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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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车安的计划

    sun oct 09 09:00:00 cst 2016

    早上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发出刺眼的光茫,令伯麟睁开了眼睛,抻了一下懒腰,昨晚的酒劲还没有彻底的消去,自己的头还是有些轻微的疼痛,令伯麟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稍微有些缓解,但还是可以闻到些许的女儿红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己的酒味还是洪一的酒味,他不忍心的叫起了洪一问道:“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典史了,能不能给我发点什么?”

    洪一趴在被窝里面道:“你想要什么?”

    令伯麟望着棚顶说道:“俸禄、官服我就不要了,即使我想要他也不能给我,最起码给我一把剑配在腰间也行啊!”

    洪一说道:“剑不知道有没有,典史的令牌应该给你。”

    令伯麟喜出望外的说:“典史有令牌吗?”

    洪一:“必须有的,方便你们办事,昨天李大人没有给你吗?”

    令伯麟双手很自然的从自己的头顶摸到了小腿,有把自己的衣服翻了一遍,仔细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说:“确实没有给我,李大人很有可能忘了。”

    “那你现在去管他要吧!有了令牌,你是小小的典史,没有令牌,你就是一个师爷。”

    令伯麟穿好衣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感到自己的面色有些发黄,而且眼圈有些发黑,可能是酒精刺激的缘故,这一瞬间,感到了自己身体的重要性,还是少喝点酒,酒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令伯麟来到了大堂,李国臣正在那审批来自各部门的折子,厚厚的折子足足有茶杯高,看来官职越大,责任就越大,底下官员们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令伯麟悄悄地走到李国臣的面前说道:“大人,典史令伯麟向你请安。”

    李国臣放下手中的毛笔,合上折子说道:“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令伯麟说道:“大人,你昨天刚刚提拔我为典史,但是典史的随身的令牌你还没有发给我,这让我怎么当这个典史啊!”

    李国臣一想,确实没有给他令牌,昨天晚上那一坛子的酒把自己给弄得晕头转向,自己说的话都忘记的差不多,更何况是令牌,真的是酒后误事,酒后乱性,李国臣看着放在自己旁边的典史的令牌,将它拿在手中,仔细的摸了摸,默念道:令伯麟,这是你的第一步,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以你的心计足以登上六部尚书或者是军机处的人才,同时你也是我的一颗棋子,帮我扫清盛京的一切敌对势力。李国臣走到令伯麟的面前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他,令伯麟双手接了过来,李国臣道:“配在腰间,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证明你的身份。”

    令伯麟看着令牌,像得到了宝贝似地看着它,虽然是一个不入流的九品以外的小官,但是毕竟是权利的象征,令伯麟答道:“小的明白。”

    李国臣关心的问道:“知道典史的职责是什么吗?”

    令伯麟很茫然的说:“总是听到典史这个名字,但是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

    李国臣说:“典史是负责城中的缉查和捕盗以及大牢的相关事宜,负责城中的百姓的安全和管理大牢的责任。”

    令伯麟听后,感到官职不大,管理的事情不少,我还以为天天闲的干呆着呢!

    李国臣犹如赐福一半的眼神看着令伯麟说:“你先了解大牢的一些事情,你先去找品良,他现在比你高一级了,毕竟人家是从九品的副巡检,你要跟他好好的学习。”

    令伯麟:“遵命。”

    令伯麟再一次的来到了大牢的门口,臭臭的味道让他忘记了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尤其是那臭脚丫子的问道,简直让他五脏俱焚,远远地就看见品良在大牢的门口认认真真的巡逻着,令伯麟走了过去说道:“盛京府衙典史令伯麟拜见品巡检。”

    此话一出,品良怔怔的看着令伯麟,说道:“快起来,你只不过比我低一个等级,不必这么约束。”双手将令伯麟扶起,品良问道:“你怎么一夜之间从师爷变成了典史了?”

    令伯麟说道:“李大人命我为典史,负责城中的缉查、捕盗以及大牢的相关工作,他让我来找你学一学。”

    品良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令牌证实一下。”

    这令牌还真派上了用场,要不是早上特意要来了令牌,现在想必是非常的尴尬,令伯麟从腰间掏出了典史的令牌,拿给了品良,品良一看,果然是真的,典史两个大字刻在了上面,最下面是令伯麟的名字,看来是真的,将令牌还给了令伯麟之后,就与他交谈了起来道:“没想到你竟然当上了典史!”

    令伯麟有些不满的说:“感到很意外吗?”

    品良略带歉意的道:“这倒不是,那你那师爷还当吗?”

    令伯麟说道:“当啊!我这叫身兼数职。”

    品良说:“其实这个典史没有什么难当的,我当初也是从典史一步一步干到现在的。”

    令伯麟看了一眼品良道:“具体干什么呢?”

    品良细细的道来:“首先是大牢这一块,协助我管理好大牢的事情,不要让犯人闹事,要压得住他们,这里面有很多的犯人闹得很欢。”

    “为什么?”

    “因为一些冤假错案,或者是被别人诬陷进到了这里。”

    “什么世道?”令伯麟愤怒的说。

    品良赶紧看了看周围道:“这话可不要乱说,土知府车安的地盘上我们可得罪不起。”

    又是车安,看来这个人有两下子,等到时机成熟我要碰碰他。

    品良继续说道:“在盛京城里杀人、放火、打架、抢劫、强奸等罪的犯人全部关到了这里,有的死刑,有的几年,什么情况都有。”

    令伯麟起了疑问道:“前几天怎么没有这些人?”

    品良:“令兄,你好好想想,前几天关的全是南人,哪里还有地方关他们,现在南人死光了,他们又回来了。”

    令伯麟释然,品良说到:“我们现在去外面看看。”

    令伯麟惊奇的问:“去外面干什么?”

    品良说:“你典史和我巡检的责任就是负责城里的治安,抓住小偷之类的人,给百姓一个稳定的环境,这就是你典史缉查、捕盗的责任。”二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闹事街上,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商家在吆喝着客人,道路的两旁小商小贩也在喊着自己的商品怎么怎么好,多么的便宜,看的令伯麟目不转睛,眼花缭乱,走到了最繁华的地带,远远地看见三个大字―大烟馆,这个大烟馆足足有三层高,从一层到三层已经爆满了,这行无疑是暴利的行业,大烟馆的老板凶神恶煞的坐在门口,看见有钱的人进去了,眉开眼笑,亲自迎接;要是要饭的进去想要吸两口烟,立马叫店里的伙计给轰出来,真的是狗眼看人低。令伯麟将目光看向大烟馆的对面,也是一个三层高的建筑,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看的一清二楚―怡红楼,这是妓院,连妓院都可以盖三层,生意是多么的火,每一层都有数十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姑娘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的门口,挥着自己手中的手绢在招揽客人,浓浓的口红,厚厚的粉底,衬托着当时有一些人的心态,怡红楼的老鸨坐在门口嗑着瓜子,一边招揽客人一边和对面大烟馆的老板眉来眼去,看来他们两个人是有一腿,这真的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令伯麟看着进进出出怡红楼的人,不是爵爷,就是贵族,要不就是有钱有势的,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前掠过,进到了怡红楼,这个人是如此的熟悉,越想想起来就越想不起来,此人是从九品的州吏目江南非,他作为朝廷的官员,怎么也进入到这种地方,令伯麟刚想跟过去,品良拽着令伯麟的衣袖不放手道:“看没看见前面的穿着布衣服的那个人?”

    令伯麟答道:“看见了,怎么了?”

    品良肯定的说:“他是小偷。”

    令伯麟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品良说:“凭借着我品良这么多年的经验,肯定没错。”

    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人,那个人悄悄地跟在一个女人的后面,跟了有十多米,趁女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把钱袋子从腰间拽走,那个人本想加快脚步逃走,却被品良一把按在了地上,把那个女人吓了一跳,品良从小偷的手中抢回了钱袋子,还给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千万般的感谢,之后离开了,此时令伯麟才跟了上来,将小偷带回了衙门审问,回到衙门就将小偷绑在了椅子上,令伯麟和品良站在一旁,品良问道:“你叫什么?多大?家住哪里?”

    小偷满脸的惊慌,令伯麟再仔细的一看,这个人有些对眼,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小偷害怕的说道:“我叫福临安,三十五岁了,住在位于城北的锡伯族自治州的辽水村,由于出生眼睛就有毛病,没有老板可以用我,没有了来源,只能去抢,要不然就要饿死了。”

    令伯麟看了一眼福临安,骨瘦如材,只剩下皮包骨了,品良看着可怜的福临安,拿来了饭菜,虽然难吃之极,但是福临安依然吃的有滋有味,就连掉在地上的大米他都不放过,令伯麟问道:“怎么处置?”

    品良:“等待司府厅司狱辰西来了以后再说。”

    令伯麟生气的说:“怎么平时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他天天不来吗?”

    品良摇摇头道:“基本上见不到他!谁让他的哥哥是户部尚书呢!”

    令伯麟看了一眼大牢的外墙,叹了口气。品良说道:“你的职责每天就是这么多,说句实话,也不是太累,好好的干,前途无量。”

    令伯麟道:“那就借你的吉言了!”

    令伯麟在大牢里转了转,又在街上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时有人在后面拍了令伯麟一下,令伯麟一转身,一看是洪一,洪一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剑笑着说:“没有想到是我吧!”

    令伯麟摇摇头道:“没有!你这是干什么去?”

    洪一道:“刚刚来了一批新兵蛋子,李大人让我去训训他们。”

    令伯麟开玩笑的说:“你还是那么的狠毒吗?”

    洪一说:“你竟拿我开玩笑。”

    洪一看了一眼太阳说道:“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也忙了大半天,我们俩找个饭馆吃口饭吧!”

    令伯麟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连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怎么吃饭?”

    洪一大度的说:“我请你。”

    二人进到了一个酒楼,找了一个二楼的雅间,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说起来,洪一问到:“今天第一天怎么样?”

    令伯麟:“上午找李大人要了令牌之后,品良向我介绍了我的工作的任务,职责,刚才抓了一个小偷,一直到现在。”

    洪一说:“看来还是满充实的。”

    令伯麟突然想起了在怡红楼看到江南非的事情说:“我上午在街上巡逻的时候,遇见了州吏目江南非。”

    洪一的表情严肃了下来道:“他怎么了?”

    令伯麟说道:“我看到他进到了怡红楼。”

    洪一说道:“正常来说,官员是不得出入妓院的,你看见他进去了,说明他在里面有相好的,这是他的把柄,不能放过他。”

    令伯麟说道:“我在一直跟着他,他进去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出来。”

    洪一道:“一个小小的州吏目,无关紧要,无需担心。”

    令伯麟也就不再想此事,令伯麟问道:“你那四位捕头最近还习惯吧!”

    洪一:“习惯,没什么不习惯的,就是那些把总,千总,还有门卫有些时候挤兑他们。”

    令伯麟:“我们来了,相当于占了他们的地方,他们能愿意吗?昨天晚上李大人说的那些话感到很特别。”

    洪一说:“怎么特别?”

    令伯麟:“我和多都的人事调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说明是不是车安他们也开始行动了呢!”

    洪一将前前后后的情景联系起来想了一想道:“是有些不对!”洪一有些担心起来。

    令伯麟说:“李大人说过,衙门里的大部分人全部出自车安的名下,都是他亲手**出来的,我们跟着江南非,看看他到底去哪?不得不防啊!”

    洪一道:“有道理,强虎压不住地头蛇!”

    二人一直等了两个时辰,等到天色已黑,才见到江南非从怡红楼里出来,坐上了轿子,令伯麟和洪一不敢怠慢,赶紧跟了出去,令伯麟在想,他除非是在有意的拖延时间,要不然在妓院里待好几个时辰要不要命了。

    由于是四个人的轿子抬着江南非,走的并不是非常的快,令伯麟和洪一不紧不慢的跟着,但是这条道不是江南非回家的道啊!江南非是锡伯族自己州的州吏目,他应该走北门,但这是走的东北方向,东北方向是城中的富民区,全是各个官员的府宅和侯爵的住所,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令伯麟和洪一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令伯麟小声的说:“他很有可能是去某一个大官的府中商讨事宜,这么晚是故意引开别人的视线。”

    洪一同意令伯麟的说法,继续跟在后面,轿子从四面八方聚集,不光是江南非的一顶轿子,还有别人的轿子全部停在了位于城东北方向的一条街上,整整几十台轿子摆在了街道的两侧,令伯麟和洪一躲在暗处,洪一拿出了地图,接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他将手指着地图上的东北角,找到了相对应的位置,两个字进入了他的视野,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令伯麟焦急的问道:“地图上写的是谁的府上?”

    洪一慢慢吞吞的说道:“车安的府宅。”

    令伯麟咳嗽了一声道:“什么?车安的府宅。”

    洪一点了点头说道:“对,车安的府宅!”

    令伯麟:“他们已经行动了,今天晚上车安召集这么多的人到他的府中,很可能是针对我们的!”

    洪一点了点头,从轿子上下来了江南非,跟管家简单的说了几句,进到了府中,之后是巡检长李东,把总李恩平,通判知事曹河,反正从九品一直到四品的官员五十多人全部来了,不是说一半的人出自车安的名下,这怎么衙门里所有的官吏全部到了,看来盛京是人家的地盘啊!最后一个黑影从远处进到了车府,他是品良,怎么品良也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当品良进到府中以后,管家探出头来左右看看,就把大门关上了,看来他们有要事商量。

    洪一压低自己的音量说道:“怎么办?”

    令伯麟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进去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洪一:“你的意思是……”

    令伯麟:“翻墙进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是针对我们的,我们好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