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下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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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黄沙漫天的北非1

    fri aug 19 00:08:01 cst 2016

    就在归程中,我开始讲起这个故事:

    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大概是22岁,在陆战队的特殊情况处理部队,这个年纪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小了,就像现在,25岁在发展群里也是从未有过的。

    但是没有人在意我的年龄和我不高大的身材,反而是,我这样的条件能被拉进ssd被看成一种能耐。

    也许是上层对我的考验,加入这支部队几个月后,我就被送往了北非。

    非洲的北部,黄沙之上错落着星星点点的绿洲。在大战之后,这里的国家相继独立,但又因为政见、思想、利益关系的不合,这里的局势从未明了,形成了多方割据,冲突不断的局面。

    大战的战胜国们理所当然成为了这个地方的警察,我们在这里驻扎的部队就是要配合联合国的维和部队维持局势稳定。当然,这只能说是主要任务。

    在一天清晨,我睡眼朦胧地被排长叫醒,和几个士兵一起洗漱之后。我们就去领了各自的武器。那天我拿的是一把97式精确步枪,背包里还塞着一把97式卡宾枪当作备用武器。我们小队的自动步枪手带着一把97式班机,其他两个人都是97式突击步枪。排长还嘱咐我们带上夜视仪。

    随着升起的太阳,我们一行人就坐上了沾满了洗都洗不掉的细沙的吉普车。那天,我们ssd派出了四个小队,我们四辆武装吉普后还跟着三大卡车的陆军士兵。

    “约翰,这一次由你来复述我们的任务简报。”同车的排长按照惯例,在等待后面的陆军士兵准备好之前,让我们轮流复述今天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操作着吉普顶端重机枪的约翰便大声说道:“引导后面三车的孩子们到西部的村庄搜查游击队武器库。完!”

    “完你个头啊,昨天又在简报室睡着了?”排长卷起今天早上新拿的报纸猛戳约翰的屁股,“我们要留守那个村庄到晚上11点30分,这就是让你们带夜视仪的原因。”

    说完,一个皮肤黝黑的陆军中士来敲我们的车窗,告诉我们他们准备好了。

    终于,驾驶员发动了吉普,我们颠簸着上路了。

    行驶在这极其不像话的路面上,头车车轮激起的尘埃、次车车轮激起的尘埃,加上飘忽不定的热气流,我们后面车上的人几乎什么也看不到,驾驶员几乎都只能看着前车的雾灯紧紧跟上。

    时不时,我们都会听见几公里外传来的爆炸声——多半都是当地游击队搞的鬼。

    因为不断的战乱,失业率一年比一年高,所以许多人就加入了本地的游击队,其实和山贼、强盗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那年,不知道因为什么,游击队的势力像是在指数增长,装备越来越精良。我们今天所要去的地方的游击队前几天就把维和部队给打怕了,这才让我们这样的暴力组织去干预。

    等烟尘散去,我们眼前屹然是一片绿洲了,绿洲之中,正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名村庄,屈指可数的几个村民疲惫地行走在路上,还能看到一些从其他地方过来交换物品的老人。我们的机枪手紧张兮兮地张望着我们前方的270度——后背90度,就交给陆军了。

    吉普车渐渐停了下来,排长就下车朝着后面的三辆刚刚刹住车的大卡车大声地吼道:“菜鸟们,地狱站到站咯!”

    一个个精神饱满的陆军士兵从他们的车上跳下来,他们就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蹦跶着列好队。

    看他们全部都下了车,排好了队,排长又吼道:“留几个士兵看好车辆,我不想到时候要你们追着我们跑回基地去。”

    一切就绪,我们就开始进村搜查了。

    我是一名精确射手,可以说是兼职侦察兵的,我的任务就在于比别人更快地发现并且消灭远方的敌人,一进村,我的目光就汇聚在远处的其他房屋上。而随着小队攻入民房时,我又要提供精确火力支援。

    一个早上,我向陆军那边报告了不下五处敌人狙击手的位置,那些狙击手几乎都不是被枪打死的,基本上是榴弹,陆军的士兵甚至用上了单兵火箭。

    尽管遇上了小规模的火力冲突,但对方毕竟寡不敌众,几次被我们打退。

    但是排长他觉得这些不过是佯攻,为了试探我们的武力的。真正的好戏还在晚上。

    这个在ssd北非分部待了五年的老兵或许是对的,所以在场的ssd队员在陆军的新兵们休息时都不敢有点松懈,我也被派到了附近的高塔上监视这一区域——直到太阳西下,我的眼中都只有一片黄沙。

    当我戴着夜视仪回到营地时,因为收到沙尘暴预警,陆军的伙计已经往回撤了一大半了。

    “西蒙上士,来得正好。”排长已经集结了我们ssd全部的队员,像是要去办什么大事一样,“陆军小伙在一个老家伙家里发现了地下军火库的通道,他们没法下去,所以就由我们去侦查。”

    排长带我们走向那个地道入口,在途中突然想起来似的告诉我们:“别指望我们的夜视仪有太大的作用,因为洞里没有一点灯光——所以别忘了把你们枪上的红外补光灯打开。”

    下到地道里,果然除了我们的红外补光的区域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我换上了背包里的卡宾枪,站在队伍的中间位置。

    老实说那个地道挺可怕的,倒不是因为气氛,是因为它几乎是木板和锈坏铁架支撑起来的,时不时掉下的沙土简直给人一种它随时都会塌下来的感觉。

    “哇哈哈,中头彩了。”在最前面的那个步枪手似乎发现了——一个装满ak的大木盒。

    看起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越是深入,我们发现的东西就越多,诸如pkm,rpg-7。但这还不够,我们用低威力炸药炸开了一个拿木板封死的洞口,却发现了一个地下王国。

    “简单的检查一下,数一数大致数目。”排长跨过洞口,进到那个巨大的武器库里。

    “尽量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我们很难确定哪些会是诡雷。”排长一边用他的红外摄影机拍照一边说道。

    我时刻警戒着四周的动静,用红外手电照来照去。

    “排长,这里!”约翰那个大嗓门几乎震动着整个地洞。

    他发现了又一个路口,我们掀开它之后就又一次发现了新的军火库,挖的更深更远,也更黑。

    排长让两个小队在原地待命,两个小队进入搜查,而我正是搜查小队的一员。

    漆黑的地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电线,很细的,两条绞在一起的。我们并不知道电线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我只希望什么都没有。

    最后,我们到了一个酒窖一般的储藏室,地上全是干面包屑和老鼠。地上还有一个没沾上什么灰尘的啤酒瓶,瓶里还有半瓶酒,仿佛这里几个小时前还有人活动过一样。

    “真不晓得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这些弹药都够我们半个星期训练的量了。”排长再一次拍着照说道。

    啪嗒!我们的四周突然通亮起来,光线在夜视仪的增强下刺激着我们的双眼,而我们的耳畔却响起枪声。

    “把那该死的夜视仪摘了!接敌!”排长迅速的把夜视仪推上去,稍稍眨了眨眼便立刻投入到战斗去。

    我一边拉着中弹倒地的队友多到弹药箱后,一边单手操着步枪朝着开火的地方还击。

    两边的子弹就在这个并不宽阔的空间里四处飞着,可怕的是敌人总是漫无边际地连射,子弹一波一波地飞向我们,我都没有机会看清敌人的位置,只能单纯凭着感觉去瞄准,去扣下扳机。但即使这样,敌人的火力也在被我们不断地削弱。

    “手榴弹!”队里的一个步枪手抓起腰边的进攻型手雷,像丢棒球一样把它直抛出去,敌人的方向立刻没了枪声,又随着手雷的炸响,我们正对的方向彻底没了动静。

    我们依然举着步枪靠近他们的尸体,确认了他们的死亡。

    好像是错觉,我似乎听见了的哭声,可是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女孩呢?难不成我真的遇上了冤魂之类的东西?我环顾这四周:“喂,约翰。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比如…小女孩哭声。”

    约翰一边翻看着躺在地上的游击队的尸体,一边回答道:“哇,你别吓我啊,在这里说这个还是有点恐怖的——等一下,你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我没在开玩笑。”

    “小伙子们!别浪费时间了,把这些受伤的蠢货背出去。上面两个小队也遭遇攻击了,我们最好早点回去集合。”排长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些些紧张。

    队友都七手八脚地动起来,背队友的背队友,换弹匣的换弹匣。我本来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听错了,可是在排长的催促下,我也只好跟上了队伍。

    可没等我们返回上一层,我终究是放不下心:“排长你们先走,我有东西忘记了!”

    是人是鬼由我自己去确认。

    没等排长同意,我就已经跑回了刚才的储藏室。我静静站在它中央,一动不动听着四周的声音…

    头顶上咚的一声,像是迫击炮落在了头顶的地面上,上方的铁板之间渗出了沙子,撒的到处都是。

    但这一下让那哭声更为明显了。

    我循声而去,拉开又一个洞口外的木板,钻进了一个摆满了散发着奇怪气味的铁桶的隔间,是谁都猜得到这些桶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哭声更为清晰了。

    无线电里传来地面上嘈杂的交火声,在交火声里夹杂着排长的这么一句话:“伙计们,我们可能要坚守更久。我们的支援车队在路上遭到了ied袭击,新车队正在向我们赶过来,陆航团也派遣了两架武装直升机,但是我们不指望他们能尽早到达。而现在——游击队开始全面反攻了!”

    真被排长说对了,这个绿洲里的村庄,那些游击队再熟悉不过了。如果今天他们能把我们打趴在这里,天亮之后,这个游击队的规模就会每天翻倍扩大。

    为了阻拦我们的支援车队,他们甚至用上了人肉炸弹——因为我们的车辆都装上了ied信号***。

    而现在,我的那些地面上的队友正在和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在一片火光之间相互射击。

    我挤进那些铁桶之间,那气味越发的刺鼻,我看的很清楚,有些比较新的桶上贴着危险化学品的标志!

    我把头盔上的战术灯打开,清楚地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一个装满粘稠液体的桶旁边——为什么我知道粘稠?因为它已经溢出来了。

    这个小女孩失神地抽泣着,她的身上只有一件灰色粗布裙。

    我轻轻触到了她的肩膀,没想到她对我挥起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果刀,我无意识的挽住她的手腕,反手把那刀指向她的喉咙,当然,我停住了。水果刀也掉到了地上。

    我把步枪放到地上:“啊,不要担心…你再怎么喊都不会有其他人来帮你的…啊…不是,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不要…应该怎么说来着?”

    小女孩跪在原地,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用那双哭得发红的眼镜瞪着我。

    “听不懂吗…”

    但是,上天并没有给我更多和她交涉的时间,我的身后出现了无数灯光下的人影。

    我捡起地上的刀递给小女孩,拔出腿套里的手枪,旋上消音器。

    “去吧那个昨天新来的嫩货带出来,谁想在死前快活一下?”

    “吼!”

    这一群白痴,在储藏室里商量着这件事。

    我转头想让小女孩躲到我的身后,她却站在原地看着我一个劲的摇着头。

    “还不相信我?”我用手抓着消音器,把手枪伸过去,“这个给你。快站到我后面去。”

    她接过枪,半信半疑、慢吞吞地蹲在我身后。

    一个提着自动步枪的壮汉朝着我们走过来:“小姑娘,来先陪哥哥玩玩!”

    他才露个脑袋,精确步枪的消音器就抵着他这个脑袋吐出了小小的红舌,使他立刻就倒向洞口的另一边。

    “喂!什么动静那么大?你连一个小妹妹都搞不定?”又一个送死的走过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握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的小手说着,随即换上背上的卡宾枪,一个短点射打在洞口外走来的那个家伙身上,我抓住他的尸体,把枪搭在他的肩膀上,这里两枪那里两枪。在枪声之中见到倒下的同伙他们才意识到举枪还击。

    放弃了手中的“掩体”,我滚进手边的金属弹药箱后,取下背后的闪光弹,从侧面滚向那些游击队员。噼里啪啦的几声爆炸,我随之而越出掩体,手里的卡宾枪已经调成连发,子弹拍着横队飞向前方。剩下还没死的几个人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就想着再一次还击。

    我一边靠近一边射击,直到打出弹匣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我并没有时间换弹匣,便侧身让背上的精确步枪指向他们,伸向背后的手指扣动扳机,这一枪就打穿了两个敌人。

    打到最后一个敌人,他就已经可以看清我的脸了,在侧面的他没给我留下瞄准的时间,但用左手我拔出了胸前的战术刀——在一瞬后,刀身就深深嵌进了他的脖子里。

    拔下刀,我擦了擦护目镜上的血迹,就往洞口走去。

    “别…别过来!”小女孩的手上拿着我的手枪,枪口指着我的脸。

    我便淡定地走过去,收回了它:“你这不是会说话嘛…保险都不开还想打我?”

    小女孩的表情很复杂,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给卡宾枪换了个弹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的,所以不想理我也没事,我不会怪你。不过,你要相信我是来帮你的。现在,我要带你回去。”

    我带着她往地面走去,在路上,我把枪上的手电拆了下来,去掉了红外滤光罩,把它给了那个女孩,毕竟地道里还是很黑。

    “山田。”那个小女孩又开口了。

    “山田?”

    “我的名字。”说完四个字,她又不说话了。

    我盯着前方:“诶?你是r国人吧?我是从c国来的,坐飞机坐到吐。嘿嘿。”

    那个女什么也没有回应,应该是觉得无聊吧,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个有趣的人。

    等我们走到通向地表的最后一个通道时,只看到它已经被碎石封死。

    “不妙啊。”我拿枪托狠狠地砸在碎石堆上,它却纹丝不动。

    “是…不太妙。”山田背对着我,用手电照向我们刚刚走过的通道,一缕灰烟缓缓从它的顶端延展开来。

    那是燃烧木料所致,木料则只能是武器箱上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我不由得摸了摸水壶包里的密封式防毒面具,“怪不得我的无线电失效了。”

    “他们是从另一条路把我绑进来的。”这个叫山田的小女孩拉着我背上步枪的枪管说道。

    “还有其他路去地面?”我抓起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早说啊!”

    “好疼!”她挣扎着,用两只无力的小手推着我的大手,在头盔灯的照射下,她的手上一道道红印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但是她才来了不到一天啊!

    我放开了手,给她道歉。

    头顶的震动越来越频繁,细沙不停地落在我和山田的头上。

    于是,我带着她又一次回到了储藏室里,一个沉没在火光中弥漫着汽油味的地方。

    “我背你过去,快!”我马上蹲下。

    山田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了我们面前的大火还是利索地爬上了我的背。

    我卸掉了背包,把卡宾枪留在了洞里。背上山田,我便趟着火焰向储藏室的另一端崩去。

    “就在对面,那堵墙只有薄薄一层土,后面是一块木板。”山田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把头低下!”说完这句话,我就用戴着头盔的脑袋向土墙撞去。

    正如山田所说,我撞开了它,我的眼前就是一个细长的向上的通道。

    “从这里…上去?”我问。

    “但…是…”

    刚才我闯过了火场,因为我的作战服是阻燃的,光是火焰的炽热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燃烧消耗的氧气、空气中增多的二氧化碳、燃烧产生的浓烟,他们已经开始对我和山田起作用了。

    即使我们处在低处,微微吸入的烟尘都在刺激着我们的肺叶。

    我从水壶包里取出了防毒面具:“戴上它,你会好受很多。”

    “你怎么办?”山田捧着它。

    “我没事,特种部队嘛。”我虽然这么说,但确实并不舒服。

    尤其是在向上的过程。

    等我顺着木梯爬上通道的顶上,只能吃力的抓着通道口的沙土把自己的身体拖上去上去。

    缺氧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的双手变得无力,这一点似乎在拉山田上来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她想摘下面具但被我按了回去——“你比我更需要这个!我不用,所以你也不要浪费氧气。”

    我半蹲着,举着武器一点一点向前挪去。

    我感觉到眼前的模糊,可是我的护目镜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的脸突然被什么东西盖住了,我突然就感觉到了无比的舒适。

    “都说我不用了。”我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把面具按回山田的脸上

    山田什么也没说。

    “咳咳咳,一个单挑十多人的战士能被烟熏死不成?”我用步枪撑起自己。

    “别勉强自己了!”山田扶起我的手臂。

    “这都没烧死你?”不知不觉中,我们身边的烟雾中走出来无数个枪手,至少从他们的着装上看,他们无疑也是游击队员。

    这种状态下还是不要抵抗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