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攀龙附凤

素萝回到家中，发现花厅内挤满了人，几乎是全府上下所有人都到齐了，父亲与大夫人稳稳地坐在高堂上，下面依次坐着素心，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家中女眷全到场，唯独素萝的生母没来。

在众人的审视下，素萝缓步行至花厅内，开口道：“爹，您找我。”

佟老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方道：“素萝，一家人，爹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跟你直截了当地说了吧，爹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东城肖侯爷的长子肖冉大病初愈，肖侯府张罗着给他娶位贤妻冲冲喜，肖侯爷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来找爹，夸赞素萝你蕙质兰心，多少名门闺秀都巴结不上的好事竟让我佟家遇上了，真是祖上积福，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你好好准备一下。”

素萝惊道：“爹，你已经答应了肖家？”

“你爹又不是傻子，只要脑袋瓜子还没生锈，谁会拒绝这样的好亲事？”佟老爷道。

谁不知道肖侯爷的长子肖冉是个病秧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女子一般弱不禁风，长得是长是短，是圆是扁都没人知道。

佟家家道中落，素萝知道父亲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利用儿女婚姻来重塑门楣，可她凭什么就得任由他们摆布，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他们像对待一只玩偶一般，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凭什么？

“我不嫁。”素萝头一次忤逆父亲，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发颤。

“你不嫁也得嫁。”佟老爷毫不留余地道，“你要搞清楚，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准备，嫁与不嫁，由不得你。”

大夫人也在一旁冷言讥讽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样低贱的出身，肖侯府瞧得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装什么清高呢，还真当自己是仙女下凡，想一步登天山鸡变凤凰啊？”

“姐姐说话未免太刻薄了些，阿萝若是山鸡，那老爷成什么了？”

花厅外传来女子柔中带刚的话语，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来人一身天青色素衣，四十来岁的模样，姿容秀美，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那头大夫人与佟老爷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大夫人，眼里藏了毒针一般，阴森森地扫过刚踏入花厅的中年女子，冷冷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娘。”素萝欣喜地唤道，“您的身体好些没？”

女子对着素萝轻轻点了点头，继而转向佟老爷道，“我是阿萝的娘，老爷不与我商量便定了亲事，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佟老爷拍案瞪目道，“我辛苦将她养了十七年，花了多少心血！还有你这个药罐子，你吃药看病花了我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我自问待你们娘儿俩不薄，如今连女儿的婚事都管不得了？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素萝皱眉道：“爹，实不相瞒，女儿已有心上人，就是……”

“你还知不知道廉耻？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大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佟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这话传出去真是要丢尽佟家的脸面，大姑娘家的真不知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