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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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段往事

    一个和尚睁开双眼,随着他睁眼,山洞里佛光消失,梵音不在。

    霎时,洞中酒香满室!

    听了一段梵音,体会从天而降佛光,洞内无一人昏睡,皆醒!

    可梵音佛光没了,酒香醉意重新归来,该醉的就醉了,该睡的自然不愿醒。

    一袭白衫的赵国国师持樽走到盘坐地的和尚身旁,袈裟染泥,佛亦有醉态。

    和尚看了一眼如农一般的丁一武,他从国师口中得知他是秦人,赵地秦人。如今秦赵正在战场上对弈,那六个少年从衣饰上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少年。

    和尚的悲天悯人相,更苦。

    感受到和尚的不惑之处,文师酿以指沾酒,扣指一挥,那滴酒直接袭中丁一武。滴酒化雾,如龙一般从丁一武口鼻而入,他直接倒地不起,醉了过去。

    “国师出手不伤人,以酒作器,这酒水之中藏灵力,如果是修士,化解这酒水之灵,是祸非福。”

    和尚说完,念了一声佛号,以作结尾。

    白衫中年文士含笑,转身欲走。

    和尚从泥泞里爬起身来,袈裟宽大,模样很狼狈,哪有当世行僧风范。

    他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坐过的泥泞处,那有还有一只僧鞋。

    被挡去路的文师酿眉头微皱,说道:“你这和尚,怎不讲理了,想动手?”

    和尚双手合什,低眉顺目道:“国师误会,贫僧不讲理,只讲因果。”

    文师酿显然被和尚的话给气笑了,出门最怕遇四种人,老人孩子,和尚道士。这一趟出门是遇全了,老人是九灵乌龟,孩子是六国质子,和尚在面前,道士是那个穿着道袍的黄牛。

    文师酿开口道:“你还想怎样,先前让你入酒樽,你带不走那个少年魂,难道还想明抢不成。”

    和尚将目光放在秦风身上,很快收回,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文师酿,摇头道:“非也,贫僧是想了解国师曾言的少年与两妖之事,看是否如国师所言那般,少年与两妖勾结,害了赵国孩童性命一事。”

    文师酿想了片刻,自己也许太过武断了,禅宗当世行僧,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胜还不一定。更何况秦赵交战,六国质子暂时安全。他也不急于一时,从战场上传来战事看,秦国好像没了往日里那种杀伐之意。

    秦国出征之名是赵国细作掳走六国质子,以挑战秦国国威,联合其它五国之力,欲想联军灭秦!

    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是表面这般。

    那秦人丁一武,说是救走六国质子不被秦人所害。

    女扮男装的女子,则点头称是,这一切仿佛都有一个人在背后操控。他在等什么。

    文师酿不急于将六国质子带走,幕后之人不出手,他不敢轻动。如今禅门行僧在这里,又多了一份力量。至于那秦国少年魂,交给他也不是不行,只要有等同的利益,比如替文师酿找出幕后之人。

    千年大妖、黄牛精。再加上取孩童魂,听六国质子与那女子所言,一切都是为了从石碑中得到什么,幕后之人在意的是石碑。可两国与石碑又有什么关系呢。

    文师酿来到这里后,直接收走九灵与黄牛,遇到魂归魄的秦风,得知一切后也将他收走。他在石碑上看了三日等来和尚。

    石碑上内容已经模糊不清,可从那些字痕也看出一二。

    这块石碑是有人镇河之用。泯浊河,黄河分支,其水流清澈,不似黄河混浊,养育成千上万赵人。

    对于风水地脉一事,手持赵国国器仙樽的文师酿自然深信,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这石碑有什么。石碑之下又有什么?一切唯有找到幕后之人,才能说得清楚。至于去问那得泯浊河风水之灵而成的九灵上仙,文师酿做不到,一国之师去问一个千年大妖,说出去,失了赵国国威。

    要想查明事情具体,唯有将事件经过找出。

    文师酿点头。

    见文师酿如此,和尚低语佛号,称善。

    和尚回头看了一眼山洞,文师酿似乎觉得很好笑:“你这和尚有趣,不必担心。这些人醒不过来,这山洞滴酒可醉百日,洞里的人很难出去。洞外的人如果想进来,会醉!”

    说完后,文师酿很得意,这得意让他仰头挺胸高笑,像个潇洒的君子,也许他本来就是君子,不是赵国国师。

    和尚紧随其后,出了山洞,踏过花草,山路有径,因为有人走过了。

    一个和尚走在后面,他前面是个白衫中年文士。

    文士背着双手,仰首阔步,很潇洒。

    和尚身披袈裟,步子一高一低,双手合手,低头赶路。他的僧鞋留在山洞内。

    泯浊村,这个赵国村桩不太平,先是闹妖鬼一事,然后来了官兵,又来了道士。官兵离开后,道士走了。老村正去县府城所里请来了两个道士,一少一中年。

    中年道士被村民赶走,少年被妖怪抓走。

    如今又了一个文士与和尚。

    现在连村里的狗都不敢大声叫了,更别提人。

    所以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中年文士气质潇洒不羁的寻问闹妖一事,被寻问村民见他如妖,直接留下后脑勺。这样很伤一国国师的自尊心。

    身披红色袈裟,一脸慈悲相,黝黑的和尚行礼问路,同样是被视为妖怪。可和尚却对受伤的国师露出笑容。

    最后和尚走在文士前面,步子迈得很慢,文士则离得很远。

    中年文士看着夕阳下村子,突然喝起酒。

    和尚在一处小院外停下了步子,他隔着篱笆,念了一声佛语。

    他面前的一个老汉,如避鬼怪。

    一个与老汉有几分相近的中年男子迎上前。

    中年男子的面相比和尚还苦,他如此迎门,也许是不想失了礼数。也许还有其它什么。

    站在篱笆外,就闻到一股药草味,这味很浓。

    “大师有事?”

    和尚合什念佛,道:“你家中可有人受伤?”

    中年男子点头,面露苦色多过和尚。

    和尚接着道:“贫僧可讨一碗清水?”

    中年男子很从从屋子端出一碗清水,和尚接过后,饮尽。

    “贫僧可进屋一看否?”

    中年男子抢过陶碗,摇头!

    念了一声佛号,和尚直接盘膝坐在篱笆外,横竖六根木柴以爬山虎织成的篱笆门未开。

    中年男子将目光放在和尚身后。一袭白衫的中年文士,额下长须被山风吹过,吹起他的披发长巾。

    中年男子没有被这潇洒的气质吸引,反倒格外警惕。

    山间村野,出现这样的人,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之前已经见过妖怪了,如今就算是神仙,也是妖怪。

    文师酿被山村野夫的目光给看得上了火,说道:“如此失礼,我乃赵国国师是也!快开门!”

    中年男子,这一辈子都没听过什么国师,更别提见到。

    他直接转身,气急败坏的从柴堆旁抄起一把柴刀,高举过头,怒道:“哪来的妖怪,给本大爷滚!”

    这怒气,比国师强上百倍!

    “不可理喻,气煞老夫!”

    和尚一声佛号,伴着梵音从口出,一时之间双方怒气渐消。

    赵国国师冷哼转身,中年男子声音更大,冷哼着将柴刀插篱笆门前,拿碗进屋关门。

    夜已降,星月点亮夜幕。

    和尚未起身,他的佛经梵音将这农家小院笼罩其内。

    赵国国师坐在一处顽石,对月饮酒,时而高歌,时而低吟。

    第二日清晨,和尚又讨要一碗水,这一次是一个老汉。并且还给和尚准备了些吃食,一个窝头。

    中年文士则醉卧在顽石上,鼾声如雷。

    泯浊村里的怪事已经让村民们麻木了,直到第三日才有村民来看,没有近前,而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真如传言那般,黄老汉家来了一个和尚,一些谣言也不时四起。

    闹妖变成了闹鬼,和尚在院前做法,这鬼应该闹的不小。

    最后变成了黄老汉一家成了鬼,那农家小院自然成了鬼宅。

    以前的和睦,瞬间消失。

    黄老汉逢人便笑的脸也消失了,他像一个白日里行走的鬼。

    回到家后,黄老汉与儿子商量,想要请他进来,儿子则誓死不从。

    最后两人一商议,想强行赶走和尚,可见到和尚那张脸,从这些日子看来,这和尚并无恶意,晚上念经声,还让人心安神宁,又下不去手。也只好做罢,任由其枯坐在那里,并且还给吃给喝。

    说来了也奇怪,喝水不见如厕,吃饭不拉屎,这和尚难道真是神仙。

    已经一个月了,传言似刀,现在村民们已经把传言变成神话故事,当成说书般构思遐想。遇人首谈的大事。谁说的更有理有据,谁说的神乎其神,谁就成了先生。

    可很快,他们便不在说了。

    因为黄老汉家二丫头醒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这才多久,半个月不到。二丫头可是断了一臂,就醒了,而且还出现在村子里。脸色也好了,不是大病后那种惨白,而是红润如初。

    和尚终于进到小院,中年文士也不在意了。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二丫喝着从中年文士酒樽里倒出的酒。

    黄老汉也露出了笑容,他的儿子重新变得朴实。

    说起之前的事,他们也没了芥蒂。

    二丫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她在中年文士怀中睡了过去。

    一见此景,黄老汉叹了一口气将发生在院子里的事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在听到小道长三字时,文师酿怀中的二丫,醉态朦胧的叫了一声“道士哥哥”。

    当夜,中年文士与和尚站在院子里,一人仰望星空,一人低头静待答案。

    “樽中已无少年魂,老夫感受不到了。”

    和尚转身入屋,正是之前秦风睡过的房间。

    农家小院梵音不断,佛光满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