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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局势

    sat aug 06 10:56:59 cst 2016

    孟璇机收到南泉郡方面递交的交涉文书,不禁大吃一惊。涵水关守军劫掠商队一事可是个巨大的丑闻,不仅有损国家声誉,还会使得涵水关商业评级降低,影响深远。与孟忠和廖远商议后,回了一封抗议文书,措辞严厉,指责南泉郡污蔑滋事,大夏自会枕戈以待云云。同时又连夜写了奏疏给夏王肱煌泰,说明此事。奏疏刚送走不久,孟璇机就收到孟逋梵的急信,言莫国大都督龚瑜兵陈沽水郡,让孟璇机小心提防南泉郡祁国动向云云。孟璇机读完父亲来信,沉思半响,将孟忠和廖远召来:“今龚瑜兵犯沽水,而祁莫两国历来交好,先前的交涉文书我看多为此而来。我估计父亲会亲自前往沽水应对龚瑜,我等在涵水关需要谨慎处理祁国挑衅才行。”孟忠回答:“一切但凭少爷吩咐。”孟璇机点点头,看着廖远。廖远问道:“不知公子打算示之以弱,还是示之以强?”孟璇机沉声回答:“对方造出商队被劫的故事,明显是有所准备,要对我们用强,倘若以弱示之,正中祁国下怀。我打算先强后抚,力保北域无事,好全力应对南边龚瑜。”孟忠与廖远点头称是,下去分头准备。

    然而, 恒奕仁他们又岂会白辛苦一场。祁王齐君玟诏书:授陈梁栋南泉郡事宜临机决断之权,务要配合龚瑜之军事行动,牵制夏国,必要的时候用些军事手段也未尝不可,最终达到箭在弦上,但又不发的地步为最佳云云。陈梁栋受命后,与恒奕仁、耶哥等商议对策。厅下耶哥与诸多官员皆主张以护送商队之名兵发夏境,窥测涵水关,涵水关守军必不会忍让,届时,两军对垒就顺理成章了。唯恒奕仁沉默不语。陈梁栋见状,问道:“阿仁可有什么建议?”恒奕仁缓缓回答道:“我度王上之意,并非真要与夏国兵戈相见、大战连连,而是要借龚瑜师兄之手,对夏国施压,王上虽未明说,但这种施压并非只全是为了配合友军,更多的是要为我祁国谋取利益。”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陈梁栋示意恒奕仁继续说下去,恒奕仁也不推辞:“如今,我们证据确凿,在理上占了上风。夏国朝廷并非铁板一块,倘若我们以此为据,逼之太甚,势必促成夏国大司马孟逋梵与丞相左鸣丘这两大主要派系同仇敌忾之心,届时,牵制是牵制了,只是这利益嘛,可能就讨不了多少了。”

    恒奕仁见大家都在认真听,同时又在认真思量,于是也不卖关子:“我们以劫匪之事为契机,促成夏国朝廷分化方为上上之策。对此事的利用,当有理、有度方能利益最大化。我建议,我们应该首先发布公文,言明涵水关守军劫掠商队之事,然后召回所有祁国商队,我估计对方作为回应,必定也会召回所有夏国商队,然后我们再递交正式交涉文书,让夏国方面赔偿被劫商队损失,此举一为试探、二为民心、三为后面的行动制造利用之机。倘若夏国就范,我们再追加商队停运之索赔;倘若夏国示强,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此时我们得人和,师出有名,与龚瑜师兄成南北夹击之势,定可逼迫夏国屈服。由于我们留有余地,步步为营,所以军方孟璇机与内政左鸣丘必定意见分化,届时两人相互掣肘,我们再以外力影响夏国政局,必获全功。”陈梁栋听毕,鼓掌叹道:“阿仁不愧国师弟子,实乃天赐我大祁也,此计甚妙,有理有据,且影响深远,我看可行。”众人也皆附议,耶哥也赞道:“阿仁见解独到,深远细致,佩服之至。”议毕,陈梁栋将恒奕仁的方略上陈祁王,对恒奕仁赞誉有嘉。祁王回复简单有力:“甚喜,准奏。”

    一石激起千层浪,南泉郡关于涵水关守军袭击祁国商队的公文一出,民间哗然,再加上之前恒奕仁施救商队的添盐加醋,一时各种不利于夏国的民间版本也纷纷出炉。陈梁栋趁热打铁,宣布为民生安全计,召回祁国所有赴夏国商队,并保证夏国在祁境内商队安全。顿时,各商贾奔走相告,战争的阴云似乎已经开始笼罩在南泉郡和涵水关上空。孟璇机见形势急转直下,心内又急又怒,宣布祁国乃是污蔑生事,同时召回夏国商队,以免不测。而陈梁栋则乘机递交交涉文书,让夏国赔偿被劫商队损失,云云。孟璇机将文书遍示众人,文臣武将皆义愤填膺,说祁国欺人太甚,纷纷主战。孟璇机缓缓道:“此事实则因南边之事而起,所以其结果仍然要南边之事来决定,我们不必太过急怒,能拖就拖。”压下诸多主战声音,孟璇机急奏夏王,言明局势。

    肱煌泰仔细读了孟璇机的奏疏,将之遍示群臣,丞相左鸣丘出列:“虽祁国欺人太甚,但莫国兵犯,两线作战恐怕不宜。”肱煌泰点头道:“祁国明显是在配合莫国出兵,所以如璇机所言,决定性的主战场还在南边。”孟逋梵也奏道:“龚瑜兵陈沽水,并且兵员还在陆续增加,沽水守军如临大敌,早已风声鹤唳。莫国之前一直摆出守势,如今反守为攻,其中的意图还不甚明了。”兵部尚书杨启铭也出列道:“细作已有回报,莫国丞相刘湘与大都督龚瑜,在对我大夏的战略上历来有些不一,刘湘认为莫国与祁国乃是联姻之亲,两国联手,战无不利;而龚瑜认为,莫国与祁国虽为联姻,但国体之事滋事体大,且祁国又被凉国犹狰在北方牵制,不可能全力助莫战夏,五国鼎立之局,当先自保,所以主张守势为主。此次龚瑜兵发沽水关,多半不是他的意思,而是莫王穆武的意思。”肱煌泰沉吟一会道:“言之有理,但此局却该如何破除。”暗谲奏道:“沽水之役影响深远,若胜则南面可保数年无虞,若败则必定刺激莫王野心,届时战事必定横生。龚瑜人中之龙,需大司马亲至,方可力保沽水。”孟逋梵道:“臣愿往。”肱煌泰舒心道:“大司马亲自前往沽水,吾不忧沽水,忧涵水关耳。”

    左鸣丘也道:“涵水关之事确实很是头疼,示弱示强皆有不妥,只能拖之。”暗谲道:“南泉郡执事之人让我等如此被动,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让我们久拖不决,璇机的拖字诀虽然命中,不过还需沉着应变才是,我料璇机自能应对南泉的挑衅,此役也可以算是璇机的一次历练机会,倘若有变我会亲自往涵水关一趟,请王上宽心。”左鸣丘见国师暗谲出言,遂不再言语。肱煌泰圣心大慰:“授孟璇机涵水关事宜临机决断之权,凡事当以国体为重,待南面事毕,涵水之虞自解。本王得诸多臣工之助,方能坐此江山,日后还望各位臣工继续倾力相助,共享繁荣。”言毕,散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