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屠村
陈九和小三趴在土坡下面。不远处躺着一具日本兵的尸体。
远处的村子已经起火。一队日本兵列队从村子里走出来。队伍中的日本兵有的在刺刀上绑着两只鸡。
跟在后面的是伪军。伪军的队伍里有的牵着羊，有的赶着牛，还有两个伪军看着个村民，村民赶着辆牛车，牛车上驮着粮食。
陈九和小三趴在土坡上看着，二人仅露出半个头。这队日本兵和伪军走出村子，又有十几个伪军和几个日本兵走出村子，其中一个伪军看着一个村民，赶着一辆牛车。
这些日本兵和伪军开始在村外收集死者的武器和弹药。
陈九朝那个死在土坡附近的日本兵看了眼。
他们并没动这个日本兵的武器，仅是陈九在日本兵装子弹的盒子里抓走了一多半子弹，和小三分开揣在了口袋里。
陈九从小心思细腻，看到这些尸体就想到了村里的日本兵和伪军会来捡尸体。而这附近，除了这个土坡还没有太好的藏身的地方。
虽然二人离尸体仅隔了个土坡，可是土坡很陡。依照普通人的习惯，捡走了武器，或是抬走尸体，不会再向前走这段冤枉路。因此这个土坡底下，反倒是安全的。
果然，一个日本兵带着两个伪军走过来，朝两个伪军吆喝了一声。两个伪军抬起了日本兵的尸体。那个日本兵捡走了死去的日本兵的步枪，转身离开了。
藏在土坡底下等了一会儿，陈九缓缓的爬上土坡，露出少半个头。那些日本兵和伪军看着那个村民，用牛车托着尸体和武器已经离开了。陈九说：“走，进村子里看看。”
陈九站起来，走上土坡。小三慌忙也站起来，跟着陈九。
那还是一年前，陈九和李浩同身边一大群人聚会的时候，陈九突发奇想，用抽扑克的方式给每个人起了个绰号。
当时一起旅行的有十三个人。绰号的顺序依照当时抽扑克的大小，从一排列到十三。小三当时抽到了一个方片q，所以成了小三。陈九抽到的是一个五，绰号就成了陈九。
没想到这次旅行在包机上，小三跟冷月亭闹着玩的时候，可乐洒在了手上。小三到洗手间去洗手，陈九走过去跟小三聊天，聊到了加拿大的日程安排。结果发生了意外的变故。
一道银光笼罩住机舱。二人醒来的时候就趴在土坡上。陈九和小三看到了周围的情况。村子的外面躺着十几具尸体，应该是游击队或民兵，都穿着百姓的衣服。另外村外的空地上还有十几具尸体，其中有三具是日本兵的。
村子那时就已经有一多半起了火。小三要去拿日本兵的步枪，被陈九阻止了。陈九仅拿走了日本兵腰带上的弹药盒里大部分的子弹，带着小三藏在了土坡下。
二人来到了村口，陈九和小三挨个看着地上不知道是游击队还是民兵的人的尸体。每个人都死的很惨，有一个人身上有十几个子弹洞，应该是被机枪打的。陈九不愿意在这么血腥的地方多留。她甚至不愿意走进村子，可是又担心村里或许有伤者。
在翻过一具尸体时，陈九在尸体底下发现了一支驳壳枪。这个尸体的一只手死去的时候压在了身子底下。看来他原来是用双枪，有一支枪被伪军或日本兵捡走了，这支枪因为压在身子底下，没被发现。
陈九将这支枪捡起来递给了小三。又翻了翻尸体的口袋，在尸体的口袋里翻出了不少子弹。数了数，应该有几十发。陈九略一沉吟，开始翻别的尸体的口袋。
小三拿着驳壳枪，欣喜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漏掉支枪。”
陈九催促道：“快帮忙，说不定鬼子还会回来。”
小三手里拿着驳壳枪，开始跟陈九一起翻剩下的尸体的口袋。在这些尸体的口袋里，多少都翻出了一些子弹。少的有一两发，多的有十几发。
陈九将这些子弹汇集在一起：“应该不是漏掉的。任何人捡枪都不会忘记翻口袋找子弹。这些尸体应该是那些伪军收的。一来可能是匆忙，没有理会；二来可能是故意留下的。预防将来什么时候再遇到游击队的人，好给自己留个退路。”
这些子弹有些太多了。陈九和小三的口袋里装着那个日本兵的弹药盒里拿出来的一大半子弹，还有那个拿着两支枪的人的口袋里的子弹，已经是每个口袋都塞的满满的了。
陈九让小三脱掉外套，将口袋里的子弹都取出来。仅留了少许子弹，揣在裤兜里。剩下的都用外套包着。让小三拎着：“走，我们进村看看。”
二人走进村子。
整个村子都着了火。地上到处是尸体。有的被刺刀豁开了胸膛，肠子流的满地都是。看到这个情景，陈九转身就吐了。小三帮陈九拍着后背。
好一会儿，陈九才略好些。她再也不肯走进村子了：“小三，你进村看看。”陈九接过了小三手上拎着的包着子弹的外套。因为担心遇到日本兵，陈九没敢出村子。在离村口较近的地方等着小三。
小三走进村子。
每跨前一步，小三都觉得颤栗。这种电视上见惯的情景亲身经历，血腥的场面让小三感觉到手足冰冷。没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人，永远也想不到日本兵是多么的残忍。看到有的尸体仅是才几岁的孩子，小三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日本拿出了一大半的兵力还是没能统治大陆。
面对这样的仇恨，整个民族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投身到战争中。一个民族可能落后，可能战败，但怀着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这个民族的抵抗是不会停止的。
小三忍着要呕吐的冲动，仔细的检查每具尸体。仔细的试着每一个人的心跳，还有呼吸。找遍了整个村子，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小三返回村口，陈九正站在这里不安的来回走着。
见到小三走回来，陈九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小三摇摇头。
陈九说：“日本兵屠了村子，或许不会再来。我们把村里的尸体埋了吧。”
因为埋尸体的时间长，陈九不敢在村口待着。勉强忍着跟着小三走进村子里。村子里能抢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小三仅在一个院子里找到了一个独轮车。虽然屋子烧着了，这个独轮车因为放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没有烧着。小三又在另外一个院子里找到了一个锄头。
才将一具尸体放在独轮车上，有十几个人跑进村子。跑在最前面的是个戴着八路军的军帽的女兵。女兵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手上拿着一支驳壳枪。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手上都拿着步枪。
小三将别在腰带上的驳壳枪插在了身后，并且用衬衫盖住。
距离渐渐近了，小三看到这个八路军的女兵长得很年轻，看上去像个在上级机关工作过，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女兵。看年龄能有二十岁左右，长相清丽，身材也很均称。
女兵一直来到小三和陈九跟前，停下脚步：“你们是这个村里的村民？”
小三说：“不是。我叫小三，她叫陈九，我们都是路过这里的。村子里到处都是尸体，有十几个人死在村口，或许是你们的同志。”
女兵带着人立刻赶向村口，并且一连串的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到处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小三将几具尸体搬上车，推着车子走出村子。陈九跟着小三。出了村子，陈九唤住小三，从衣服里将驳壳枪的子弹都挑了出来，分出一半递给小三：“这些人应该是游击队的，这些子弹交给他们正有用。咱们少留下二三十发防身。”
小三接过来，揣在长裤的口袋里。陈九将剩下的子弹放进外套里，拎着外套走进村子。小三推着独轮车，去找地方埋尸体。
村里的村民还有那些死去的游击队员的尸体被埋在了村子半里外的土坡上。小三穿回了自己的外套。因为时间仓促，所有人的尸体埋在了一起。
小三和陈九跟着大家一起祭奠这些死去的村民和游击队员，除了女兵，所有游击队员都哭的很伤心。女兵安慰着每个游击队员。一直到大家的情绪略稳定些，女兵对大家说：“事已至此，我们大家唯有将化悲痛为力量。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女兵看着小三和陈九：“多谢你们两个。”
陈九说：“没什么，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女兵问：“你们要去哪里？这附近都是日本鬼子的占领区，你们两个人要是不认识路，我可以派两个队员送你们去。”
陈九说：“这附近有什么地方不是日本兵的占领区么？”
女兵说：“仅有一百里外的兆阳县城还在中央军的手中。不过兆阳县已经被鬼子围困，你们去了也没用。不如这样，你们跟我们先回驻地吧，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九微微的笑了笑：“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游击队的驻地应该都是保密的。”
女兵也微微的笑了笑：“没关系，真正肯给鬼子当汉奸的毕竟还是少数。”
陈九略犹豫了片刻：“好吧，那么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兵说：“没什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沈芳，是上义村游击队的队长。”
远处的村子已经起火。一队日本兵列队从村子里走出来。队伍中的日本兵有的在刺刀上绑着两只鸡。
跟在后面的是伪军。伪军的队伍里有的牵着羊，有的赶着牛，还有两个伪军看着个村民，村民赶着辆牛车，牛车上驮着粮食。
陈九和小三趴在土坡上看着，二人仅露出半个头。这队日本兵和伪军走出村子，又有十几个伪军和几个日本兵走出村子，其中一个伪军看着一个村民，赶着一辆牛车。
这些日本兵和伪军开始在村外收集死者的武器和弹药。
陈九朝那个死在土坡附近的日本兵看了眼。
他们并没动这个日本兵的武器，仅是陈九在日本兵装子弹的盒子里抓走了一多半子弹，和小三分开揣在了口袋里。
陈九从小心思细腻，看到这些尸体就想到了村里的日本兵和伪军会来捡尸体。而这附近，除了这个土坡还没有太好的藏身的地方。
虽然二人离尸体仅隔了个土坡，可是土坡很陡。依照普通人的习惯，捡走了武器，或是抬走尸体，不会再向前走这段冤枉路。因此这个土坡底下，反倒是安全的。
果然，一个日本兵带着两个伪军走过来，朝两个伪军吆喝了一声。两个伪军抬起了日本兵的尸体。那个日本兵捡走了死去的日本兵的步枪，转身离开了。
藏在土坡底下等了一会儿，陈九缓缓的爬上土坡，露出少半个头。那些日本兵和伪军看着那个村民，用牛车托着尸体和武器已经离开了。陈九说：“走，进村子里看看。”
陈九站起来，走上土坡。小三慌忙也站起来，跟着陈九。
那还是一年前，陈九和李浩同身边一大群人聚会的时候，陈九突发奇想，用抽扑克的方式给每个人起了个绰号。
当时一起旅行的有十三个人。绰号的顺序依照当时抽扑克的大小，从一排列到十三。小三当时抽到了一个方片q，所以成了小三。陈九抽到的是一个五，绰号就成了陈九。
没想到这次旅行在包机上，小三跟冷月亭闹着玩的时候，可乐洒在了手上。小三到洗手间去洗手，陈九走过去跟小三聊天，聊到了加拿大的日程安排。结果发生了意外的变故。
一道银光笼罩住机舱。二人醒来的时候就趴在土坡上。陈九和小三看到了周围的情况。村子的外面躺着十几具尸体，应该是游击队或民兵，都穿着百姓的衣服。另外村外的空地上还有十几具尸体，其中有三具是日本兵的。
村子那时就已经有一多半起了火。小三要去拿日本兵的步枪，被陈九阻止了。陈九仅拿走了日本兵腰带上的弹药盒里大部分的子弹，带着小三藏在了土坡下。
二人来到了村口，陈九和小三挨个看着地上不知道是游击队还是民兵的人的尸体。每个人都死的很惨，有一个人身上有十几个子弹洞，应该是被机枪打的。陈九不愿意在这么血腥的地方多留。她甚至不愿意走进村子，可是又担心村里或许有伤者。
在翻过一具尸体时，陈九在尸体底下发现了一支驳壳枪。这个尸体的一只手死去的时候压在了身子底下。看来他原来是用双枪，有一支枪被伪军或日本兵捡走了，这支枪因为压在身子底下，没被发现。
陈九将这支枪捡起来递给了小三。又翻了翻尸体的口袋，在尸体的口袋里翻出了不少子弹。数了数，应该有几十发。陈九略一沉吟，开始翻别的尸体的口袋。
小三拿着驳壳枪，欣喜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漏掉支枪。”
陈九催促道：“快帮忙，说不定鬼子还会回来。”
小三手里拿着驳壳枪，开始跟陈九一起翻剩下的尸体的口袋。在这些尸体的口袋里，多少都翻出了一些子弹。少的有一两发，多的有十几发。
陈九将这些子弹汇集在一起：“应该不是漏掉的。任何人捡枪都不会忘记翻口袋找子弹。这些尸体应该是那些伪军收的。一来可能是匆忙，没有理会；二来可能是故意留下的。预防将来什么时候再遇到游击队的人，好给自己留个退路。”
这些子弹有些太多了。陈九和小三的口袋里装着那个日本兵的弹药盒里拿出来的一大半子弹，还有那个拿着两支枪的人的口袋里的子弹，已经是每个口袋都塞的满满的了。
陈九让小三脱掉外套，将口袋里的子弹都取出来。仅留了少许子弹，揣在裤兜里。剩下的都用外套包着。让小三拎着：“走，我们进村看看。”
二人走进村子。
整个村子都着了火。地上到处是尸体。有的被刺刀豁开了胸膛，肠子流的满地都是。看到这个情景，陈九转身就吐了。小三帮陈九拍着后背。
好一会儿，陈九才略好些。她再也不肯走进村子了：“小三，你进村看看。”陈九接过了小三手上拎着的包着子弹的外套。因为担心遇到日本兵，陈九没敢出村子。在离村口较近的地方等着小三。
小三走进村子。
每跨前一步，小三都觉得颤栗。这种电视上见惯的情景亲身经历，血腥的场面让小三感觉到手足冰冷。没亲身经历这一切的人，永远也想不到日本兵是多么的残忍。看到有的尸体仅是才几岁的孩子，小三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日本拿出了一大半的兵力还是没能统治大陆。
面对这样的仇恨，整个民族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投身到战争中。一个民族可能落后，可能战败，但怀着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这个民族的抵抗是不会停止的。
小三忍着要呕吐的冲动，仔细的检查每具尸体。仔细的试着每一个人的心跳，还有呼吸。找遍了整个村子，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小三返回村口，陈九正站在这里不安的来回走着。
见到小三走回来，陈九立刻迎上去：“怎么样？”
小三摇摇头。
陈九说：“日本兵屠了村子，或许不会再来。我们把村里的尸体埋了吧。”
因为埋尸体的时间长，陈九不敢在村口待着。勉强忍着跟着小三走进村子里。村子里能抢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小三仅在一个院子里找到了一个独轮车。虽然屋子烧着了，这个独轮车因为放在院门口不远的地方。没有烧着。小三又在另外一个院子里找到了一个锄头。
才将一具尸体放在独轮车上，有十几个人跑进村子。跑在最前面的是个戴着八路军的军帽的女兵。女兵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手上拿着一支驳壳枪。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手上都拿着步枪。
小三将别在腰带上的驳壳枪插在了身后，并且用衬衫盖住。
距离渐渐近了，小三看到这个八路军的女兵长得很年轻，看上去像个在上级机关工作过，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女兵。看年龄能有二十岁左右，长相清丽，身材也很均称。
女兵一直来到小三和陈九跟前，停下脚步：“你们是这个村里的村民？”
小三说：“不是。我叫小三，她叫陈九，我们都是路过这里的。村子里到处都是尸体，有十几个人死在村口，或许是你们的同志。”
女兵带着人立刻赶向村口，并且一连串的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到处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小三将几具尸体搬上车，推着车子走出村子。陈九跟着小三。出了村子，陈九唤住小三，从衣服里将驳壳枪的子弹都挑了出来，分出一半递给小三：“这些人应该是游击队的，这些子弹交给他们正有用。咱们少留下二三十发防身。”
小三接过来，揣在长裤的口袋里。陈九将剩下的子弹放进外套里，拎着外套走进村子。小三推着独轮车，去找地方埋尸体。
村里的村民还有那些死去的游击队员的尸体被埋在了村子半里外的土坡上。小三穿回了自己的外套。因为时间仓促，所有人的尸体埋在了一起。
小三和陈九跟着大家一起祭奠这些死去的村民和游击队员，除了女兵，所有游击队员都哭的很伤心。女兵安慰着每个游击队员。一直到大家的情绪略稳定些，女兵对大家说：“事已至此，我们大家唯有将化悲痛为力量。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女兵看着小三和陈九：“多谢你们两个。”
陈九说：“没什么，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女兵问：“你们要去哪里？这附近都是日本鬼子的占领区，你们两个人要是不认识路，我可以派两个队员送你们去。”
陈九说：“这附近有什么地方不是日本兵的占领区么？”
女兵说：“仅有一百里外的兆阳县城还在中央军的手中。不过兆阳县已经被鬼子围困，你们去了也没用。不如这样，你们跟我们先回驻地吧，那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九微微的笑了笑：“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游击队的驻地应该都是保密的。”
女兵也微微的笑了笑：“没关系，真正肯给鬼子当汉奸的毕竟还是少数。”
陈九略犹豫了片刻：“好吧，那么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兵说：“没什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沈芳，是上义村游击队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