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狼寨论书
tue nov 05 21:31:42 cst 2013
从崖洞通达山下村寨的栈梯宽约丈余，长度更有二百余阶。
钟天朔牵着崔月涵的手，在云梯上健步如飞。那群山野汉子目送二人过了虎门关，也不追赶，仍旧站在崖洞边，跳着“噢依呀、噢依呀”的奇妙舞蹈。
山野汉子中有两员弓箭手则取了弯弓，将两支响箭从崖洞口的高台上射向村寨。
狼牙山寨座落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凹里，周围的座座山峰似一柄柄锋利的狼牙，直指苍穹。寨子里错落有致、风格各异的古朴木屋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
寨中阡陌纵横交错，蜿蜒的村道家家相通、户户相连。
狼牙山寨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世界，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良田、美溪﹑桑竹、野果，还有淳朴的乡风民俗。
山寨通往外面的通道只有那条栈梯可走，其他几条陡峭山路则常有虎狼熊貔出没，山民们宁可年复一年守着这个丰衣足食的寨子，过着桃花源般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活，也不愿冒着被野兽侵蚀的危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山寨中央，矗立着一片干栏式阁楼群，雄伟壮丽、仪态万千。阁楼群的南面，是一个明镜般的水塘，水塘中白鹅、花鸭畅游在睡莲之间。
这片干栏式阁楼群，便是寨主韩啸天的居所。
韩啸天正在书房研读西王母授与黄帝的天书《奇门遁甲》。书案上，摆着地盘、天盘及地门、九星、八神盘。
忽然，空中传来两声响箭尖利的啸叫，韩啸天依听到响箭的时辰庚午，定出符首为戊，用阳遁之法顺布六仪，逆布三奇，以飞宫之法排出了奇门盘局。
奇门盘局排好后，韩啸天看到庚午时在盘局中为五不遇，遂摇了摇头。但又一细推，此盘若见客、待客却不为凶。
刚刚推演至此，忽见门客云鹤先生站在书房门口，垂首拱揖：“禀报寨主，楼外有菩提镇衙差钟天朔携一红衣女子求见。”
“请到客厅相见！”韩啸天听到旧时好友钟天朔来见，一面吩咐门客迎接招待，一面吟出了两句歌诀：“五不遇时龙不精，号为日月损光明；时干来克日干上，甲日须知时忌庚。”
门客听到韩啸天吟念遁甲歌诀，便也吟道；“五不遇时知其难，定位时干克日干；纵有奇门亦不利，损其日月不堪观。”吟至此，略一踌躇，告之韩啸天，“寨主，奇门盘局若遇五不遇，今日之客不见为上啊！”
韩晓天两眼如电，望着门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洛书中‘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中’。今我居中宫，客人自休门来见，会客以休门落宫方向最佳，因此五不遇会客待客不为凶也。”
门客微微笑道；“寨主高见。只是，五不遇虽利待客，却不利行刑断狱。那钟天朔实乃衙门中人，若今日求见之事与刑狱之事有关，则寨主还须小心为妙啊！”
韩啸天深为门客的独到见解折服，便走到门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善哉妙哉，多谢云鹤兄提醒！”
门客听闻寨主夸奖，受宠若惊：“受主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为寨主谋事，是在下的本分，寨主不必言谢。”
韩啸天嘱咐云鹤：“我和钟天朔系莫逆之交，已多日不见。今故友来访，我要备下酒宴为其接风洗尘。你速速准备去吧。”
云鹤谨遵寨主吩咐，立即命后厨准备酒宴。与此同时，高高兴兴来到前厅，将钟天朔和崔月涵请到了客厅。
“您二位请座，先用茶，寨主大人稍事就到。”
云鹤先生将钟天朔和崔月涵让到客座，沏上香茶。陪着二人品茗饮茶的当儿，山寨仆人们很快将一桌酒宴准备妥当了。
此时，韩啸天大步流星从书房赶到了客厅。
“哎呀呀，天朔兄今日远道而来，啸天有失远迎，怠慢了，还望兄台海涵！”
“不必客气！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何言怠慢？！”钟天朔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今日得见，大慰平生啊！”
二人拱手寒暄毕，仰天大笑。
韩啸天望了崔月涵一眼：“请问这位妹妹尊姓大名？”
崔月涵笑容可掬：“妹妹免尊，姓崔，取名月涵，崔月涵。”
“呀呀呀，这名字好听！月涵，月涵，宛若月中仙子，貌若天仙。真是名如其人啊。”韩啸天眼瞅着崔月涵，赞不绝口。
“啸天哥哥又要哗笑妹妹了！”崔月涵假装不高兴，嘟起了樱桃小嘴。
“哪里哪里，怎么敢哗笑妹妹，这叫恭维，也叫夸奖啊！”韩啸天连忙解释。
钟天朔解围道：“不说不笑不热闹，说说笑笑感情好！”
韩啸天频频点头，并招呼二位贵客落座。
“天朔兄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啊？”韩啸天试探般问道。
“只为一本《神相天书》！”钟天朔笑容可掬。
闻听《神相天书》四字，韩啸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门客云鹤先生见主宾都已分别落座，便坐在陪座位上，为大家分发杯筷盘盏，开始烫酒。
俄顷，酒已烫好。云鹤先生一一为大家斟满杯子。
韩啸天沉着脸，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一仰脸，虎呑而尽：“先喝为敬，啸天先喝了这杯酒。”然后，又左右两手分别端起两杯酒来，“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我敬二位一杯，请！”说着，将两只酒杯往空中一送，只见那酒杯打着旋儿，向对面二人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钟天朔从座位上腾空而起，翻了个斤斗，两只手分别在空中握住了两只酒杯，落地的同时，已径自喝了一杯，然后不慌不忙用双手将另一杯酒捧给崔月涵：“啸天兄盛情难却，月涵妹妹一定要干了这杯酒，请！”
崔月涵想起了来时钟天朔关照她的那句‘要倍加小心了，我的师兄接待客人惯常都是先礼后兵的’话，顿时警觉起来。她接过酒杯，一仰头龙吟而尽。
“痛快，痛快！”韩啸天一杯酒下肚，满面红光，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盘子中扎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牛肉，直向钟天朔面门刺来，“我再敬天朔兄一块牛肉！”
钟天朔一口咬住匕首，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只锋利的匕首生生被咬断，钟天朔“呸”地一声将断头匕首吐向客厅梁柱：“好大一根刺啊！”
众人看时，那根带着牛肉的断头匕首已深深陷进梁柱内了。
“好内功!”韩啸天两眼放光，击掌夸赞道，“天朔兄功夫不减当年啊！”
“兄台过奖了！”钟天朔望着韩啸天，“你我同师学艺，彼此温习演练旧时功夫，不在话下。只是月涵妹妹初来乍到，啸天兄就不要为难她了。”
崔月涵却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小妹随天朔兄初来贵寨，深蒙寨主热情款待，月涵不胜感激。我愿在此借花献佛，也敬寨主和云鹤先生两杯！”说着，端起两杯热酒，直朝对方面门泼去。
只见韩啸天和云鹤先生嘬起嘴唇，两眼圆睁，使出吸纳入海解数，那散落空中的酒滴竟变幻成两缕酒水，分别流入二人口中。
韩啸天看着崔月涵，开怀大笑：“想不到月涵妹妹也是性情中人，有性格，啸天佩服之至也。”
云鹤先生道：“寨主与天朔兄是旧友相逢，而吾等与月涵姑娘则是新友相会。大家也不必客套顽笑了。来来来，我也敬客人一杯酒。”
主宾你来我往，酒过三巡后，韩啸天望定钟天朔：“今日天朔兄携月涵妹妹前来敝寨，到底有何公干？”
钟天朔沉吟片刻，回头看了崔月涵一眼，心里掂量着如何把事情说透，又不伤旧友感情。
崔月涵却耐不住性子，直来直去道；“其实，天朔哥哥方才已经说过了，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一本《神相天书》。都说那本书在寨主手里，可那书是我师傅陈义山所著，也是他毕一生心血未完的著作。师傅自丢了那本书后，忧心如焚，一病不起，命悬一线。还望寨主大人大量，及早将此书归还我师陈义山！”
韩啸天也是直爽性子：“原来二位贵客前来，只为索书一事呀。我这里确有一本《神相天书》，然这书并非从陈义山手中取得。”
钟天朔道：“兄台，洪知县已知此书是你从盗花贼李五手中夺取。然水流千年归大海，物归旧主、完璧归赵可是一则千古传诵的美谈啊。”
韩啸天嘿嘿一笑：“说的倒是轻巧。可我也是受汴梁城恒德古董行的掌柜何九章之托，方从李五手中夺回了天书。若说归主理应归托我之人何九章才对呀。”
“那何九章已被李五用匕首刺死，况且那何九章也是从李五手中购得此书。李五又是从崔姑娘书房中盗走了此书。此书的真正主人是崔姑娘的恩师陈义山啊！现在李五已被押进菩提镇衙门死牢，为追索此书，洪知县特派我和崔姑娘来向兄台索取。兄台深明大义，还是把此书还给崔姑娘为好！”
“我若不还呢？”
“兄台何等聪明之人，以兄台在江湖上的诚信，怎会把明明是别人的东西居为已有呢？”
崔月涵也插话道；“如果啸天兄喜欢此书，我可以誊抄给你一卷副本，如何？因为，此书对于我和恩师实在太重要了。”
“既然月涵妹妹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再无强留的理由了。”韩啸天心计一闪，剑眉舒展，“此书我看过两篇，书中有几处精要，现在想考究于月涵妹妹，若对答出来，此书即刻便还，若对答不出，此书还是暂留我处，可否？”
很显然，韩啸天发出了挑战书。
“就依兄台所言，兄台请讲。”崔月涵亦发出了应战书。
韩啸天略一思索，问道；“书中有讲，‘大凡面诊、手诊之疾，鬼门十八针可破之’，此鬼门十八针之说作何讲呢？”
崔月涵笑道：“其实，人体周身穴道盖约702个穴位。其中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鬼穴’。若鬼气侵此36个穴府，则称鬼门染疾，人必重病。此36个穴府又与面相和手相之九宫八卦天地人纹一一对应。大凡面诊、手诊之鬼门染疾时，视为重症。亟需鬼门十八针驱除鬼气，扶正袪邪。”
韩啸天又问：“鬼门十八针如何用之？”
崔月涵答：“鬼门十八针讲究双管齐下，针针直刺致命穴道，是起死回生之绝学。双针吊命还阳，四针鬼神皆泣，八针阎王动怒，十六针生死改判。”
“为何没有十八针？”
“十八针是极数之针，乃八卦中的天地否数，十用九死，不是不用，是不敢用也。”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热络时，忽听寨中传来狗吠之声。
只见一伙布衣奔跑着来到寨主厅前，争先恐后向寨主禀报险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从崖洞通达山下村寨的栈梯宽约丈余，长度更有二百余阶。
钟天朔牵着崔月涵的手，在云梯上健步如飞。那群山野汉子目送二人过了虎门关，也不追赶，仍旧站在崖洞边，跳着“噢依呀、噢依呀”的奇妙舞蹈。
山野汉子中有两员弓箭手则取了弯弓，将两支响箭从崖洞口的高台上射向村寨。
狼牙山寨座落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凹里，周围的座座山峰似一柄柄锋利的狼牙，直指苍穹。寨子里错落有致、风格各异的古朴木屋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
寨中阡陌纵横交错，蜿蜒的村道家家相通、户户相连。
狼牙山寨是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世界，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良田、美溪﹑桑竹、野果，还有淳朴的乡风民俗。
山寨通往外面的通道只有那条栈梯可走，其他几条陡峭山路则常有虎狼熊貔出没，山民们宁可年复一年守着这个丰衣足食的寨子，过着桃花源般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活，也不愿冒着被野兽侵蚀的危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山寨中央，矗立着一片干栏式阁楼群，雄伟壮丽、仪态万千。阁楼群的南面，是一个明镜般的水塘，水塘中白鹅、花鸭畅游在睡莲之间。
这片干栏式阁楼群，便是寨主韩啸天的居所。
韩啸天正在书房研读西王母授与黄帝的天书《奇门遁甲》。书案上，摆着地盘、天盘及地门、九星、八神盘。
忽然，空中传来两声响箭尖利的啸叫，韩啸天依听到响箭的时辰庚午，定出符首为戊，用阳遁之法顺布六仪，逆布三奇，以飞宫之法排出了奇门盘局。
奇门盘局排好后，韩啸天看到庚午时在盘局中为五不遇，遂摇了摇头。但又一细推，此盘若见客、待客却不为凶。
刚刚推演至此，忽见门客云鹤先生站在书房门口，垂首拱揖：“禀报寨主，楼外有菩提镇衙差钟天朔携一红衣女子求见。”
“请到客厅相见！”韩啸天听到旧时好友钟天朔来见，一面吩咐门客迎接招待，一面吟出了两句歌诀：“五不遇时龙不精，号为日月损光明；时干来克日干上，甲日须知时忌庚。”
门客听到韩啸天吟念遁甲歌诀，便也吟道；“五不遇时知其难，定位时干克日干；纵有奇门亦不利，损其日月不堪观。”吟至此，略一踌躇，告之韩啸天，“寨主，奇门盘局若遇五不遇，今日之客不见为上啊！”
韩晓天两眼如电，望着门客：“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洛书中‘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其中’。今我居中宫，客人自休门来见，会客以休门落宫方向最佳，因此五不遇会客待客不为凶也。”
门客微微笑道；“寨主高见。只是，五不遇虽利待客，却不利行刑断狱。那钟天朔实乃衙门中人，若今日求见之事与刑狱之事有关，则寨主还须小心为妙啊！”
韩啸天深为门客的独到见解折服，便走到门客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善哉妙哉，多谢云鹤兄提醒！”
门客听闻寨主夸奖，受宠若惊：“受主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为寨主谋事，是在下的本分，寨主不必言谢。”
韩啸天嘱咐云鹤：“我和钟天朔系莫逆之交，已多日不见。今故友来访，我要备下酒宴为其接风洗尘。你速速准备去吧。”
云鹤谨遵寨主吩咐，立即命后厨准备酒宴。与此同时，高高兴兴来到前厅，将钟天朔和崔月涵请到了客厅。
“您二位请座，先用茶，寨主大人稍事就到。”
云鹤先生将钟天朔和崔月涵让到客座，沏上香茶。陪着二人品茗饮茶的当儿，山寨仆人们很快将一桌酒宴准备妥当了。
此时，韩啸天大步流星从书房赶到了客厅。
“哎呀呀，天朔兄今日远道而来，啸天有失远迎，怠慢了，还望兄台海涵！”
“不必客气！你我兄弟情同手足，何言怠慢？！”钟天朔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今日得见，大慰平生啊！”
二人拱手寒暄毕，仰天大笑。
韩啸天望了崔月涵一眼：“请问这位妹妹尊姓大名？”
崔月涵笑容可掬：“妹妹免尊，姓崔，取名月涵，崔月涵。”
“呀呀呀，这名字好听！月涵，月涵，宛若月中仙子，貌若天仙。真是名如其人啊。”韩啸天眼瞅着崔月涵，赞不绝口。
“啸天哥哥又要哗笑妹妹了！”崔月涵假装不高兴，嘟起了樱桃小嘴。
“哪里哪里，怎么敢哗笑妹妹，这叫恭维，也叫夸奖啊！”韩啸天连忙解释。
钟天朔解围道：“不说不笑不热闹，说说笑笑感情好！”
韩啸天频频点头，并招呼二位贵客落座。
“天朔兄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啊？”韩啸天试探般问道。
“只为一本《神相天书》！”钟天朔笑容可掬。
闻听《神相天书》四字，韩啸天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门客云鹤先生见主宾都已分别落座，便坐在陪座位上，为大家分发杯筷盘盏，开始烫酒。
俄顷，酒已烫好。云鹤先生一一为大家斟满杯子。
韩啸天沉着脸，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一仰脸，虎呑而尽：“先喝为敬，啸天先喝了这杯酒。”然后，又左右两手分别端起两杯酒来，“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我敬二位一杯，请！”说着，将两只酒杯往空中一送，只见那酒杯打着旋儿，向对面二人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钟天朔从座位上腾空而起，翻了个斤斗，两只手分别在空中握住了两只酒杯，落地的同时，已径自喝了一杯，然后不慌不忙用双手将另一杯酒捧给崔月涵：“啸天兄盛情难却，月涵妹妹一定要干了这杯酒，请！”
崔月涵想起了来时钟天朔关照她的那句‘要倍加小心了，我的师兄接待客人惯常都是先礼后兵的’话，顿时警觉起来。她接过酒杯，一仰头龙吟而尽。
“痛快，痛快！”韩啸天一杯酒下肚，满面红光，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盘子中扎了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牛肉，直向钟天朔面门刺来，“我再敬天朔兄一块牛肉！”
钟天朔一口咬住匕首，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只锋利的匕首生生被咬断，钟天朔“呸”地一声将断头匕首吐向客厅梁柱：“好大一根刺啊！”
众人看时，那根带着牛肉的断头匕首已深深陷进梁柱内了。
“好内功!”韩啸天两眼放光，击掌夸赞道，“天朔兄功夫不减当年啊！”
“兄台过奖了！”钟天朔望着韩啸天，“你我同师学艺，彼此温习演练旧时功夫，不在话下。只是月涵妹妹初来乍到，啸天兄就不要为难她了。”
崔月涵却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小妹随天朔兄初来贵寨，深蒙寨主热情款待，月涵不胜感激。我愿在此借花献佛，也敬寨主和云鹤先生两杯！”说着，端起两杯热酒，直朝对方面门泼去。
只见韩啸天和云鹤先生嘬起嘴唇，两眼圆睁，使出吸纳入海解数，那散落空中的酒滴竟变幻成两缕酒水，分别流入二人口中。
韩啸天看着崔月涵，开怀大笑：“想不到月涵妹妹也是性情中人，有性格，啸天佩服之至也。”
云鹤先生道：“寨主与天朔兄是旧友相逢，而吾等与月涵姑娘则是新友相会。大家也不必客套顽笑了。来来来，我也敬客人一杯酒。”
主宾你来我往，酒过三巡后，韩啸天望定钟天朔：“今日天朔兄携月涵妹妹前来敝寨，到底有何公干？”
钟天朔沉吟片刻，回头看了崔月涵一眼，心里掂量着如何把事情说透，又不伤旧友感情。
崔月涵却耐不住性子，直来直去道；“其实，天朔哥哥方才已经说过了，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一本《神相天书》。都说那本书在寨主手里，可那书是我师傅陈义山所著，也是他毕一生心血未完的著作。师傅自丢了那本书后，忧心如焚，一病不起，命悬一线。还望寨主大人大量，及早将此书归还我师陈义山！”
韩啸天也是直爽性子：“原来二位贵客前来，只为索书一事呀。我这里确有一本《神相天书》，然这书并非从陈义山手中取得。”
钟天朔道：“兄台，洪知县已知此书是你从盗花贼李五手中夺取。然水流千年归大海，物归旧主、完璧归赵可是一则千古传诵的美谈啊。”
韩啸天嘿嘿一笑：“说的倒是轻巧。可我也是受汴梁城恒德古董行的掌柜何九章之托，方从李五手中夺回了天书。若说归主理应归托我之人何九章才对呀。”
“那何九章已被李五用匕首刺死，况且那何九章也是从李五手中购得此书。李五又是从崔姑娘书房中盗走了此书。此书的真正主人是崔姑娘的恩师陈义山啊！现在李五已被押进菩提镇衙门死牢，为追索此书，洪知县特派我和崔姑娘来向兄台索取。兄台深明大义，还是把此书还给崔姑娘为好！”
“我若不还呢？”
“兄台何等聪明之人，以兄台在江湖上的诚信，怎会把明明是别人的东西居为已有呢？”
崔月涵也插话道；“如果啸天兄喜欢此书，我可以誊抄给你一卷副本，如何？因为，此书对于我和恩师实在太重要了。”
“既然月涵妹妹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再无强留的理由了。”韩啸天心计一闪，剑眉舒展，“此书我看过两篇，书中有几处精要，现在想考究于月涵妹妹，若对答出来，此书即刻便还，若对答不出，此书还是暂留我处，可否？”
很显然，韩啸天发出了挑战书。
“就依兄台所言，兄台请讲。”崔月涵亦发出了应战书。
韩啸天略一思索，问道；“书中有讲，‘大凡面诊、手诊之疾，鬼门十八针可破之’，此鬼门十八针之说作何讲呢？”
崔月涵笑道：“其实，人体周身穴道盖约702个穴位。其中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鬼穴’。若鬼气侵此36个穴府，则称鬼门染疾，人必重病。此36个穴府又与面相和手相之九宫八卦天地人纹一一对应。大凡面诊、手诊之鬼门染疾时，视为重症。亟需鬼门十八针驱除鬼气，扶正袪邪。”
韩啸天又问：“鬼门十八针如何用之？”
崔月涵答：“鬼门十八针讲究双管齐下，针针直刺致命穴道，是起死回生之绝学。双针吊命还阳，四针鬼神皆泣，八针阎王动怒，十六针生死改判。”
“为何没有十八针？”
“十八针是极数之针，乃八卦中的天地否数，十用九死，不是不用，是不敢用也。”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热络时，忽听寨中传来狗吠之声。
只见一伙布衣奔跑着来到寨主厅前，争先恐后向寨主禀报险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