他家的西瓜地就在那儿。”
“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孟师傅又问道。
“知道。”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指指路怎么去他家吗？”孟师傅问。
槐树下的一个青壮年男人说那个男孩儿：“皮娃，带他去狗蛋家看看狗蛋他爹在不在家？”
皮娃看向那个青壮年男人：“肯定在家。我出来玩的时候还见狗蛋他爹提了一个猪头回家的。”
那个青壮年男人对皮娃一扬手：“那你就带他往狗蛋家去看看。”
皮娃于是转脸对孟师傅说：“走吧。我给你引路。”
皮娃带孟师傅去到肖祯雄家的大门口，说：“到了。这就是他家。”
孟师傅去到门前推了推门，见大门在里边插了门栓，就问皮娃：“他家会还有哪些人在家？”
皮娃说：“不知道。”
“那你说的那个狗蛋呢？”孟师傅问。
“狗蛋白天在他爷爷的西瓜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给他爷爷提饭去。”皮娃说。
“反正他家现在有人，是吧？”孟师傅问。
“狗蛋他爹肯定在家。”皮娃说。
孟师傅于是拍门，高声喊着问：“家里有人吗？”
肖祯雄和他媳妇正在厨房里卤猪头。二人听到有人喊门，肖祯雄就对他媳妇说：“你在这儿看着点，火不大了，别卤糊了。我去看看是谁。”
肖祯雄的媳妇应了声：“我看着的，你去吧。”
肖祯雄打开了大门，迎面看到孟师傅：“您是……”
孟师傅还没开口，皮娃就抢先给肖祯雄说：“肖伯伯，这人想买您的西瓜，去村头没见着您，我爹叫我把他引来了。”
肖祯雄对皮娃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皮娃临离开的时候问肖祯雄：“狗蛋在家吗？”
肖祯雄说：“不在。回头我叫他找你去玩。”
皮娃没应声就跑着离开了。
孟师傅微笑着直言对肖祯雄说：“肖先生，我是来买西瓜的，但要的比较多，不知道您有没有？”
肖祯雄问：“您要多少？”
“千把斤。可能得两车拉。”孟师傅说。
“有。不过我这个院子里没有，在另一个院子里有。”
“那您的另一个院子……”孟师傅问。
“您带的有车子吗？”肖祯雄撇开孟师傅的话茬问。
孟师傅略显难色地笑了笑，说：“没有。”
肖祯雄说：“您要是叫我给您送的话，路远了不行。因为明天会，我得出摊儿。”
“不远。就在村里。”孟师傅说。
“啥地方？”
“怡身苑。刚开业没几天。”孟师傅说。
“听说了。知道那地儿。”
“肖先生，那就劳驾您给送去一千斤？”孟师傅商量似地问。
“一文钱二斤。您看……”
“价钱好说，不过得快一点。老板娘正等着犒赏一群官兵呐。”孟师傅说。
“您是说现在就得送去？”肖祯雄问。
“对。现在就得去。”
“行啊。那您是跟我一块儿去拉西瓜还是您先回去？”
“这个……”孟师傅犹豫了一下，说，“我跟您一块去吧。”
“行。您稍等。我给家里的说一声就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