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sun nov 08 23:11:43 cst 2015
比伯?特纳坐在办公室里，他本来打算给女儿打一个电话，但最后他放弃了。
最近凯西的表现很不正常，而且她拒绝看心理医生，这让比伯感到很无奈。这一次比伯想了很久，他终于决定放手了，虽然凯西还是个孩子，但设置太多规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比伯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好，因为他总是在工作，总是会忽视女儿的存在。不过比伯一直都爱着凯西，只是他很少坐在床头上给予凯西形式上的关爱。凯西小时候身体很虚弱，几次从晕厥中醒来之后都发现比伯不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凯西还不清楚情报这个词语有什么含义，也不明白爸爸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凯西只知道在自己最需要得到关心的时候爸爸总是不在身边。无数的事实逐渐在比伯和女儿中间建起了一堵高墙，误解和矛盾伴随凯西的成长逐渐深化并且延续到了现在。
和十几年前不同，比伯现在是cia副局长，他不会再被长期派遣到国外去工作。假如现在凯西只有几岁，或许比伯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和女儿的感情。不过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凯西已经快十六岁了，过去的一切早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虽然凯西现在知道爸爸的工作是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立刻愉快地扑倒在爸爸的怀里。
办公桌上放了三份档案袋，不过比伯都还没有仔细看，他一直盯着那盆从古巴带回来的植物。事情的发展让比伯感到紧张，现在必须召开会议，同时还需要想出一个绝佳的对策。从丹卡星桥航空公司的客机在印度洋海域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72个小时，现在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机。
路易斯站在门外，他透过玻璃上磨砂纹路的缝隙往办公室里面看。比伯已经注意到路易斯了，不过他没有感到惊喜，现在路易斯也应该出现了。
比伯推开门，“有结果了吗？”
“恐怕消息是真的。”
“噢，该死！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比那还要遭。”
“还要遭？”比伯耸起眉毛，“又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路易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保持沉默。或许路易斯的确了解不多，不过这一次比伯可以感受到事情非常严重。
“艾米丽在等你。”
“艾米丽？”比伯停下来，“艾米丽?琼斯？”
“就是她。”
“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想要见你。”
“告诉她我没空。”
“你了解她，长官。”路易斯说，“她自愿的，我拦不住她，而且……而且她知道飞机的事。”
“刚才你说事情变糟了，是艾米丽告诉你的对吗？”
“没错，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在哪儿？”
“就在这儿。”
艾米丽的出现很突然，现在她就站在旁边的房间里面。
“艾米丽？”
“好久不见，比伯。”
艾米丽的头发很凌乱，而且一直都很凌乱。艾米丽很爱她的工作，她的时间表非常紧凑，没有时间修理头发或者是去做面膜什么。艾米丽去过巴格达，以前在驻伊拉克大使馆工作，在巴格达的生活让她养成了神经紧绷的习惯，同样也导致她现在经常在夜间失眠。
“艾米丽，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
“约翰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之前说他去加勒比海度假了。”
“他去了。”
“他不在那里，他失踪了。”
“我不明白。”
“比伯。约翰到底在哪里？”艾米丽又一次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约翰告诉我他打算去加勒比海休假，现在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沉默。
“约翰在哪里？约翰在哪里？”比伯做出很无奈的表情，不过看上去有些僵硬，“我的上帝！我不希望每次跟你谈话的时候都听到你问我同样的问题，上次在电话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约翰肯定发现了什么，而且我肯定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我没有，艾米丽。我不知道约翰在哪里，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一样。”他继续说，“就在几分钟以前我还以为你在布里斯班。”
“我是在布里斯班，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架该死的飞机失踪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那架飞机被劫持了。”艾米丽说。
“据我所知飞行员并没有发出代码7500。”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艾米丽？”
“现在你想要和我谈了吗？”
艾米丽的习惯一点都没有变，只要她想要和你谈，你就肯定会和她谈。和约翰不同，比伯不喜欢这一点，现在他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而且路易斯还站在旁边。比伯只能盯住艾米丽的眼睛，他现在变得很小心，他知道艾米丽肯定知道些什么。
路易斯离开以后比伯和艾米丽两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就是艾米丽忽然出现的那个房间。比伯拿起艾米丽放在他面前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很性感，不过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女人。比伯抬起头。
“她是谁？”
“黛米?法莫。两年前在万圣节化妆舞会上认识的。”
“然后呢？”
“黛米?法莫在丹卡星桥航空公司工作。”
“她在那架飞机上？”
艾米丽点点头，“她是乘务员。”
“出事以前你和她联系过？”
“没有。”
“没有？”
“她死了，不过尸体不在飞机上。”
“我不明白。”
“黛米死了，尸体就躺在她家的卧室里。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黛米的死亡时间是在三个月以前，但是最近这三个月里黛米每天都在facebook上留言，而且我们经常聊天。她就在那架飞机上，你明白吗？”
“你去黛米家了？”
“我去了。”
“你通知警察了？”
艾米丽摇摇头，“所以我直接来找你了。”
“真该死！”
“真正的黛米不在飞机上，有一个人在替代她的身份，她进入驾驶舱以后干掉了飞行员，所以没有人发出代码7500。她是乘务员，即使不是至少也在飞机上工作过三个月时间，她明白规则，只要拥有合理的理由，她进入驾驶舱就不会受到阻碍。”
“我们会调查这位黛米?法莫小姐，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无法解释。如果这位黛米小姐在三个月以前就死了，另一个女人在冒用她的身份，为什么没人看出破绽？三个月都没有？”
“她整过容，或许带着假面具？她演技精湛，或许还是一名演员？”
没错，无论使用了什么方法，这并不困难，比伯很肯定。但是一个和黛米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航空公司工作了三个月，为什么？如果她想造成空难，等待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越容易露出破绽，为什么要等到三个月以后才动手？这架的客机是在执飞长距离国际航线，为了避免疲劳驾驶，飞机上不可能只有两名飞行员，他们会轮班工作，会有人会发现异常。或许第二位黛米小姐是在寻找规律，即使无法避免巧合，她仍然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比伯仔细想想，即使是在寻找规律，三个月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比伯？”
“我在听。”
“让我调查这件事，我有把握，而且……”
“艾米丽，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别人打断。”艾米丽说，“这事情会结束的。我承诺，结束以后我就去布里斯班。”
“我希望你现在就回布里斯班。”
艾米丽看着比伯，“如果约翰在这儿，他会理解的，让我跟他谈。”
“约翰不在这里。”
“他在哪儿？告诉我？”
“我不知道。”
“告诉我他是安全的。”
“对不起艾米丽，我必须离开了。”
“告诉我，比伯。我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
“十一年？还是十二年？”比伯不确定地说。
“十二年，我在这儿工作了十二年。如果现在我失踪了你会做什么呢？我不是傻瓜，你知道约翰在哪儿，对不对？”
比伯站起来，“抱歉，艾米丽，现在我要去开会了。”
“比伯，听我说！”
艾米丽跟在比伯后面，她想问出约翰的下落。
约翰?博斯科恩是非常出色的特工，他搜集的情报曾多次为无人机行动提供了重要参考。约翰和艾米丽的关系很好，艾米丽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学生。过去约翰经常和她合作，他们在一起解决过很多麻烦。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约翰直接消失了，不回邮件，也不接电话。艾米丽感觉约翰肯定卷入了什么麻烦，而且还是大的麻烦。
“比伯？”
“艾米丽我们待会儿再谈好吗？”
“关于黛米，我比你更熟悉，比这里的每一个人！”
沉默。
“让我去，就这一次，你不希望把事情搞砸对吧？”
比伯停下来，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把你知道说出来，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明白吗？”
艾米丽清楚游戏规则，虽然她更关心约翰的状况，但是黛米同样也很重要。艾米丽第一次见到黛米的时候，她戴着一个很大的女巫面具，她忽然出现在艾米丽前面，手上拿着一碟黄色的曲奇。“嘿！我们见过吗？”想要在万圣节化妆晚会上找到你认识的人是很困难的事，黛米看不到艾米丽的脸，艾米丽也看不到黛米的脸，第一句话就是“嘿！我们见过吗？”艾米丽取下面具，她感觉黛米是一个有趣的人，实施证明她是对的。黛米只是在交朋友，她并没有见过艾米丽，“嘿！我们见过吗？”，轻松、高效。只要你愿意，只要选对方法，在万圣节化妆晚会上可以交到很多朋友。艾米丽闭上眼睛，现在黛米已经死了，而她却无法为黛米做什么。艾米丽不是感性的人，这样的事情她见过太多了，但是她想帮黛米，现在也只有她能帮黛米。
比伯走进去以后艾米丽看到路易斯正在朝这边走过来。艾米丽把视线转到另外一边，她不希望比伯在这个时候忽然改变主意。会议室里总是有很多人，每台电脑的屏幕都在显示各种数据和信息。现在大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放客机上的乘客名单和照片，艾米丽走进去，站在屏幕底下。
五个月以前约翰找到艾米丽，当时她也站在这个屏幕底下，约翰让她去布里斯班，她去了，可是还不到两个星期约翰就失踪了。现在艾米丽有些后悔，她应该拒绝的，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约翰信任艾米丽，不过这一次却直接把她推开了，或许他正在执行某个危险的任务无法脱身。艾米丽本来不想过问，不过这一次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约翰为什么要派她去布里斯班？艾米丽不能理解，她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就是在这里。
“一个小时以前icpo提供了三张照片。拉迪，把照片放到大屏幕上。”说话的特工身穿蓝色夹克，“根据机场提供的信息，我们发现照片上的这两个男人持埃森克?卡南和萨克斯?金的护照从曼谷出境登上了丹卡星桥航空公司的班机，刚才icpo已经证实埃森克和萨克斯的护照在登机以前被盗了。”
拉迪坐在电脑前面，“埃森克是比利时记者，在曼谷工作了半年，昨天看到乘客名单以后偶然发现自己的护照被盗用了。萨克斯在曼谷大学工作，他的护照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丢失但是没有通报。”
“这个萨克斯，调查过吗？”比伯问。
“是的，不过他和这事无关。”
“继续调查，别放过任何线索。”
路易斯忽然指着最左边照片中那个身材干瘦的男人，“噢，真该死！我认识这个家伙。”
“你确定吗？”
“他是多克尼！”
“多克尼？谁是多克尼？”
“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半年在马尼拉的化工厂爆炸案现场，当时他登记的名字就是多克尼。后来他失踪了，所以我们对这个名字进行过调查，但是很明显，他用的是假名。”
“看来这位多克尼先生现在又多了一项罪名。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所以线索又断了。”
道尔顿耸耸肩，“就像网线被拔掉了？”
这个时候插进一句废话显得特别傻。喜剧表演的风格，道尔顿的风格。艾米丽笑了，她感觉道尔顿那双眼睛如果是长在高中生的脸就更完美了。道尔顿每天有十二个小时都坐在电脑前面，他的工作就是敲打键盘，然后盯住屏幕上的画面傻笑。
比伯没有时间搭理道尔顿的玩笑，他的手指指在大屏幕中间的那张照片上，“这个穿网格衬衣的男人呢？”
希尔顿走到屏幕底下，“机场提供的照片很模糊，不过初步比对，这个人就是勃姆帕克，联邦调查局一级通缉犯。”
“照片的分辨率太低，我们无法确认是他。”另一个人直接反对。
“看最后一张照片，他在候机室里和这个胖男人说过话。”比伯说，“胖男人的t恤和那位多克尼的上衣是一样的，他们是一起的。”
“但我们无法确定多克尼和旁边那个胖男人的身份，数据库里找不到他们，现在只能靠勃姆帕克了。”
“可是有情报显示勃姆帕克已经被死了，”拉迪说，“很明显他在拉斯维加斯惹怒了一群疯子。”
“他逃走了。”
“但那些人说他被干掉了。”
“他们被买通了。”
“那些讨厌的家伙总是喜欢把事情弄复杂，我不明白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找到他们，问出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不会说的。”比伯说。
“关于勃姆帕克，还有什么线索？”
“勃姆帕克在三年前杀死了他的妻子，他在监狱里认识了菲利普?维吉尔。一年后菲利普在监狱里自杀了，他们说用的是勃姆帕克给他的毒药，后来法院给勃姆帕克加了刑，不过两年前他越狱了，和他一起越狱的还有菲克斯?海莫。五个月后菲克斯在加州的一家酒吧和当地警察发生了冲突，菲克斯腹部中弹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因失血过多死了，报告中说是手枪走火。”
“没错，越狱以后勃姆帕克去了拉斯维加斯，偷走了藏在维多利亚表姐家保险柜里所有的积蓄，在赌场输了精光还欠了一大笔债，最后被黑手党雇佣的杀手干掉了。联邦调查局在维多利亚表姐家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是骗人的。”比伯说，“他的确去了拉斯维加斯，但没人愿意承担责任，然后就有传言说他死了。不过据我所知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火烧化了，所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认为他还活着，希尔顿是对的。”
“菲利普?维吉尔为什么自杀？”
“据说是精神压力太大。”
“又是他妈的废话！”
“我们什么时候也做起联邦调查局的工作来了？”
“菲利普?维吉尔是中情局的犯人，他曾经……”
“曾经什么？”
“够了！”比伯轻声咳嗽，“菲利普?维吉尔和这事无关。”
“黛米?法莫！”
艾米丽打断了比伯，她又说了一遍，“还有黛米?法莫！”
“那是谁？”希尔顿问。
“最近三个月黛米?法莫一直在那架飞机上工作。但事实是，她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死了，尸体一直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最近三个月有一个女人取代了黛米?法莫的身份在丹卡星桥航空公司工作，我说的够明白吗？”
短暂的沉默。
“我看过名单，艾米丽是对的。黛米?法莫上了那架飞机，我肯定。”拉迪说。
“作为机组成员，取代黛米身份的这个女人有很多机会可以对飞行员下手。”
“勃姆帕克呢？”
“如果他们是同伙呢？”
“和黛米?法莫？”
艾米丽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勃姆帕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动机是什么？如果他还活着，黑手党为什么要说他已经死了？你们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艾米丽！”比伯想要制止，但是他没有成功，艾米丽已经开始说了。
“勃姆帕克是一个该死的逃犯，联邦调查局不会轻易让他逃走，如果勃姆帕克被逮捕他就会被判处终身监禁，这样他欠下的那些债务就没法追回了，所以黑手党才制造了勃姆帕克死亡的假象，他们伪造了证词，然后威胁勃姆帕克还清债务，警察不会继续逮捕一个被证实已经死亡的蠢货。”
“这只是在推测，你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你说的。”
“没错，不过这正好可以解释勃姆帕克劫持飞机的动机。”
“飞行员没有发出代码7500，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架飞机遭遇了劫机。”
“不要再跟我提那个该死的代码7500！我们都清楚飞机上发生过什么。”艾米丽非常激动，“想想看，勃姆帕克为了还清赌债决定铤而走险，这是一个比赌博更危险的工作，所以他需要再找几名同伙，也就是被掉包的黛米?法莫还有照片上那两个穿黑色t恤的家伙。不过勃姆帕克被耍了，我猜第二位黛米?法莫有自己的计划，不过很明显她并没有提前告诉勃姆帕克。她进入驾驶舱然后干掉了飞行员，她从一开始就在计划摧毁飞机而不是索要赎金。”
“既然她成功伪装成了黛米?法莫，为什么还需要同伙？”
“这不重要，而且也不需要知道。”
希尔顿走到屏幕底下，“或许那个女人需要为黛米?法莫的死负责，不过我们现在还无法证明那架飞机失踪的时候她在扮演怎样的角色。”
“好了！”比伯抓住艾米丽的手臂，“这个问题已经讨论够多了！马上联系布里斯班，我要掌握半年以内所有和黛米?法莫有关的线索。监控录像、工作记录、书写习惯、旅游签证、通讯记录、信用卡支出、电子邮件、facebook、微信，还有行车记录，所有的都要。”
艾米丽抬起头，她好像明白什么了。假如飞机坠毁的位置是被计划好的呢？艾米丽捂住下巴，所以取代黛米?法莫身份的女人干掉了飞行员，无论采用什么方法，她必须控制航线直到飞机抵达计划中的海域，目的或许是不希望飞机的残骸被找到。不过实施计划需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洲际航班上飞行员会轮班工作，如果在客机飞抵计划中的海域以前有其他飞行员试图进入驾驶舱，他们就会发现异常。除非这架飞机上已经发生了劫机，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才有理由拒绝打开舱门，外面人也将无法看到驾驶舱里发生了什么。
艾米丽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比伯。那个人忽然走了进来，速度很快，很着急，他打断了艾米丽的思路。他把门推开，声音很轻松就穿透了会议室里有些发臭的空气。
“把屏幕切换到晚间新闻！”
“晚间新闻？”
“快点！”
拉迪照做了，她敲击键盘。
现在在大屏幕中间；在客舱里面。
坐在前面的乘客开始转身朝客舱后面看过去。在那个瞬间，穿网格衬衣的男人抬起持枪的右手，子弹击中客舱顶部，爆发出剧烈的响声。
“各位请安静，我是勃姆帕克。从现在开始，在这架飞机上我说了算。先生女士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客舱的画面消失了，屏幕变成一片雪花。很快，在视频结束前的最后几秒钟，那面旗帜出现了，那个标记就在屏幕的中间。艾米丽见过那个标记，她睁大眼睛。音响里传出模糊的机器声：“欢迎见证乌鸦旅的重生。”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艾米丽看着比伯，“真该死！你知道对不对？回答我，比伯！”
沉默。
“比伯，回答我，约翰在哪里？”
比伯?特纳坐在办公室里，他本来打算给女儿打一个电话，但最后他放弃了。
最近凯西的表现很不正常，而且她拒绝看心理医生，这让比伯感到很无奈。这一次比伯想了很久，他终于决定放手了，虽然凯西还是个孩子，但设置太多规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比伯和女儿的关系一直不好，因为他总是在工作，总是会忽视女儿的存在。不过比伯一直都爱着凯西，只是他很少坐在床头上给予凯西形式上的关爱。凯西小时候身体很虚弱，几次从晕厥中醒来之后都发现比伯不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凯西还不清楚情报这个词语有什么含义，也不明白爸爸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凯西只知道在自己最需要得到关心的时候爸爸总是不在身边。无数的事实逐渐在比伯和女儿中间建起了一堵高墙，误解和矛盾伴随凯西的成长逐渐深化并且延续到了现在。
和十几年前不同，比伯现在是cia副局长，他不会再被长期派遣到国外去工作。假如现在凯西只有几岁，或许比伯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培养和女儿的感情。不过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凯西已经快十六岁了，过去的一切早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疤。虽然凯西现在知道爸爸的工作是什么，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立刻愉快地扑倒在爸爸的怀里。
办公桌上放了三份档案袋，不过比伯都还没有仔细看，他一直盯着那盆从古巴带回来的植物。事情的发展让比伯感到紧张，现在必须召开会议，同时还需要想出一个绝佳的对策。从丹卡星桥航空公司的客机在印度洋海域失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72个小时，现在事情忽然发生了转机。
路易斯站在门外，他透过玻璃上磨砂纹路的缝隙往办公室里面看。比伯已经注意到路易斯了，不过他没有感到惊喜，现在路易斯也应该出现了。
比伯推开门，“有结果了吗？”
“恐怕消息是真的。”
“噢，该死！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比那还要遭。”
“还要遭？”比伯耸起眉毛，“又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路易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保持沉默。或许路易斯的确了解不多，不过这一次比伯可以感受到事情非常严重。
“艾米丽在等你。”
“艾米丽？”比伯停下来，“艾米丽?琼斯？”
“就是她。”
“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想要见你。”
“告诉她我没空。”
“你了解她，长官。”路易斯说，“她自愿的，我拦不住她，而且……而且她知道飞机的事。”
“刚才你说事情变糟了，是艾米丽告诉你的对吗？”
“没错，不过她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在哪儿？”
“就在这儿。”
艾米丽的出现很突然，现在她就站在旁边的房间里面。
“艾米丽？”
“好久不见，比伯。”
艾米丽的头发很凌乱，而且一直都很凌乱。艾米丽很爱她的工作，她的时间表非常紧凑，没有时间修理头发或者是去做面膜什么。艾米丽去过巴格达，以前在驻伊拉克大使馆工作，在巴格达的生活让她养成了神经紧绷的习惯，同样也导致她现在经常在夜间失眠。
“艾米丽，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
“约翰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之前说他去加勒比海度假了。”
“他去了。”
“他不在那里，他失踪了。”
“我不明白。”
“比伯。约翰到底在哪里？”艾米丽又一次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约翰告诉我他打算去加勒比海休假，现在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沉默。
“约翰在哪里？约翰在哪里？”比伯做出很无奈的表情，不过看上去有些僵硬，“我的上帝！我不希望每次跟你谈话的时候都听到你问我同样的问题，上次在电话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约翰肯定发现了什么，而且我肯定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我没有，艾米丽。我不知道约翰在哪里，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一样。”他继续说，“就在几分钟以前我还以为你在布里斯班。”
“我是在布里斯班，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架该死的飞机失踪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那架飞机被劫持了。”艾米丽说。
“据我所知飞行员并没有发出代码7500。”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艾米丽？”
“现在你想要和我谈了吗？”
艾米丽的习惯一点都没有变，只要她想要和你谈，你就肯定会和她谈。和约翰不同，比伯不喜欢这一点，现在他就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而且路易斯还站在旁边。比伯只能盯住艾米丽的眼睛，他现在变得很小心，他知道艾米丽肯定知道些什么。
路易斯离开以后比伯和艾米丽两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就是艾米丽忽然出现的那个房间。比伯拿起艾米丽放在他面前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很性感，不过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女人。比伯抬起头。
“她是谁？”
“黛米?法莫。两年前在万圣节化妆舞会上认识的。”
“然后呢？”
“黛米?法莫在丹卡星桥航空公司工作。”
“她在那架飞机上？”
艾米丽点点头，“她是乘务员。”
“出事以前你和她联系过？”
“没有。”
“没有？”
“她死了，不过尸体不在飞机上。”
“我不明白。”
“黛米死了，尸体就躺在她家的卧室里。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黛米的死亡时间是在三个月以前，但是最近这三个月里黛米每天都在facebook上留言，而且我们经常聊天。她就在那架飞机上，你明白吗？”
“你去黛米家了？”
“我去了。”
“你通知警察了？”
艾米丽摇摇头，“所以我直接来找你了。”
“真该死！”
“真正的黛米不在飞机上，有一个人在替代她的身份，她进入驾驶舱以后干掉了飞行员，所以没有人发出代码7500。她是乘务员，即使不是至少也在飞机上工作过三个月时间，她明白规则，只要拥有合理的理由，她进入驾驶舱就不会受到阻碍。”
“我们会调查这位黛米?法莫小姐，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无法解释。如果这位黛米小姐在三个月以前就死了，另一个女人在冒用她的身份，为什么没人看出破绽？三个月都没有？”
“她整过容，或许带着假面具？她演技精湛，或许还是一名演员？”
没错，无论使用了什么方法，这并不困难，比伯很肯定。但是一个和黛米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航空公司工作了三个月，为什么？如果她想造成空难，等待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越容易露出破绽，为什么要等到三个月以后才动手？这架的客机是在执飞长距离国际航线，为了避免疲劳驾驶，飞机上不可能只有两名飞行员，他们会轮班工作，会有人会发现异常。或许第二位黛米小姐是在寻找规律，即使无法避免巧合，她仍然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比伯仔细想想，即使是在寻找规律，三个月时间会不会太长了？
“比伯？”
“我在听。”
“让我调查这件事，我有把握，而且……”
“艾米丽，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被别人打断。”艾米丽说，“这事情会结束的。我承诺，结束以后我就去布里斯班。”
“我希望你现在就回布里斯班。”
艾米丽看着比伯，“如果约翰在这儿，他会理解的，让我跟他谈。”
“约翰不在这里。”
“他在哪儿？告诉我？”
“我不知道。”
“告诉我他是安全的。”
“对不起艾米丽，我必须离开了。”
“告诉我，比伯。我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
“十一年？还是十二年？”比伯不确定地说。
“十二年，我在这儿工作了十二年。如果现在我失踪了你会做什么呢？我不是傻瓜，你知道约翰在哪儿，对不对？”
比伯站起来，“抱歉，艾米丽，现在我要去开会了。”
“比伯，听我说！”
艾米丽跟在比伯后面，她想问出约翰的下落。
约翰?博斯科恩是非常出色的特工，他搜集的情报曾多次为无人机行动提供了重要参考。约翰和艾米丽的关系很好，艾米丽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学生。过去约翰经常和她合作，他们在一起解决过很多麻烦。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约翰直接消失了，不回邮件，也不接电话。艾米丽感觉约翰肯定卷入了什么麻烦，而且还是大的麻烦。
“比伯？”
“艾米丽我们待会儿再谈好吗？”
“关于黛米，我比你更熟悉，比这里的每一个人！”
沉默。
“让我去，就这一次，你不希望把事情搞砸对吧？”
比伯停下来，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把你知道说出来，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明白吗？”
艾米丽清楚游戏规则，虽然她更关心约翰的状况，但是黛米同样也很重要。艾米丽第一次见到黛米的时候，她戴着一个很大的女巫面具，她忽然出现在艾米丽前面，手上拿着一碟黄色的曲奇。“嘿！我们见过吗？”想要在万圣节化妆晚会上找到你认识的人是很困难的事，黛米看不到艾米丽的脸，艾米丽也看不到黛米的脸，第一句话就是“嘿！我们见过吗？”艾米丽取下面具，她感觉黛米是一个有趣的人，实施证明她是对的。黛米只是在交朋友，她并没有见过艾米丽，“嘿！我们见过吗？”，轻松、高效。只要你愿意，只要选对方法，在万圣节化妆晚会上可以交到很多朋友。艾米丽闭上眼睛，现在黛米已经死了，而她却无法为黛米做什么。艾米丽不是感性的人，这样的事情她见过太多了，但是她想帮黛米，现在也只有她能帮黛米。
比伯走进去以后艾米丽看到路易斯正在朝这边走过来。艾米丽把视线转到另外一边，她不希望比伯在这个时候忽然改变主意。会议室里总是有很多人，每台电脑的屏幕都在显示各种数据和信息。现在大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放客机上的乘客名单和照片，艾米丽走进去，站在屏幕底下。
五个月以前约翰找到艾米丽，当时她也站在这个屏幕底下，约翰让她去布里斯班，她去了，可是还不到两个星期约翰就失踪了。现在艾米丽有些后悔，她应该拒绝的，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约翰信任艾米丽，不过这一次却直接把她推开了，或许他正在执行某个危险的任务无法脱身。艾米丽本来不想过问，不过这一次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约翰为什么要派她去布里斯班？艾米丽不能理解，她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且就是在这里。
“一个小时以前icpo提供了三张照片。拉迪，把照片放到大屏幕上。”说话的特工身穿蓝色夹克，“根据机场提供的信息，我们发现照片上的这两个男人持埃森克?卡南和萨克斯?金的护照从曼谷出境登上了丹卡星桥航空公司的班机，刚才icpo已经证实埃森克和萨克斯的护照在登机以前被盗了。”
拉迪坐在电脑前面，“埃森克是比利时记者，在曼谷工作了半年，昨天看到乘客名单以后偶然发现自己的护照被盗用了。萨克斯在曼谷大学工作，他的护照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丢失但是没有通报。”
“这个萨克斯，调查过吗？”比伯问。
“是的，不过他和这事无关。”
“继续调查，别放过任何线索。”
路易斯忽然指着最左边照片中那个身材干瘦的男人，“噢，真该死！我认识这个家伙。”
“你确定吗？”
“他是多克尼！”
“多克尼？谁是多克尼？”
“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半年在马尼拉的化工厂爆炸案现场，当时他登记的名字就是多克尼。后来他失踪了，所以我们对这个名字进行过调查，但是很明显，他用的是假名。”
“看来这位多克尼先生现在又多了一项罪名。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所以线索又断了。”
道尔顿耸耸肩，“就像网线被拔掉了？”
这个时候插进一句废话显得特别傻。喜剧表演的风格，道尔顿的风格。艾米丽笑了，她感觉道尔顿那双眼睛如果是长在高中生的脸就更完美了。道尔顿每天有十二个小时都坐在电脑前面，他的工作就是敲打键盘，然后盯住屏幕上的画面傻笑。
比伯没有时间搭理道尔顿的玩笑，他的手指指在大屏幕中间的那张照片上，“这个穿网格衬衣的男人呢？”
希尔顿走到屏幕底下，“机场提供的照片很模糊，不过初步比对，这个人就是勃姆帕克，联邦调查局一级通缉犯。”
“照片的分辨率太低，我们无法确认是他。”另一个人直接反对。
“看最后一张照片，他在候机室里和这个胖男人说过话。”比伯说，“胖男人的t恤和那位多克尼的上衣是一样的，他们是一起的。”
“但我们无法确定多克尼和旁边那个胖男人的身份，数据库里找不到他们，现在只能靠勃姆帕克了。”
“可是有情报显示勃姆帕克已经被死了，”拉迪说，“很明显他在拉斯维加斯惹怒了一群疯子。”
“他逃走了。”
“但那些人说他被干掉了。”
“他们被买通了。”
“那些讨厌的家伙总是喜欢把事情弄复杂，我不明白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找到他们，问出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不会说的。”比伯说。
“关于勃姆帕克，还有什么线索？”
“勃姆帕克在三年前杀死了他的妻子，他在监狱里认识了菲利普?维吉尔。一年后菲利普在监狱里自杀了，他们说用的是勃姆帕克给他的毒药，后来法院给勃姆帕克加了刑，不过两年前他越狱了，和他一起越狱的还有菲克斯?海莫。五个月后菲克斯在加州的一家酒吧和当地警察发生了冲突，菲克斯腹部中弹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因失血过多死了，报告中说是手枪走火。”
“没错，越狱以后勃姆帕克去了拉斯维加斯，偷走了藏在维多利亚表姐家保险柜里所有的积蓄，在赌场输了精光还欠了一大笔债，最后被黑手党雇佣的杀手干掉了。联邦调查局在维多利亚表姐家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是骗人的。”比伯说，“他的确去了拉斯维加斯，但没人愿意承担责任，然后就有传言说他死了。不过据我所知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火烧化了，所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认为他还活着，希尔顿是对的。”
“菲利普?维吉尔为什么自杀？”
“据说是精神压力太大。”
“又是他妈的废话！”
“我们什么时候也做起联邦调查局的工作来了？”
“菲利普?维吉尔是中情局的犯人，他曾经……”
“曾经什么？”
“够了！”比伯轻声咳嗽，“菲利普?维吉尔和这事无关。”
“黛米?法莫！”
艾米丽打断了比伯，她又说了一遍，“还有黛米?法莫！”
“那是谁？”希尔顿问。
“最近三个月黛米?法莫一直在那架飞机上工作。但事实是，她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死了，尸体一直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最近三个月有一个女人取代了黛米?法莫的身份在丹卡星桥航空公司工作，我说的够明白吗？”
短暂的沉默。
“我看过名单，艾米丽是对的。黛米?法莫上了那架飞机，我肯定。”拉迪说。
“作为机组成员，取代黛米身份的这个女人有很多机会可以对飞行员下手。”
“勃姆帕克呢？”
“如果他们是同伙呢？”
“和黛米?法莫？”
艾米丽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勃姆帕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动机是什么？如果他还活着，黑手党为什么要说他已经死了？你们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吗？”
“艾米丽！”比伯想要制止，但是他没有成功，艾米丽已经开始说了。
“勃姆帕克是一个该死的逃犯，联邦调查局不会轻易让他逃走，如果勃姆帕克被逮捕他就会被判处终身监禁，这样他欠下的那些债务就没法追回了，所以黑手党才制造了勃姆帕克死亡的假象，他们伪造了证词，然后威胁勃姆帕克还清债务，警察不会继续逮捕一个被证实已经死亡的蠢货。”
“这只是在推测，你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你说的。”
“没错，不过这正好可以解释勃姆帕克劫持飞机的动机。”
“飞行员没有发出代码7500，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架飞机遭遇了劫机。”
“不要再跟我提那个该死的代码7500！我们都清楚飞机上发生过什么。”艾米丽非常激动，“想想看，勃姆帕克为了还清赌债决定铤而走险，这是一个比赌博更危险的工作，所以他需要再找几名同伙，也就是被掉包的黛米?法莫还有照片上那两个穿黑色t恤的家伙。不过勃姆帕克被耍了，我猜第二位黛米?法莫有自己的计划，不过很明显她并没有提前告诉勃姆帕克。她进入驾驶舱然后干掉了飞行员，她从一开始就在计划摧毁飞机而不是索要赎金。”
“既然她成功伪装成了黛米?法莫，为什么还需要同伙？”
“这不重要，而且也不需要知道。”
希尔顿走到屏幕底下，“或许那个女人需要为黛米?法莫的死负责，不过我们现在还无法证明那架飞机失踪的时候她在扮演怎样的角色。”
“好了！”比伯抓住艾米丽的手臂，“这个问题已经讨论够多了！马上联系布里斯班，我要掌握半年以内所有和黛米?法莫有关的线索。监控录像、工作记录、书写习惯、旅游签证、通讯记录、信用卡支出、电子邮件、facebook、微信，还有行车记录，所有的都要。”
艾米丽抬起头，她好像明白什么了。假如飞机坠毁的位置是被计划好的呢？艾米丽捂住下巴，所以取代黛米?法莫身份的女人干掉了飞行员，无论采用什么方法，她必须控制航线直到飞机抵达计划中的海域，目的或许是不希望飞机的残骸被找到。不过实施计划需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洲际航班上飞行员会轮班工作，如果在客机飞抵计划中的海域以前有其他飞行员试图进入驾驶舱，他们就会发现异常。除非这架飞机上已经发生了劫机，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才有理由拒绝打开舱门，外面人也将无法看到驾驶舱里发生了什么。
艾米丽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比伯。那个人忽然走了进来，速度很快，很着急，他打断了艾米丽的思路。他把门推开，声音很轻松就穿透了会议室里有些发臭的空气。
“把屏幕切换到晚间新闻！”
“晚间新闻？”
“快点！”
拉迪照做了，她敲击键盘。
现在在大屏幕中间；在客舱里面。
坐在前面的乘客开始转身朝客舱后面看过去。在那个瞬间，穿网格衬衣的男人抬起持枪的右手，子弹击中客舱顶部，爆发出剧烈的响声。
“各位请安静，我是勃姆帕克。从现在开始，在这架飞机上我说了算。先生女士们，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客舱的画面消失了，屏幕变成一片雪花。很快，在视频结束前的最后几秒钟，那面旗帜出现了，那个标记就在屏幕的中间。艾米丽见过那个标记，她睁大眼睛。音响里传出模糊的机器声：“欢迎见证乌鸦旅的重生。”
会议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艾米丽看着比伯，“真该死！你知道对不对？回答我，比伯！”
沉默。
“比伯，回答我，约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