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白费力气

骨女的爪刃是带有寒毒的，被撕裂的皮肉不会愈合，直至溃烂腐化，受伤的人会在痛苦中死去，但不是所有人的皮肉都能被她的爪刃撕裂，比如永安帝。

“何必白费力气。”他将她的手抓住，有些懊恼，“你与我，究竟有何仇恨？”

“与你有仇的，不是我。”韵芝平静道，“皇上难道不记得阿娴了么？”

永安帝浑身一僵，随即松了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换了一张面容。

骨女对永安帝的爱与恨，韵芝在与永安帝相伴的这三年里感同身受，但这是他二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与她无关，她不想参与其中，所以她唤醒了骨女，自己陷入了沉睡。

“阿娴……”永安帝望着骨女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皇上还记得臣妾。”骨女笑得凄绝，“呵，真不容易啊。”

当初她病得只剩一口气，他却连她最后一眼都不肯见，何以绝情至此！

“后宫三千粉黛，朕确实不可能记住每一张脸。”永安帝矮身坐下，淡淡回道，“原来你是在埋怨朕疏忽了你。”

那个人至死牵挂着的女子，原来长这个样子。

“疏忽，呵，疏忽。”骨女悲极反笑，“我说过我不要地位，皇后之位我从来不稀罕，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的爱，可结果，允诺我的那些话，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我病得快死了你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你好狠的心！”

“幼稚。”永安帝啜了一口酒，襟口半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懒洋洋地倚靠在方塌上，似笑非笑地望着骨女，眼神中竟似有悲悯，“哄人的话罢了，朕已经记不清同多少个女子说过同样的话了。”

一句话，让骨女呆愣在原地。他总是这般，狠狠地在她心上插一刀，还表现得若无其事，理所应当。

“你赢了。”静默许久，骨女缓缓垂下双眸，语气平静得出奇，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此刻听到永安帝的那番话，竟没了恨意，大概之前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会心怀怨恨，而如今，那份爱已经消失殆尽，所以连恨的力气也没有了。

永安帝微微一愣，眸中神情复杂。

骨女转身欲走，被他叫住：“不准走！”

“阿娴已经死了，不会再听你的话。”骨女顿住脚步，缓缓抬起右手，衣袖滑落至臂弯，露出洁白手腕上系着的一串金色铃铛，那是永安帝还是太子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永安帝的目光被那串金铃吸引，定格在骨女的手腕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或许我有办法让你活过来。”

骨女惊愕地转身看向永安帝，猛然发现他与往日似乎大不相同，她记忆中的永安帝看起来暴躁，霸道，唯我独尊，她却总能一眼看穿他的虚张声势，因为怕被看不起，所以他努力地武装自己，想要得到他人的敬畏，而她看到的，只是他的软弱与孤独。

或许是时间与权利能让人成长，在过去的三年里，骨女早感觉到永安帝的变化，与从前恰恰相反，在外人看来荒**暴戾而又无能的永安帝，其实不近女色，因为她在他的眼底，从来看不到那种原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