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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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红岩票号

    thu oct 27 09:00:00 cst 2016

    车安由于李国臣的道来,已经不是那么的活跃在官场上,而是退而求其次,躲在暗处,天天在自己的府里,将盛京府的一切大小事宜全部推给了李国臣,自己等着看李国臣的笑话。

    车安的府中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此时车安正在密会按察司和安抚使的人,车安坐在正中间,其余的人分列两侧,车安道:“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心腹,也是朝中的栋梁,自从李国臣当了这个盛京知府,我这个土知府就相当于是个摆设,处处的找我的麻烦,我也看出来了,我和李国臣是水火不相容,我写了给请辞函,说不想当这个土知府了,于是现在在家里休养,没事的时候养养我的这个花,喂喂鸟,找管家下下棋,好不自在,这时光一晃半年多,我这也清净了半年多,谁知这种平静被你们打破,你们来就来,还带着些人参、鹿茸。”车安说到这里愣住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望着它,说道:“这是……”

    于延正陪着笑脸说道:“大人,这是我的哥哥于延文托我给你的,谢谢你托关系把靖宇县的县令一职给他,这是长白山深山里的黑熊的熊掌,而且是前熊掌,特意派人送过来孝敬你的。”

    车安双手各拿一只熊掌道:“这熊掌可是极其珍贵的补品,在市面上怎么得值个万八两,这么贵重的礼品,我怎么敢收下?”

    于延正赶紧将两只熊掌推给了车安道:“大人,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刚才说我们是您的心腹,这么好的东西要是不收下,那才是真的见外。”

    车安见于延正诚心诚意,这才将熊掌手下,给了管家,让他收好,车安看了一下来的这几个人,又看了一下拿来的东西,车安道:“下回到我这里,不需要那这么多的东西。”

    底下的人齐说:“应该的。”

    车安摆了一下手,示意全部坐下,这是下人端来了几杯茶水,放在了几位的面前,车安说道:“这是清明采摘的西湖龙井,你们尝尝。”

    底下的人说了一声:“谢大人。”便端起茶杯品尝一下,所有人的表情全部是享受的感觉,溢美之词弥漫着整个的房间。

    车安看了一下底下的几个人,说道:“最近我没有在衙门,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六品的安抚使司副使江千放下茶杯说道:“大人,昨个夜晚,库藏烧了大火,听别的官员们说维柯好像烧死在里面。”

    车安惊慌的说道:“那些银子哪去了?”

    江千透露着阴险的嘴脸说:“在现场没有发现银子的踪迹,不知道去了哪里。”

    车安在不停地转着手里的佛珠道:“以前几次大火与我们有关,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让他这么做,他究竟是为什么?”

    江千道:“大人,维柯已死,死无对证,我们不用那么担心。”

    车安摇摇头说:“不是那么的简单,维柯怎么就这么蹊跷的死了,你敢保证死的人一定是维柯吗?”

    江千无奈的说道:“这个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看不清嘴脸,只能是推断,不敢保证。”

    车安:“我们静观其变,如果出现对我们不利的形势,杀无赦。”

    底下的人全部看向车安,阴险的笑了。

    安抚使司同知水敏说道:“大人,李国臣那边已经接受了这个案子,并且我们的人全部不让进去,怎么办?”

    车安道:“不急,就凭他们几个人也闹不出大的动静来,但是那个李国臣身边的师爷令伯麟确实有两下子,他连着扳倒了我们两个人,是我在自治州的眼线和人脉全部的断了,这个仇我早晚会报。”

    水敏安慰的说道:“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他们现在查库藏的案子,江南非和林明全部的倒了,但是您的重点不应该放在哪小小的州县上,而是应该放在盛京城,虽然锡伯族自治州丢了,但是盛京城九成以上还是我们的人,不怕他们,只要找准机会,李国臣等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就放心吧!”

    车安闭上眼睛,表示默认,沉浸在烦恼之中,道:“李国臣、洪一、多都、令伯麟、还有那四位捕头,以及李国臣在自治州的那两个亲信,这些人,只要进了我车安的地界,与我作对,就别想活着离开,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在京城,皇上都知道我的名字,您们这些乌合之众,竟敢跟我对着干,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按察司和安抚使的人跟车安通了气以后,离开了车府,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令伯麟和洪一首先来到了红岩票号,位于城里不太繁华的地段上,但是这个票号可是非常的大,总共有三层,二层和三层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令伯麟站在门口小声的读了一下:“红岩票号。”

    这个名字有意思,不管是什么名字,只要是能在盛京城里开票号的,家里面至少有个几百万两的银子,要不然都进不来这一行,都惹不起,看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洪一道:“我说师爷,我们进去吧!”

    令伯麟小声的说道:“这次我们低调一些,不要那么的强硬。”

    洪一问道:“为什么?这不是没有了官架子了吗?”

    令伯麟小声的说:“你想一下,在城里开得起票号的实力肯定不一般,随便拿出一个都比我们富有,所以说惹不起。”

    洪一道:“这要是惹上了他们,说不定自己这回是真的掉里了,听你的。”

    令伯麟:“那我们进去。”

    二人来到了红岩票号的一楼,看见里面能有七八个伙计在忙着生意,也就没有打扰他们,有来拿银票换银子的,有拿银子换银票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这时一个身穿浅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令伯麟仔细一打量这个人,身高跟自己差不多,体态比较胖,看来干这一行的家境比较好,身体不错,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快要眯成了一道缝隙,难道你就是红岩票好的掌柜,只见那个人说道:“本人便是这里的掌柜,刘红岩。”

    掌柜的叫刘红岩,这个票号的名字叫红岩票号,真是好记,接着问道:“不知二位办理什么?”

    令伯麟道:“如果方便的话,里面谈可以否?”

    刘红岩马上答应了下来,将令伯麟和洪一请到了一个小的房间,奉上茶水,说道:“这个房间就是我与客人谈话时候用的,你们有什么事情?”

    令伯麟先亮明自己的身份,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盛京衙门的师爷,这位是盛京府的洪将军,我们今天前来是来查一个案子。”

    刘红岩一听是官府的人,脸色沉了下来,自己平时遵纪守法,没有触犯什么法律,怎么找到了自己的头上,实在不行给点银子打发了,令伯麟看出了刘红岩的心思,道:“你不用担心,只是正常的查查案子,不会耽误你的生意的。”

    刘红岩说道:“什么事情?”

    令伯麟说道:“昨晚在库藏的大火您听说了吗?”

    刘红岩:“听伙计们今早说了,库藏的大火跟我这个票号有什么关系?”

    令伯麟说道:“大火之后,库藏里面的银子不翼而飞,我们只是想看一看你们票号的账本,你不用多想。”

    刘红岩变的既严肃又不高兴,看来这是怀疑到了我的头上,也难怪,自己的店面离库藏那么的近,那么多的银子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肯定会最先怀疑到我,账本给你们看就看,身正不怕影子斜,道:“你们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红岩拿着账本回来了,往桌子上一摔,道:“全部在这里,你们看吧!”

    洪一一看刘红岩是这样的态度,本想起身与其理论,但是令伯麟的一只手早就压在了洪一的腿上,洪一动弹不得,只好作罢!令伯麟接过账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任何的异常,都是一些小数目的进账和出账,没有一夜之间进来一万多两银子的时候,也没有一夜之间出去一万多两的时候,令伯麟和洪一显得非常的失望,刘红岩则是小人得志的感觉,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令伯麟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都没有发现异常,只好将账本合上,黄黄的账本在令伯麟的手里面,令伯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刘红岩性子急的说道:“看完了吗?”

    令伯麟:“看完了,没有异常。”

    刘红岩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仗着自己手中有一些权利,横行霸道,说查谁就查谁,一点也不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和做生意的考虑。”

    洪一:“你……”令伯麟在洪一的大腿上使劲的掐了一下,洪一这才停止反驳,刘红岩不依不饶的说:“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看着你们平时穿着官服,带着双烟花翎,天天进出衙门,像很风光似的,一点也不办人事。”

    令伯麟知道这个刘红岩肯定是把自己和车安那边的人混在了一起,李国臣的作风自己还不知道,一切以百姓为主,但是车安那边就……,看来车安的衙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经无法挽回,李国臣的衙门要想在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需要自己和其他人几百倍的努力来换回,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红岩继续的问道:“你是盛京府的师爷?”

    令伯麟道:“对。”“那车安就是你的上司了?”刘红岩毫不忌讳的说道。

    令伯麟:“不是我的上司,我的上司是李国臣。”

    刘红岩也听过李国臣的名字,道:“这么说,你是那个有很大本事的令伯麟了。”

    令伯麟道:“对,怎么你才知道我,我刚才说了我是衙门里的师爷。”

    刘红岩不好意思的说道:“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车安的手下,那车安……”

    洪一道:“车安那个小子已经称病在家很长时间了,现在的衙门就是李大人的,以后没有什么车安了。”洪一说道这里,咳嗽了一声,因为刚才洪一说的话立场分明,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令伯麟赶紧叫停。

    刘红岩道:“请原谅我刚才的态度。”令伯麟想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要不然刘红岩不可能对车安那样的恨之入骨,于是问道:“你与车安有什么过节?”

    刘红岩道:“很久以前,我在城里的别处还有一处宅子,本想用于开我这个红岩票号的分号,没有想到竟然被车安看重,说要将那的宅子买下来,于是我说两千两,他嫌多,我说一千八百两,他还是不干,我说那就不用谈了,结果当天晚上来了几个黑衣人,将我绑起来,对我严刑拷打,问我宅子的事情,只要我同意一百两,他们就放了我,原先我并不同意,但是后来实在是挺不过去,于是就同意了那个宅子以一百两的价格卖给了车安。”

    令伯麟关心的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刘红岩说道:“那个宅子被车安以很高的价钱卖给了别人,我是最吃亏的人。”

    洪一道:“太气人了,这不是欺压百姓,岂有此理。”

    刘红岩渐渐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身上的疤痕虽然过去很长时间,但是依然清晰可见,可想而知当年受到的痛苦,时间不一定就会冲淡伤痛,也许还会加重伤痛,刘红岩继续说:“这才哪到哪?有很多的人告官有理没钱的案子一个也没有答应,无罪的全是有权势的,这样的衙门百姓肯接受吗?”

    令伯麟道:“以后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少的,你放心吧!”

    刘红岩把衣服穿上以后,对二位说:“在这里,你们是弱势的一方,真正的强者是车安他们,车安他们在这里经营了几十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们的,你们可要当心,他们可是心狠手辣。”

    洪一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他不成。”

    刘红岩说:“以前也有少许的官吏不听从车安,但是都是不知不觉就没有了踪迹,也就是死了,你们……”

    令伯麟安慰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扯的有些远,我们是来查案子的,怎么就说到车安了,令伯麟拿起账本说道:“给你账本。”

    刘红岩接过账本说:“你们应该好好的查一查其他的票号,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令伯麟和洪一向刘红岩告了辞以后,看着盛京的地图,目光对准了宜昌票号,洪一无奈的说道:“这么查,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一家一家的查下去。”

    “要想知道答案,就必须这么做,要不然的话库藏大火还会死恢复燃的”令伯麟望着蓝蓝的并且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说道。

    二人经过了一条街道,来到了逸昌票号,这个票号距离库藏稍微比红岩票号距离库藏远一些,规模也比红岩小一些,是一个二层的小楼,整个建筑物呈深红色,做生意就要红红火火的,也许是这个意思。

    洪一问道:“老弟,我们还是原来的战术?”

    令伯麟:“什么战术?”

    洪一问道:“低调一些,你刚才说的,你忘了?”

    令伯麟:“还是低调一些,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背景,要是真的碰上个能人,李国臣都保不了我们。”令伯麟说完不以为然,但是洪一却是吓了一跳,道:“不会吧!”

    “我只知道京城里是藏龙卧虎,谁知道这个盛京城竟然也是这么的深不可测,早知道我还是待在军营里训练士兵,那样该多好。”洪一看着逸昌票号的牌匾说道。

    令伯麟道:“其实我比你更加的紧张,你再怎么说也是在京城混过的,见过大的世面;我连盛京都是头一次来,我还是从偏远的地方逃过来的,背景,家庭,都不如你们。”说完低下了头,眼泪在眼圈打转,洪一安慰道:“不用担心,在这里,只要有李大人和我在你的身边,就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令伯麟:“现在连个官职也没有,别人怎么瞧得起?”

    洪一道:“等把库藏的大火案子破了,我跟李大人说,给你个官当。”

    听到洪一这么一说,令伯麟顿时来了精神,道:“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